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小女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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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她没办法。本就无杀人之意的他,方才只是虚晃一招,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善良到愿以身相护,唉。
「感谢她吧,姓梅的。」见她连敌人都护,原君振心头像打翻了一缸子酸醋,呛得喉头直冒酸味。
这时,傅仁豪也摸摸胡子开口了:「我想……女儿妳;说得对。也罢,或许妳;有妳;的苦衷,妳;走吧。」
侧首看看苗仙娘,只见她回以一个颔首与微笑。
梅绛红不敢相信他们竟全部同意傅惜容的话,做出放过她这种蠢事。
「你们疯了?!」
「最疯的人是她。」原君振弯腰,解开梅绛红的穴道,同时将突然变得十分勇敢的心上人搂进怀里。「要谢就谢她。」
「哼。」梅绛红起身,转头步出大厅。
「堂--梅姑娘!」傅惜容不舍地唤。
「谋夺傅家家产是唐飒的意思,唐门并不知情,所以……我回唐门会通报风堂堂主乃是死于江湖比试、技不如人,告辞!」
话甫落,纤纤身影窜向半空,扬长而去,也不管屋内的人是否听明白。
「这话的意思是--」不谙江湖事的三人,由傅仁豪代表发问。
「唐门不会再来寻衅,你们可以高枕无忧,跷着二郎腿过日子了。」原君振解释道。
「我就知道她人不坏。」傅惜容欣喜道。
「妳;--」原君振告诫的话才刚起个头,厅外一阵长喝乍然杀进--
「来啦来啦,官兵来啦!」
随着吆喝声而来的,是施展轻功的原小侠,赶在官兵前头,先一步回傅府报讯。
跳进大厅,见气氛凝重,他急忙又问:「怎么怎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原茵?」苗仙娘认出来人,不免对其言行感到疑惑,还有那低沉如男人的嗓音……「妳;--」
「我不是原茵啦!」原小侠急忙撕去人皮面具,并脱下一身丫鬟打扮,露出为防万一穿在身上的劲装。「我是姓原没错,但不叫原茵啦,我叫原小侠。」
「你--这是怎么回事?」苗仙娘看向年轻一辈,风韵犹存的丽容满是疑惑。
「这是在下七弟,擅长易容术。」原君振简单解释,「我怕两位有什么闪失,所以让老七先到成都做内应探消息,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多谢原大侠相助,老夫感激不尽。」傅仁豪这才有余暇道谢。
「不用感激。」原君振阻止傅仁豪躬身道谢的举动。「我敢保证,你接下来绝不会想从嘴里吐出任何一个『谢』字。」
「为什么?」傅仁豪一脸不解。
「因为我打算带走你家闺女。」
「啥?!」傅仁豪和苗仙娘异口同声,互看一眼,神情净是惊讶。
傅惜容则小脸涨红,百般错愕地看着原君振。
「哇啊!」原小侠吓得跳离地面三尺有余。
好个四哥,果真不是盖的!
无巧不巧,官兵挑在此时杀进傅家宅院,让眼下这局面--
乱上加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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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豪,做出这种要求好吗?」苗仙娘有些迟疑。
傅府上下乱了近半个月,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偏她家老爷又生事,跟惜容小姐的心上人呕气。
「有什么不好的?」傅仁豪气呼呼地说。「我这是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心对我女儿好。妳;说,我这样有错吗?」
「可我看得出来,原大侠是真心对惜容好的。」苗仙娘劝道。私底下,私交甚笃的两人并无主仆分野。「仁豪,我知你爱女心切,但你可别误了惜容的终身啊。」
「我只有惜容这么个闺女,我会害她吗?」傅仁豪更气了。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妳;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啊?」
「谁对惜容好,我就帮谁。」对惜容,苗仙娘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女儿疼惜。「原大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言行虽是直接粗鲁了点,但在面对惜容时,多少都会收敛,对她更是疼爱有加;最重要的是,惜容钟情于他。」
「妳;!妳;妳;妳;--唉。」傅仁豪福态的身躯坐进雕工精细的太师椅,手支下颚。「妳;根本不懂,我就这么个闺女,要我把惜容交给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江湖人,我这做爹的怎么舍得?」
「原大侠看起来不像是嗜杀之人。」这是她观察一整晚的心得。
「妳;不曾与这些江湖人打过交道,所以不清楚。」妇人之见啊,唉。「连我这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原君振的武功造诣非常人所能及,在武功愈高的人身边愈是危险,我怎么能把惜容的终身托付给这么一个人?」
「仁豪……」
「再说了,我珍芳斋的产业总得有人继承打理啊。」这是他另一个烦恼。「本来,我是想招婿入赘的,为惜容挑个有经商才能又疼她惜她的青年才俊,让他继承我傅家家业。」
「儿孙自有儿孙福,原大侠未必不能撑起珍芳斋。」苗仙娘试着劝说。
「可妳;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他说要『带走』我家闺女!」砰!厚厚的掌拍上椅把。「听听,那是上门求亲的人会说的话吗?带走耶!不是娶、不是提亲,是直截了当的带走耶!他以为他谁啊?说带走就能带走我苦心教养十九年的宝贝闺女吗?!」
最后这点才是教他万分气恼的真正原因吧?苗仙娘斜睨又气得暴跳如雷的傅仁豪,终于明白自家老爷真正介怀的是什么。
说穿了,不就是舍不得女儿离开,存心呕气吗?都几岁的人了,真是。
这厢,还气得头顶直喷烟的傅老爷继续说了--
「要他找回黄金连理枝很难吗?他这趟回成都,不就是为了帮我找回被那姓梅的妖女窃去的宝物吗?!」
「可你把这当作同意考虑这门婚事的条件,让惜容心里很不好受。」她没漏看当他开出条件时,惜容的神情有多么担忧和伤心。
「我……我……」一谈及爱女,傅仁豪哑口无言。
「你也知道自己在为难两个年轻人不是吗?」
「……」无法反驳。
「总之啊,你到时别变成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就好了。」苗仙娘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当心惜容怨你这根『老棒子』。」
「这……这……」满心的苦涩让傅仁豪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他真的太为难人了吗?
第十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唉。」一声轻叹,细细飘散在傅家千金所居的东厢阁楼露台上。
爹是在为难他,傅惜容很清楚。
梅绛红为了引她离家,窃走黄金连理枝,当时忘了问她宝物下落,如今她已离去,宝物怕是……找不回了。
都过了五天,因为爹爹成天将她带在身边,她与原君振也整整五日没有见过一次面、谈过一次话。
她好担心,担心他已经觉得麻烦,决定离开傅家。她知道的,性情直爽不拘的他,并不喜欢麻烦事。
「唉。」再次轻叹,傅惜容望着明月,有感而发:「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心如飞絮可以,气若游丝就不必了。」笑谑的声音划破长空,只见一硕伟男子蹲在楼栏上,唇噙笑意。「我可不想大半夜去找大夫,让他打扰我们俩难得共处的良辰。」
「君振?!」惊诧于他的出现,傅惜容忘情地冲向他,将甫跳下栏杆的他扑个满怀。
「小心点。」接住冲进怀里的娇柔人儿,原君振有些诧异她异常热切的行举。「这么想我啊?」他打趣问道。
不意,竟得到正经得令他动容的答案--
「是,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她想得心都痛了。
「真要命啊……」原君振低吟,将五日来的相思尽诉一吻。「妳;这样会让我想直接拐妳;私奔。」低低喘息,她的坦言成功挑起他压抑许久的男人天性。「届时,我就真成为悬赏告示上的恶贼了。」
「呵。」傅惜容甜蜜地偎进他怀里。「我真的想你。」
「别再说了。」他快被火烧成灰了,她再这么「老实」下去,难保两人接下来「谈心」的地点不会移到她闺房那张床上。
「我好怕你会一声不响地离开这里。」
瞬间,烧灼全身的情火被浇了一大缸冷水,彻底灭绝。
「什么?」食指挑高怀中人的下颚,俯视的目光满足讶然。「我干嘛离开这里?还一声不响?」
「你、你不会离开?」
「离开是迟早的事,有些事儿我想去凑凑热闹。」嘿嘿,他想回西安看看自己为逸竹轩添的乱子会引发怎生局面。
傅惜容小脸浮现失落之色。「你终究会离开的。」
「是啊,但谁说我会一个人离开?」听出她话中的担忧,原君振进一步道:「我当然是要带妳;一块儿走,之前也跟妳;爹说了不是?」他想把心上人带回西安让那伙朋友认识认识。
「啊?」他要带着她?「但我、我什么部不会,只会给你添麻烦。」
「我从来没有说过妳;是麻烦--好吧,我是曾经想过,但那只是一开始,就只有刚遇见妳;的头一两天,之后再也没想过。」在她面前,他发现自己变成个老实头,怎么也说不了谎。
「我不能离开的。」明白了他的心意,她已觉满足。「我离开,爹怎么办?我放心不下他老人家。谢谢你愿意带着我,知道你没有打算抛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食指再度挑高她下颚。「谁说离开就不回来的?」
「咦?」
「我只是想带妳;去西安凑热闹,认识几个我看上眼的朋友。」
「你想带我去见你的朋友?」
「是啊,为什么不?」
「可我--」她长得如此平凡,又没有什么引以自傲的长才,他要带她去见他的江湖友人?
「等妳;见到那些人,可别被他们吓到。」
「我、我还是别去,待在家中等你回来。」她怕,怕丢了他的脸。
「妳;该不会是担心自己让我丢脸吧?」原君振看出她心中的担忧。
「我、我--」
「如果妳;不相信自己,至少也该相信我!」大嗓门一开,威力无穷!
从未真正对她发脾气的原君振,破天荒地生气了。
傅惜容怕得往后退,才刚退一步,就被气得冒火的他扣住双臂,动弹不得。
「妳;那小脑袋是不是又冒出什么相貌平凡、毫无长才、不谙武功、配不上我这些见鬼没必要又该死的念头?!」
这一问,一针见血。
「跟我在一起,让妳;这么为难吗?」
「不是!」她急忙摇头。「不是这样的,为难的人不是我,是你。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傻瓜!他真想撬开她脑袋,抓出在她脑中作祟的那条名为「自卑」的虫子。「妳;怎么会以为我觉得为难?天晓得,妳;让我--」
「让你怎样?」
该死!他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肉麻话吗?
想到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原君振黝黑的俊脸炸红一片。
胸前的小手推了推他,愁苦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不是安慰!」他豁出去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没想过要有个人陪伴在身边,更没想过成家立业,但是妳;……简单一句话,我也只说这么一次!妳;让我想成家,想做几个小毛头的爹,想看妳;一辈子为我缝衣煮食,只为我!」
听完他的真心话,傅惜容红了脸,更红了眼眶。
「我……我……」
「妳;怎样?!」原君振拉不下脸,开始闹起孩子脾气了。
「我好高兴……呜……」
一声长叹,原君振将她拉回怀里。「连这也要哭。」
「我是喜极而泣。」她抽噎解释。「你……我以为你不爱受拘束,所以不敢想这些……我是独生女,而爹他老人家……」
「我知道,我都知道。」傅仁豪想的事情他都知道,更明白未来丈人之所以阻止,除了这层顾虑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吃味。
眼角余光扫向阁楼一侧的楼梯处,他想,此刻躲在楼梯暗处的未来丈人应该也听见他俩的对话了吧。
在心上人抽抽噎噎的低泣声中,原君振隐约听见步下楼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看来,他未来丈人是准许他们今晚的私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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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做错了吗?
「唉唉……唉!」步回书楼,傅仁豪心情沉重。
「怎么?」还留在书楼打理帐目的苗仙娘抬头,就看见他摇头晃脑地步进来,一脸苦闷。「你不是去找惜容下棋吗?」
「唉……女大不中留,唉……」傅家老爷颓然坐进木椅,继续他的唉声叹气:「其实,这珍芳斋并不一定要传女传婿是吧?可以找个值得信任的人托管是吧?」他像问人,又像自问。「可我实在不想把自己辛苦建立的家业就这么交给别人……唉唉,为什么惜容中意的不是商贾子弟,而是一个江湖人呢?」
「情爱岂由人?」苗仙娘走至他身边,素手按上他宽厚的肩膀。「我说傅大胖啊--」
傅仁豪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仙娘!妳;太过分了,我正烦恼惜容的终身问题,妳;还这么喊我!」
「总算有点精神了。」苗仙娘笑瞇;一双眼,凝睇双颊气鼓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