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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别急著说再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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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不是以前的温楚。」不再藉机损她,展司漠洒下一串恼人的畅笑,擅自打开大门直入电梯等著,留下温楚在原地乾瞪眼。   
有外人在场,温楚不想闹得太难看,笑著与和善的守卫点点头,悻悻然的踱进电梯。   
「你住几楼?」按上电梯门,展司漠盯著她冒火的头颅问,话中犹隐忍著笑意。   
温楚闷不吭声,迳自按下十二楼便没再搭理他,直到电梯停止、门开启,展司漠像识途老马迳自拐向右侧,她终於沉不住气。   
「你明明知道我住几几楼。」她沉声质疑。   
「分别三年,以前也没太多机会讲话,我希望多和你聊聊。」抓下沉睡的弃儿逗玩,他坦然的态度倒像是真心真意,然而漫不经心的用词却暧昧得让有心人士忍不住双颊生红。   
温楚气自己定力不够,人容易脸红。为何会这样?她不是已经准备好面对他了吗?不懂,她真的不懂这个展司漠……   
轻步越过他朝廊底走去,停在套房前,她出其不意转身抢回钥匙,放下黑伞准备开门。然而,视线一触及伞,她突然联想到展司澈不愉快的造访……   
冷冷转身,她动怒地逼视他,「你对高雄国际商场的开发案也是势在必得吗?」   
为了这个,所以他能够对曾经恨之入骨的女人甜言蜜语了?肯委下身段了?   
展司漠行事有不择手段的倾向,做人也没什麽原则可言,但至少该有些格调不是吗?温楚气他不放过她。   
随便瞄也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些什麽,展司漠的脸色微微下沉,似乎有些动怒了。   
又不是没见他生气过,事实上除了愁容外,他鲜少给她别的脸色看。温楚不在乎惹恼他,她就是想惹他生气,然後转身离去,还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   
「怎麽会这麽问?」他不急著回答,柔声反问。   
「是不是?」她拗了起来。生怕六年前的戏码再次重演,她又会像只笨蛾呆呆地一头撞入他架设好的陷阱里,以致万劫不复;而那年展司漠还只是以肢体诱惑她,懒得花言巧语。   
这个坏蛋一开始就看出她对他的迷恋,残酷地加以利用,根本懒得费心思说什麽甜言蜜语,只消常常出现在她眼前,便足以摇动她的意志力了。那时候的她年轻生涩,又没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力抵抗他,才会导致日後爷爷中风的惨事发生。她不能只想到自己呀!   
「势在必得倒也未必,不过人家既然千方百计激我加入,我不加入岂不让人心碎。」展司漠慢不经心梭巡起规画得似乎不怎麽完善的密闭式空间,偶尔分神瞥瞥她。   
「人家?」他不会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於冰冷无情吗?温楚有些愤慨。「他们可是你至亲的家人。」   
「能让我认定的家人只有三个。」展司漠低沉有力地回道,头仰得高高的,越看这里越不满意。「除了我妈和小雁以外,另一个──」   
「你离题了。」温楚不耐烦地打断他,想也知道他所指的另一人是唐品谦。   
「是你想偏了。」从容不迫调回视线,他坦然地凝视她,「我指的另一个人不是品谦,是你。」   
老天,他又来了!温楚捂著嘴,怕自己受不了失声尖叫。是她不够坚强吗?她真的没法子适应这个全新的展司漠呀!温楚急喘著气。接连著几次被他语出惊人的表白吓得一愣一愣的,相信也没多少人能够保持清醒。   
「合夥和你完全是两码子事,别小心眼了。」拍拍她脸颊,将弃儿塞给她,他笑著拿走钥匙,一打开门就拉她入内,心不在焉环视起斗窒。   
温楚一直呆愕著,甚至绞尽脑汁企图理出展司漠性格突变的原因。在美国的那段日子,偶尔和小雁通电话,她总会有意无意提及展司漠的情况,说他不快乐、和父亲相处的情形每下愈况等等,她不去理会,是因为展司漠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愤世偏执的。   
不信任别人的人怎会快乐?怎能与别人好好相处?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洗心革面,突然变了个人,害她耗时耗力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步调统统被打乱了。她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对付以前那个以嘲弄她为乐的无情男子,但并没有为和善的这一个做准备啊!   
「里面比较像话。」他仔细搜寻过一遍,对雅洁清爽的室内还算满意。   
回头见温楚犹呆立在门边,莫名所以地瞪著自己,他讪讪一笑,拉她入坐,跟著慵懒地跌坐在她身边。他踢掉鞋子,拿起袋子里的矿泉水就灌,舒适自在的彷佛已将这里当成他的家,并开始按摩起右腿。   
他就这麽登堂入室了?温楚阴郁地抿起嘴。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忿忿退坐到另一张椅子,她心中有气,却小心翼翼将弃儿放下。猫儿一得到自由,立刻逃命似地跳上展司漠的膝盖缩成一团,眼皮慢慢垂下。   
「记得你逃到美国前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吗?」柔柔拥著弃儿,他天外飞来一句。   
显而易见,他现在嗜好以另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折磨人。温楚羞赧地跳起身,逃开那双炯亮的眼神,踱入以原木屏风区隔开的小厨房,执意不答。   
「你说你爱我。」丝缎般柔滑的嗓子暖暖代她吟出。   
锵!望著不小心滑落在不熔钢水槽里的咖啡杯,她的嘴唇抖得厉害,没破的杯子转了几转後停住。   
「记得吗?」展司漠不自觉抚摸耳畔,彷佛感受到她那轻轻柔柔的吻别了。   
「展司漠!」她不想发脾气的。   
「是你自己招供的。」他好无辜。   
怎麽也握不住杯子,温楚挫败地倚在流理台,咬牙道:「那年我年少无知,分辨不出情爱。」   
「所以你假借年少,骗取我的感情?」   
骗取他的感情?!他居然睁眼说瞎话,好像千错万错全都是她的错!温楚气恼地走出屏风,直走到他面前。   
「虽才是受害者,你心底有数。」她铿锵有力地指控道。   
「嘘……」展司漠示意她襟声,好笑地比比沉睡的弃儿,害温楚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失控感到很抱歉。   
「对不起……」她低喃著不知在向谁道歉,想起弃儿习惯睡床便将它移到舒服的床上去。   
「没有人陪,它很难入眠。」他一语双关。   
夜已深,她没多余精力陪这个男人耗了。「如果你想知道商场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回你得和展氏和平共处,就是这样。」能为了这桩生意低声下气,也实在不简单,她该钦佩这样伸缩自如的人。   
温楚冷冷地坐进办公桌後,隔著一张桌子和一小段距离,多少安了点心。   
展司漠将双腿抬上椅子,舒懒地靠向扶手,双手枕头面她而笑。   
「我以前对你很坏。」   
「很高兴你终於觉醒了。」她哼著,不知不觉落入他的圈套。   
「那你为何心甘情愿让我那麽对待呢?」展司漠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句又惹得定力差他一截的温楚脸红心跳。   
「我说过了,是年少无知。」温楚红著脸背过身去,决定看台北的夜景比看他好上太多。   
「不,是你爱我。」   
「够了!为什麽你硬要揭开这道丑陋的伤疤,就算当年我爱你,结果我的爱让我得到什麽?」温楚弹跳了起来,激动地回身,慢慢挖出心中的委屈。「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沉痛的声音由远而近,展司漠逼近她,双臂伸出,一把将百般抗拒的她带进怀里。他要她将过去的不愉快全掏光,空出位子填补以後的回忆,那将不会再有半丝不愉   
「知道就走开,别再来骚扰我了……」无助的双手抵住他胸膛,她呜咽著。   
「这怎麽行,我等著骚扰你好久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麽?」温楚红了眼,鼻息不稳。   
「我还是觉得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不能弥补什麽。」他死不改其志,淡淡嗤哼,「可是有个女人信誓旦旦说多少有些抚慰的效用在,所以不管如何,这声道歉你得接受。」缓慢捧起她脸蛋,端正脸色,他低声轻喃,「对不起。」   
他……他真的向她道歉了?温楚情不自禁鼻头一酸,委屈全涌了上来,深深地将小脸埋进他怀里,泪洒当场。   
回忆片段不停地在脑海里交错、重叠,她彷佛又看到自己挨了他一拳,肿著一张脸强撑著,而後是花容失色的新娘子肝肠欲断的哭求声,再然後是乱待一塌胡涂的礼堂,展素雁怒不可抑的眼神撕扯著不知所措的她,然而这些都没有之後落入永无止尽的梦魇里可怕。可笑的是,与展司漠这场情爱纠葛,她自以为已经逃开,没想到逃到最後才发现她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为什麽……你想要道歉了?」她抬起哭红的小脸,肩头因抽泣过度不住耸动。   
「不能轻描淡写以遗憾表示对做错事的负责,我只好认命地道歉。」他嘲弄地低头寻找她的唇。   
温楚抗拒地挡住他的嘴,不解又有些忧心,「这些年你……是不是又遭受到什麽打击?」她只能从这里去假设了。   
「你的想法很有趣。」抓开她的手,他好笑地拂去她脸上的清泪。   
「是你的行为怪异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呀!」无福消受这样的温柔,她摔开他,拎起采买的东西往冰箱踱去。   
展司漠跟著去,蹲在她身边,从袋子里挑起乖乖拆了吃。   
「现在呢?」   
「我不回答没头没脑的问话。」温楚抹乾泪水,把水果一一放好。   
「现在你还爱我吗?」拿起一把乖乖塞进她嘴里,他直截了当地问。   
呃?口口声声说不需要爱情的人,问得如此堂皇又隐约带点渴求,温楚免不了又是一愕。   
「如何?」一人一口轻松自在的分享生命,彷佛这是天经地义,千百年前早已注定好,答案为何对展司漠来说反而不若分享重要。   
回忆太痛苦,温楚绷紧小脸,一口口吃著他强塞来的零嘴,拒绝作答。   
「不回答?」展司漠懒懒柔采她笑著,「没关系,反正日子还很长。」   
第九章   
不论展司漠提出什麽条件,不接受和平共存的展司澈永远有反驳的理由,他已经和其他人连成一气,强力排挤展司漠,因此除了与展司漠交好的徐家和保持中立的主事者温家外,展司漠形同孤立。   
签约前的几次会商,由於展家抵制展司漠的态度越来越明显,展司漠越被激越是说什麽都不肯退出,展司澈则奉令紧咬著他不放,整个合作案研商至今已有擦枪走火的趋势。毕竟年轻,经过数次协商得不到预期效果後,温楚额际隐隐作疼,简直拿展氏一家子没辙。   
股权的分配展司澈有意见,管理权画分他也有意见……唉,她该再打电话问问家里的老诸葛这事如何排解。固定在徐氏大楼召开的会议,预定到下午四点结束,如今却因展司澈恶意搅局,不得不提前在一点半不欢的散会,温楚心中颇感无奈。   
「他们的感情不错。」点头感谢好友义气相助後,展司澈凑近温楚身边,下巴恶意地朝影印机旁的一双男女点了点。   
「哦。」温楚埋头忙她的事,淡淡应道。   
前浪退尽,後辈尽出的世代里,连骄纵好玩的莲达也慢慢插手自家事业,代表徐氏洽谈这次的合作案。莲达结婚有两年了,和展司漠之间似乎也变成单纯的朋友,最让人不解的是她虽骄纵,却能画分清玩游戏与生活的界线,不时兴死缠烂打那套,是位女中豪杰,做事情提得起、放得下。   
不过世界真是小,爷爷这回择定的合作对象净是些熟面孔,温楚暗叹。这也难怪,台湾较具规模的建设、工程公司,看来看去就这几家了。   
「听说你最近和司漠走得很近。」不死心的展司澈乾脆坐到她身边,打算来个死缠烂打。   
「是这样吗?」振笔疾书的人回答得很是敷衍。   
自从知道她是温氏的副总经理後,展司澈在前几次会议上对她的态度已恭敬许多,直到她不受威胁,仍坚持将展司漠纳入合作对象,他的脸色才又开始鄙夷起来。   
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展司澈不由得动怒了。「有空多出去走走,别净和司漠窝在套房里,你就能听到你想要的。」   
「闲话只能杀死猫,伤不了人的。」她一派淡然。   
「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麽远走他乡?」   
「因为我必须为了某人一时的醉言,陪我受害的老爷爷回美国复健。」她实在忍不住想教训一下这个饶舌的男人。   
展司澈的脸色如她所料,灰白中泛起铁青。「你确定那是醉言?」   
「展大哥,除了八卦外,我们之间难道没别的事好谈吗?」温楚好笑的抬头,适巧展司漠和莲达谈到一个段落,回头看她。见展司澈倚靠在她身侧脸色晦暗,他皱起眉头,对莲达挥了下手,随即快步走来。   
「哦噢,英雄过来解救美人了。」展司澈直起身与弟弟对垒。   
温楚轻叹不已,为即将展开的战事感到头大。   
「大哥,父亲还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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