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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风里人1-第6部分

小说: 风里人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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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酒吧打烊时,我能否等你?」他说。「我的意思是说――送你回家。」
她耸耸肩,笑起来。
「随便。」
有人在招呼她,她对范伦点点头,转身离开。她做得十分自然,然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几乎把她打碎。
「我等你。」他追来一句。
她迅速回到凯文处。
「我已尽了最大努力,我的心快跳出来。」她抚看胸口,脸上变色。
「你做得极好。」他微笑鼓励,「极好。」
「我怕支持不下去。」
「你一定行。你是素施。」他拍拍她。
「素施――」她叹口气,「是个失败者。」
「现在是你扭转乾坤,转败为胜的机会,你不能白白放过。」
「我不会――凯文,你送我回家。」
「义不容辞。」他说,「但为甚麽?」
「他说等我,送我回家。」
「这不是你的大好机会?」
「不行――你说过,太容易的他没有兴趣。」她矛盾得厉害。
「我不是他的对手。」凯文有自知之明,「这样吧,明天替你找个猛男来。」
「别开玩笑。我心乱如麻。」
他望看她一阵,忍不住笑。
「你其实内心像个小女孩。放心,只要你觉得需要,我永远在你背後。」
「谢谢,凯文。我开始觉得实力雄厚。」
素施又和一些熟客周旋一阵,才隐入她墙後的休息室。
凯文一直很注意范伦,这个英俊漂亮的男人一直若有所思的喝看闷酒。
他在想甚麽?菱子?
凯文以为素施会再出来,但不。酒吧经理悄悄过来告诉他,素施已先回家。她既不要他送也不给范伦机会,她是怎麽想的?
凯文一直等到酒吧打烊,客人都相继离开时才站起来。他看见微醉的范伦朝他走来。
「我是范伦,素施的朋友,」他向凯文伸手,「你是否在等她?」
「不。素施已回家。」
「她答应等我――」范伦皱眉。这个男人连皱眉都好看。「你可知道她的住处?」
「知道。但抱歉,没得她允许,我不能告诉你。」
范伦凝视凯文一阵,转身离去。
他甚至没说「谢谢」或「再见」之类的话。
他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脾气也不会好。
回家,凯文打电话给素施,久久没人接听。
她是故意不接听?或是根本不在家?
他开始觉得,他完全不懂女人。
素施是在家的。
电话铃一直在响,她不能确知是谁,所以不听。
她心情又乱又兴奋,这个时候,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甚至范伦。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从头想起。
再见范伦,她有些招架不住,震撼还是那麽大,大得就像当日他带菱子离开一样。
她急於知道他与菱子之间发生了甚麽事,她却又不可以表现得那麽急切,这是她的难处。
她――可有机会得到他,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电话铃终於停止,心绪也平静些。
会是范伦打来的?他一定向凯文问了号码,他为甚麽不乾脆找上门来?他有顾忌?他不敢?或是不便?她记得范伦身边总有女人,会不会菱子之後他又有了其他人?
不不――她猛喝一口酒,麻醉自己。
她不能忍受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绝不。她会妒忌得要死
烈酒又向喉咙里灌,她的神志渐渐模糊,甚麽都记不清了,除了范伦那张漂亮的男性面庞。
醒来时头痛欲裂。
菲妹在旁边打扫清洁房子。
她知道醉了之後她又吐得一塌糊涂,屋子里都有那种臭味。
她摇摇晃晃的回到卧室,换下衣服又去冲凉。一大缸热水令她舒服些,清醒些。以後不能这样喝酒,酒醉伤身,而且范伦最恨她狂饮。他又出现,她发誓不再喝酒。
冲凉後喝了一大杯冰水,她要自己更清醒,清醒得可以好好考虑范伦的事。
意外的,霭文来电话。
「昨夜见到范伦?」她劈头就问。
「吴凯文告诉你的?我应付得不好。」
「不该不辞而别,至少大方的说声再见。」
「我没有你的好风度。」
「昨夜怎麽不接吴凯文电话?」
「是他?我喝醉了。我受不了再见他的刺激。」
「把刺激给他,让他去酒醉,去意乱情迷,你要保持清醒。」
「你是高手,教我几招。」
「出来吃午餐,我在文华等你。」霭文说。
「我一定来。虽然头痛,但我不可能睡得看,我知道。」
「问了范伦地址吗?」
「没有!」素施又不安起来,「我以为今夜他应该再来。」
「天下没有绝对应该的事,以後要打有把握的仗。」
「那――怎麽办?他会不会一去无踪?」
「你最好祈祷。」霭文笑。
素施又心烦意乱了。她是这样的人,容易受别人及四周环境的影响,情绪波动很大。
「仙蒂,替我预备衣服,我马上要出门,」她大声吩咐菲妹,「立刻!」
菲妹立刻出现,帮看她在巨大的衣服室里找寻她满意的衣饰。她并不需要帮忙,她要人陪伴。只是陪伴。
谁能想像风情万种的女人,内心却是这麽寂寞,寂寞得只有菲妹陪伴。
在文华见到素雅高贵的霭文和四周不停的注视。两个外型不同却绝对出色的女人。
她们俩都漠然以对。习惯了。
「能令你如此这般的男人,我真想见见。」霭文不认真的说。
「今夜来酒吧,我来接你。」
「考虑一下。」霭文永远有理智,「你和范伦重逢的日子,我该不该加插在里面?」
「我怕独自面对他。」
「总要面对。你不是想天长地久一辈子吗?」
「想像和事实会不会不同?」
「不知道。我是个实在的人,不多想像。想要的,我抓紧在手心,无谓幻想,不切实际。」
「当然我想抓在手心,可是没有机会。」
「谁说没有?机会已在面前。」
「我不应让他有别的女人?」
「你怎麽了?素施。患得患失的,你必须想个方法抓牢他,去抢去骗在所不惜。」
「怎麽抢?怎麽骗?」
「素施――」霭文啼笑皆非,「你的外表骗尽了天下人,你的内心竟这样天真。」
「范伦是我的克星,一见他我就完了。」
「他非三头六臂,为甚麽那麽怕?」
「我爱他。」素施垂下头。
霭文沉默。
爱一个男人是女人的致命伤,那真会令人武功全废,动弹不得,进退失据得像个傻瓜,像个小孩子。爱情!
「你对男人那麽挥洒自如,莫非你――」
「我最爱自己。」霭文终於微笑,「这不是罪过,反而令自己矜贵。爱自己就会保护自己,只要是有限的付出,就不会受伤。」
「你有道理,但我泥足深陷。」素施苦笑,「我完全没有办法。」
「冷静些,会有办法的。」霭文安慰她,「范伦昨夜不是急於见你,送你回家吗?」
「今夜他仍会来?」
「肯定。他一定有话对你说。」
素施想一想,人又兴奋起来。
「他可能觉得以前做错了。」
「今夜见分晓。」霭文拍拍她手,「对自己要有信心,你是素施,许多男人眼中的蜜糖。」
她从来不想当蜜糖,她今生的目的只是当范伦身边的女人就够了。
晚上,她比平日稍晚回酒吧。酒吧里人很多,但不见范伦,也不见总流连在这里的凯文。
她很失望,范伦会不会来?
依然周旋在许多男人之间,却是无心无绪,她渴望见到的人不见踪影。是她昨天不辞而别得罪了他?不不,连她都不再恨他带菱子走的事,他不敢生气。
整个晚上酒吧生意都好得不得了,人是一批一批的进来,却都不是范伦。她从盼望到失望到绝望。
悄悄返到墙後的休息室,悄悄的从後门离开。
范伦是不会来的了,她知道。
她想绕到大路上叫的士。刚出後门,看见一辆陌生的开篷吉普车,车上坐了一个人。
范伦?心头狂呼,口里却没出声音。
「素施。」范伦低沉性感的声音。
「啊――是你。」她深深吸一口气平定心中紊乱的情绪,「怎麽在这儿?」
「等你。」他坦率的。
「昨夜你不等我,今夜我来等你。」
「有事吗?」她是故意的。
「上车。」他拍拍旁边的座位,「慢慢谈。」
她再吸一口气,缓缓上车。
她才坐下,吉普车已疾驶而去。
她不出声,是不能出声,她要掩饰心中所有情绪,她还要平抑住沸腾的血液。
她要保护自己,不能让他看出半丝破绽。
吉普车驶向九龙,驶向清水湾。
凯文说过他已搬家,原来仍在那一区。
车停在一幢独立的三层高房子。
他带她上三楼,小小的七八百  公寓,却有一个极漂亮的海景。
「我的家。」他笑,又耸耸肩,「一个人的家。」
她坐下,不表示任何意见。
他为她斟一杯酒,她摇头拒绝。
今晨才发过誓不再喝酒的,酒能伤身又伤心。
他自己喝一大口,凝望看她。
「你变了好多,好多。素施。」
「环境、际遇都在改变,而且人也成熟。」
「是。只是你完全不像以前的你。」
他的眼中有自然流露的感情,也许不是爱情,却一样的动人。
「我不留恋过去,而且以前的我有甚麽好?」她淡淡的笑。
「再也想不到你会先我们到香港。」他的视线不移,「你――一个人?」
她又笑一笑,不置可否。
「她――可曾我过你?」他终於说。
素施心中巨震,他口中的「她」是指菱子,原来他找她,他等她都是为了「她」。菱子?无边无际的失望侵向她,她知道自己脸色变了,她不敢出声,她怕自己会哭。
「怎麽样?可是――她在你处?」他急切的。他心中的人仍是菱子?
「我一个人。这三年都是一个人。」她强抑心中情绪,「你以为我跟谁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昧。」他连忙说。看得出他眼中的失望。
「所以我想你找错了人,我不能帮你甚麽。」她站起来,「抱歉,我走了。」
「不,素施――」他情急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臂,紧握得像钢箍,「请留步。」
她暗暗吸气,慢慢转头望他。
「还有事?」她问。冷淡的。
「我们仍是朋友,是不是?」他不放手。
对看他的黑眸,她的心立刻就软了。为甚麽要这麽对待她?为甚麽要这麽折磨她?爱情里没有对与错,他不爱她,能怪罪他吗?
她忍住了全身的轻颤,挥开他的手,再坐下。
「你也变了许多,范伦。」
他垂看头,沉默了半晌。
「她离开我,你知道吗?」
素施轻轻摇头。她是不知情,凯文最近才告诉她的。她不知前因後果。
「她不爱我,我竟傻得为她牺牲一切,我竟傻得以为得到了她。」他黯然摇头,「我们人虽在一起,心却在两个世界。我不知道她想甚麽,她越来越不快乐,整天不说一句话。有天黄昏,突然发觉她已离开,甚麽东西都没带走,就这样失了踪。」
「你们有过争执?」
「没有,从来没有,我是那麽爱她――」他声音里一片漠然冰冷,但他却在说爱。怎样的矛盾!
「你可找过她?」
「当然。我找了她一年,去过欧洲、美国、日本,甚至东南亚小国。」他透一口气。
「她离开――或者说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就像我们在一起的後半段日子,她总是沉默得无声,像个幽灵。」
她不是你说的那样,素施忍不住。
菱子哪会像幽灵
她耐不住寂寞,她喜欢热闹繁华,她爱享受,她怎会无声无息。
「她经常外出?」
「我不知道!」他惊愕的望住她,「除了飞去外埠的时间,我全陪她,我已尽了力
我不知道她为甚麽会离开。她是个完全不懂照顾自己的人,她太单纯,我怕她吃亏。」
他说的是菱子吗?或是一个与菱子完全相反的女人?她听到全然陌生的字眼,那是与真正的菱子拉不上关系的。
她暗叹一声,无言。
「你知道她的消息吗?你是她唯一最亲的人,你一定知道,是不是?」他充满了希望的望看她,有一种哀求。
「不知道。」她硬看心肠。
说出菱子现在的一切,不知道会怎麽伤了他,原来他也是个痴心人。
「真的?」他怀疑的。
「我想帮你,可惜无能为力。」她说。
「你――不再妒忌?不再恨我们?」
素施忍不住一耳光挥过去,他说了太过分的话,太过分太过分。范伦是个蠢人,蠢得无可救药,他不但完全不了解菱子,他深爱的女人,更不了解深爱他的素施,他错得那麽厉害。
「收回你的蠢话,」素施涨红了脸,全身都在抖,她激动又愤怒,完全不能控制,「你是只猪。」
踢掉高跟鞋,她夺门而去。等范伦追下楼去,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她一定刚刚遇到一辆的士经过,载她离开。
范伦在楼下张望一阵,犹不知所以然的回到楼上,他甚至不明白为甚麽得罪了素施。
菱子是这麽说的,素施「妒忌」,「恨」他们。
难道她还在妒忌?还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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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的地产生意越做越好,除了薪水,她还有佣金可分。小小年纪,银行里已有十多万存款,她才出道半年呢。
她还跟苏明德来往,但两人只像姊弟,明德年纪比她大。人却太不成熟,她对他已完全失去兴趣。
「看电影?」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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