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上车的新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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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开始大力鼓吹她。“快点做决定,要或不要?想想看,这可是你最后一次呼吸到单身女郎的自由空气哦!”
没错!她的终身大事随随便便被父亲和外人决定了,起码她该有权力替自己争取几天的光阴,仔细考虑一下未来。
“好,就这么办!”谙霓坚决地迎向命运的挑战……不过,迎上命运的挑战之前,她有一件事情想弄清楚。“紫萤,你和贺大哥的婚姻应该结得很心甘情愿,为什么要和我同谋呢?”
“我?”紫萤笑出一口编贝般的白牙。“不为什么。好玩而已!”
好玩而已?愿上天赐给两位贺家兄弟强壮的心脏。
※※※
两对新人在众路人马的观礼之下,完成了他们的终身大事。
自从两个月前“贺氏”公关部正式向新闻界发出消息开始,这场世纪的婚礼便受到各方的瞩目,因此今天的规模和宾客比起寰宇的订婚典礼犹有过之。
礼成之后,两对新人共同迈进舞池开舞。
谙霓遥遥瞄向大嫂,想查看她是否流露出紧张的表情。然而,紫萤妍丽绝伦的面容上只有笑容。
“贺大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公了耶!”紫萤全身的重量偎向丈夫。
“嗯!”总算!鸿宇轻轻叹了一声。她实在太会惹麻烦了,把她锁在身边他才能放心。
“老公,你也知道的嘛!我年轻识浅,将来难免会做错事情,惹你生气。”圆动灵黠的眼睛眨呀眨的。“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假如哪一天我当真让你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你会尽可能地原谅我?”
基本上,紫营会提出这种防患于未然的问题,就代表她心里有鬼。他早就熟透了她的底细!
“从实招来,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寰宇还敢向他抱怨谙霓呢!依他来看,狄谙霓比起他的宝贝老婆肯定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是鬼主意,当然不能告诉你!”讨厌,每次都把她想像成大坏蛋——虽然她也的确每次都做得很过分。“快点答应我嘛!否则你今天晚上就去睡客厅。”
她究竟是在恳求他,抑或威胁他?
算了,鸿宇轻易地投降。反正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得很,无论他摆出多么铁面无私、大公至正的派头,一旦遇上小强人秦紫萤,往往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既然如此,索性节省大家的时间吧!
“好,我答应。”她可别高兴得太早。“但是‘尽可能地原谅你’并不等于我不会生气,明白吗?”
撇成圆弧形的樱唇仅仅维持了两秒钟,瞬间又嘟了起来。
那副又笑又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谙霓隔着一个舞池的距离,被大嫂变化万千的神情弄出满头露水。
“你干么一直往大哥的方向看?”难道她还梦想着娶她的新郎是老大不成?他的牙根再度泛出酸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别幻想。”
霸道地圈紧她的蛮腰,拉进怀里。温软娇躯抵紧他的结实,一缕淡幽幽的、飘渺渺的暗香钻进鼻端——
她好香!优雅香泽和一般香水味略微不同,也不像沐浴乳或洗发精的清香。他埋进她绾高的青丝丛中,打算找出令她秀色可餐的馨气来源。
原本略带惩罚性的拥揽忽尔变成寻香的怀抱。
热热的鼻息拂上她的脸颊,痒呼呼的……
“不要抱得那么紧。”细致的容颜染上一层微酡,她低声咕哝着,觉得现在应该是讨论新婚之夜的好时机。“你……嗯……今天晚上你坚持……嗯……做‘那件事’吗?”
“你是指,以前我们讨论过的‘嗯……’那件事?”天!他爱死了逗弄她。狄谙霓羞红的脸蛋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来得可爱诱人。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她微咬着下唇。“先告诉你好了,我不喜欢那样。”
“你又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他提出逻辑性的反驳。
他的回答比较有理!
“我只是事先假设嘛!”大胆的假设又不犯法。“你做那件事情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吗?”
她在侮辱他吗?寰宇怀疑他应该放声大笑,或是掐死她。
“很难说。”他的语气几乎是抱怨的。以前又没有计时过,他怎么知道需要耗上多久?
“为什么?你也没做过?”
他决定掐死她!
“你以为我们在考联考吗?凡事都有正确答案?”笨女人,她的性教育课程白上了。
“既然如此,等到你找出正确答案的时候我们再做,可以吗?”她的眼神充满希望。
说来说去,她尽想着逃避应尽的义务。本来他倒没打算今晚一定要对她如何,偏偏她一副打算远逃三千里的样子,害他不吓吓她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贺太太,咱们最好事先说清楚。”他停下舞步。“未来五年你和我肯定绑在一起了。既然我是一个尊重婚姻和荣誉的男人,向其他佳人寻求慰藉的丑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此,你在这桩婚姻中获得我的姓氏和庇护,而我则得到正常的婚姻生活和妻子,这项交易应该算合理吧?”
她也停下脚步,定定望着他,望着这个把他们的婚姻称之为“交易”的男人。
合理?那是他说的,她可不这么认为。原本还想替他留点后路,既然他不领情,她只好按照紫萤的计划行事了。
“随便你!我进去换礼服。”她抛下新郎倌孤单单地站在舞池中央,径自走进新娘休息室。
她显然着恼了。也罢!她自己生闷气,总好过惹他生气。
“被放鸽子了?”怀宇迎上步出舞池的小弟,幸灾乐祸地嘲弄他。
“她去换礼服。”他没啥好气的。
“谙霓刚才有没有说出哪些奇怪的话?”鸿宇也踅过来凑热闹,俊秀的朗眉纠结成波澜。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你想听哪一句?”他的男性自尊总有一天会被她磨光。
“刚刚紫萤讲话的神情怪里怪气的,既然她和谙霓在休息室里独处过一段时间,我只好假设这种奇异的转变与谙霓有关。”倘若这两个女人之间没有暗中串谋,鸿宇自愿吃掉他的领带。
大哥这么一说,寰宇也开始提高警觉了。
刚才谙霓的反应的确异乎她寻常的表现。照理而言,他坚持以“正常的方式”度过新婚之夜,她应该气得蹦蹦跳才对,怎么会不痛不痒地跑回去换衣服呢?
太平静,通常隐含着巨大的不平静。
“嫂子呢?”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她们俩凑在一起。
“她回休息室换衣服。”
“谙霓呢?”
“她回休息室换衣服。”
太迟了!
兄弟俩呆呆瞪着对方。
“我想,她们或许真的回去换衣服。”鸿宇清清喉咙,其实连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毕竟紫萤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她没理由溜走……对吧?”
对吗?
“才怪!”他们拔腿冲向休息室。
怀宇兴高采烈地追上去看好戏。
太精彩了!没想到他老哥和老弟也有吃女人闷亏的一天,他替天下人向两位贺家新娘致敬。
新娘休息室的门扉砰然撞开。如三兄弟所料,里头空空如也,两件换下来的新娘礼服吊在衣架上嘲笑他们。
此刻,寰宇有种冲动想把白纱礼服扯下来,然后把一个姓狄的女人吊上去。
她放他鸽子!在他们的婚礼上!当着一千多位宾客名流的面前!
“我要杀、了、她!”他已经气得吼不出来。
“请排队!”鸿宇的眼神冰冷之至。“咱们家里同时发生两桩弑妻案会害爸妈很难做人。”
怀宇努力劝告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别在这种时候笑出来。
“你们看。”他从梳妆台上撩起一纸短笺。
两个新郎抢过去,读完之后脸色铁青。
信笺出自秦紫萤的手笔:
亲爱的老公:谙霓心情欠佳,我陪她出去散散心,马上回来,请不要担心,也别派大队
人马出来捉我们。(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哦!你答应过尽可能地原谅我。但是,既然你没答应我不动怒,基于
生命安全起见,我只好等你消了气再回家。其实,仔细考虑一下,你也没必要生气嘛!起码你可以确定今晚不用睡客
厅,因为我把整张床都让给你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紫萤、谙霓P。S。阿成发现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把它一起带走了。
秦紫萤,如果你以为我治不了你,那你就错了!
鸿宇立刻拿起电话拨给“贺氏”的安全部主任。
“新娘不见了,限你两天之内把她们找出来。”喀!电话挂断,简洁有力!
显然素来以冷静驰名的大哥这回气疯了!
“哈哈哈——”怀宇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快地瘫进沙发里打跌。“老天——你们——你们应该照照镜子——那两张——脸简直衰透了——哈哈哈——”
“你太久没被我们两个合扁,皮在痒了是不是?”寰宇实在后悔那天没去捉几条真蛇吓死二哥。
“哈哈哈——太妙了——今天——真是值回票价!哈哈哈——”
“等着瞧吧!轮到你交女朋友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鸿宇闷哼。
“不——不可能!”怀宇擦去笑出来的眼泪。
有了两位兄弟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彭珊如的惨痛经验,除非他是傻瓜才会爱上其他女人,然后把自己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他敢用宝贵的荣誉发誓,绝对不可能!
第六章
唷荷!自由喽!逃出生天喽!
两个新娘子站在“新光三越”顶楼的了望台,远眺台北市烈日光灿的午后。中午从婚礼偷溜出来至今,她们已经耗掉两个多小时,但两人都没有回家的意思。
“呜——”阿成肚子饿了,举起前爪扒搔谙霓的小腿。
“别吵,我们正在想办法。”她按住咕噜直叫的胃部。中午忙着结婚,根本没多少时间吃东西,而且她们偷溜出会场的时候尽担心着会不会暴露形踪,忘了携带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钱包。
刚才她们在楼下售票口掏钱买票,搜翻了全身上下,才发现全副家当只剩下现金五百四十元,和一张贺鸿宇办给紫萤的信用金卡附卡。
“及时行乐。”紫萤提出一句至理名言。于是她们耗费总财产的二分之一买了两张成人票,又费尽唇舌说服收票员,才让阿成也跟着登上了望台。
消磨了两个小时,三颗空胃开始合奏出自然的乐章。基本上,仰仗阿成替主人们觅食显然是个非分的要求,她们只好自己动脑筋,盘算着哪里最适合骗吃骗喝。
“应该找找看谁家在办流水席。那种场面通常一团混乱,互相认识的客人没几个,咱们去打游击的成功机会比较高。”她的脑中闪过香喷喷的名菜——佛跳墙、咕噜肉、三色冷盘……唾腺以泛滥成灾的速度急剧分泌。但,哪个傻瓜会在下午两点多办酒席?
唉!
“下下之策就是用信用卡付帐。鸿宇把提款密码告诉我了,大不了咱们提它个三、四万现大洋出来花花。”紫萤向来讨厌委屈自己。既然她们已经翘家了,索性翘得大手笔一些。
“可是信用卡会留下记录,他们只要打电话去银行询问,就能掌握我们的行踪。”太早被人捉回去了多没意思!
“哎呀!这是迟早的事,咱们能浪荡两天以上就该偷笑了。”紫萤可没奢望两人能逃亡一辈子。“反正回家之后无论如何都会挨骂的,干脆留给他们更多骂人的题材。走!咱们去把我老公的信用卡额度提光光。”
三、两句话就替自己的流亡计划找到超级豪华的方式。
紫萤就近找到一部提款机,心安理得地把卡片插进去,随后发现一个事实——她们似乎太天真了。贺鸿宇的信用额度显然不是寻常人随便可以提得光的!
十分钟后,两个女人捧着满怀钞票,从一文不名跃为身怀六位数巨款的小富翁,站在街角面面相觑。
这下可好,该拿这堆飞来横财怎么办?
“原来我老公很有钱。”仿佛它是个新闻似的。
“我们即使边走边撒钱也花不完。”小大嫂说得没错,她们极有可能晃荡个两三天就被逮回去,这笔巨款怎么可能在几十个小时之内花光光?
“谁说的?”紫萤不信邪。“跟我来。”
稍后,一辆拉风的进口敞篷跑车行驶在台北街道上,谙霓稳稳操纵着方向盘,再度印证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人间至理。
“没人开着跑车离家出走的啦!”原本她还大力反对紫萤的奢侈行为。“才出来溜达几天就买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