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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白色武士-第2部分

小说: 白色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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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一声现身,“姊姊,我要走了,咦,”故意向张某人看去,“张先生,真巧,

    你也在,你多坐会儿,我先走一步,姐姐,你来替我开门,对不起。”

    姊姊怀疑地走过来,看着我。

    我压低声音:“姊姊,你要是再把我当大出血的货色,我马上登报与你脱离关系。”

    我拉开门就走。

    怒气勃勃走了整条街,凉风吹在身上,才发觉连外套都漏在姊姊家,没带出来。

    我在路边的长鹅坐下来,不禁失笑。气,为什么竟会气成这个样子?有肤自然香,

    我怕什么不相干的人嫌我?把他的话当放屁不就行了?

    我一向都不是不大方的人。

    是否因为我很重视他对我的看法?

    我——…重视这个人?

    我暗暗吃惊,不可能把?我重视他?我对他有好感?

    他可不是我心目中的哈子白色武士。门儿都没有,嘿,好笑。

    我站起来叫车于回家。

    妈妈很奇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妈妈,有事问你。”

    “好,问吧!”

    “妈妈,老实说一句,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大好吧?”

    “不算好。”妈妈说:“怎么,又不高兴了?”

    “妈妈,是不是我应该找一个男朋友?”

    “是。当然是!”老妈以为我转性了。

    “而这个男朋友必须可以转变我目前的环境?”我咄咄发问。

    “不不,”妈妈更正我,“不是环境。是心境。”

    “环境?心境?”我不明白。

    妈妈慈祥的说:“孩子,爱人只要能改变你的心境,令你快乐,已经足够,何必要

    改变你的环境?环境很差吗?再差也不会令你逼着卖身葬父吧?”

    她着着我。呵智能的妈妈。

    “是是。”我点头。

    “所以,如果有那么一个男孩子可以把你的心境带到另一个更好地方,去吧。”妈

    妈说。

    “妈妈,你简直是个诗人。”我拥抱她。

    她笑,“怎么?妈妈还没有老吧。”

    “没有没有,妈妈,你简直太可爱。”

    “你真的需要一个男朋友来调剂一下精神,不然的话净工作工作工作,闲来又愁眉

    苦脸的担心

    事,钻牛角尖,一下子就老了。”

    我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我本想钓个金龟婿来解决问题的。”

    “金龟婿也是指多方面的,”妈妈说:“有些人心目中的金龟婿是指财富物资的,

    你爸爸何尝不

    是我的金龟婿,”妈妈眼睛红了,“但是他可没钱,我们也不短吃的穿的,他对我

    这么好……我们一直很幸福。,”

    我有点恍然大悟。

    我低声说:“妈妈,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了。”

    我回房坐下。呵我的高塔是寂寞,我的魔龙是欲望,我的白色武士不过是一个平凡

    温文的男孩

    千,咒语只要一点点诚意就可以解除。

    如此一想,顿时悠然。电话铃一响,妈妈就去接。我问:“谁呀?”“找你。”我

    去听。“哪一位?”“张家豪。”那边说。“啊,找是二小姐,”我微笑,忍不住加一

    句:“养尊处优的二小姐。”“这——…”他尴尬得要死。我不忍心,况且被妈妈指点迷

    津后,已经明白过来。“怎么样?有何实干?”我笑问。“大嫂已经跟我解释过,我明

    白了,原来你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怎样的人呀?”我故意调侃他。“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客气。”我发觉自己很淘气。“我是专程道歉,真的,算我没看清楚你。”他非

    常急。牛脾气,这上下都道了两百次的歉,连我都心软了。

    “你刚才好生气,是该生气的。”

    “真的没关系:”我说:“我气十分钟就没事,对,做朋友,老老实实的好,有什

    么话,讲明出,大家好放心。”

    “是是。”

    我们俩同时静默三十秒。

    心中有异样的感觉。

    他忽然问:“你今晚有事吗?”

    “有。”我说:“本来是有的。”

    “呵,约会?”他失望中升起一丝希望,因为听到“本来”这两个字。

    “是,本来我打算钢妈妈洗厨房的,现在……如果有更好的地方要去,这……只好

    对不起老妈了。”

    他很高兴,“我跟伯母道歉。”

    我们约好了在门口等。

    他仍然开着那辆小小日本车来,匆匆忙忙。你知道,他看起来那种忠厚,傻呼呼的

    劲,此刻都令我会心微笑。奇怪,我的环境一点都没改变,住的还是这幢房子,做的还

    是这份工作,但是忽然之间我的忧虑像减轻许多,我的烦恼没那么接近。才上午与下午,

    心情差好远呵。“这里!”我扬扬手。

    我舒出一口气。

    “先上车来。”他开车门。

    “哪里去?”我问。

    “我不知道?”他搔搔头,“通常该往哪里去?”

    我笑。

    他问:“看戏?喝咖啡?兜风?跳舞?”

    我笑得前仰后合。

    “不不,”我说:“不要这么做作,我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好久没上山顶了,”他坦白的说:“好想抽空上山顶去溜溜。”

    “好,陪你去。”

    到山顶,我们停好车,看夜景。

    “呵,对了,你那只戒指洗干净,我替你带来了,”他自口袋掏出丝绒盒子。

    “我姊姊没跟你说吗?”我诧异地问:“这是她的东西,交给我应急用的,幸亏没

    用着。”

    “唉,真没想到,”他自怨自艾,“你心情不好,还以为你傲慢。”

    我说:“一点点小误会,别老提着。”

    “说得也是。我反正带丁出来,你就收着吧。”

    “好,谢谢。”我把盒子打开。

    隔壁一对洋人老夫妇,显然是游客模样,连忙道:“快,快,快叫她戴上,趁她没

    后悔之前——…快。”挤眉弄眼的,倚老卖老。

    他们以为张家豪在这当儿掏出戒子,是向我求婚啦,也难怪他们误会,如此花前月

    下,我俩虽然言之过早,也颇有陶醉感。

    我脸是红了,仍然大方的接下去,“噢。我后悔?”我把戒指套在手指上,“我等

    足三十五年才有个傻蛋向我求婚,恐怕后悔的不是我呢。”

    那对老夫妇大笑着走开。

    我耸耸肩,顺着灯光看看手上的戒指。

    我说:“真亮,闪闪生光呢,谢谢。”

    张家豪也一直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简直好得很。

    约会数次,我跟姊姊说:“他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但是每次跟他在一起,清淡

    恬和舒服得很。”

    “你还要怎么样?”姊姊瞪眼。

    “恋爱呀。”我抗议。

    “你以为恋爱是怎么样的?痴儿,你以为恋爱真的合天上出现虹彩、天女散花、仙

    子开路、,武士穿着白色盔甲、骑着白马:挑着金冠与玻璃鞋来迎接你?”

    我连忙摇手,“不敢不敢。”

    “早就说过你了,甘多岁的人还做梦呢。”

    我软口气,“想象也不可以吗?”

    “张家豪不错吧?”“他是不错。”我承认。“人家好自卑呢,你姊夫亲口介绍,

    你却连人家的姓名都没记住。”“都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哼歌。“看你,心情多

    好。”“是呀,”我又承认,“父亲去世后,我还没这么愉快过呢。”“妈妈呢?”

    “妈妈也高兴多了。”妈妈对家里很不错,见他来,总是做多一点菜,又陪他说说笑,

    完了总还叫我们下楼去散散步。还不是为我。她希望我轻松点,因为父亲去世后我的注

    意力太集中在妈妈身上,她想我放松一下。

    这天家里又来了,硬是要开车把我们一家送到浅水湾玩,大家喧嚷半晌,结果连妈

    妈都去了,还有大姊姊夫,两个小孩,挤都挤不下。

    妈妈笑道:“真不好意思,假期把人家的儿子骗到我们家来。”

    家豪傻呼呼的说:“大家朋友,伯母不要这么说。”

    我心想:这人?就是他?简直比只牛还直肚直肠。

    隔几天我又到他珠实店去观察他,只见他哈腰筠背,一副“奸”加油格局。咦,居

    然还是两面人呢。我难堪得要死,这人?我的白色武士?

    我说:“他付账小费还是付得大多,老土。又不懂得穿瑞士巴利鞋。念的不过是经

    济,又不是名校出身,长得又不好看,幸亏高高大大。”

    姊姊瞄着我,冷笑,哼嘿连声。“妈,你听听看。”

    “我早听出来了。”妈笑咪咪的说。

    我不服气,“听出来什么?”

    “言若有憾,心实喜之!”妈妈说。

    “啐!”我说。

    可是奇怪,他偏偏把我们一家上下逗得那么愉快,怕真来个武士加觉术师,也不过

    如此。

    渐渐的,家豪越来越顺眼,他在我们家生根落地,事事他都有关照有帮助,出心出

    力,大家都喜爱他,他最大的优点是善良、诚恳,说一句是一句、老实、忠厚:简直不

    能相信香港还有这么样的年轻人。

    没到过年我就发觉我之认识家豪,实在是我最最幸运的事,尤其是在那种心境恶劣

    的关头。

    我记得我跟他笑着说:“暧,家豪,原来我差点走了宝呢。”

    家里期期艾艾的说:“我……在店里拿了一只戒指出来。”

    我一时没领悟过来。“什么?”

    “我们再到山顶去好吗?上次有人误会我问你求婚,这次……”他先僵了,“我不

    会说!我不会说!”

    我看着他,他脸上涨得通红,说说先嚷起来,一头的汗,使人既好气又好笑,怪心

    痛的。

    我替他印掉汗。“好,我们上山顶去。”我挽起他的手臂。唉,我的白色武士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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