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懿娜作品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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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成了松本先生不可或缺的帮手。书可以给所有的人都带来慰籍，文化的脉
博跳得坚强而有力，松本太太也因此而得到生命的另一种寄托。红颜总要逝
去，如若还能让心从死灰中找到一抹红光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生活是轮
回，风光也罢，美丽也罢，归于淡然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松本太太开始试着带中国学生，用她很晚开始学习却学得相当不错的
汉语向中国学生传授日本文化。几年以后的一个清晨，一向身体健朗的松本
先生因脑溢血而永久地倒下了。松本太太后来说，她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掉一
滴泪，她觉得迷惘比悲哀更多更广地笼罩住了她。
她终于离开了让她几度心碎的故土。她来到中国，在不少大学待过，
最后留在这所著名的大学里。六个春秋过去了，无数的学生在她的悉心辅导
下得到了教益，在学生心目中她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先生。除了日语系的学生，
她还特别带了些对日本文化感兴趣的学生。除了教日语，她还将茶道、园艺、
插花、绘画、编织等各种艺术的学习心得毫无保留地传给学生。听她谈往昔
的岁月是在茶香缭绕、民歌袅袅中细细体味一种时光荏苒的苍伤和无奈。我
由于要准备一次重要的考试，那段时间的日语学习不得不暂告段落。我独自
一人在宿舍里复习。宿舍里比较冷，松本太太就来请我到她有空调的外教公
寓去温习。好几次，黄昏时分，她在自己的寓所里为我准备点心和香醇的红
茶，残弱的夕阳透过窗棂斑驳而至，在她那有着很多皱纹的脸上印成各种各
样的暗纹。她满目的慈光充溢着笑，她弯曲的侧影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一个曾经拥有过美丽、繁华、众人仰慕的女子如今已是双鬓染霜，孤
栖无邻。可让人感动的是几乎每日都可以从这样一位曾经沧海的老人的脸上
读到微笑。她用极大的耐心和宽容来承受生活和命运给予的一切美也与残
忍。她的天空明澈无比，她为生活付出的是一种无比的耐心。松本太太说：
她喜欢学生喜欢教学，特别钟爱中国的学生。和年青人在一起，她感到无比
幸福。她没有孩子，但她愿意用自己的爱去关照所有进取的年青人。有的人
在繁华和喧闹拥有一切，也许他们依旧孤寂。有的人孤栖无邻，可却让人牵
挂与尊重。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活着的时候，发现世人没有一个人需
要你。孤寂与繁华也只不过是从河的这岸眺望河的那岸罢了。
美女一种
所有视线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几乎都可以欣赏到一种美女。那是精心
雕琢的美，标致、细腻、周全。即使是一身的休闲也会是一种刻意的洒脱。
我们在美的汪洋大海中起起浮浮，如果你愿意，花上近千元，进一家高档的
摄影社，你也可以得到一份虚假的美丽。美得毫不逊色，假得不再象你。
在限定什么是美的时候本来是没有什么标准的。只是在这个美女如云
的时候我欣赏一种健康的女子。这种美丽比较朴素可亲，让你可以伸手触及，
可以拥揽怀中，可以倾心相诉，可以在长长的日子里慢慢地领略，如一种悠
长持久的茉莉香水，清淡而久挥不散。
健康的女子是指有着健康心理的女子，除了身体的健康，心理的健康
更为重要。健康的女子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调节自己与任何环境的焦距，故而
留下的每一张底片上的倩影都清晰明朗。
健康的女子善解人意而性格温柔。女士的美当然是被男士挖掘得最多。
这恐怕是因为男士总觉得他们在这方面是约定俗成的权威，而女子若得到男
子的首肯，所得的欣悦远比得到同性的赞赏来得欣喜。善良和温柔是最长久
有效的美容品。善良使人富有同情心，温柔使人可爱。这样的女子从不在男
士失意的时候埋怨责难，也不在男士得意的时候随之冲昏头脑。
善解人意并非只限于理解，而且还需要智慧。所以聪明女子总是理解
别人之后还能指点迷津；温柔也并非柔而无骨，柔中带刚的女子总是以一种
韧性支撑起别人偶尔孱弱的天空。
健康的女子大多知书达理。
人最难缠的莫过于不可理喻，尤其是无理取闹和顽固不化。况且知书
却不达理的人还不少。其实道理是明白的，只是利用耍脾气或发嗲来作为生
活的调味品已经无师自通地成为女士们的绝活。但是调味品只能适度，如果
加重了，生活的原味就会改变。
健康的女子不矫情，得体而豁达。很怕在公众场合看到女子为了显示
被爱着或爱着而与男友或丈夫故意显示出的亲昵。觉得这一份也许并不由衷
爆发出来的激情让人感到有些疑惑。一个女子若为了炫耀爱而做一些本来美
好的行为，不是沦为爱情的悲剧人物，就是还没有懂得爱情。
健康的女子大方而得体。无论是淡妆素雅还是浓妆盛服都是那样地恰
如其分，从不会在公众场合让人尴尬。在帮助别人完成每一个主角的时候，
自己正从一个成功的配角走向真正的主角。健康的女子豁达明朗，善于原谅
宽容而不耿耿于怀，用自己的澄明之心照亮那些蒙着尘埃的角落。
你的路是万水千山
你说，你已经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了。
曾经很认真地付出，极诚挚地倾心，全身心地投入，也只不过是水中
月镜中花的一场美梦。你站在自己的伤口上迷惘，实在不知该何去何从。你
总是将朴素的感情给别人，得到的却是欺骗和嘲弄。
你说，你实在不愿意放弃梦想。
曾经以为只要是真善美就应该是每个人会遵循的，曾经以为只要执著
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可是在梦被一次次击成瓦砾状后，你被那些碎片深深扎
伤。
你说，你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为了在别人眼中的美丽、温柔与乖巧，你永远要衣着得体，妆扮恰当，
低声地说话耐心地倾听，从不发火生气，受了委屈从不抱怨。你在承受着无
数的压力重负后换来了别人心目中的完美。你迷人的微笑是灿烂背后的僵
硬。你问我，即便如此，你也得不到快乐与幸福，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
什么？
我的梦也曾经碎过，我也曾经尝受过真诚换来的只是严冬而非春季的
惊痛，我也在成长的路上跌跌撞撞，可是我总觉得生活就该是甜酸苦辣的调
和，我从未奢望过生活的完满，或者说从未奢望我的生活将是完满的。对于
感情，我是要一个和我一样平凡的人来同我一起度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我随
缘。人的一生，感情是很重要的，比感情更重要的是理解与默契，比理解与
默契更重要的是缘份。
我们是同龄人，对于生活这个海洋而言都太年轻，年轻得可以忽略不
计。
有一次，我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在那一排复一排的书架上，你会骤然
发现即便那些最伟大的作家也只是那洋洋图书大海中极小的一滴水，你会在
一种巨大的沉默中感受到自己的沉落，自己的灰飞烟灭。然而无数的从事文
字工作的和对文字情有独钟的人依然要坚持这种沧海一粟的事业。我们依然
要继续平凡忙碌琐碎地生活。能够在生活中不被湮灭，不被冲垮，这就是一
种莫大的成功。
感谢你对我讲述的你的伤心和环灭，你是和我一样对生活还存梦幻的
女孩，为此我为我们的相识而感到幸运。
我只想说，你的路是万水千山，你的花是姹紫嫣红。
对手已不存在。。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主动打电话来的要求接受采访的女子，这是一个
四十岁左右体弱有病的中年女性，有一个念中学的孩子，好不容易逃过了下
岗的厄运，不年轻，不富有，不美丽，刚刚离了婚。她说，她离婚的原因只
不过是突然发现自己曾经以为了十几年的爱情，只不过是以为的爱情－－可
终究不是爱情。她突然知道了丈夫十多年来一直爱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只
因这个女人近日的突然死亡，丈夫不可遏制的悲伤才让她恍然大悟。本来丈
夫的恋人已经不在人世，她已经不存在对手了，可她的绝望在与对自己十几
年爱情的彻底悲悯！我问她离婚后想怎么办，她说只得搬回母亲家，一定要
争得孩子的抚养权，别的都无所谓。
在她这个年纪，敢于主动地抛却婚姻是绝对需要勇气的。社会终究是
残酷的，它需要你的全部投入却未必会给你相应的回馈。在世人的眼里，到
了她这个年纪，在忙着应付各方面的压力的同时是不太有资本为了一个虚妄
的“爱情”而扔掉一个安稳的依靠的。我也曾经问过她，有没有想过今后的
生活将会如何！她的回答非常简单：总是可以过的，想到他骗了我十几年我
就没有办法再和他共同生活了。
女人最大的悲哀也许并非是贫穷和默默无闻或是被感情所弃，尽管这
些会让人深深地感到人生的苦痛和无聊，然而能守住心坎里最后一道门是需
要你付出坚忍和卓而不群的意识的。人生的悲哀莫大于在悲哀中犹豫和徘徊
－－直到有一天连悲悯的力气也被耗尽了，你依然在原本的伤口上流连。
为爱所困
思薇说，她终于开始被情网所缠，只是在这张网中，她的忧虑比欢乐
更多。
那位男士很坦白地向她诉说了他的过去。他曾和一位女孩恋爱，彼此
是真挚而投入。这样的感情维持了一年多，终于有一天女孩对他说：“你来
我家吃饭吧。”于是他看到了他最意料不到的一幕。那个女孩的妹妹患有轻
度精神分裂症，她的母亲也迟钝异常，父亲是正常的，只是木讷而不善言谈。
后来，这个男士在痛苦中挣扎良久，开始有了放弃的念头。
思薇这一次是真的为情所动，可更多的是为情所困。那位男士并非是
因为不爱而离开昔日的恋人，而是不能再爱而离开。与思薇恋爱之后，他还
是会经常去照顾往昔的恋人－－一个陷入苦海的女孩。思薇是那种传统的东
方女孩，温柔善良且非常善解人意。可这一次，她也觉得愁苦异常，一份她
渴望的情义，一个并非完全倾心于她的男子。思薇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
我对那位男士顿然而生的同情心甚至超过了思薇。我想：那位男士不仅心中
一定很苦，而且他真的好可怜。本来爱着的却不能继续，理由也是可以理解
的，他怕爱上一个带有精神分裂隐性因子的女孩，他一定会担心有一天好好
的女孩会在一夜间变成疯子，他甚至会担心将来若和她成为夫妇，自己的孩
子会是个不正常的人。了断爱不是件容易的事，带着往昔难以挥去的阴影要
重新投入到一份新的爱恋之中又怎会是一件纯粹的事？思薇也是无比心痛
的。她正在承受着一份爱怜，可她，不得不面对残缺的爱。她甚至想放弃了，
可是她是真的爱了，情网越收越紧，她无处可逃。
也许每一个恋爱的人，都要在享受爱的甜蜜之时尝到一些酸涩，这本
来也是一件蛮公平的事。为爱所困本身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也只有爱着和
被爱着的人才有这样的特权。可是思薇的这一份困惑是错综盘结的枯藤，寻
不到头绪。
思薇是我的朋友。她信赖我，并以为我这个也未真正懂得爱是如何的
和她同龄的女孩能给她指点迷津。“你也许不该再让他们见面，否则你就该
走了。”我说这一句的时候非常地不在意，可思薇却真的这样对那个男子说
了。
隔了一个假期又碰到她。她神采飞扬，热烈地拥住我说：你真的救了
我。。我这才知道，那位男士在思薇的“最后通牒”之下，再没有去见往昔
的恋人。他少了一种牵绊，真的可以投入地爱了。
这一次两个本来为爱所困的人全都解脱了，而我这个本来与之毫无关
联的人却是为爱所困了。感情就是这样的吗？倘若不再见面，不再联络，时
光一久就那么容易被消解吗？感情是不是在取与舍之间就已经决定了海誓山
盟的不堪一击？所有的心痛和伤感以及平平淡淡是不是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
心情？
也许应该这样说：让我们宁可在最后的谎言中相信彼此最初的诺言和
真诚吧！让我们宁可做一回感情的傻瓜吧！让我们与爱情这个天使的距离不
要靠得太近，以免看到太多的瑕疵，让我们有更多的失望。
独居时代
她有一点时髦，有一点品位，更多的是有着文化人特有的沉静和忧郁，
一个人有一套二居室的房子，在这个城市的边缘，那是父母留给她的产业。
她喜欢安静，所以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挺好，独居是她的生存方式。
这是新开发的住宅小区，相适应的配套工程还未上马，所以交通处于
半落后的状态，好在她的单位可以不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