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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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那人脱离卫笑生的掌控,合其他人之力诛杀老谋深算的奸孽,他战到最后一刻力竭而亡,口吐鲜血只交代了一句遗言便与世长辞。
那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一生,也让她由一位官家小姐荣升成娇贵的公主,出入随从动辄上百,毫无个人生活。
因此疼她的罗太后为免她宫中待久了会觉得沉闷,特别颁旨允许她可以出宫小住,与自己的未来夫君多相聚一些时间,免得成亲后会不适应。
所以她几乎是三个月住西夏皇宫,三个月待在阴风堡,如此轮替谁也不开罪,也能为彼此传递消息,互通有无为西夏国尽一分心力。
“啧!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赏鸟弄笙,咱们的拓拔堡主都快被野女人抢走了,你这公主就要成为弃妇了,没人理会只能玩鸟。”
只见一道艳丽身影翩然而至,眼生厌色的杜遥夜放下手中逗弄的鸟儿任它高飞,低头收起皇上哥哥送她的笙乐佯装没瞧见她。
若说在阴风堡有什么不适,除了堡里的人较冷漠不善与人亲近,让她非常不习惯外,这个爱嚼舌根,老爱搬弄是非的无耻女人便是她心头最大的一根刺,不时让她日子难过。
“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无的放矢地说些风凉话来让你难堪,你随便捉个人来问问,看他身边的女子是谁,同进同出比你这位公主还受娇宠。”
妒嫉是女人的本性,不信她无动于衷。
“让开,别挡我的路。”他的女人多如繁星,她才不在乎是谁受宠。
一见她刻意挡在面前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于一个月见不到未婚夫婿三次面的杜遥夜而言,她的得失心反而没有卫夫人季宁儿来得重。
婚姻大事没她做主的权利,当初爹亲的遗言已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只有逆来顺受地接受已定的命运。
若说她对拓拔刚有些感情的话,还不如说她对皇上哥哥的情意较深些,起码她想见他的时候便能见到,不用苦苦守候等他的一时兴起。
不过真要她有所选择,她宁可不要西夏公主的封号,当个寻常百姓比较自在,不必时时担心政局有变。
“哟!端出公主的架子呀!我是为了你好才特意来知会你一声,免得你被人抛弃了还不知情,有失你皇家的颜面。”呸!她当自己是真公主吗?真不害臊。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费心,你该担心自己几时会被扫地出门,毕竟你只是个留下来吃闲饭的闲杂人等,我一声命令就能让你在街上行乞。”
当公主没什么了不起,但能显显威风治她大不敬的罪名。
“你……”季宁儿的杏目怒瞠,银牙暗咬把一口怒气往肚里吞,时不我予就得忍气吞声。“公主,等你入了门好歹也称呼我一声义母,侍奉翁姑的入门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等我入了门再说,卫夫人的年岁大了,大概忘了卫堡主是怎么死的。”虽然当时年幼未能目睹,但多少知个七八分内情。
杜遥夜不是能受气的女子,在罗太后的宠爱下有些公主的骄气,官家小姐的出身只是点缀,她已经有着皇家公主的气势。
何况面对她所厌恶的人,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去,想欺到她头上并不容易,宫中嫔妃的争宠手段教会她自保之道,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就要懂得反击。
杜都统死的时候她才八岁,随即被带人宫由罗太后抚养,自幼与母分离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并不好过。
尤其是内有皇亲意图篡位,拉拢罗太后心术险鸷,以其世功要挟皇上哥哥,使其母子失和难有天伦之乐,夹在其中的她难以做人。
她常在想爹亲在临终前未曾托孤,或许她就不用饱受两相煎熬之苦,得以自寻其爱在草原放牧,与辽阔天地共舞四季之曲。
其实这公主她当得挺哀怨的,一点也不符合她外放的性格,要她中规中矩地循礼而行简直是一项酷刑,偏她又不得违抗。
她是个羡慕飞鸟的西夏公主。
“你说我老了?”她才三十出头而已,容貌未减如貌美少女。
得天独厚的季宁儿确实有她骄傲之处,她原本是卫笑生收养的义女之一,肤白胜雪娇艳欲滴,与当时年幼的拓拔刚感情甚笃,一度有可能成为少年夫妻。
但是一日被酒醉的卫笑生凌虐后,她淫秽的本性被激发出来,使计毒杀了当时已然失宠的卫夫人,佯称有孕坐上堡主夫人之位。
原本她的快活日子该由此展开,可惜她的堡主夫人美梦只维持短短一年时光,她就由云端跌人凡尘,成为带孝的寡妇。
“你都说你是我的义母还能不老吗?等我当上堡主夫人会好好地伺候你。”她拿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
“你这贱蹄子真当自己是公主吗?给你三分颜色就摆架子了。”有她在的一天,她休想称心如意。
哼!露出原形了。“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随时能拿你问罪。”
她还是个西夏公主。
杜遥夜并未做任何动作,但她身后的侍卫和婢女已上前一步,就等她一声令下好教训出言无状的“平民”。
“呃,开开玩笑嘛!我见你一人独处也挺寂寞的,故意逗逗你罢了。”一见刀剑相向,季宁儿的气焰灭了几分,适时地收敛起张牙舞爪。
但她表面是忍让,心里却想着总有一天要她好看,让她再也当不了高高在上的凤凰女。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瞧我身边的婢仆如云怎会寂寞,倒是卫夫人你可别爬墙,让死去的老堡主绿云罩顶。”她的那点肮脏事只怕瞒不了人。
脸色一变的季宁儿暗自心惊,笑得阴鸷地直盯着她。“公主的玩笑话才真是吓人,我怎么会让老堡主蒙羞呢?”
在他活着的时候她就让他戴了绿帽,何况他都死了十年,已成一堆白骨?
“最好要懂得擦嘴,你知道拓拔大哥最讨厌女子水性杨花,胡乱勾搭男人。”话不必说得太明,大家心里有数。
她背地里和堡外人士搭上是她的本事,但不是完全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要稍微留点心便能看出端倪。
每当她笑颜如花地拢拢云鬓,不带架子地逢人便笑嘻嘻地打招呼,意满志得的模样便是刚从男人身上得到满足,脸带霞色好不快意。
反之她处处挑人毛病,见人就冷嘲热讽寻晦气,不给他人好过一刻,不用多想也猜得着她体内的淫荡作祟,找不到男人与之燕好。
哼!这贱丫头敢暗指她不守妇道,死了丈夫就不能再嫁吗?“呵……公主别再逗我发笑了,我要是你就赶紧去守自己的夫婿,女人若是不使点手段是留不住男人的心。”
“你在说你吗?卫夫人。”像她铲除异己的伎俩就太不人流了,丑陋而令人作呕。
“虚心给你的忠告你姑且听之,为你也为我好,你晓得对自己没利益的事我是不会去做。”想跟她斗还得多学几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来像是暗藏玄机,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以退为进的计谋奏效,她趁机进言地说道:“你见过堡主亲自为一名女子穿鞋吗?”
“穿鞋?”眉一拢,杜遥夜眼中出现讶然。
“还让她坐在他腿上与他分食一碗滋补的热汤。”这该是她所享的宠幸。
“什么?他们共享一碗汤?”够吃吗?阴风堡的财务状况出了问题不成?
“不只呢!我听说堡主还将他喜爱的古剑送给她当古玩,娇宠之心明可鉴天。”而她只要一近藏剑居就会被驱离,连门都碰不到。
越想越气的季宁儿拧着绣花手绢,不甘心自己押错宝下错赌注,将大好青春葬送在一个糟老头手上,而放掉到手的大鱼。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对她言听计从的义弟会变成今日六亲不认的大魔头,对她不闻不问还刻意冷落,只给她温饱不给她一个痛快地折磨她。
想来她不过是做了件错事而已,有必要耿耿于怀定她一辈子的罪吗?也不想想他刚来的那段日子她对他有多好,常和他睡在一起聊聊心事。
说实在的,若非他当时年纪尚幼不懂男女情事,她肯定会一时把持不住地勾引他,两相厮磨。
“拓拔大哥舍得将他收藏的剑送人?”她惊讶地瞠大眼,不太敢相信她的说词。
对于一个将剑视同手足的收藏者而言,拿走他一把剑等于要他断手或刖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人都给了她还在乎一把剑吗?你这公主再不出面恐就后悔莫及,没了夫婿事小,要是他起了异心不再力挺你的皇上哥哥……”季宁儿阴阴地发出低嘲笑声。
说穿了她只是一颗受牵制的棋子,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必要时她会如法炮制在她饭菜里加料,让她和年老色衰的卫夫人一样消失。
杜遥夜哎呀地惊呼一声,“你没提起我倒忘了这件事,皇上哥哥有口信要交代。”
瞧她这急性,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人跟着犯糊涂。
“对呀!别把自己的身份给遗忘,快去争取堡主对你的注意,不要平白便宜别的女人。”先攘外,再治内,让她去做替死鬼。
为了汝娃一事,季宁儿表面上未受责罚,只是口头上要她闭户简出,少在堡内走动,没有连坐罪地任由她无法无天。
可是她清楚得很这是变相的幽禁,即使她仍有行动的自由,但是暗地里有多双眼睛在一旁窥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好立即回报。
她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这点小把戏,目前她只能安分守己地等待时机,静观其变地怂恿别人去试探一二,她才好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
她倒挺热心的。“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义母大人。”
“你……”好,山不转路转,有一天落在她手中,她非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公主别尽跟我计较,真正让你感到麻烦的还在后头。”
她会让她笑不出来,泣不成声地悔不当初。
“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可以退下了。”一看她那张虚伪的嘴脸,她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你……”竟敢以嫌恶的神情命令她。
“怎么,要我命人用八人大轿抬你不成。”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季宁儿忍着气呵呵一笑,“好、好,我这就走,等你哭得泪眼汪汪时别来找我诉苦,我绝对不会同情你。”
一说完,她甩着手,恨痒痒地离开,未行君臣之礼。
拓拔刚的心思全绕着一名女子转,以一个正在裁制嫁衣好赶在来年春天出阁的新嫁娘而言,理应愁锁双眉、郁郁不乐,或是愤慨难当,急于铲除对己不利的人事物。
以一般情形来看大抵如此,鲜有例外,很少有妻子能忍受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妒意会使人失去理智。
但是杜遥夜却表现得事不关己,好像他的心在谁那里都无所谓,只要留给她不受打扰的空间即可,一切的风雨她都不在意。
可是有一件事她却不能不在乎,那就是生性忠厚仁慈,恭俭守成的昭简皇帝安危。
听说皇叔之子李敬穆有意以皇上无嗣为名,联合朝中大臣和宗室皇亲废帝,意图将其幽禁好逼使退位,自立为王。
她不恋眷西夏公主的封号,更不怕贼党日后的清算,只怕皇上哥哥的壮志不得伸,导致黎民苍生祸起兵革,无所归依,为奸人所害。
“咦,公主,你看,有婢女与仆人偷情哪!”真是羞人呀!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苟且之事。
不远处有位婢女与下人打扮的男女状似亲昵地拉扯,以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像在行不苟之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若是杜遥夜再上前几步一听,肯定会莞尔一笑地轻啐婢女大惊小怪,错把兄妹间的口角当是偷情的男女。
“别乱瞧,要有皇家纪律,别给皇上哥哥丢脸。”她只是瞄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走开。
“是,公主。”
但在树丛后的人儿犹不知情刚有人走过,兀自地为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