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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恶魔老公-第14部分

小说: 恶魔老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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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惶然。

    “不要……再靠近我。”婉如恨恨地警告,冰封的眼融了,却燃起更可怕的怒火。“亏我还这么相信你,亏我还想……不管你之前是不是有外遇,我都要原谅你,因为、因为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她蓦地梗住,眼眸涌上痛楚的泪水。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假的,是假的!

    “婉如,你发什么脾气?”一旁的苏士允看不过去,火上加油。“男人偶尔撒点小谎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一直任性地说要离婚,泰诚有必要这么做吗?”

    所以,这一切都该怪她喽?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当初她委曲求全,也不用令丈夫如此为难——是这样吗?

    “原来,都是我的错。”泪水在她脸上烫出一道道伤痕。“是我自己不识相,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

    “不是这样的!”荆泰诚惊慌地阻止她自责,她每说一个宇,每滴眼泪,都像把刀在他心上剜割,令他痛楚难当,“婉如,你听我解释,听我说,好吗?”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是怎么学会演这样一出戏,说你为了演好失忆男的角色,费了多少功夫吗?还是你想笑我笨,竟然傻傻地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还一直庆幸,我们最近关系变好了,我以为你爱我,可是一切……都是谎言。”她绝望地抹眼泪,第一次觉得这么恨一个人。“你要我相信的,就是这样的你吗?相信一直在对我说谎的你?你认为夫妻之间,是应该这样相处的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已经分不清了,他们的婚姻难道是谎言砌成的吗?她以为的相爱,其实只是作戏?

    婉如深深地、深深地吸气,泪水蒙眬她的视线,教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也罢,反正她从来没真正认清过他……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哽咽地低语,一步步往后退,一步步远离令她伤透心的男人。

    他却只是如木头人般杵著,六神无主,看著她慢慢走开,他忽然有种错觉,仿彿自己正困在某个没有出口的空间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确定该往哪里走,他看不到去路,伸手不见五指。

    她蓦地踉跄转身,而他觉得她淡去的身影在他心上留下一道疤,永远抹不去的疤。

    “你别管她,泰诚,让她静一静想一想,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会吗?她真的会回到他身边吗?他思绪凌乱。她曾经离开过他一次,难道不会离开他第二次吗?

    那时候的他,虽然令她失望,至少不曾欺骗她,但这回,他却对她撒下漫天大谎。

    她还会原谅吗?还能继续爱他吗?如果她不回头,如果她永不回头……

    不!他不能任由她走,不能再让她在他眼前消失,至今他仍深深地记得,她离家出走的那晚,他是如何漫无边际地在大街小巷找她,那极度的焦慌与惊惧,他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

    “我要追她回来,一定要追上。”荆泰诚喃喃低语,顾不得苏士允在身后怒骂,也管不著周遭同事们好奇的眼光,失魂落魄地冲出办公室。

    他来到电梯前,电梯却迟迟不来,他焦躁地低吼一声,直接往楼梯口窜,一路飞奔下楼,眼角正好捉到妻子闪出大门的倩影。

    他追过去。

    婉如耳闻急逼过来的跫音,不觉回头看,见是他,面容一凛,步伐更加快了,却不意撞上一个年轻男子。

    “对不起。”她仓皇道歉,视线一落,却瞥见男子袖口藏著把刀,不禁尖叫。

    男子仿彿被她吓一大跳,脸色铁青,惊慌之余刃尖竟往她腹部一送……

    “婉如!”荆泰诚骇然嘶喊,眦目瞪著一片鲜红染上妻子雪白的衣衫。
第十章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让他眼睁睁地看著妻子遭刺,而那人的对象原本是他,只因一时意外,才错手伤了她。

    那个失手的年轻人,憎恨著他,因为他曾经为一家大企业打官司,为了收回欠款,没收年轻人家中的工厂机器,甚至连房子也被迫法拍。

    年轻人的父亲不堪破产负债的打击,跳楼自杀,母亲因此精神衰弱,妹妹也因家境一夕贫困,偕一群坏朋友离家出走。

    都是他这个恶魔律师的错!

    年轻人被这怨念纠缠,将家破人亡的责任归在他身上,想伺机找他报复,近日在事务所附近徘徊时,让费爱莎发现。她探知他的心结,故意暗示他,要伤害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伤害那人最心爱的人。

    她为年轻人制造对婉如下手的机会,年轻人却迟疑不决,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阴错阳差的下场……

    从惶然自白的年轻人口中听见来龙去脉时,荆泰诚没什么反应,没有如年轻人预料的,会狠狠痛扁自己一顿,也不曾口出恶言。

    他只是发呆著,然后,茫然转身。

    “你不送我到警察局吗?”年轻人颤抖的嗓音追在他身后。

    他凝住步伐,回过头,嘴角噙著苦涩。“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做得太绝了,我至少应该想办法让银行贷款给你们,是我的错。”

    他将一切归咎在自己身上。

    年轻人怔住,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不是那么轻易认错的一个人,他总是硬气地不肯对任何人低头,只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争了,也没什么好辩驳,就算他将这个年轻人扭送法办又怎样?他的妻子依然躺在医院里不肯醒来。

    没错,这才是荆泰诚最挂心的,因为他受伤的妻不愿醒。

    医生说她动过手术后,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生命迹象一切正常,他也不明白她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但荆泰诚明白。

    他的妻是因为不想见到他,所以才迟迟不醒。

    “因为你恨我,对吗?”他坐在病床前,看著气色逐渐恢复红润的妻子,她的眼,依然紧紧闭著,不管他如何呼唤,她就是不肯睁开。“因为你说过,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所以现在才不肯张开眼,对吗?”

    他伸出手,颤颤地抚过妻子秀丽的眉眼,她一动也不动,唯有微微起伏的呼吸证明她还活著。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惩罚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这样看著沉睡不醒的她,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甚至闻不到味道,食不下咽。

    当她只能靠点滴补充营养的时候,他又哪里能有胃口?

    “不要为了惩罚我,折磨你自己,婉如,算我拜托你,你醒来好吗?你醒一醒,看看这世界,弹你最喜欢的钢琴,吃你最爱吃的美食,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吗?难道你要为了我,放弃这一切?”

    他喃喃低语,不确定自己说的,她能否听进去,但他还是不停地说。

    “我知道你恨我,气我对你说谎,可是婉如,我是因为不想失去你,你能明白吗?”

    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不失去她就必须对她说谎?她一定不懂。

    “没关系,我慢慢说给你听,这故事要从好久好久以前说起。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爸因为当场捉到我妈跟别的男人上床,两人大吵一架的事吗?那天,我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私生子,终于领悟原来我以前傻傻地学琴讨好我妈,都只是徒劳的努力。可是,你一定想不到,虽然我那么想,到关键的时候,我还是想挽回我妈……”

    他停顿下来,忆起少年时代,眼神变得迷蒙。

    “自从那次跟我爸争吵过后,我妈便坚持要离婚,我爸不肯,她便变本加厉地给他难看,公然跟不同的男人出双入对,当著我跟泰弘的面跟他们亲热,连我们两个孩子都受不了,我爸又怎能忍受?他们俩一见面就吵架,家里成了战场,永远吵闹不休。后来有一天,我妈趁我爸不在,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就跟他的妻受不了他时,做的事一样,他的母亲同样做过。

    “那时候我跟泰弘都在家,我妈说,她要走了,她不会再回来,要我们兄弟俩好好保重。泰弘听到就哭了,我却忍著不掉眼泪,我想,她要离开也好,反正她在这个家也不快乐,我就这样默默看她踏出大门,穿过院子,一直到她进车库将车子开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忽然追上去,在她车子后头一直追著跑,一面跑,一面喊……”

    妈,你不要走,妈,你留下来!

    “她没有停车,我知道她一定看到我了,可是她没有留下来。”回忆至此,荆泰诚涩涩地扯唇,他怀疑自己眼眶湿了,否则视线怎会变得蒙眬。“从此以后,我就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要相信女人,直到我上大学那年,遇见费爱莎。”

    他深吸口气,拿起一根棉花棒,吸饱了杯中的水,轻轻点在妻子略微干燥的唇上。

    “我知道提起她,你一定很生气,可是我的确爱过她,也许那时候太年轻了,很容易为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女人著迷,而她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我们恋爱了。”他顿了顿,自嘲地冷哼。“不过我很快就清醒了,费爱莎或许中意我,却更爱她自己,她爱自己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她是女王,所有男人都必须臣服在她脚下。她一面跟我交往,一面却也跟别的男同学搞暧昧,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步上我爸的后尘,所以我对她提出分手。”

    荆泰诚,你竟敢甩我?!

    “她一直很恨我,她觉得主动提分手的人应该是她,不是我,虽然大学时她还是像花蝴蝶一样,四处飞,跟我炫耀她的魅力,但前两年她也进入这家事务所后,却忽然缠上我。我想,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我结婚了,很生气,故意想破坏我的婚姻,所以才经常有意无意地引诱我,可是我跟你保证,我跟她真的一点牵扯也没有,那些绯闻都只是流言,我们之间只是同事关系。”

    他凝视妻子,她的眉宇依然静谧,不起一丝波澜。

    她到底有没有听见呢?还是她听见了,却仍不肯原谅他?

    心,在深渊的边缘挣扎著,他想自己快掉下去了,如果她再不肯醒,如果她永远不醒……

    “你还记得吗?我有回到你家,忽然听见你弹琴,忍不住闯进你房里。虽然自从我妈离开后,我再也不弹琴了,也不听琴,但那天,我却发现自己一直傻傻听著你弹,跟著琴音一直到你房里,我很气自己的不由自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你的琴声吸引。”他闭了闭眼,脑海浮现两人在她房里相对而视那一幕,唇角不觉微扬。“你看我的眼神好倔强,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很傲的女人,跟温柔的外表完全不一样。你前男友逃婚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很慌,躲在你家院子里抽烟,然后,我忽然看见你站在窗口,把花束用力往我身上砸……”

    说著,荆泰诚轻轻一笑,一股难言的甜蜜在胸口融化。

    也许,他便是从那时候爱上了她。

    “我听老师说要帮你安排相亲,想到你会跟别的男人交往,对别的男人笑,就莫名其妙地觉得气、很烦躁,于是自告奋勇跟你相亲,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但故事并未结束,他们的婚姻,原来是错误。

    “这都要怪我,因为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信任女人,不可以跟女人太亲近,我不想再受伤,所以当你靠我愈近,我就想躲得愈远,我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伤害你。”

    你厉害,你可以当婚姻是契约,当我只是你的伙伴,可是我不能,没办法!

    “你知道吗?当你跟我提离婚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我总是想,自己的婚姻绝对不会像我父母那么失败,但结果还是一样,你一样想离开我……”

    我要的不是这种冷冰冰的婚姻,我要恋爱,要热情,要一个愿意跟我分享生活、聊心事的丈夫,可是你不是,永远都不是!

    “我知道自己不是,我知道自己永远做不来你想要的那种热情又体贴的丈夫,你说的那种男人、那种婚姻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完全想像不出来。”他酸楚地梗住,胸口慢慢地、慢慢地揪紧,快透不过气。“我只知道,当我发现你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我几乎要疯了,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我开车出去找你,找了一整个晚上,愈找愈心慌,就在快天亮的时候,我撞车了。”

    他被路人送去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后,总算捡回一条命。

    “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想的还是你。我想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是不是安全的?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在某个地方受了伤?我愈想就愈觉得不安,我很想马上离开医院去找你,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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