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神算子-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喜神算子作者:子玥
这气若游丝的虚弱男人,不用她这铁口直断的神算子来算,明眼人都知——
他活不久了!
竟还想娶妻冲喜,根本就是糟蹋姑娘家,但看在白花花的银两份上,她昧着
良心「发功」胡诌一通,说他三日后,朝心所往的方向去,遇到的就是天命真女,
但做亏心事,果然会有报应!
那么巧,荣登他冲喜新娘的「楣」女竟是她,这下害人害到己,老天也不理!
他不但强押她还绑了她娘,不嫁也不行,但他这药罐子,她摸了怕碎、骂了
怕昏,唉!看来她从新嫁娘直升寡妇,不久矣!
第一章
自宋打破里坊市街的藩篱以后,买卖行为就从固定在「阛阓」之中,演变到
沿街设店,于是城里的景致变得更加多彩多姿──而通常一城的精神寄托,当属
城隍庙为主,每日车水马龙、香火不绝,自然吸引了许多摊贩到此摆摊,诸如杂
货、小吃饮食、书画古玩,莫不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当然,最不可少的非「
算命摊」莫属。
夫人小姐们给城隍爷上了香,出了庙后自然便找个算命仙批命解惑,也因此
城隍庙前又是另一番「香火鼎盛」的局面。
本来京城城隍庙前,是三分天下的局面,分别由黄半仙、尤半仙、赵半仙三
仙鼎立,客人谁也没多过谁、少过谁,很平均的瓜分客源,但这堪称和平的局面
却由一个外来的「大师」打破,短短月余便打下城隍庙前的半壁江山!
于是三仙急了,团结起来共抗「外侮」,却依然不敌,节节败退,眼看剩下
的半壁江山也要拱手让人了……米米米「咳、咳、咳!」发出三声响咳的男子,
削瘦的脸上不见红晕,苍白的唇边有抹与病容不相符的笑意;一身白衣在这寒冷
的冬季,衬得他身子骨更加单薄,活像撑不过这个冬天似的。
人若缠病在身,要说多好看都不可能,只能从如今的病容,隐约猜测他过去
的风采。
男子在城隍庙口闲适慢步,用着自己的步调在人群中穿梭,只是他那虚浮的
步伐,让身旁的另一人看得心惊。
心惊归心惊,即使怕男子一个不稳跌到地上,他还是不愿伸手去搀扶──毕
竟两个大男人拉来扯去,说多彆扭就多彆扭,他才不干!
即使这男子是他的至交好友也一样!
「咳咳……」寒风吹来,男子禁不住又是一阵轻咳,他微笑地转头看向好友,
「人多看来就暖和……吕洞宾你说是不是?」
几个耳尖的撸宋叛圆镆斓赝饬饺硕嗫醇秆郓ぉぢ蓝幢觯渴撬撬氲哪恰
个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吗?
只见被唤做吕洞宾的男子咬牙切齿地低语,「你不是气虚吗?少说一、两个
字也少耗一点气力吧?」
「呵……咳……」他笑中带咳,轻轻地说:「至交之名,怎可不心存恭敬?」
「你可以随便一点没关系。」吕洞宾从齿缝中吐出话。
若非看在他病人膏肓的份上,他早一拳过去!哪容他要嘴皮子?
怒归怒,吕洞宾还是把手中的紫毛大氅丢到他身上,略施巧劲使它平稳地包
裹住他。
细雪飘飘,就不知这病痨子跟人家跑出来凑啥热闹?有病就该安分一点待在
设有温暖火炉的房里等死,跑出来折磨旁人哪!
今儿个既非清明──事实上还离得挺远的──更非城隍庙会,一点特殊意义
都没有,真是趟冤枉路。
「文华,回去了……小心!」吕洞宾手口并用,出声同时已伸手拉过反应不
及的好友,避免他让个冒失小鬼一头撞倒。
天知道会不会这一撞便回老家去?
「没事吧?」他急问。
乔文华手按喉头,勉力抑止即将溢出口的咳声,「没……事,除了让你一抓
八成淤血的手腕之外。」
「淤血总比一命呜呼好吧?」还能说笑,看来无碍。
吕洞宾回头正想「处理」一下那莽撞小鬼时,忽听得刚刚小鬼跑来的方向有
人大喝,「闪开!」
赫!他连忙拉着乔文华身一矮,头顶立即「咻」地一声,不知飞过什么?
应声而起的是另一声的「唉唷」!
因刚才「暗器」的使出,使人潮自动往两边散去。吕洞宾正想骂人时,就见
一道红影掠过身前,拎起倒在地上、适才差点把挚友撞回老家去的小鬼,此刻他
正捣着后脑勺叫骂不休。
「发生何事?」乔文华轻飘飘的语音活似快倒地身亡,吕洞宾连忙把注意力
拉回身边病人身上。
他皱着眉打量好友愈发雪白的脸色。唉!可惜这脸色不是在个姑娘家身上。
「不成,你要死在这儿,我大概就得当你的陪葬了。」说着,他也顾不得怪
异与否,便想背起他。
「等等……咳……」乔文华伸手阻止他的动作,戏谑地笑道:「洞宾,你有
这嗜好……咳咳,我可没有啊……」
「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了。」吕洞宾皱起眉骂人。
「没跟你说笑啊!咳咳……」天气真是益发冷了……他的身子骨也是益发的
差了……「还说没──」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声娇斥掩去了吕洞宾出口的话,也吸引了乔文华的
注意。
适才掠过吕洞宾身前的那道红影,原来是个红衣姑娘,她一身红衣、红裤配
上红缎带,两颊亦是红扑扑的;衣袍上未缀毛料却丝毫看不到她畏冷的模样,一
副生气蓬勃之姿。
红衣姑娘把手中钱袋一甩,揣入怀中,拧起那小鬼的耳朵。
「你银两那么多,分我一点会怎样?!」小鬼犹自强词夺理。
「你姑奶奶我宁愿给街上伸手乞讨的乞儿,或丢入城隍河中,也不愿给你这
小贼!」她加重手劲往上,将那小鬼提起,「你姑奶奶有银子是你姑奶奶自个儿
赚来的!有本事自己去赚个铜板来,少在这儿说浑话!」
语毕,红衣姑娘手一掼,将小鬼重重摔落地面。
撸嗣枪倘豢吹媚坎蛔Α⒋笾迤涿迹槐叩奶啡词羌植还值叵蛩颉
招呼,「红姑,今儿个来晚了哪!」
「我们还想你不来了,原来是给这小鬼绊住了。」
让人唤做「红姑」的姑娘抬头,露出有别于适才泼辣样儿的笑容,灿烂自然
有若冬阳。
「本来不想理他?谁叫他主意动到我身上?」
「青春年少,为何却唤做红姑?」吕洞宾好奇地喃喃自语。难得在京城里见
到这样豪爽的姑娘,既感意外也新鲜。
乔文华望着那红姑,忽然发现被掼到地上的小鬼悄悄爬起,从怀中抽出一把
匕首……他无暇细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运气射了出去。
匕首掉到地面的同时,乔文华因妄动真气,脸色由白翻青,猛咳出声,几乎
要跌到地面──「文华!」吕洞宾顿悟到那颗小石于是谁射出之后,霎时煞白了
脸色。
他拦腰扛起乔文华便施展轻功迅速离去,快得让那红衣姑娘一声多谢都来不
及出口,只能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
米米米「你是呆子啊!」吕洞宾破口大骂,在病榻边不住的踱来踱去,几乎
快把床前地面踏出一条沟来。「嘴巴是生来做啥用的?说话、说话用啊!你平常
不是最多话吗?该用嘴的时候又为何不用?你这一动气,还想活到明年元宵吗?」
倚在床头,乔文华细声地咳着,轻缓压抑的咳声一丝一缕的缠绕在房中。
「咳咳……来不及。」他简单解释。
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让吕洞宾更气。
「来不及?」他玻鹧郏改阏獠○熳佣寄芗笆鄙涞裟前沿笆祝椅尾荒埽俊埂
「咳……」乔文华轻咳,自知失策。
他该静静地……静静地等洞宾发洩完才是,何必强出口?
吕洞宾怒目瞪着闭上眼静憩的好友,还想再念几句时,几声砰然大响从身后
传来,他先是一愣,而后了解的一抹脸──啧,又要换门板了。
他转身道:「爹、伯父。」
乔老爷直接奔到床前,吕老爷则是拧起儿子的耳朵。
「不肖子!你又偷偷摸摸带文华出门了?」
「爹……」难为他高头大马,却得矮身让亲爹拧着玩。
一道雪般的影子也尾随在后进来,难掩心焦的走至床前,望着连唇都发紫了
的乔文华,泣道:「怎么会这样?文华哥……」
打一见到那道雪白影子,吕洞宾的魂便飞到她身边去了,眼珠子直盯着她背
影瞧,让吕老爷大歎,并松了手。
「依儿。」一得到自由,他立即贴到乔依人身梭。
「吕大哥……」她一见是他,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吕大哥,文华哥怎
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何要带他出去?」
「呃……这……」
「依妹……咳……是为兄的强要洞宾带我出去,咳……不可怪他。」乔文华
知道,他再不开口,可能会先死在好友的目光下。
「文华哥……」乔依人的注意力重回他身上,「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吗?」
「文儿!」看着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乔老爷心痛不已,却没多说什么责
备的话。「今儿个的药喝了吗?」
他点点头,「洞宾为我熬了。」
乔老爷看向儿子的挚友兼主治大夫,「多谢你,洞宾。」
「这没什么──」吕洞宾的神情忽地沉重起来,觑了一眼卧病在床的乔文华
之后,「伯父,我们出去说……」
「外头风寒,何不在这儿说?」乔文华缓缓睁开眼,看向床前一干人。「洞
宾,你说过绝不隐瞒我。」
吕洞宾踌躇了下,毅然道:「好吧!伯父,侄儿无能,文华这病……最多拖
不过元宵!」
「啊!」乔依人一听惊呼一声,颤巍巍地倚在贴身女婢身上,「怎……怎么
会呢?文华哥只是,只是……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小青,扶小姐回房。」乔老爷沉声地吩咐。
被女婢搀着欲走的乔依人,走至吕洞宾前时抬头恳求他,「吕大哥,求你一
定要救救文华哥……」
待她走后,吕洞宾才低声一歎,「我何尝不想救呢?」
当事人反倒镇静如常,好像适才被宣佈死期的人不是他。
他看一眼众人,笑道:「还有时间不是吗?」
「文儿……」他还是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啊!乔老爷几乎要流下男儿泪来。
他娶妻三人,惟独正妻所生的三儿文华最是争气,也是他所钟意之继承人,
却在三年前一病不起,群医束手无策,缠绵病榻至今。
「娘呢?」乔文华问道。
乔老爷抹去眼角的水光,「去上香帮你祈福。」
「也好咳……省得娘听到又是一阵不得安宁……」他再度闭上眼,「爹,孩
儿不要紧了,您也去休息吧?吕伯父,麻烦您陪我爹一会儿。」
等房里只剩劈哩啪啦作响的火炉时,他才又睁开眼。
「还是没查到是谁吗?」
吕洞宾摇摇头,皱起眉来。他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为何还是查不到究竟是谁
下毒呢?
「也配不出解药?」乔文华歎息了。
看来他真的只能等死了。
三年前他发病后没多久,洞宾便察觉这不是什么怪病,而是有人下毒!
可追查了三年,还是找不到下毒之人,实在诡异。
「文华,除了你给我的几份名单之外,自个儿心里还有其他头绪没有?」吕
洞宾不相信自己的搜索有错,宁愿相信是乔文华漏了仇家名单。「比如让你始乱
终弃的姑娘……」
乔文华失笑,「咳咳……咳……我从不对姑娘始乱终弃。」
「是,除了为你乎风吃醋的姑娘之外。」他大气一歎,「我还是坚持这是乔
府内的人下的毒。」
除了亲近之人,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这么多年毒?
是,这三年来,还是陆续有毒素侵入文华的身体,令他们防不胜防;除非他
不吃东西。
乔文华脸上淡寞的神情第一次有了裂痕,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谅他们
没这种胆子!他们若有这种做事的胆子,爹何须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