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match-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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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那双自以为是的狂妄黑眸,苏沐芸用力的深深吸了口气,拉开抽屉,从里头抓出一个三明治。
无视于他与便当的存在,她慢条斯理的吃起三明治。
“我还是吃自己准备的东西就好,免得不小心吃到不该吃的东西。”
看看桌上的便当,又看看她一脸戒备的表情,费豫忍不住仰头大笑。
“三明治是很好,不过,要饭菜才能喂得饱人!”
再一次,他霸道的收走她手里才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俐落的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她嘴边。
“来--乖,张开嘴!”
他柔声哄道,活像在拐一个三岁的孩子吃饭。
“我不是小孩子。”她气急败坏骂道。
“妳明明就是,妳连晚餐时间都不知道,甚至不会自己吃饭。”费豫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喂妳!”
“我、介、意!”用力抢过他的筷子,苏沐芸简直气疯了。
像是要证明她不但是个大人,也会自己吃饭似的,拿起筷子奋力将饭菜一口接一口送入嘴里,还不时拿一双炫耀的眼神瞅着他。
费豫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吃着,眼神不觉竟变得柔和,好像那颗高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下。
这种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在突然间对所有女人失去了兴趣,一整天心里牵挂的都是她。
怕她没吃饭、没睡好、没好好休息,怕骄傲坚强的她,就这么被一个男人给击垮了。
她不该是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受伤,不该是这么叫人牵挂惦念、这么叫人--放心不下。
但,好像从他目睹她流泪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想保护她、照顾她,替她挡去所有叫她哭泣心碎的磨难。
他宁愿她还是以往那个骄傲坚强、据理力争、从不轻易妥协的女强人,但此刻她只是一个有着坚强假象,却比任何人还要脆弱敏感的女人。
苏沐芸根本不觉得饿的,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个份量惊人的大便当,竟被她一扫而空。
看着空荡的便当盒,以及费豫打趣的忍笑,她的脸蓦地烧红。
“你笑什么?还不都是你逼我吃的!”苏沐芸恼羞成怒的骂道。
“是、是,都是我,我不该逼妳一口气吃掉这么大的便当。”费豫强忍着笑,替她收拾便当空盒,顺便把另一盒水果放到她桌上。
“不是嫌我吃太多?现在还要吃水果?”这男人,当真以为他在喂猪不成?
她愤慨的叉起一块香软哈密瓜放入口中,香甜的滋味立刻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嗯,好吃!她顺手的又叉起第二块,几乎对那股浓浓的香甜上了瘾。
“怎么样?好吃吗?甜不甜?”费豫凑到桌前,一脸期待的问道。
横了他一眼,苏沐芸当然不会傻得替一头狂妄自大的恶狼戴高帽。
“不好吃。”她皱皱眉,又叉起第三块。
“是吗?我尝尝看--”
“不行!那是我的!”
苏沐芸只想到要去护卫盒子里仅剩的两块哈密瓜,忘了自己才是恶狼的目标。
两手才有惊无险的护住两块哈密瓜,小嘴立刻就被牢牢捕捉。
一下子,她成了上钩的猎物。
费豫饥渴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一股香甜的气息渗进他的味蕾,让他忍不住探得更深入,想需索更多--
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个交缠的身影,以及彼此紊乱急促的喘息。
苏沐芸明知道该阻止这一切发生,却完全无力阻止。
天啊,一切都乱了,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便当、一盒哈密瓜、一个吻给撩动了心?
这一刻那个让她心碎的身影突然变得好模糊,眼前只剩下他温暖安全的怀抱、熟悉好闻的气息--
她突然惊觉,不知何时她竟喜欢上了他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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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恍惚的思绪,苏沐芸一早踏进办公室,顿时楞在门边。
今天,办公室里没有艳红刺眼得令人心烦的红玫瑰,反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来到办公桌,才发现她桌上插着一朵香水百合,晶莹剔透的洁白花瓣还沾着水珠,活像刚从花圃里摘下来似的,让她既感动又惊讶。
显然,这个人知道她喜欢百合。
她在桌上发现一张小卡片。
这朵清晨上阳明山亲摘的百合,该值得换妳一个笑容!
是费豫!
龙飞凤舞的字体一如主人自大狂傲的性格。
突然间,她想起昨晚那个可恶的吻,想也不想的,一把抓起百合就往垃圾桶里丢。
理智告诉她,费豫是个该敬而远之的危险份子,她若聪明的话就该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又招来另一次的心碎。
但随即,她有点不忍的又看了无辜的百合一眼。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不管他是别有用心打听来的,还是无意中蒙对的,惩罚都不该由这朵百合来背负。
算了,反正才一朵而已,就当是废物利用吧!
从垃圾桶里捡回百合,将花插回精巧的玻璃花瓶里,她将公事包放妥,开始整理起桌上堆积的文件跟各式资料。
“叶晴,请妳进来一下。”按下对讲机,她柔声说道。
不多时,叶晴带着笔跟纸进来了。
“总监早。”叶晴笑容可掬,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年轻活力。
“早。”她微笑回道。
叶晴仔细审视她半晌,甜甜的说道:“总监今天心情很好喔。”
“有吗?”
苏沐芸摸摸自己弯在唇边的弧度,惊讶的发现,她真的在笑,她还以为,樊子靖的移情别恋带给她的打击,会让她消沉一辈子。
虽然一想到他,自尊还是刺痛的难受,但她努力不让自己沉湎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
交代完叶晴几项重要事情让她出去后,她开始忙起公事,一下子,一个早上都快过去了。
起身舒展了下酸疼的腰背,她拿起已经滴水不剩的茶杯,走出办公室往茶水间去。
一出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办公室里,费豫正倾身半倚在叶晴的办公桌上,状似亲昵的交谈着,从窗外透进的阳光,洒在他英挺修长的身躯上,让人有剎那的炫目与迷惑,彷佛眼前是幅完美的画作。
我听说他最近好像也在追叶睛耶--
一个声音忽地自脑海里浮现。
就同事来说,两人着实过于亲密了些,但只要不涉及工作,她根本没有理由多加干涉。
只是,明知道不干她的事,她为什么心里却像打翻了调味罐,胸口里翻搅着分不清的各种滋味?
握紧手里的茶杯,苏沐芸近乎用力的别过头,刻意回避两人亲密的身影,往茶水间走去。
别想了,苏沐芸!她厉声警告自己。
等一下还有一场重要会议要开,她现在脑子里该想的,是怎么解决许多长期合作厂商最近不愿续约的问题,而不是这些不相干的琐事。
将杯子装满了水,她又赶着想回办公室,彷佛那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不受打击的地方。
她的脚步走得太快太急,一个踉跄,整个人狠狠往前跌,手里那只装满热水的骨瓷茶杯先是应声碎裂,接着她整个人也狠狠跌到那堆碎瓷片上。
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立刻引来了企划部职员的注意,纷纷探出头来。
“苏总监跌倒了!”
在摔得满头金星的恍惚中,她听到一个惊声尖叫。
她狼狈尴尬得正想起身逃回办公室,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冲了出来。
“沐芸,妳没事吧?”
一看到躺在一堆骨瓷碎片中的她,费豫的心脏霍然紧绷,甚至不由自主的脱口喊了她的名字。
温柔却有力的大掌小心扶起她,苏沐芸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他惊声低喊了起来。
“天啊,妳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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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了?
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开合的性感薄唇,好半天,她才意会过来他说了什么。
怔然低头望着自己白嫩的掌心正慢慢的渗出血来,这一刻她才终于感觉到隐隐的疼。
不知道为什么,费豫那双紧握住她淌血双手的大掌,竟让她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
费豫会为她紧张?
她无法理解,费豫不过当她是个挑战、一个证明魅力的目标,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我立刻送妳去医院。”他作势就想抱起她。
“不用了,我没事!”她急忙挣脱出他的怀抱。“我去医务室擦个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这怎么行?万一伤口里残留碎片那还得了?”费豫以难得严肃的口吻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妳不去,那我不介意抱着妳去。”他的脸色冷凝起来,看得出来他的认真。
看了眼企划部办公室门边,挤满了探头探脑的好奇员工,她终究还是屈服于费豫这个恶势力。
“去,我去总行了吧!”
她悻然起身,才刚要转身回办公室拿皮包,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话--
“我陪妳去!”
苏沐芸好不容易稳住的脚步又踉跄了下。
“小心!”一只手臂及时稳住她。
回了神,苏沐芸急忙离开他的怀抱,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不但强迫她去看医生,还要一路跟着监督她?
“走吧!”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长臂挟住她一路往电梯口走。
“我的皮包--”
“不必拿了,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他粗声说道,不容犹豫的把她推进电梯里,电梯外彷佛还可以听见众人的窃窃私语与女员工的梦幻叹息。
出了公司大门,费豫招了辆计程车直驱医院。
“瞧妳,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在车上,他还是没有停止对她的叨念。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压住她的伤口止血,费豫脸上有种她从未看过的担忧。
那个吊儿郎当、狂妄自大的费豫,会为了她而担忧?这怎么可能--她用力甩甩头,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荒谬念头。
“我才不是孩子!”苏沐芸羞红了脸蛋,反驳道。
“不是孩子会把自己跌成这个样子?”他抬头看她一眼。
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她在心里小声补上一句。
“这是意外!”她嘴里嘟囔道。
她讨厌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不像个专业严谨的上司,而是一个青涩的小女孩,一个仓皇失措、退守失据,连怎么应对都不知道的小白兔。
“连走路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这不叫意外,叫大意!”他不给面子的吐槽。
他一路来不情愿的态度、责备的语气让她果真恼了。
“这根本不干你的事,没人要你多事蹚浑水!”她气愤骂道。
“不千我的事?难道妳不知道,当我看到妳跌在一地碎玻璃上时,我吓得几乎停止呼吸?!”他恶狠狠的低吼道,彷佛要把压抑的恐惧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
霎时,苏沐芸的心口狠狠被震动了下。
难道妳不知道,当我看到妳跌在l地碎玻璃上时,我吓得几乎停止呼吸?
他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荡,一阵又一阵的撩动她已丝毫没有抵御能力的心,让她的情绪也跟着拉高又抛低。
小小的车子里突然静默下来,两人四目相望,沉默着。
警戒心在逐步消退,两人间那条鲜明的界线逐渐模糊,她觉得自己就像即将战败的大军,意志力正一吋吋的溃散。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太接近、也太亲昵了,她甚至从来不希望跟费豫扯上一点关系。
但现在,她却被他不经意的一句话重重撼动了心屝……
“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慌乱别开眼去,根本不敢迎视他幽深炙人的目光,就怕自己从此沉沦难以自拔。
看着她美丽的侧脸良久,他终于悠悠吐出一句:“但愿我是!”
此时,车子来到医院门口,苏沐芸匆匆跳下车径自步入急诊室,希望把费豫扰人的身影、气息远远抛开。
她以为,她讨厌费豫、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正眼看他一眼,但这一刻,她发现对他的感觉好复杂。
他不经意的温柔、总是适时伸出的援手、叫人心折的体贴--竟叫人不由自主心动。
像费豫这种人根本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她早该跟他保持距离,但,为何那条清楚的警戒线却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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