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人1-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汗水从额头、鼻尖沁出来,她会怎样?心痛得无法再想下去。
范伦出来了。她看见他提看飞行员专用的小皮箱,愉快的大步踏出,正游目四顾的找寻她。
是找寻她,她知道,每次接他都是如此,见到她时会亲热的拥抱一下,然後相拥着去停车场。她迟疑看该不该从柱後现身。范伦看不见她已有错愕的神情,不,不要折磨他,不要试探他,她吸了一口气,预备走出来。
这个时候,她听见菱子那特殊的带看鼻音的声音。「范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菱子先她而现身。她穿一身的雪白,衬看她胜云的肌肤,她目不转睛的、深情似的望看他。
范伦……啊范伦。素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支持看自己紧紧的盯看他,她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每一个神情。他如中雷殛,呆呆的、不能置信的盯看菱子半晌,喜悦仿佛从每一涸毛孔中冒出来,小皮箱从手中跌到地上,他叫:「是你?!」
素施垂下颐,心碎,万念俱灰。
这就是结果。是范伦心中正的爱,真正的选择……他们虽然已在一起,看来感情极好,但经不起考验。菱子一来,甚麽都完了。
他会随她而去,她知道。
她就那麽垂着头,从柱後转身悄然而去。
曾经得到过这个人,但始终抓不住他的心。
奔上停车场,飞快的开车离去。
她承认失败,感情的事就是这麽残酷,她真的认输。
她其实可以在菱子现身时也走出来,让范伦有个公平的选择。
她没有这麽做,不忍心。
她那麽爱他,怎忍心让他面对如此困窘、难堪的场面?
何况她知道,输的一定是自己。
没有回家,她找到一家市郊的酒店暂时 身,趁现在还有理智全身而退之时,她要快刀斩乱麻,抛离一切烦恼圈。
从此不再有范伦,这男人会远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她会痛苦思念一辈子,这或者就是生命。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连家中工人,连酒吧经理,连一心想帮忙的吴凯文。
谁也帮不了忙,真的。爱情就是这麽残忍,范伦心中最爱是菱子。
她看得出,感受得到。
如果菱子肯扔开身边那个有钱男人而回到范伦身边,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对范伦好,范伦爱她。
让范伦快乐……
素施突然想起一首中文歌:「把快乐送给他,把悲伤痛苦留给自己。」世界上的确有她这种傻女人。
她强迫自己平静……
不,是麻木。痛得太厉害之後就变得麻木了,麻木大概也不错,感宽大多的人在世上总是痛苦。
以後就做个麻木的人吧。
她在郊外的酒店住了一星期。
一星期该钩了吧!够让菱子和范伦办好身边的一切杂事,远远的离开。
这一星期,素施每天都躲在酒店房裹,连午晚餐都在房里吃。她不要见任何人,也不要任河人见她,甚至痘远离阳光。
结账离开时,她觉得像脱了一层皮似的,整涸人缩小了一圈。
她慢慢开车回家。
从来没离开过那麽久,工人大概吓坏了吧!
屋里竟然坐着菱子。
素施心中受到巨大冲击,她已获得全胜,还来做甚麽?难道以前对她的救援,对她的帮助,没有感激只有仇恨?
她是个怎样不正常的女人?素施保持沉默,她不觉得有任话再要对菱子讲,她们之间连最後一丝关连――范伦都已不存在。
「你把他藏到哪裹去了?」菱子叫,带着鼻音的声音变得凄厉。素施一震,谁?谁藏谁?
「不要假装甚麽都不知道。我大了解你,永远假慈悲,表面上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其置却心如毒蛇。」菱子眼中有丝吓人的狰狞,「你骗得了全世界,但骗不了我。」
素施努力保持冷静。从开始到现在,从头到尾,就算眼看着她抢去范伦,素施都没责备过她一句,甚麽都没说过。现在,当然她也不需再说甚麽。
「他在哪裹,让他出来,让他出来,」菱子恶狠狠的,「出来,范伦。」
范伦?不在她那儿?
「他不在这儿。」素施透一口气,心灵突然平静下来,他不和菱于在一起。
「他在哪里?是你把他藏起来,是你不让他见我,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疯狂妒忌的女人,把他藏了起来。让他出来。」
「你知道我没有藏起他,我根本没有见过他。」素施不但平静,而且心裹有说不出的舒但。事情可能并非她所想的,老天!竟然可以是并非她所想的,看她傻得把自己折磨了一星期。
「你否认不了,我知道你的恶毒私心,」菱子的脸扭曲着又冒出汗珠,「他爱我,你妒忌,你不让他见我。」
「他是成年人,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把我扯进去。」素施望着她。
「你让他出来。」
「对不起。我没有这能力,」素施说,「我帮不了你。」
「帮不了我?」她尖叫,「你最喜欢帮人,当年不是帮了我吗?不是吗?不是吗?」
「那是过去的事。如果你认为我当年帮错了你,你已经惩罚了我。」
「惩罚?不不,是报答。」她尖叫,又莫名其妙的大笑。「是报答,你不觉得吗?」
「你说是报答就报答。我们之间已不拖不欠,你不该再来找我。」
「为甚麽不该?你以为最後是你赢了,你胜了?他始终还是回到你身边?」她仰起头狂笑,「你错了。只要我在,你胜不了。」
「为甚麽我们之间一定要分胜负?」
「因焉你是你,我是我,天生下来我们就要分胜负。」她实在十分不正常,「当年你或者不该帮我,不该救我,当年就可定胜负。」
「你认定当年我做错了?」
「是。」她咬牙切齿,「你令我处在永远要仰视你,永远屈居你之下,永远感恩的悲惨境界,你让我永远抬不起头。」
「只是你自己这麽想,我不是这样。」
「你是这样。」菱子的手指几乎指到素施脸上,「你口里不说,心裹却是要别人感激一辈子,永远匍伏在你面前,做你的奴隶。我看透了你的真面目,你把别人踩得像贱泥来把自己抬得高高的,你想做别人的救世主,我偏不让你得逞,偏不。」
素施深深叹息。她知道无论她怎麽说怎麽做,都无法改变菱子那根深蒂固的可怕误会。道麽多年了,她已觉得累,但求问心无愧也就算了。
「你走吧!他真的不在这儿。走了以後不要再出现,我不想再见到你。」
「走得这麽容易?若不找到他,我决不罢休,我一定要带他走。」
「你可以带他走,我不反对。以後我也不会再见他,太麻烦了,你知道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我会远离你们。」
「你会这麽做?」她不能置信。
「是。」素施垂下头不去看她,那姣好的脸孔背後是怎样的伤心?
「那麽他呢?」
「在机场你不是带走了他?」
「带走了他?」她像被黄蜂猛螫一口。「他追着你上停车场,你们躲了一星期,到现在竟说我带走了他?」
「我们没有躲一星期,事实上我没见遇他。」素施轻叹,「我不会跟你争,从一开始就如此,他愿跟你走,他有绝对的自由,真的。」
「这是你最最可恶,最最恶毒之虚,你不跟我争,摆出大方的样子,其实你……你……」菱子的脸扭曲着。她是真的愤怒,真的恨,真的痛苦。「你是故意伟大,你做给他看。你不敢跟我争,你没有把握,你知道赢不了。」
素施呆怔一下。她没有把握?是是,直到现在她仍没有把握,那麽爱他却全无把握,那痛苦真是难以解说。如果有把握她会如何?
她的心「怦怦」的急跳着,视线又停在菱子的脸上。如果有把握……
是,她一定一言不发,狠狠的把这个莫名其妙、恩将仇报、可恶可恨又可怜的女人赶出去。如果有把握。
「怎麽不说话?说中了你的心事?别再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叫他出来,我一定要带他走。」菱子扬起头,有点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说过,找到他,如果他肯跟你走的话……」
「他自然跟我走,为甚麽不跟我走?他爱我,爱的是我,我离开他会痛不欲生,连工作都不顾的去找我。我回来了,他会不肯跟我走?你要霸估他,下辈子。」
「其实……」素施忍无可忍才这麽说:「在机场你就该带他走。」
「还说机场?」菱子脸上全是青筋,暴跳如雷,简直变了一个人。「是你故意从柱後现身,引他走的――你故意的,你是魔鬼。」
「好,是我错。」素施到房里拿出小皮箱,「现在我离开,把他交还给你,行了吧。祝你们幸福。」
「慢着。」菱子叫得惊天动地,「你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还有甚麽事?请勿无理取闹,」素施正色说,「你知道我是说一不二,不会反悔的。」
「别再表示自己伟大,你不爱他吗?」
「你不是说他爱的是你吗?我不想自己再痛苦。」素施直视着她,突然有个感觉,菱子来无理取闹只为羞辱她,但结果做不到,所以失去控制。
「叫他出来,面对面讲清楚。」
「你要怎样才相信他真的不在这儿?」
菱子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得出她内心波涛汹涌,起伏翻腾得很属害,但是她们之间真没有如此大的仇恨,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素施都预备退出,她还不罢休。
「总之你不能走。」
素施无奈的苦笑。
「菱子,」她放柔了声音,如果你真爱他,便离开那个有钱的男人,我会祝福你们。你
也别再折磨自己。」
菱子仿佛当胸被打了一拳,这样温柔满有感情的话,这样的真诚……
她呆怔的望着素施半晌,然後火山爆发般的跳起来。」
「不要你假好心,假慈悲,你比毒蛇更毒,你会祝福我们?成全我们?而且是他爱我,不是我爱他。」
「搞那麽多事,费那麽多精神心血,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爱他?」
「不,是他爱我,从头到尾都是。所有的男人都爱我,不能没有我,他也不能例外,是他爱我,发狂的爱我,不是我爱他。」她真是不正常的,竟然胡言乱语起来。
「菱子……」素施伸手想安抚她,被她像拂开一块烫手的铁般摔开。
「别碰我。我……我恨你。」她狂叫。
她恨。是,这是真话,谁都看得出她恨素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她恨得那麽深那麽烈也那麽矛盾。
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屋子裹仅听见菱子急促而不稳定的呼吸声。恨,真是从何说起。
这时的气氛有种一触即发之势。
大门突然打开,她们同峙看见范伦垂头丧气的进来。他踏前一步,彷佛突然感到屋子裹有异样的氟氛,抬头,看见她。
「素施。」他叫,快步奔过去。素施退後一步,目不转睛的望着菱子。
范伦呆怔一下,循着素施的视线,这才看见菱子,他脸上掠过奇异之色。
你去了哪裹,素施?我找了你一星期。」他转回来,急切的问。
素施不语,还是望着菱子。菱子这时的脸色不停的在变化,难堪,尴尬,痛恨,妒忌又有着无比的兴奋,妨佛嗜血者看到鲜血一样。
范伦,我回来了。」她终於说。浓重的鼻音带着比的诱惑。
范伦脸上掠过一抹暗红。
「请回去,勿再打扰我的生活。」他说。
「你不是千方百计在找我?」菱子柔声问。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现在和以前有甚麽不同?你爱我,不是吗?你亲口对我说过的,你不能没有我。」
范伦在忍耐着,他的神色在告诉她们,他已在尽最大的努力。
「跟我走,回到我们从前的地方。」菱子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柔得像猫,「或者你说,我跟你去任何地方,我们从头开始。」
「不,请勿再打扰我。」范伦痛苦的,「请勿再捉弄得我好像小丑。」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我怎会捉弄得你像小丑?」
范伦沉默一下,下了最大的决心。
「你走吧。」他站在素施身边她并肩而立,「以前的事让我们大家都忘记,是噩梦。」
菱子的脸一下子改变,快得令人吃惊。
「算了?忘记它?不,我不罢休,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走。」她尖叫,「你说过,永不离开我,永远爱我,保护我。」
「是你离开我。」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又温柔动人,「我专程来找你,你不能不理我。」
「我不知道你这是为甚麽,但是请放过我,不,我们,」他捉住素施的手,「我们有权追寻幸福。」
「不不,」菱子眼中如猫般的光芒有点妖异。「你 她无关,不是她,绝对不能是她。你过来,我们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永远也不离开,我发誓。」
范伦深沉叹息。
「不要再玩,不要再做戏,我们不是你的对象。你回洛杉矶,让我们可以正常生活。」
「谁在玩?谁在做戏?」菱子陷在自己狂热的思绪中,「我为你回来,你却不理我,不跟我走,你忍心吗?你舍得吗?我是你亲爱的小菱子啊!你最爱的女人,你忘了吗?」
范伦的脸扭曲起来。
「那一切已过去,请正视现实,」他无法不这麽说,「现在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不要再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