丁香追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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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拖过一餐常常三餐不定,饿极了随便弄点干粮裹腹。
前阵子还有个护士略微帮他整理环境,有空时热心地煮中餐、晚餐。可是她
摘果子时不小心掉下山谷,这会儿人还躺在医院,何时出院仍是未知数。
他不只欠个帮手还少个护士,如果她肯发挥点爱心的话,也许山区的居民不
会因找不到医生而急病乱投医,自己拿药胡乱吃。
“你是不是医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但你怎么可能是脑科权威言笑醉?”
简直是匪夷所思。
眼一冷,言笑醉的态度变得疏离而冷漠。“你怎么知道我是脑科权威,你有
什么目的?”
不管是谁来劝说都没用,他绝对不会回到乌烟瘴气的大城市。
“你真的是言笑醉?”她要求肯定的回答,但心里的信服度等于零。
他一定在耍着她玩,他铁定不是言笑醉,与想象差距过大,实在叫人头昏眼
花。
“我是言笑醉。”她干嘛快晕了的神情,他不能是言笑醉吗?
“天呀!你……你真的是……我……呼吸困难……快给我一张椅子……”她
回去要收惊,喝上十斤符水才能管用。
本来不打算理袁素素的言笑醉一见她脸色不像装出来的发白,连忙发挥医生
救人的本能,拉过一张椅子要她放松,不断要她吐气、呼气。
不过她那双衬衫遮不住的美腿匀称而修长,不经意地一瞟叫人心跳加速,血
脉偾张,不谨慎控制恐怕会出丑。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会对一位“大婶”产生莫名其妙的反应,原来身体比理
智更了解两性的吸引力,先一步地唤醒感官再去发现真相。
但是她若不卸下那身古板的装扮,大概终其一生他也想不透怎会对她感兴趣,
而且差点以为自己禁欲过久,老茶花看成牡丹。
“你的表现非常伤人,我是言笑醉很不可思议吗?”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
有人因他的名字而患上呼吸急迫症。
“不是不可思议,而是恐惧到极点,你是用草根保养吗?”怎么把自己保养
得那么老。
“请问有什么问题?”言笑醉捺住性子想听她有何惊人之语。
“醉醉明明告诉我你只有三十五岁,可是你……可是……”唉!他一定遭遇
重大打击才会遁世隐名变成这样。
挺可怜的。
醉醉?“可是什么?”
袁素素同情地拍拍他的手。“你要想开点千万别钻牛角尖,看起来像五十三
岁不是你的错,一切是命运的捉弄勿丧志……”
“五十三岁……你……”他真有老得见不得人吗?
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落地镜,他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犷大汉,浓眉似箭飞
窜入发,只剩一双眼睛大得骇人。
一抹苦笑扬高了十度角,她不说他还真不知自己像个野人,与不拘小节的山
区居民处久了,他早习惯留着一把胡子见人而无任何不妥。
可是对城市来的女人就有些惊人吧!他本来的面貌并非如此,长久不梳理的
结果便变成这模样了。
“人老心不老,只要保持心境上的年轻,很快会回复原本长相,你不用太自
卑。”她一直以为只有武侠小说中才有一夜白发的片段。
原来不是英雄不落泪,只因不到伤心时,而他所受的创痛大概超过身心所能
承载的负荷,所以才老得比一般人快。
自卑?他在心里好笑地很想剖开她的脑研究。“是醉醉那丫头要你来找我?”
如果是她的话还有商量余地,他不致将自己妹妹的朋友扔下山去。
“嗯!她说你是……”袁素素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久没这么开心的言笑醉放声大笑,一发不可收拾地令人发窘。
“喂!你别笑得牙都快掉了,人非机器哪有不饿的道理,肠子蠕动发出声响
是很正常的事。”讨厌的家伙,他要笑到什么时候。
“你多久没喂你的肚子了?”看来他还比她正常,消化功能不错。
袁素素想了一下自己也笑了。“我昨天值大夜班没睡什么觉,今天又赶着上
山忘了买面包止饥,所以大肠小肠开始抗议了。”
紧张了一夜怕起晚了,睡得不怎么安稳翻来覆去,担心能力不足无法说服言
笑醉下山救人,谁知她先出了丑让人看笑话。
“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再说……”他的声音忽然含在口中滚来滚去。“你
把我的厨房怎么了?”
完全像新的一样,整洁有序地空出偌大空间,他几乎要认不出这是他的厨房,
太叫人惊讶了。
“我不喜欢脏乱,所以稍微打扫了一下。”想想还真像佣人,一刻不得闲。
“我的山雉和野猪呢?你不会将它们放生了吧!”那可值不少钱。
很想,但她忍下了。“在后面,我认为你该盖个篱笆好关住它们。”
“不用了,待会有商人来整批收购,它们留不久的。”嗯,感觉气味清新多
了,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他没闻过的花香味。
奇怪,附近没人种花养兰呀!怎么有一股甜而不浓,淡雅的清香味?
“为什么会有人来收购山产野味?是不是诊所经营不善兼差卖山货?”可想
而知他的日子有多难过,必须靠山中物产才能过活。
她唏嘘悲悯的神情让言笑醉不禁莞尔地解释:“这些都是病人的诊金,不收
他们还不高兴呢!”
“啊!什么?”以物易物的时代不是早过去了吗?怎么偏远地区沿袭至今?
“别看这些小东西不起眼,转手的高价十分惊人,足以抵十次的挂号费。”
而诊所有保健给付制度,因此他不可能亏本经营。
有次他替一位小朋友动手术,缝补大腿的撕裂伤未收费。当晚小朋友的家长
送来一头壮硕的水牛,叫他错愕得不知该放养何处。
大部分的居民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就算付不起挂号费也不肯欠着,三五天内
会带自家的蔬果或猎物来抵药费,可爱得令人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
久而久之大家习惯到诊所看病一定带些小东西来,像朋友一般闲话家常,没
人在意物的贵贱问题。
可是东西堆久了会发臭变坏,牲畜类他又没空打理。因此通过村长的介绍和
山下的山产店牵上线,每隔三五天他们会上山来拉走,价钱比照一般市价。
所以这些年他的收入不比在大城市时差,有时还拿出积蓄当奖学金,赞助失
学的孩子入学,让他们有一个正常而快乐的求学生涯。
“吃吧!我看你嘴巴张得像狮子,肯定吃得下一头水牛,别跟自己客气。”
率先入座的言笑醉已夹起青椒炒牛肉,一口含入口中。
瞬间的美味让他顾不得美色当前,大口扒饭,双筷不停地企图独占一桌好菜,
他太久没好好享受了。
一旁看得心惊的袁素素赶紧抢了张位子坐下,先用一个海碗把爱吃的菜全拨
到碗里,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品尝难得的山野美味。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碗筷中。
一个狼吞虎咽,一个慢条斯理地用餐,就像文明与蛮荒的分界点,野人与淑
女的画面突兀又协调,形成破坏惟美的元凶,可是又不失和谐。
第三章
“你说什么?”
挑起眉剔着牙的言笑醉打了个饱嗝,吃了有史以来最美味的一餐,好吃得让
他的胃已达十分饱仍不知足,硬是把一桌好菜全塞入口中才肯罢休。
腹凸地斜躺在凉椅上休息,他的满足表现在微起的鼾声中,不知日落西山地
冷落了客人,任由她自动自发地整理起家务,甚至和商人喊价出清一堆杂货。
整齐排列的药罐子重新贴上清晰的字迹,杂物垃圾打包堆积在诊所左侧空地
上,碘酒、双氧水上的灰垢清得一尘不染,基本的医疗器材全部进行大规模消毒,
这一折腾夜晚也降临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当言笑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件外套时,内心微
起的波动像第一次动刀救活病人,难以形容的感动萦绕胸口久久不散。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悸动如昙花般短暂,才刚开完花马上就谢了,其速度之快
创世界纪录。
人家常说言家专出怪人,不依常理出牌出人意表,所做的事令人无法理解,
明明身怀救世之学却不肯学以致用,往往浪费在小处之上。
一开始他也是循规蹈矩地由医学院学生做起,然后实习,当住院医生,后来
升格为脑科主治医生,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成就已达到登峰之极,拥有名声、财富和美丽的未婚妻,
他的未来将永远踩在云上,俯看平庸的众生乞求他的垂怜。
他太意气风发了,也过于少年得志,完全不知人心的险恶,竟然有医生为了
个人私利枉顾病人权利,一手遮天地不闻家属呼天抢地的悲泣声。
他的良知尚未泯灭,同流合污的勾当既然不肯苟同,所能做的只有辞去高薪
的工作另谋出路。
上帝关上一扇门,一定会再为你开启一扇窗,窗外有蓝天,处处是生机。
人只要不丧志定能再站起来。他选择了山里的生活远离尘嚣,让自己徜徉在
没有心机、城府的天地间洗涤污浊的灵魂,他几乎要成功了。
可是她却用面照妖镜妄想打出他的原形,让他瞧见自己曾有的盲从。
“有一个小男孩正等着你解除他的痛苦,你不该视若无睹地将自己藏起来缅
怀似往,你应该勇敢地走进人群重新面对,太阳公平地照射在每一个人身上。”
希望是无限的。
言笑醉忍不住笑出声。“你改行当社工人员会比较适合,多说些励志的话好
挽救这个腐烂的社会。”
几时逃避了,他又何曾将自己藏起来?枯燥的过往想来就贫乏哪需要缅怀,
她说话的口气像标语,让人很难不发笑。
她真的很有趣,有趣得让他想把她留下来,不让她回到滚滚红尘中受污染。
她该在脸上贴着悲天悯人、救世救民的字号,人家才知道她是来宣布,力图
救万民于苦难中好成仙人佛,泥塑像一尊供人万世参拜。
“你不能因为自己受过苦而选择遗弃这个世界,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就算被
未婚妻抛弃也不是世界末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等等,谁说我是被未婚妻抛弃的?”谁造的谣,怎么没人通知他一声。
“光看你那副长相……呃,想也知道嘛!谁会嫁给一头熊。”八成被他吓呆
了才同意他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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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气的言笑醉指指有点破旧的执业证书。“瞧瞧上面的照片。”
“照片?”有什么玄机吗?
袁素素依言瞧瞧照片中的人头,再对比跷着脚准备抽烟的大熊,她很难想象
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赖吧!人模人样,衣冠楚楚,倒追我的女人多得让我头痛。”所以他才
决定蓄胡。
一来是跟自己生气,识人不清,差点娶到表里不一的蛇蝎女为妻;二来是懒
得天天整理门面,既然不打算招蜂引蝶何必光鲜亮丽。他是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
的偏远族群,大医院对他们来说太遥远。
有一失必有一得,他在这里交到不少好朋友。若非她的到来破坏他的平静,
他还会继续惬意地逍遥一方,自在地当他无所不医的万能医生。
轻轻一喟,袁素素眼露悲伤神色。“你是怎么办到的,好好的一个人居然成
了熊样,可见失恋的创痛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咳咳……”要命,她想谋杀他非常简单,只要多讲几句冷笑话。
“说中了你的心事对不对?瞧你震惊得五体投地。”她还没死用不着拜她。
他的确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一跌,不过刚好螺丝松了,他一直想换却抽不出
时间。“你的想象力非常丰富,我建议你去写小说。”
“我家芳邻是小说家,她的人缘坏得出门会被丢狗屎。”和风的笔是主谋,
让人又爱又恨地想将她撕成两半。
可是她那张足以毒死五大洋的鱼嘴一张,所有人立刻倒地毙命,宁可亲小人
也要远离她。
她家芳邻!这口气听来很像一个人。“我没有失恋,也没有被抛弃,是我主
动提起解除婚约一事。”
换张椅子坐的言笑醉无奈地吐一口气,想起前任未婚妻的错愕和不信,他是
有几分愧疚的,没说明退婚的理由便转身离去,从此不再联络。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若他能及早发觉对她并无爱意,也许还能阻止
一件憾事发生。
但他太被动了,任由她主导两人的情感走向。从相识到成为男女朋友,一直
到订下婚约全由她掌控,他从来没时间问自已是否爱她,一味地沉浸于医学领域
中。
就算他们当初结成婚,他想他们的婚姻也无法维持太久,他早晚会发现她不
适合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