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呆头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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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花大叫,连忙扶住他,“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柳飘絮见方破潮神色不对,又见他看齐海瑄尸体的眼光充满难以言喻的感情,自己是过来人,立刻明白情况,举起来的掌竟打不下去。柳飘絮把手收回,掩住脸痛哭,“是我不对,如果我那天对她讲清楚一点,她就不会冒着我的名去约战你。是我害了你,小师妹,都是我的错,我要怎么对师父跟大师哥交代,又要怎么对你的亲生父母交代?”
“不,是我杀了她,都是我!我……只能以死谢罪了。”方破潮举起手来,正要往自己的天灵盖打下去,一阵大吼声传来,兼杂一根小树枝砸到方破潮的头上,他被小小树枝一碰,竟然倒地,胸内一阵气翻覆,差点喘不过气来,立刻明白是遇到了高人。
“你们吵死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想睡个觉都不行吗?我好不容易二天三夜不吃不睡,追到了那只大蟾蜍宝贝,现在连睡个觉都有人吵,亏路人还告诉我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呢!你们……你们……要哭哭啼啼、吵吵闹闹都行,可不可以挑别的地方?让我好好的睡个觉行吗?”
柳飘絮听到他粗野大嗓门的声音,脸上表情变了几变,连忙又惊又喜大叫,“师父、师父!是我柳飘絮,你快下来,小师妹要死了。”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道士跳下来,看到柳飘絮很不高兴,反而训了他一顿,“啧,我告诉过你几百遍,叫你不准叫我师父,你大师哥知道,你小师妹知道,就只有你教了千百万次,还是要叫我师父。”
他挥挥手,“去旁边,去旁边!谁是你师父,我是自己没事找麻烦,从小养了你们三个,也没见到你们哪个真正成了武林第一高手;一个回去当经商的堡主,一个去当名不见经传的小盗,最后一个更差,竟回去当起郡主!死得好,死得好,谁知道她是假死还是真死。”
“师父,我没有开玩笑,小师妹她快死了,你快用你的医术救救她。”
那老道士拿起拂尘乱拂,“你确定不是你小师妹耍我吗?她曾经装死戏弄过我,而且你小师妹自己是大夫,虽然只学到我的皮毛,也算很厉害了,她不会这么早死的。”
柳飘絮着急道:“师父,我怎么会骗你,小师妹……小师妹……她……”说着他真情流露的哭了。
见柳飘絮真掉泪,这件事应该不是开玩笑,老道士皱眉,拿起那柄超大拂尘卷起齐海瑄的尸体,一手用拂尘在后扶住她,另一手搭上她的脉,把脉后跺脚大骂,“哪个坏事的家伙,随便乱点她的穴,她没死也会被点死,乱来,真是乱来!这小姑娘的筋脉跟常人不一样,是不能乱点的,用在别人身上是对的,用在她身上就是全盘错。”
他急忙解穴,开始骂柳飘絮,“你哭个什么劲,人还没死,你就哭,等她真死了,再哭也来得及,你小师妹从小不知偷吃了我多少灵妙的药材,这么一点小伤死不了的,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真的吗?”方破潮惊喜的问道,声音都颤了,“齐海瑄真的没死吗?”
老道士看他几眼,兴师问罪道:“刚才就是你在那里鬼吼鬼叫,害我被吵醒,就是你杀了这小黄毛丫头,又乱点这小黄毛丫头的穴道是不是?”
方破潮凄惨的点头,老道士出手神乎其技,立刻就击向他周身大穴,只是用力极轻。方破潮胸口一阵凝重,又呕出血来,只不过这血是黑的。
老道士拍拍手道:“好啦,你体内凝滞的血吐出来了,保证你以后长命百岁;还有这小丫头向来只有欺侮人的份,今天地肯让你欺侮,就代表她爱你爱得半死,从今以后你就非得娶她不可了,否则这泼辣丫头一辈子就跟你耗上。现在我先对你做个人情,以后她如果要再整我,麻烦你先通报我一声,让我快点跑走,这丫头是我命里的克星,一辈子不知道吃了我多少苦心提炼的珍奇妙药,我这辈子也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暗亏。”
把齐海瑄丢给方破潮抱,老道士道:“抱好,别掉了。”他转向柳飘絮,“我说的药材你记下来,白玉人参、天山冰莲、铁树彩花……还有最后一项是龙涎液。”
柳飘絮脸上神色全变,“师父,这……这些药材我连听都没听过。”
老道士不高兴道:“你这笨蛋,普通的药铺不会有这种东西,去皇宫拿,我说这黄毛丫头没死,但是若是没有这些药材,七日内必死,你就算去皇宫抢都要抢回来。”☆
方破潮急忙道:“我去求皇上赐我这些药,若说是为了医治齐郡主,皇上也许念在齐郡主曾救过他的命,他会愿意赐这些药的。”
老道士点头,“拿药的事我不管,反正把药愈快拿来愈好,现在把她抱回有软软床铺可以睡的地方,我要替她灌气。”唉了几声,他咳声叹气的喊倒楣,“反正你小师妹不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她是绝对不愿意活回来的。”
方破潮道:“将军府比齐王府离此地更近,先到我将军府去,然后我立刻进宫去求药。”
第十章
方破潮得知齐海瑄有救,立刻火速抱着她回将军府,一进将军府,立刻就把她安置在他的房内。
尾随而来的老道士一进入房内,赶他们道:“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出去,我要帮小黄毛丫头灌灌气,让她别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死了一半,还有……”他转向方破潮,“还有你干么把她放床上,这张床是我要睡的,你把她搬下来,让她睡地上,地气吸一吸,她好得才快,你们拿药的拿药,空闲的人帮我护着外面,别吵着我们,以免走火入魔,晓得了吧?”
方破潮急忙又把齐海瑄给搬到地上。
老道士对方兰花道:“好了,拿块湿布来,把她脸上的血擦一擦,她很爱漂亮,一定受不了自己脸上都是血,你帮她擦擦后,我要帮她通气了。”
方兰花急忙拿出自己的绣帕,帮齐海瑄擦了擦脸。
老道士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别吵我跟她了。”
方破潮、柳飘絮跟方兰花一起出了房门,方破潮才刚踏出房门,总管、侍卫、下人就一堆围了上来,“将军!你……你怎么……把那女的带回来了?”
柳飘絮火大,“你们嘴巴放尊重一点,什么叫那女的,她是齐郡主!”
“我们当然知道她是齐郡主!”开口的人见他衣衫布衣,料想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而且还记得那天不要脸的齐海瑄郡主来找将军,这个人就跟她走在一起,一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所以讲话极不客气。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快一点,我有事要办!”难忍仆人的纠缠,方破潮一心只想去皇宫求药。
带头的人转了几下眼睛,才吞吞吐吐道:“将军,好不容易你总算摆脱了齐郡主,你今日又把她带进门来,这……这……对你名誉不好,还是快快把她送回齐王府,跟她撇清关系吧。”
方破潮皱起眉头,“为什么对我名誉不好?”
“这说起来羞死人了,齐郡主被……被……盗匪那个过了。”
谁破坏他小师妹名誉,谁就该死,柳飘絮变脸,“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样的盗匪能碰到我小师妹?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烂你的嘴。”
方破潮脸上神色微变,那管事的总管说得更加起劲,“将军,京城里每个人都知道,那女的顶着烈日回家,穿着一身男装,又披头散发的,分明是被……被……”他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嘴脸,“将军,刚好那些天你出门去了,所以你都不知道京城里传得沸沸汤汤,等你回来了,你心情不好,也没人敢跟你提这件事,但是听说齐王爷已经自行向皇上退婚,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看齐郡主这一辈子再也嫁不出去。”
“那一天是哪一天?”方破潮沉着脸问。
总管屈指算了一下,“大概是半个月前。”他拍了一下手,“就是将军你出外那一天。”
“混帐!”方破潮气得破口大骂,终于知道那天齐海瑄为什么说自己放下无耻谣言了。
“这些事为什么没有人对我讲?怪不得前些日子齐郡主来找我兴师问罪。其实那一天,齐郡主跟我在一起,她穿男装是因为我怕她闷,晚上带她出去玩,却怕她美艳大方,又引起不肖之徒垂涎,所以才叫她女扮男装,结果那一夜我们吵了一架,她受了打击回家,我也闷着去喝酒。谁敢再说一句齐郡主的是非,就给我小心他的脑袋,这种破坏人家清白的胡言乱语能这样胡乱传吗?”
总管吃了一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谁也不曾见过镇国大将军这么震怒,他吓得不敢说话。
方破潮凶悍道:“你们大家给我听着,皇上没有告诉过我齐王府退婚的事,所以齐郡主就是我未过门的新娘子,还有就算齐王府要退婚,就算皇上要我的脑袋,我也非得娶齐郡主不可,这一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他顿一顿,“齐郡主病体刚愈,我今日带她出去玩时,她又病了,现在寄居在我们将军府,谁要是对她稍有怠慢轻蔑之心,我就把他赶出将军府,因为她不久的将来,一定是你们的将军夫人。”他声色俱厉的喊道:“你们全都给我听清楚了吗?”
下人们吓得脸色苍白,谁也不曾见过镇国大将军如此的训斥,他们低下头,“是,我们不敢!”
柳飘絮眨眨眼睛,不想事情竟会如此转变,看来这方破潮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惯了,就算对家仆,那种震威的方式也满让人吃惊的,瞧这些家仆每个乖顺的样子,想必明天市井上传言的齐海瑄一定又是另一种版本。
方兰花挽着他的手,温柔道:“还有我们的事也要告诉我哥哥,我不要他再对你怀恨在心。”
柳飘絮拍拍她的手,“等我小师妹醒来这段日子,我会一一向他说明的,不过他看你乖乖跟在我身边,应该也能了解一、二,倒是你,就这样回将军府,行吗?”
方兰花微笑道:“我哥哥早就传话说我嫁给远方的人,来不及准备婚礼,所以现今我挺着大肚子跟在你身边,别人只会以为你是将军府的姑爷。”
柳飘絮笑道:“将军府的姑爷,听起来满顺耳的。”笑容收敛,虽然现在自己很幸福,但是小师妹的伤势还很严重呢,他对着方破潮道:“你还是赶快进宫去吧,小师妹的事不宜延迟。”
方破潮注视着柳飘絮跟方兰花一眼,他点了头,“我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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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皇上竟破例接见镇国大将军方破潮,可见他受宠的程度。
“臣方破潮叩见皇上。”一进门后,方破潮急忙叩礼。
“方爱卿,你要找我,刚好我也要找你,你……知不……知道……”皇上扯着胡须,似乎很难开口,“该怎么说呢?好几天前,齐王爷向我提了一件古怪的事,我观察了你几天,却发觉你表现得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原本还以为这是个好姻缘,郎才女貌,你是镇国大将军,她是最受宠的郡主,究竟有哪里不对呢?”
“臣……”
方破潮要讲话,皇上举起手制止他,“你先别讲,让我想想看,齐海瑄郡主美绝天下,连后宫佳丽要超越她恐怕也极难,她的个性善良大方,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天大的瑕疵,而齐王爷当时来退婚时,他脸上一片惶恐,还说如果再不退婚,镇国大将军绝受不了这种污辱。”
皇上摇摇头,“跟齐郡主成亲对你而言是污辱吗?这倒奇了,我左思右想想不透,就派底下的太监去京城里打听消息,结果你猜太监们听到什么?”
方破潮跪下来,“那些都是市井之说,是我害齐郡主的。”
皇上将手往上扬起,“起来说话,我要听为什么市井这样流传?”
方破潮起来道:“皇上,这实在是一言难尽,总之,是我与齐郡主吵了一架,她受了打击,神情恍惚的回家,而我则借酒浇愁去了。”
“为什么你之前都没有为齐郡主辟谣?”
方破潮惭愧的脸红道:“臣不爱听市井流言,向来不注意这个,所以迟至今日才知道市井竟是这样流传,我已经于今晚为齐郡主辟谣,明日之后,齐郡主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那扮男装的事做何解释?”
“是我怕她闷,晚上带她出去玩儿,但又怕齐郡主十分美貌,会引起不肖之徒的垂涎,于是要她换上男装,以免多惹是非。”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犹疑了一下才点了个头,毕竟这之间牵涉的事端十分复杂,他只能简化它,而不想复杂它,否则要把自己的家丑外扬,又要提及齐海瑄夜半总是女扮男装出去游晃,那可能会减损齐海瑄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跟地位,那是他万万不肯做的事。
皇上道:“好吧,那就算是真的,我不追问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想不想要齐郡主?”
方破潮又跪下,“皇上,就算你要我的头,我也非要齐郡主不可。”
皇上露出个笑容,“这不就得了,这样兜了一大圈,总算是找出答案。我立刻否决齐王爷提的事情,齐郡主仍然赐婚于你,你们择个佳期成亲吧,最好这几天,愈快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