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天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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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抹细瘦的身影小心翼翼倚在教室窗边,眼巴巴往操场另一头眺望著。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程凡凡屏息等著那抹帅气的身影经过。
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专心等“他”打完篮球,然后走进福利社,一手抱球、一手爽朗灌著运动饮料,经过她的教室前面。
熟悉的脚步声终于自长廊那头传来,也敲响她胸前的心跳。
一抹喜悦闪过眸底,身子却已轻盈而俐落的快步跑回座位,拾起桌上的书本故作专心的看著,唇边却悄悄漾起一朵好满足的羞怯笑容。
盯著眼前的课本,耳畔却专心听著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教室外,两名高三的男孩并肩经过窗外,其中高瘦的男孩不经意往教室一瞥,立刻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咦,程凡凡,你不回家啊!”他将头探进教室,故作惊讶喊道。
“我、我留下来看书……”仿佛感受到那抹凝视的眸光,程凡凡紧张得结巴,目光死盯著课本根本不敢抬起来。
“看书?你成绩那么烂,还看什么书?”顾仁愿迳自踱进教室,走到程凡凡身边,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她。“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留下来,偷窥李杰的一举一动!”
一语打乱了她佯装的平静。
“我、我没有,真的没有……”程凡凡羞窘瞥了眼李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小脑袋拚命摇著。
“没有?你暗恋李杰这件事每个人都知道,干嘛不敢承认?”顾仁愿逼问著。
“我不是,你别胡说……”好像被挖出心里的秘密,程凡凡难堪得恨不得钻进水泥地下,屈辱的泪水已在眼眶边打转。
“拜托,你也不去照照镜子,凭你这种样子,癞虾蟆也想吃天鹅肉?”顾仁愿恶毒的讪笑道。
她羞窘又难堪,紧闭著眼缩在座位上,程凡凡原本就很瘦小的身子,更是卑微得几乎看不见。
“你喜欢我?”突然间,一堵高大的身影矗立眼前。
抬起头,那是宛如天神般神圣而遥远的人物,此刻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瞅著她。
“我、我……”连续好几个我,她就是挤不出一个“不”字来,只能难堪的涨红著脸,宛如一只仓皇失措的老鼠遇上了猫。
“那外头传的都是真的啰?”李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继而邪恶的咧开嘴,缓缓凑进她耳边。“不过,你大概没弄清楚一件事,癞虾蟆怎么能喜欢上人?而且想想看,被一只癞虾蟆喜欢上感觉有多恶心?!”
好听宛如天籁的声音,却一字字彻底敲碎她的心。
“哈哈哈……”顾仁愿楞了楞,随即仰头大笑。没想到,李杰比他更绝!
“你们在说什么癞虾蟆啊?”
一个娇柔的声音陡然插入。
教室外,站著一个漂亮的女孩,才十七岁就看起来宛若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娇媚。
简单的米色制服下是一副洋溢著青春与朝气的玲珑身段,过短的裙子露出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跟瘦小朴拙,毫不起眼,甚至看不出女孩发育迹象的程凡凡截然不同。
“杰,你们在笑什么?”高玲玲亲匿的偎进李杰怀中,娇嗔问道。
“小顾说,程凡凡暗恋我。”李杰讪笑瞥了程凡凡一眼。
一双漂亮的凤眼立刻凝起敌意,往那抹缩成一团的身影扫去,随即愤怒的插起腰。
“程凡凡,你要搞清楚,李杰是我男朋友,我不准你喜欢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准,听到了没有?!”高玲玲倨傲的命令道。
“玲玲,拜托,光是瞧她那副尊容就够我受了,要是再被她喜欢上,我一定会恶心到食不下咽?!”李杰一脸鄙夷的表情。
闻言,高玲玲忍不住噗嗤一笑,满肚子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好了,快走吧!看到她我就浑身不舒服。”李杰拉著高玲玲催促道。
“对啊!在这里待这么久,眼睛都快‘脱窗’了。”顾仁愿一点也不留口德的一路嚷嚷跟著走出教室。
听著三人一路嘲讽取笑相偕离去,那总是让她充满期待的声音,此刻却像把利剑一寸寸划开她的心。
程凡凡抱紧自己浑身颤抖著,好想把自己紧紧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伤害她一毫一分。
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注定要当这种遭人讪笑的丑小鸭?而高玲玲那种美丽耀眼的女孩,天生就是众所注目的焦点。
为什么?
泪水一滴滴落在书页上,晕染了上头写满的工整注解,她备受挫折与屡遭歧视的生命,就好像她如何努力,永远也得不到好成绩。
像是发狂似的,她将书页撕下来,反正她再怎么用功成绩也是一样差,再怎么努力对人友好,也得不到一份真心的友谊。
满地怵目惊心的碎书页,宛如初春的残雪,让她总算稍稍回复了些许理智,才发现一本书已经被她撕得惨不忍睹。
懊悔地急忙捡回一片片的碎纸片,抽抽噎噎的努力想将它们拼回原来的样子,却怎么也凑不回完整的一页。
挫败又狼狈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步下火车,迎面而来的是鼎沸的人声与匆忙赶路的行人。
台北的空气带著潮湿的冷意与都市特有的繁华疏冷气息,每个与她错身而过的行人没人多看她一眼,只是迳自赶自己的路。
掂掂手里的大行李袋,程凡凡怯怯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往另一头的出口走去。
“小姐,等一等!”一个慌张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一回头,只见一名满脸慌张的中年妇人自后头急忙追来。
“阿姨,请问你有什么事?”程凡凡有礼的绽开微笑。
“真的不好意思,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要不是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也不需要找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开口。”妇人边说边擦著泪,让程凡凡忍不住同情起她。
“阿姨,你别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程凡凡拿出手帕递给妇人。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孩子今早过马路时被车给撞了,医生说要紧急开刀,还需要输血,现在光是几万块的保证金都拿不出来,更别提往后的医药费。”
妇人抽抽噎噎的将自己的遭遇说给程凡凡听。
“阿姨,你别伤心了!”程凡凡虽然也心酸得想掉泪,但强忍住安慰起妇人。
“拜托你借我几千块,一千块也好,拜托……”妇人不住的鞠躬恳求。
一想到那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等待著一笔救命钱,程凡凡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小狗布包打开。
“阿姨,这些钱你先拿去吧!”程凡凡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布巾,里头包著她辛苦存了五年,仅有的二十万。
“这、这么多钱……”妇人打开布包一看,蓦地瞠大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没关系,这笔钱你就先拿去垫医药费好了,等你回家筹到钱再还我,我在这里等你。”程凡凡憨厚一笑,认真说道。
“一定、一定!”妇人将钱握得死紧,喜出望外的猛点头。“这是我的名字跟电话,你随时可以找到我,我不会跑的,你放心!”妇人信誓旦旦保证道。
“阿姨,我相信你绝对不会骗人,你快去吧!别耽误抢救的黄金时间。”接下那张写了姓名地址的小纸片,程凡凡心系的却是她伤况危急的孩子。
程凡凡的话,像是提醒了妇人,她还有个孩子在医院。
“我这就赶过去!”赶紧包起手里的钜款,妇人急忙转身朝火车站外走去。
“阿姨,等一等!”想了想,她又追了上去。
“小姐,你、你可不能反悔,我一定会还你的……”妇人一脸紧张。
“这些你也拿去吧!”还不等妇人说完,程凡凡已经将口袋里仅有的一千多块塞进妇人手里。
看著手里那一千多块,妇人怔了怔。
“这……不必了,你自己留著吧!”妇人的眼神闪过一抹不安,回避著她澄澈的眸。
“没关系,住院一定会有不时之需,我爸爸以前住过院,我很清楚,你就留著吧,晚上再还我就好了!”
“那……我就收下了。”妇人将钱塞进口袋里,挥挥手便迅速淹没在人群中。
欣慰的望著妇人离去的方向,程凡凡这才想起坐了大半夜的夜车,她还没吃早餐!
可是……摸摸口袋里,只剩下四个十块钱铜板,还有几个一块钱,能买什么?
肚子实在饿得慌,预计还得在车站待上一整天,程凡凡小心翼翼的拿出十块买了一包营养口粮。
在站务柜台旁的饮水机倒了杯水,她也颇为自得其乐的开始享用起她早餐来。
助人为快乐之本,虽然一下子存了两年的钱没了,但却救回一条宝贵的生命,实在很有价值──更何况,妇人也说下午就会把钱还给她。
没想到这一趟不但可以彻底改变自己,还能意外救一个孩子,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望著阴雨绵绵的台北市,她却好心情的勾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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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听著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机械化语音,程凡凡一下子楞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她慌张的声音不知是问自己,还是电话里那个冰冷无法给她回应的机械播音。
还是那阿姨一时心急把电话号码抄错了?
这个念头稍稍稳定了她的慌张,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她依然六神无主。
没有电话号码,那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个阿姨?要怎么跟她联络?
她身上现在只剩下十四块钱,早中晚餐全用三十块钱买来的饼干勉强挨过去,但仅剩的十块钱还能捱多久?
心慌的看著车站外暗下来的天色,八点的车站人潮已明显减少许多,只有零星的上班族跟刚补习完的学生赶著末班车回家。
怎么办?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仓皇无措的站在大厅里,她抱著最后一线希望,等待妇人的身影出现。
不、不会的,阿姨一定会来的,她焦急的眼神不会是假的。就算是筹不到钱,先还给她几千块也没有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站里搭车的人越来越少,没有人听到她心里的呐喊和焦急的渴求,孤单无助的身影只能等著时间无情流逝。
终于,最后一班火车送走最后几名乘客,偌大的火车站一片冷清,只剩她一个人。
“小姐,你要搭几点的火车?”正在做最后巡逻,已经准备拉下火车站铁门的站务人员,已经注意她很久。
“我、我在等人。”她有气无力的一笑。
“等人?小姐,最后一班车都已经开走了,你等的人不可能会来了。”
不会来了?程凡凡楞了楞,突然间,一整天下来的困倦、饥饿与无助,让她眼眶红了起来。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狼狈。苍白的脸色,宽松起皱的衣服,还有一双该是清澈有神的眼睛,此刻却满是茫然与无助。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站务人员忍不住问道。
“可是,她答应今天下午就会把二十万还给我的。”她哽咽说道。
“怎么回事?小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站务人员困惑的追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程凡凡把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站务人员听。
“你被骗啦!”站务人员一听完,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你不是第一个,先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骗上当。”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她是骗我的?”程凡凡脑中一声轰然巨响。
“嗯,这个女骗子都是用同样的说词骗人,当然,所有被她‘借’走的钱全都一去不回,你恐怕得有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她一个人只身北上,仅有的就是这些存了整整五年的二十万,现在她身上的钱连一个便当都买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最坏的打算。
“我看,你还是打电话报警吧,二十万可不是笔小数目,绝对不能姑息她。”
耳边站务人员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只觉得胸口闷痛得几乎窒息。
她始终是那么相信人,相信那名妇人是真的急需这笔钱救她的孩子,但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个谎言。
她心痛的不只是那笔钱,而是即将实现的希冀落空,还有她对人的信任破灭。
“别等了,她不会来的,而且我也得关门了。”站务人员爱莫能助的望著她。
许久,她终于挪动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