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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穿越遇上风流才子之锦瑟-第59部分

小说: 穿越遇上风流才子之锦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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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你在哪里?我想你快点回来,又怕你回来。最后一面,见是心碎,不见亦是心碎,总之心碎,就让我先独尝吧,于你,希望拖得一时是一时。
滚滚红尘,前世今生,能遇见你,我至死不悔。生阿衮至今,本为偷来八年,能与你和儿子朝夕共处,我已无憾。无悔无憾,夫复何求?
惟放心不下娇儿,他尚年幼,却要先尝失母之痛,阿衮心思细腻如你,惟恐其不能承受如此悲伤。我走后,你就成了阿衮唯一的依托,隐,不论你心中多伤痛,为了我们的儿子,望你打起精神,照顾好他,别让他受委屈。
犹记得生阿衮之前,你曾说过,如若我去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当时我答应了,因为换作我是你,我也想不出如何能独自一人活下去。可是如今,我却绝不许你如此任性,因为这个家不再仅有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儿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上天拿走了他的妈妈,我却不能自私地再带走他的爸爸!隐,红尘中还有你我的牵挂啊,我不能做到的,你替我做到好么?守护着我们的儿子,直到他长大成人。
你也许要怨我狠心,独留下娇儿与爱人,可我何尝愿意?只是缘起缘灭,生生世世,总要有个交待。还有,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多年前,李昂崩时,要我许他一个来世,我许了。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因为我舍不下你。你答应我,为了我们的儿子,好好活下去,那么来世,即使违背誓言,我也来找你,如何?
你不要当我死去,因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短短一封信,停停写写,竟耗了我大半日功夫。眼泪没有一时干过,我以为我早就准备好了,却不知到了最后一刻,心中仍是不甘。我多想再多一些时间,让我能看到商隐青丝变成白发,仍与他携手漫步斜阳,互相打趣一对老头老太;我多想能看到阿衮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听小孙子小孙女喊我一声“奶奶”。可这一切,都不可能,让我如何甘心?
我一边擦着仿佛永不枯竭的泪水,一边将前些日子帮商隐整理的诗稿仔细地叠放在案头,这一本本的诗稿,是他毕生的心血啊。我轻轻抚过亲手装订的封面,心里无限骄傲,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他是我的爱人啊。
突然,想起他那首名传千古,却千古难解的《锦瑟》,现在他还没写这首诗呢,难道是我死后再写的?唉,我是无缘见到他写这首诗的情景了,不然还可以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心思蓦地一动,锦瑟?我的名字?难道是为我而写?
我抽出另一张纸,执了笔一笔一划写下“锦瑟”二字,停了许久,又接着写下去,“锦瑟无端五十弦……”握笔的手颤抖不止,首句写完,笔即无力从手中滑落。
我的目光穿过彩霞飞舞的天空,甜甜的桂花香飘来,晚风中传来阿衮清朗的笑声。
眼泪漫过来,遮蔽了我的视线,我只觉眼前一黑,情急之下,大叫一声“隐——”
南园外的青石小巷里,似乎远远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是归人?还是过客?
(明天,锦瑟这文,应该就可以结尾了。谢谢诸位的支持。呵呵,虽然人气不是很高,但唯如此,方显诸位之难能可贵,小生在这里拜谢啦。喜欢小生文文的朋友,请继续支持《清心寡欲》谢谢。)
第九十五章 尾声
    李商隐踉跄地推开家门。刚刚在巷外,他仿佛听到了瑟儿呼唤他的声音,悲怆而焦急,震慑心魂。一路上飞奔而来,马不停蹄,他不敢给自己丝毫能思考的时间,就怕心念触及那个可怕的字眼。他一直怀抱希望,告诉自己这一次也会挺过去,就像前两次那样,虽然凶险,却最终还是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因强过江而落水,在陌生的他乡,独自挣扎在死亡线上,他的心中一直也坚守着这份执念,因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瑟儿要与他分离。
可是现在,在他推开家门的这一刹那,心中坚守的信念却突然有些飘摇。死一般寂静的南园,空中的流霞红艳如血,庭中那棵桂花树散发出妖异的香气,仿若一缕香魂悠悠荡荡地飘往了天际。
这一切瞬间变成了一种恐惧,让他的双腿犹如灌上了铅般沉重。他盯着面前的房门,那里有他日思夜想的爱人,可他却犹豫起来,不知是否应该伸手推开隔在他们中间的那道门。推开,他怕有着无法承受的残酷在等待他;不推开,又怕瑟儿等得心焦。千念一瞬,反反复复,竟让他单薄的身子起了一层冰凉的汗。
恰在此时,门里突然响起小玉的一声哭喊:“小姐!”
李商隐身子猛地一晃,本能地冲进了房中。在他身后,去巷口迎接他的阿衮和道明匆匆赶到,尚未进门,突然被屋内传来的一声滴血迸泪般的痛吼吓呆了。
“啊——”
少年阿衮的心中,永远记住了这个八月的日暮。亲爱的妈妈悄无声息地躺在爸爸怀中,爸爸仰天大吼,鲜红的血喷成了满天血雾。在一片模糊的红光中,敏感的少年本能地知道,他永远失去了至爱的爸爸和妈妈。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成长的代价。
仿佛瞬间脱去稚嫩的阿衮,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爸爸一直还保持着三天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抱着妈妈坐在地上。他嘴里轻轻地哼着一首歌,反反复复地唱着“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他的目光轻柔而眷恋地固定在妈妈的脸上,就连他进来也没抬一下头。
阿衮盯着妈妈,希望她能够突然醒来,然后大笑着对他说:“啊哈,阿衮又上当了。”可是这一次,他知道,这个愿望不再能变成现实。妈妈的脸上无比忧伤,却又奇异地含着一丝安详的微笑,就像她离开前对他说话时的模样:“阿衮,你是小男子汉了,要帮妈妈照顾爸爸……”
其实阿衮想告诉妈妈,我不要当男子汉,只要在妈妈膝下撒娇撒痴。可是看着一夜间满头青丝全变成白发的爸爸,阿衮知道,他必须长大,他答应妈妈要照顾爸爸,直到妈妈回来。
他悄悄擦去不断流下的眼泪,轻轻走到爸爸身边,小小的手抓住爸爸的手臂,他的声音清晰而温柔:“爸爸,让妈妈睡会儿吧。妈妈有封信给您,您看看好么?”
仿佛过了很久,爸爸仍是一动未动。阿衮静静地等待着,小手紧紧抓住爸爸的手臂。
终于,爸爸缓缓抬起了头,他一贯清亮如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有些呆滞和茫然。阿衮拿起桌上妈妈写给爸爸的信,递到他手里。
妈妈曾说爸爸有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妈妈薄薄一纸的信,爸爸却看了很久很久。
一滴泪终于从爸爸血红的眼中流出,“吧嗒”一声落到妈妈的信纸上,瞬间洇成模糊的一团,更多的泪涌出落下。爸爸颤抖着把信纸仔细折好,收入了怀中。他将头埋在妈妈胸前,压抑的哭声犹如负伤的野兽,极度的悲伤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住了。阿衮再也崩不住,也扑到妈妈身上,放声大哭。
痛哭过后,爸爸终于不再不言不动了。他轻柔地将妈妈抱到床榻上放下,凝视良久,拉过阿衮的手,对他说:“阿衮,你要快快长大。”
爸爸清雅的声音变得无比干涩苍老,阿衮却觉得胜过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他使劲地点点头,大声道:“好的,爸爸。”
李商隐望着娇儿强忍悲伤的小脸,心里长叹口气,“瑟儿,你用阿衮绊住我,我……无法不答应你,为了阿衮,活着,直到……”
他轻轻为阿衮擦去眼泪,却不知谁能为他擦去心底的眼泪。瑟儿放心不下阿衮,为了他,他不能任性,可是,让他活着忍受思念瑟儿的苦痛,他不知自己能承受多久。他的心被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左右拉锯,一片血肉模糊。
心痛得早已麻木,否则李商隐根本撑不过瑟儿的丧事。按照她的愿望,他们将她火化。青烟袅袅,无风自动,仿佛瑟儿在与他们作别。李商隐将她生前最喜爱的一直挂在房里的他写的诗联,轻轻投入火堆中,他默默地说:“瑟儿,记住你的话,等着我。”
一个人的消失,需要多长时间?短短的半日,一切就化作了烟尘。然而,刻在心上的痕迹,还有那些酸甜苦辣的回忆,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淡去?恐怕穷其一生,李商隐都要在现实与记忆中忍受煎熬了。
李商隐大病一场。有时在昏迷中,他隐隐感到一股快意,如若就此跟着瑟儿而去,应该不算违背诺言。然而偶尔的清醒中,总能见到八岁的幼儿握住他的手依在床旁,他胖嘟嘟的小脸瘦成了心形,眼神却脱去了娇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悲伤。阿衮俯在他耳旁,轻声说:“爸爸,你要快点好起来,阿衮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爸爸,要是做不到,妈妈会生气的。”
李商隐的眼泪轰然流下。他也答应了瑟儿,要是做不到,她……会生气的。他努力挣扎,药喝不下去,喝下去就吐,他就一遍一遍喝,直到不再吐出为止。如此三个月,他终于能下床行走了。只是整个人却瘦得变了形。他才三十九岁,却已满头白发,形容憔悴。阿衮望住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唯有给他一个惨淡的微笑。
连襟韩瞻与六姐几乎日日来南园,一则照顾阿衮,一则安慰他。大家见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黯然神伤。恰在此时,柳仲郢寄信来,请他回巴蜀任职。大家都劝他与其留在这里睹物思人,不如出去走走,换换环境和心情,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李商隐看着阿衮,那眉眼间酷似瑟儿的风韵,看着他,总会让他想起瑟儿,对他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巴蜀如此遥远,自己天涯漂泊,怎能让阿衮跟着他受苦?可若把阿衮留下,自己又怎能放心得下?
六姐拉着阿衮的手,对李商隐说:“商隐,你放心去吧。阿衮就交给我,我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你不要挂心……”
阿衮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忍下了。他心里也知道,爸爸看到他总会特别伤心,总是抚着他的脸出神,他知道爸爸在想妈妈。他心里其实想跟着爸爸去,但也知道爸爸现在最需要的是养好身体和精神。于是他对爸爸笑道:“爸爸不要担心阿衮。阿衮跟着六姨,等爸爸过些日子再来接我。”
李商隐心里百感交集。小小的孩子都比他坚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取舍。他却只顾沉溺在悲伤中无以自拔。他感到很惭愧,打起精神对阿衮笑道:“那阿衮要乖乖的,爸爸安顿好就来接你。”
阿衮使劲点了点头。
十一月,朔风来袭时,一身青衫的李商隐骑着一匹瘦马,离开了让他伤心失魂的长安,开始了天涯漂泊、自我放逐的日子。
七年后,仍是风雪交加的冬日,风尘满面、心神俱疲的李商隐挣扎着回到了长安。
这七年,对他来说,就像沉入了一场白雾弥漫的迷梦中。他只知自己从一处流浪到另一处,从这家漂泊到那一家,至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却全都模糊不清了。
他的脚步却停不下。一停下来,就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从心上漫开,那么痛,让人绝望,却又不能抛下。他无计可施,唯有不断漂泊,好像在追逐,又像在逃避。
那种痛,还有深入骨髓的寂寞,却是如影随形。以往,他最喜爱春日,努力回想起来,仿佛生命中有过一张灿若春花的笑颜。然而,现在,他却怕见春日,那样明媚到耀眼的日光,还有那娇艳欲滴的花朵,只让他更深地体会到自己的寂寞罢了。“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
在孤独旅程中的某一座小院,他静静坐在窗下,心思忽有一阵清明,仿佛听到一声清婉明媚的呼唤:“老公”,他心一颤,欢喜无限地答道:“哎。”谁知站起来才发现,空荡荡的房中只有自己的回声,那么突兀。“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廊下的碧鹦鹉,院中的红蔷薇,它们都无言地看着他,仿佛在笑他迷痴。那一刻,他的心彻底遗失了。他的生活变成了一片空白。
为了找回遗失的心,他重拾早年在玉阳山修道时读过的经书,可是圣人之言,也不能帮他重回清静自然的心境了。于是,他又转而信佛,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靠诵读佛经度过。然而普渡众生的菩萨,也渡不了他心中的苦厄。
于是,他知道,是该回去了,回去那个梦中也不敢回望的长安,拖着早已病弱不堪的残躯。
离长安越来越近,他的心思也渐渐清明,他终于记起了那一张在梦中总是模糊不清的娇颜。他记起了在玉阳山道边,那个忽闪着大眼睛说自己是“仙女姐姐”的少女,记起了山崖边,她翻飞的衣袂和长发,记起了她说“你将成为名传千古的大诗人”时的那种笃定,记起她为他唱的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记起了他们重逢时那满天的星光,还有曲池上幽幽的上弦月,田田的荷叶,她凝脂白玉般的娇躯,她婉转的吟哦,她一回首的妩媚,她一低头的温柔,她一眨眼的顽皮,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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