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佳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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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令他最呕的事:那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想到这儿,白亚胥咬著唇,心头一阵阵烦躁,纠结混杂成团。他像挨了记闷棍那样,转身抡拳击在壁上,泛痛的知觉稍稍转移那快将他逼疯的不是滋味。
「你确定这回我们要抓的人是林雪昭?」
几个叼著菸、看起来像混混的男人,从巷弄的另一边大摇大摆地走来,肆无忌惮地谈论他们的绑人计画,不只不怕人知道,更没把斜前方那道高大、倏地僵化的身影放在眼里。
「没错,就是兰芳饼铺的那个美女老板娘。谁教她敢和我们小姐抢白亚农!两百万日币的酬劳,看来庆沙小姐这次是玩真的。」
「听说白家的大少爷很痴情,怎么会和我们小姐搞上?」
「男人就是管不住裤裆里的东西。我们小姐那种尤物,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
「姓白的没长眼,以为玩一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说,我们抓到林雪昭,小姐会怎么对付她?」
「谁知道?要是姓白的肯回到小姐身边,或许她小命就能保住。」
带头的混混口袋里响起手机的声音,他接起应声好,又回头朝同伴道:「别说了,赶快走。我们的人说在前面有看见他们。」几个人丢下菸头,匆匆越过白亚胥。
他们身後,原本顿足捶墙的白亚胥缓缓抬起脸庞,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想也没想地跟上那些人的脚步。
*
两辆游览车停在白亚农欲打采军情的茶行门口。庆祝节庆而表演的队伍、观光客,加上本地蜂拥而出的人潮,塞得整个街道黑压压一片。
白亚农手中提著购物袋,和林雪昭走出茶行。
「我觉得还是我们茶庄的茶好喝,想不出来那些人为何宁愿多花一倍的价格去买那种茶叶。雪昭,你认为怎么样?」白亚农问道。为此,他特地买了两罐茶礼,想回去好好研究。
这家茶行在京都开幕不久,名气却很大,老板和端茶给他们喝的夥计,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身分。
「很甘又不会涩,那股清新的味道在喉咙里许久不散,不愧是冠军茶。」林雪昭据实以告。
「雪昭,你在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白亚农不满地道。他一向自信白家茶庄在他的改造下,已比从前成长许多。
「亚农,我们不能画地自限。白庄的茶叶虽是顶好,但涩味没能降到最低,略逊一筹。」
林雪昭才说完,就见六个流氓似的人围住他们。
「你们想干嘛?」白亚农觉得不对劲,立即挡在林雪昭身前。
「我们有事想请林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混混道。
他们小姐有特别交代,不能伤了白亚农。现在看看这个白家的大少爷,长相还挺俊的。他下辈子要是长成这副德行,肯定也有女人迷死他。
「你们是谁?」白亚农并不相信大庭广众之下,这帮人敢对他们怎么样。
「你别废话那么多,乖乖让我们把她带走就是了。」眼一瞄,眉一挑,当中两个人随即抓走了林雪昭。
「亚农,救我!」林雪昭被抓至一边。
「你们放开她!」白亚农要冲上前,却被两个混混抓住。
「白少爷,我们不能伤你,但你也行行好,别给我们惹麻烦,好吗?」带头混混拍了拍白亚农的俊颊,随即回头咒骂了句,「他妈的!我们的车怎么还没来?」大街上,许多人的目光还是跟著跳著舞的游行队伍,这边小小的骚动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这妞儿还真漂亮!」抓住林雪昭的混混之一见她皮细肤白,伸手摸她的脸颊,正想再摸一把,便看见同伴被重了一记,倒在地上喊痛,随即他自己的手腕也传来喀啦声。
「下次这只手不要随便摸女孩子的脸。」白亚胥用力地折著他的手。
「啊啊……你、你是谁?」这名混混一喊痛,其他的同伴全围过来,白亚农趁他们把目光都放在不怕死的白亚胥身上,便将林雪昭拉到自己的身旁,退到旁边静观这一幕。
「亚农,你快去帮他!」林雪昭急切地拉著白亚农的衣袖。她无法解释自己一颗心拧著的感受,就快不能呼吸,只怕白亚胥会有个不测。
「他要逞英雄就让他去。」白亚农将她的焦急看在眼底,更加心嫉。
「你见死不救?」林雪昭非常讶异。在她印象里,白亚农不是这般无情的人。
「他去缠住那些人正好,我们走。」白亚农脸色一整,露出关怀她的模样,紧紧拽著她的手臂。
「我们不能抛下亚胥!」她只差没脱口而出:这样做还算是人吗?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当了我的妻子,就该听我的话,这是妇道。」白亚农的俊脸开始露出不耐烦。
「我还不是你的妻子。」林雪昭眼中闪耀著清澈光芒。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白亚农非常不悦。
「对不起,亚农,我不跟你走。」林雪昭挣脱白亚农的箝制,在他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中,毅然决然跑向白亚胥。
「你怎么跑回来了?」白亚胥给了左边的混混一记勾拳,回头已见林雪昭躲在他的背後。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林雪昭虽然害怕,却仍挨紧了他。「你不必顾虑後面……我帮你挡。」她用从白亚农手中抢下的袋子,朝几个坏蛋挥著。
「傻瓜。」即使身处危险境地,白亚胥仍旧漾出了笑。
「小心!」下一秒,他喊了声,把林雪昭揽入怀里,用手臂挡下那一刀,再一脚踢飞那个亮出刀子的混混。
「血……」林雪昭顿觉眼前一暗。
「不要现在昏倒。」白亚胥左打右踢的护著她。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乱隙之中有民众喊道,接著传来警察吹哨子的声音。几个混混彼此看了看,衡量要不要乾脆直接把人杀了,还是先闪为妙。
白亚胥没他们那么多顾虑,俊眸往四处梭巡,眼神一亮。
「走!」他把大提琴往那些不死心的混混身上一丢,拉著林雪昭窜入鸟兽散的人潮。
一群采购完毕的观光客,眼见黑道滋事、当街抢人,全吓得躲回车上,白亚胥和林雪昭则在车门合上的刹那,干钧一发地奔上游览车。
他们俩像对落难情侣,彼此紧牵著手,并肩站在车上。
全部的旅客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这场意外中的两位主角。後有追兵,要将他们赶下车,似乎很不人道。
「没事了。有我在。」白亚胥伸出手搭在林雪昭肩膀上,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有力地回应著她微弱的心脏,提醒了她,他也是个人。
即使他敌视整个家族、曾经可恶的想伤害她,但他仍是活生生的人。
他怀抱里传来的温度、双臂蕴含的力量,彷佛他才是她一生所能仰赖依靠的男人。
隔著车窗,那群恶棍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们被游览车载走。
第六章
他们在一块儿,不是她受伤,就是他受伤。
林雪昭咬着唇,眼眶泛红,清丽的脸庞有着担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服白亚胥到医院来,大概是她的脸色很难看,游览车在过了三个街口的一个转弯后,白亚胥牵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小诊所。
由于他们很年轻,两个人脸色又非常怪异,护士还一度以为是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到诊所来堕胎,看见他手上不断淌下血,才赶紧把他带进手术室。
「小姐,你男朋友是不是打算不要手了?那一刀砍在他上次的伤口上,再深一点,他的手就报废了。你告诉他,他要是真爱你,就别动不动耍刀耍枪。」医师从手术室走出来,看见脸色苍白的她,忍不住口吻温柔的训诫。
「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他的手要紧吗?」林雪昭没向医生解释两人的关系,只惦着白亚胥的伤。
「记得按时服药,伤口不要沾到水,两天后回来复诊。还有刺激性的食物不要吃。」为了救女朋友?看不出来里面那家伙酷酷的,还是个痴情汉。
「好,我会提醒他。谢谢医生。」林雪昭再三向医师鞠躬表示谢意。
「人都走了,不必再鞠躬了!」她的身后传来声音。
「你怎么跑出来了?」林雪昭飞快来到白亚胥身边,一脸挂心。「你流了很多血,应该再休息一下。」
「我讨厌医院。」白亚胥撇下林雪昭,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们要去哪里?」林雪昭喘吁吁地追出来,一回到街上,她仍心犹余悸,不安地看看四周,担心那些坏蛋又从哪里跑出来。她并非担心自己,而是替白亚胥担心,他的手不能再受伤了。
白亚胥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拦下辆计程车。
「回家去,不要再出门。」他替林雪昭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她攀在车窗。他看起来像知道某些事,问也没问她是不是有惹上什么人。
白亚胥瞅着她。「我怎么会知道?」
「但是你……」不像。他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白亚胥打断她的话,「为了你的安全,你教白亚农去和奶奶说,让你这几天别去饼铺。」他从皮夹掏出一张大钞给司机,说出地址后,便退到人行道。看计程车离去后,才掉头走开。
计程车在五十公尺之外紧急煞车。
林雪昭从计程车跑下来。
「白亚胥!」 一声呼唤从风中穿透而来,带着绵绵的、赤裸的情意。
他孤傲缓缓回身。林雪昭在风中,巾飞裙扬,和他相隔数十步。
时髦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地跨上人行道,青春的笑语声一簇一串流筛过他们身旁,回响在喧哗的街上。
「你怎么没走?」白亚胥看看旁边的车水马龙,再望向林雪昭,不敢猜测她再度回来的原因。
「那个……我还没跟说你谢谢。」她的声音很低很轻,不自在地低头看着鞋子,完全不晓得自己的模样有多娇柔,一身鹅黄水绿碎花衣裙窕漾起晌午的阳光。
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明知在街上晃荡危险,她就是不想这么和他分道扬镳。
是阳光照得人昏昏吧!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的身上像装了块磁铁,吸引着她,又令她心怦怦跳?
「现在你说了。要不要我再帮你叫计程车?」他默默一笑,接近寂凉。如果他们在一起,他并不能担保能给她幸福,毕竟他缺乏爱人的能力。
「我要跟你走——呃,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我应该报答你。」他们之间忽然变得客气。
闻言,他眼神冷森一暗,转头便定。
林雪昭默默跟在他身后,没问他要去哪儿,只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有些懊悔。刚刚她的话一定很突兀!但那不是她心底真正想说的,她想说的是她不想就此和他分离。只是被他凝注的神情一瞧,她胆怯地挑了个最安全的回答。
未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白亚胥匆匆地走进附近一家小旅馆。
林雪昭昂头迟疑地望着那煽情的招牌。
或许,他累了,单纯的想找个地方休息。或许,他讨厌她跟着他,故意吓跑她……林雪昭低着头,有些怯意地走进猩红色的旅馆。
混和着低级香气的冷空气,随即扑面而来。
白亚胥站在柜台边,手中拿着住房钥匙,挑衅地朝她一笑。
他浑身围漾着生人莫近的气息,既放荡又冷漠荒凉。
一对衣着暴露,互相搂抱着的男女从昏暗朦胧的长廊那端走来,林雪昭 侧过身子,让他们从她身边经过。她见白亚胥向朦胧那端走去,不假思索地跟上。
跟上他,全无理由。
仿佛他就是她的一座灯塔,哪怕他是往黑暗里去。
林雪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弯来绕去,看不出这旅馆外边小,里面居然有这么多房间,有的房间不时传来或哀号或嬉笑的呻吟。暧昧的昏黄灯光里,她紧紧跟着前方那高大的身影。
五、六步开外,白亚胥停下脚步,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一间房间。
生怕白亚胥会把她丢在房外,她小跑步过去,抢在他门关上的刹那闪了进去,完全没去思考这举止会将她的命运带向何方。
她只来得及打量一眼这间很雅致的小房,一记重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落在她颊旁的门板上。
她动弹不得,几缕发丝就被钉在白亚胥的拳头底下。
瑟缩了下,她或许有被他吓到,但只在砰然令门板凹陷的一声。
很奇怪地,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是吓唬不了她。
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他说过会保护她,所以她何必怕呢!
白亚胥诅咒着,「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你跟来会有什么后果?」他像只蓄势待发的凶狠动物,嗥嗥地喷息在她的脸上。
「还好你不是用受伤的手捶门!」望了眼他的手,林雪昭自顾自地说,语音旎柔。
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令他的心一窒。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样跟着一个男人,后果是什么?」
「你需要有人照顾你、盯着你按时吃药。」她大胆地迎视他的眼。
「我不需要护士,我需要的是女人!」他邪恶露骨地道。
林雪昭眨了眨眼,忆起他和两位艺妓欢戏的一幕;心突地被扎痛了一下。
「你想叫小姐来?我到外面去等你。」她转身想走出去。
「何必叫小姐,这里不是有现成的?」猿臂一伸,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