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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茶意绵绵-第6部分

小说: 茶意绵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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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的眼神顿时失去锋芒。‘你是说东方先生?’
‘就住我家楼下嘛!他家的大肚婆快生了。’做好事果然有好报。
‘张经理,我有事先走了,这种小事用不上我。’他不好开罪律师界的翘楚。
耳闻东方先生有位亲密爱人快临盆了,可是这件事只有少数同行知情而未向外发布,因此他是先信了八分不愿正面冲突。
到目前为止,国内的律师人才还没人能赢过东方奏。
‘王律师、王律师……’怎么掉头就走不管事?‘你,我认识你,你是撞坏餐厅招牌的小子。’
秃头经理一眼认出大口啃玉米的和涌,害他差点连玉米梗都吞了。
‘大姊,我们的抗议牌子可以拿出来了吧?’他被诬赖呀!
‘当然,熬夜努力的成果哪能作废。’食指一勾,和风要弟妹们拉开白布,十来面纸糊的牌子一字排开。
小猫可乐的白毛上也喷上:抗议。
快气炸的张经理一看到白布上的字和纸睥上的标语,当场血压升肩青节突出,两眼几乎要突成死鱼眼。
这……这分明是……
不行了,他要晕倒了,绝不能让老板看到这事,否则他饭碗不保。
但是──
来得及吗?
‘奸商不奸哪来钱,一尾苦花要人吞,要钱不要命,死活老百姓……’
嗯!有意思。
‘招牌砸人人破胆,经理无毛死要钱,一句话,死不瞑目。’
还有呀!
草菅人命,人面兽心,心存修罗,佛祖无愿,老母掩面,讹心讹财,继续秃头……
‘哈哈……继续秃头,这句话写得算好。’真不愧是写小说的,词藻丰富。
‘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副见鬼模样的和风惊恐的指着孽缘,目瞪口呆地难以置信她今年的运势背到天怒人怨,为什么是他?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次选举时少说有三、四万张选票,要碰上熟人不见得容易,但他……
冤孽呀!冤孽!
让她死了吧! 
第4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好笑的话应该问她自己才是,看她做了什么好事吓得脸色发白。
昨夜他花了一整夜看和风所写的言情小说,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证实她确实住在镇上,好方便他替大姊找回女儿。
起先他不太在意小说的内容,以为陈腔烂调的小说千篇一律都在写风花雪月,因此只翻了翻序不感兴趣。
直到他好奇地看了书中一段对白深觉有趣,不自觉一页一页的往下翻阅,锋利的词汇和发人省思的诙谐让人不可自拔。
有几本小说他是看得边笑边擦眼泪,因为笑得太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害他的员工当他疯了,表情凝重地问他需不需要走一趟医院。
时间如流动的砂不曾停止,夜的暗沉逐渐被光明取代,他仍不觉疲倦的一本接一本看得乐不思蜀。
一个人的个性会反映在书中,他约莫拿捏到作者的为人,而同时脑海中浮现在火车站巧遇的女孩,两人的影像几乎重叠。
由作者自述中描写自己是大眼、微胖、懒、不修边幅,而且发长及腰,这些她一一符合,连爱钱的个性都表露无遗。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是笔名和风的作者,但是真实身份也叫和风吗?
也许是看得太认真了,浓烟飘到他所处的三楼有一段时间他才呛得打喷嚏,浓得刺鼻的辣味实在叫人受不了,因此他一惊‘失火’了。
下了楼一看他差点笑出声,哪里是失火,只是几个年轻人在烤肉而已,而且他下来时浓烟已经散了,要责怪也师出无名。
正想叫员工回工作岗位,一阵熟悉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身子一转往发声处走去。
果然是她。
但是看了她准备的标语和抗议字眼,他真的无法忍住不发噱,只有‘艺术家’才会发明那些令人省思的字眼,叫人由心中发寒。
不过那句‘继续秃头’例外,如非当事人只会觉得好笑,比骂人心如修罗(恶鬼),佛祖没脸渡化,老母掩面羞见人来得有趣多了。
写小说的就是写小说的,心理较常人不同,引句用字明嘲暗讽不正面攻击,迂回地让人脸色发青。
‘你在我的餐厅前方烤肉不就是要请我吃一顿,我怎好意思不来呢!’嗯!这虾烤焦了,要裹点盐烤才有味道。
‘小偷。’千夫所指……是一根食指所指。
雷啸天忍不住一笑,‘小姐,你没那么小气吧!昨天你的洛神茶、雪绵冰和三色冰淇淋可是我请客,你不该回请一次吗?’口中溢开的无味有一股家的气息。
这是他要的感觉,让食物包裹着温情,使人吃了以后满心温馨,自然而然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找到了感动,从焦掉的草虾上。
‘搞清楚耶!是你强拉我去的,我是同情你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才勉强……等等,你说这间餐厅是你的?’她没听错吧!
‘没错,你有意见?’草菅人命四个字太严重了,不曾有人在他的餐厅用膳后发生不适现象。
攸关商誉的指责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
‘算了,跟疯子没什么好说,我要回去补眠。’上梁不正下梁歪,法庭见还比较适当。
反正东方奏最近很闲,老守着那朵神经兮兮的芍药,早晚变得和她一样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地以为她快生了。
‘等一下,你耍了一手就想走?’雷啸天出手拉住和风,没问明缘由不许她离开。
那明显的黑眼圈他不是没看见,但真相更重要,以他对她浅显的了解,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骨子里她是很有正义感的人,并非她书中序文所言的冷血。
‘我真败给你了,疯子先生,你不要动不动就拉我的奶油桂花手好不好?’前辈子欠他呀!紧追不舍要讨债。
这人准是属乌龟的,耐力十足,追了一生一世还不满足。
‘雷啸天,我的名字。’她的奶油桂花手的确很滑,软缔绵像烘好的奶酩蛋糕。
轻喟一声,和风眉头爬满小蜘蛛。
‘很威赫的名字,可是你不觉得和你的人不合吗?’
他应该叫雷水──累赘。
‘父母希望我在商场上成就一番霸业,所以名字用得霸气。’可惜他让他们失望,志愿小的只想当一名厨师。
几乎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皆感到不可思议,刚开餐厅那几年外人以为他人如其名一般拥有王者霸气,可是他只是个寻常男子,和善地叫人不敢相信他是好几间餐厅的老板。
时间与事业会抹煞一个人最初的性情吧!当笑容逐渐消失,他想他的员工才开始心生敬畏。
没什么野心的人却因无心插柳之举成为大老板,说出来连他都有些害怕,不知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是否自己瞧了都陌生。
一个厨师矢去对料理的热情还算是厨师吗?
‘好吧!雷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必拉着我的手不放,反正我的脚没你长跑不快的。’和尚跑了还有庙在,横竖是死巷子一条。
雷啸天不太乐意的放开手。‘你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我会给你个明确的交代。’
和风的嘴巴才一张开,生怕遭责备的张经理恶人先告状的数落不是。
‘老板,是他们的错,无端损坏我们的招牌还不认帐,今天甚至拉起白布条赶走我们的客人,分明居心不良别有企图,你可不能相信她。’他狠狠地一瞪害他出糗的女人。
但是他的脸黑抹抹地像是包公,两颗眼珠子又瞪得特别大,威吓不了人反而滑稽得要命,一阵隐忍的笑声要笑不笑地全成了轻咳与口水滚动的声音。
因为他平时小气又苛待工作人员,而且错的一方本是餐厅的招牌不稳,颠倒是非的本事他们不拿手,所以没人愿意出声支援他。
可见他的人缘相当差,自己人都看不惯,冷眼旁观地瞧他冷汗直冒,暗笑他自尝恶果。
‘给你鼓鼓掌好厉害哦!回头我送块碑给你,上面刻着:秦桧在此。’一代奸臣仕人唾弃。这是她的讽意。
和风不只自己鼓掌,还吆喝弟妹们助阵,着实让张经理难堪不已地想动手打人。
‘你嘴上功夫也不差,我不会听信片面之词而循私,该是我们的疏失我会负责。’他的‘我’便是有力的保证。
原本要再先声夺人的张经理在雷啸天严厉的眼神下噤声,心急如麻地担心会丢了工作。
‘何必多此一举,咱们法庭见,不肖员工多半是老板的纵容,闹大一点请大众评评理,看看秃头佬的五十万要得心惊不惊。’她要回去搬符咒洒圣水,让她远离疯子。
‘五十万?!’雷啸天眼角余光一扫,那颗秃头满是汗。
‘我……呃!老板……这……是赔……赔偿费……’张经理说得支支吾吾,一脸心虚。
‘挺贵的招牌不是吗?我记得当初请款时不过是十来万吧!’难怪人家要他难看,咎由自取。
‘这个……这个……他无照驾驶。’手一指,他把过错全推给别人。
表情一愕的和涌委屈地绿了一张脸,怎么每件事的箭头一指都是他,满街的无照驾驶不只有他一个。
‘笑话,就算是赛车手也没法挡住天灾人祸,你去瞧瞧我家的车子凹了一大片,根本是你们的招牌砸到人。’
‘砸到人?’真有人受伤?
‘我妈就是那个倒楣鬼,人还伤重起不了身躺在床上,他还仗势欺人地要我们赔偿五十万耶!他以为钱好赚吗?’要捡到五块钱有多难呀!
不愧是作家的小弟,瞎掰功夫不下于其姊,除了扭伤脚不方便行走,大致来说并无大碍。
一大早就见和妈开店准备做生意,切切洗洗吵醒了一夜没睡的儿女,在他们的劝说下她才勉强休息一天,人在店里和她的三姑六婆会会员聊天。
雷啸天微微一笑。‘你跟令姊很相像,非常关心我们的国币。’
‘姊,他在说什么东东,是不是笑我们很爱钱?’和涌小声地问着和他超不像的大姊。
至少身材不像。
‘疯子的话听听就算了你还当真呀!我们爱钱又不坑人,哪像人家大老板事业有成不就是因为奸嘛!做贼的喊捉贼。
‘咱们脚踏实地学不会人家狮子大开口,乡下人可怜,遇到土匪恶霸还得低声下气,真不知天理何在,人心难寻。’
和风是说给和涌听,但是那一双狠眼是瞪着阴魂不散的冤孽,指着月亮骂太阳大,看似平常的语气是句句含讽指人家是大奸商。
‘张经理你最好照实说来,到底是对方撞坏了招牌,还是我们的招牌掉落砸了人?’他不容许手底下的人有半丝差错。
‘当然是……’张经理还想振振有理地强加罪名,丝毫无悔色。
‘别有任何不实的污袜,你知道要查出谁是谁非很简单,只要看看车子是保险杆歪了或是车顶凹陷。’雷啸天警告的一视。
车子撞上招牌必是车头受损,反之是车顶有了损毁,孰是孰非一目了然,难以狡辩。
惊慌的秃头经理更勤于擦汗。‘是……是……是双方都有错。’
他仍是死不认错,坚持责任各负。
‘是吗?’倏冷的语气有著令人心惊的怒意。
‘树大有枯枝呀!雷先生,你不想一颗坏屎糟蹋了一锅粥吧!’她等着合理的交代。
合理的范围由她自订。
‘我想我分辨得出错的是谁……’雷啸天的眼神让张经理急得打断他的话。
‘老板要明察秋毫呀!不要因为一个乡下女人而误会我对餐厅的向心力。’该死的女人,穷搅和个什么劲。
他要是没好日子过,她也休想过得清心。
‘乡下女人?!’冷哼的雷啸天眉眼几乎要结冻。‘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他回答的有点紧张,难道不是吗?
‘她是和风。’对吧?
和风冷抽了口气直在心里暗念:要死了,要死了,你干么直盯着我瞧,我什么都不会承认,你是瞎猫碰巧捞到死耗子。
‘嘎!和风是谁?’他没听过这个人。
‘和风是言情小说界小有名气的作家,她只要在小说内影射我们餐厅的劣行,你想有多少人会质疑餐厅的道德。’
瞧她眼露讶异故作不耐烦的神情真是好玩,她以为她掩饰得了吗?
‘不过是写小说的哪会那么严重,小孩子看的书。’反正来店消费的大人才不会看那种不入流的东西。
老神在在的张经理是一脸不以为意,压根瞧不起写小说的人。
‘小孩子看的书又怎样,我上网张贴你的秃头看你笑不笑得出来。’抱着猫的女孩很生气的指着他大骂。
张经理当场表情一恶。‘去,谁家没教养的小孩真是欠人教训,你是死了妈还是老爸跑路,一副太妹样。’
‘你……你骂我……’一转身她抱住雷啸天的腰。‘舅,他欺负我,你要为我出口气。’
‘舅?!’
好几道惊吓的抽气声大得对街都听得见,全身湿透透的张经理骇得连汗都不敢擦了,他居然得罪了老板的……天呀!怎么会这样?
而和家三弟妹的表情更是一绝,有的呆然有的惊愕,有的不相信会这么巧,根本是狐咬狸咬到自家人。
但是他们的震撼没和风来得强烈,她好不容易说服了汪小妹她不是‘那个’和风,这下子不攻自破地踩了自己的脚。
摆脱不了小的还有可能甩不掉大的,为什么一窝疯子全被她遇上,她的流年真有那么差吗?
‘大姊,你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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