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纪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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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你怀疑我说的话吗？”
“不，”那兹图咧出一个笑容。皇晓看来只是嘴角动了一下而已，讨人厌！“对你好的人不表示他对其他人一样和蔼。先皇与太子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敬服之处，但他们也算是爱民如子，为国民生活富足施良政的好君主。”作为统治者，他们的确勤政爱民…
“片面之词！”皇晓下巴抬得好高。
她也晓得片面之词啊！“你对罗密…拉法尔的观感何尝不是片面的？”
皇晓狠狠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我的直觉告诉我，相信他比相信你好！”
“直觉？我看是感情吧！”那兹图讽道……恋得越深伤得越重…眼敛起又攸的睁开，空气中夹入了幽暗的气息，正在变化…“你在这里不过居住了短短的六天，见到的人不过才三个，你要如何去分辨？你知道什么事是对的？你只是个外来者…”
“等等！”皇晓疑惑地打断他的话语：“有四个人呀，虽然是仆人。”
“仆人？你以为我们会派人来照顾他？会有人敢来照顾他？”那股气息变浓了，“我们没有囚禁他…他是逃进对塔的。”他向皇晓伸出手，“走出这座塔，去看看真相如何？看看这世界与你想像中有什么不同！”
皇晓心乱了起来，脑中一团麻！三个人？多出一个…她明明每天都看到的！那个人每天来两次照顾拉法尔起居饮食！没有人来照顾他？？？她抬头看向那兹图，对方黑玉般的眼睛仿佛黑夜吞没她无序的思考！这眼睛？三个人，他怎么知道她见过三个人，他监视她？他又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住了六天的？黑色的，深不可测眼睛…“是你！”
当她在黑暗中漂流时，那对向她伸出手、黑眸的主人是他！那些人在进行什么仪式…
一切如电光火石在皇晓脑中凝出一个答案：“把我弄到这个世界的，你也有份！”
“没错。是我召唤你来的。”
他供认不讳反令皇晓说不出话来。半晌，“你，你有什么目的！”有部漫画，女主角被召回古代仅是为了用她的血下咒！无聊…怕怕…她的面色有点黑。
那兹图突然笑得诡异。他上前一步，双手搭上皇晓的肩：“想知道的话，就和我走。只要离开塔里的人，你就会知道一切！”
皇晓脸一沉，正欲挥开他的手，一个轻柔的声音不悦地响起：“放开她！”
皇晓瞪大眼，哑口无言地看着连接七层塔的长梯口也出现一抹淡透的影子…渐渐清晰。拉法尔火光似的双眸盯着放在皇晓肩上的双手神色不善。
他、他没坐轮椅！高挑的身体昂然而立，挺拔修长，皇晓眼中冒出一颗颗红心：简直是少女漫画中的…魔法师…
“她是我召唤来的。凭什么要给你呢？”背对着拉法尔，那兹图头也不回地笑道：“你反她带在身边有什么目的呢？”
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拉法尔又将眼神移到那兹图身上，露出令皇晓心跳加速的笑颜……她从未见过拉法尔这种笑，有点邪恶却魅惑。
“你伤得不轻啊！居然用水波分影术来这里……如果我把你的分身杀掉…一切是不是都结束了？”
那兹图身体起了细微的变化，皇晓抬眼看去，果然……笑容没了。
第十章节
“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那兹图的口气相当惋惜，他松开手，面向拉法尔。
拉法尔是冷笑。“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可爱过！”目光瞟向他身后，皇晓立刻跑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衣袖。
心中升起疑念……拉法尔的口气极为不善，但两人像是熟识。为什么拉法尔他…自己对他、对这个世界其实一样陌生，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事，除了那一次两人偶然流露的情绪。以后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避免谈到这方面的话题…拉法尔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测的，对她的误解他没有任何表示，更不去指正…
他们只是陌生人！
这个想法闯进脑中，不知为何令皇晓有些受伤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罗曼…罗兰说过一句话：“人欣赏美好也欣赏孤独，晓风残月、离愁别绪…都是凄凉也都是美丽！”皇晓很喜欢这句话，在她心底，一直都是用这种感觉架构自己的生活态度，封闭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了。
为什么现在她却很想和一个人分享彼此的心底世界？人还是无法一个人生活吗？她是个连日记都不写的人…是潜意识害怕面对自己吗？无法面对自己，又怎么面对他人？
皇晓心神有些恍惚。她像又掉进了一个不实的梦中，拉法尔的身影和四周淡成一片，明明近在咫尺她却觉得好远，抓住他衣服的手不自觉攥紧，依然像只抓住了空气…
“我的确还没有恢复。可是罗密呀，你的身体受的伤恐怕也不能尽力吧！”即便拉法尔能召唤魔族，用黑暗的力量疗伤，但他为了夺走皇晓而进入阁老会所设的领域圈，又耗费了不少灵力，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回复的。
这段时间正是他布置一切的绝好机会！
“你想试试吗？”拉法尔淡淡地说。
“会这么说不就表示真有其事？”
拉法尔眼中凶光一闪，感到皇晓紧抓住自己的背，压下心底的恶念反手捉住皇晓的拳头，安抚的握紧。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动手。
毕竟心中还是忌惮拉法尔，那兹图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着。见状，那兹图不禁暗自得意…很好，就这么下去…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有许多事不是你能预料的…”那兹图猝起发难，身体往后倾，一片水光模糊了他的身影，挟杂凌厉的气势向拉法尔扑来！
从拉法尔出现后，那兹图便以梅里卡兹语说话，皇晓完全听不懂。而眼前的景色也朦然一片像曝光的照片，模糊只存在浅浅的影子…她不想要这样，一切都好像要失去了，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再次侵蚀了她！不…手背被紧紧握住，温热的、细细的感情从皮肤下钻进来，爬上手臂，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突来的恐慌…皇晓情不自禁想抓住更多的安全感，她猛然用另一只手使劲抱住了拉法尔……
飒……水光消失无踪。那一瞬间，拉法尔有短暂的疑惑。他很快护住皇晓，躲开那兹图的攻击，那兹图眼中亮起奇异的光彩，挥出一个个水球攻向拉法尔。
无一例外，水球还未触到拉法尔便溶解在空气中了。它们只是幻像……但如果被幻像击中还是有真实的痛的。而被水球隐藏并增幅强度的攻击力也被拉法尔轻易化去。
果然是真正的“皇”！拥有神鬼、幻魔难近的体质，以及……比“司徒”还能掌控人心的魅力！
逐渐回复现实的皇晓黏在拉法尔背后，对两人的较量倒像在看国庆烟火一样，那些透明像未冷却的玻璃球一样的水波在空中消失，她从拉法尔背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注意那迸射四散的灵能…细微的光波丝丝点点，非常美丽。
拉法尔很厉害。那兹图的攻击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原来…他是这么厉害的人。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那么，她该做些什么吗？
空出的右手徐徐自拉法尔背后探出，直直定在空中。皇晓沉静的表情抹上凝重，开始召唤…是的，她可以召唤“风”…
四周卷起真空的利刃，那兹图皱眉抚过脸上的血痕……果然还是不行！这个身体对强大的力量攻击显得太弱了。奇怪，“皇”家不应该有这种程度的驱使“风”的能力的！
算了。他升起水的防护壁，做为今天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看着紧贴住拉法尔的那个女孩，得意之色再升入眼底。他用华语向皇晓说道：“你喜欢他吗？”
皇晓眉一皱，不明白他这突然的问话。那兹图又接着说：“要小心啊！这个孩子从小就表现出他的偏执……对喜欢他的、他所喜爱的，最后都要毁掉！不论是谁…”
“乱讲！”有些被吓到了，皇晓抱紧拉法尔，只露出脑袋冲那兹图喝道。“拉法尔哥哥才不是这种人！你不是在说自己吧！你们这种人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卑鄙！”
微侧着头，拉法尔奇怪皇晓为什么说出这种话。那张小脸上有怒火及…不安？那兹图说了什么？她…是在袒护她吗？
“我说过只要你跟我走，自然会清楚你前面这个人的真面目。”
“你白痴啊你！”皇晓翻翻白眼。“这么大雨你叫我出门？你家有死人等我送葬不成？”她话说得狠毒，哪有人在这种天气来邀请人的。“真面目，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就是乱臣贼子吗？”
“你真的都看清了？如果你是这么信任他，那就一直信任下去吧！”
在水光波漾中，那兹图留下这情感难分的话后便溶进水的幻影，消失了。
“你并不是我认为的、懦弱无能的君主。”皇晓松开抱着拉法尔的双手，转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
被依靠的感觉消失，拉法尔心里升起失望的空虚。“我没有骗过你。”
是啊，你只是不说而已。皇晓苦笑：“看来我们都有太多不能说的话啊。”
沉默在水声中荒凉而沉寂，四面八方地侵蚀这宽广的空间，一直渗透入两人的心底。
不要！不要再来了…我害怕这种绝望的感受！如果大家都知道，那就让他亲自告诉她！
“他们都不骗我！”皇晓手负在身后，垂下的脑袋闷闷发出声音，看不到她的表情。“一个个都用真实的残酷对我。”没有人知道的事，伤痛堆积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原来她还有痛！只告诉他一个人好吗？
“所以我自己骗自己、骗别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关紧要，高高兴兴地过每一天。”
看到她的手在背后绞着。拉法尔感到了她的悲伤。他曾说过，他们是相反的两个人！
最初与最后的起点是一样的……
“那个人……那兹图……他是我的舅舅。”
“哦。”没什么好诧异的。虽然那兹图看来如此年青。皇晓对亲人间的的反目并不诧异，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对血腥不也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反倒野史小说中淋漓地细述认同“真实”的野蛮，脍炙人口正是因为其残酷符合大家的想像吧！也许她早已麻木了。
只是心底还会痛！
“如果我在人群中，那么为了让别人注意我、喜爱我，我会骗他们……骗他们我是个无忧无虑的人，我是幸福的。连我自己都相信这一点！”
忘记一切是幸福吗？她抬眼瞅着他，如果真能忘记……亲人的伤害与别人的伤害是一样的，都是自己以外的人，所以真正伤害的还是自己…可是如果连自己都摒弃了，生存还有什么意义？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只好继续伤害下去…“为什么你都不骗我呢？”皇晓偏着头，像是无关紧要…伤痛只是别人的事…
“你希望我骗你？”无法理解这少女的心思，“我可以承担所有人的怨恨，唯独不想让你有所怨恨。”
“我也不想怨恨你。可这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啊！一个人的早晨，我在镜子前醒来——对镜子说爱你、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像那个愚蠢的皇后一样自欺欺人。其实我一点也不可爱！…不可爱…我只是个用恨、用骗才能存在的人！因为我…在乎…是的，我在乎…”在乎这世上的一切，在乎…为什么不在乎我？…
“为什么不骗我呢？骗我的话，表示在乎我对吗？因为重视我才骗我，用虚假、用谎言，善意地保护我！为什么呢？”
“因为说谎很累！”真是偏执呢。拉法尔在皇晓眼中闪烁泪光时闭上眼，谎言总有一天会被真实刺穿。即便如此，他还是为这个想要获得重视的女孩感伤。“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掩饰残酷的真实。而真实是无论如何也避不了的，不如一开始就去面对！所以，我们必须坚强，强到足以面对任何真实。”
“我要如何面对呢？”她喃道，蓦然抓住拉法尔的双臂，激动得全身抖颤。“你要我怎么面对？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面对什么！难道我们真的刚降生便要背负‘原罪’？那么，神要承担的又是何种罪责？”
第十一章节
神啊，你…是你让我们一出生便负了罪…让我们在罪中生存…一切都是你的罪！不要哭泣…脸上湿湿的感觉为什么止不住？那双温暖的、火光般的双眸为什么那样看着她？怜悯她吗、同情她吗？
“别误会了。我并没有被抛弃。真是那样也许还比较好。那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是‘皇晓’！我…什么都知道。”
“和我一样吗？我正是因为知道太多了，因为知道了，就不能无动于衷，让自己、让许多人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