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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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点,咱们进去!”豆蔻不客气地将身边的行李全部塞给面无表情的武者,拉着十三点跟上钦九州的步伐,“喂!你等等我啊!”
“你……”
他猛地一转身,虽然整张脸埋在纱幔内,但她仍能感觉到他冷冽的气势。她明明腿软,却仍装作坚强地抬头挺胸,“干吗?”
“别跟着我。”他大步向前走,却不妨背部遭袭。谁?谁敢拿东西砸他的背?狠狠地回首,瞪!我瞪!我瞪瞪瞪!
“瞪什么瞪?你跟牛比眼睛啊?”豆蔻拽着十三点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到他前头,然后,猛转身丢出一句:“你……别跟着我!”
看不出这豆蔻的报复心还挺重,他才刚说了她一句,她就反还给他全部。男人不跟女子斗,钦九州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向前冲的背影。
他沉住气,一旁的武者可不想因为失职被关进水牢。为首的侍卫首领上前请示钦九州,“园主,九州园可不是任她乱闯的地儿,咱们是不是该把她拉回来?”
等了又等,却见斗篷下的那张脸沉静得有些诡异。怪了,今日的园主怎么频频失常?与往日多有不同。
园主不下命令,侍卫不敢乱作决定,好在慕爷这个大救星及时走了过来。在这九州园里,惟一能跟园主讨价还价的人就属慕爷了,听他的话不一定全都合园主的意,但也不至于会犯下天大的错误。
“慕爷,我们可以擒下那名姑娘吗?”
慕四海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在侍卫们失去耐心准备动手的前一刻,他掌心忽地发出一股内力将侍卫手中的剑又推回鞘中,“多事!”他们的园主都没发表意见,这些人跟着急什么?不知道他正等着看好戏吗?
果不其然,钦九州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豆蔻的身影消失。慕四海忍不住拉了拉他,“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你想达到望眼欲穿的境界吗?走啦!走啦!揽天阁早已聚满了等你给主意的人,快去赚钱喽!”
钦九州除了这九州园里的万亩良田,更大的收入来源于为人出谋划策。在中原三大才子中,论琴棋书画,古往今来风流才子的雅致,判别古书非那赋秋莫属;状元出身的平芜则多了几分萦绕于官场的人气,论考学、探古,他论第二,当今无人敢拿第一,最近他对古董的研究正慢慢勃发,大有以此为终身事业的趋势;相对前两人的平凡生活,钦九州显得有些传奇色彩。
从十七岁起,他就以独步天下的谋划能力著称。传说没有他想不到的计谋,只有他不愿想的谋划。因此慕名而来向他寻求计谋的人不胜枚举,每日这些人恭候在九州园里的揽天阁,根据自己手中握有的竹简依次进入。钦九州一天只出三个主意,第四个人只好等待来日的机会,而来日还要看他的心情如何。即便捧上千金万银,也要看他想不想出主意。
最为奇特的是,从他十七岁至今,七年来接受他谋算的人无数,却无一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他见任何人时,前方都会隔出一道卷帘,即便走出卷帘,他也戴着一顶斗篷,以流苏、纱幔遮住容貌。
于是,人群中流传起各式各样的谣言,说他容貌奇丑,说他天生眼浊,更有人说他男生女相,无以示人。钦九州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久而久之谣言更胜,种种的流言蜚语谁也无法证实它的真假,反而成了一道世人难解的谜题。
好想揭开他的掩饰看看那斗篷下的容颜到底有何难解,只可惜慕四海无此豹子胆,纵然他不怕死,也要为九州园的老少爷们着想啊!
“钦九州,你到底去不去揽天阁啊?”
他不耐烦地催促着,钦九州却还是动也不动地守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半炷香之后,只听走廊的那头传来豆蔻姑娘嘎嘣脆的声音——
“这里我们是不是走过?我怎么一直找不着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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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慕四海立于卷帘的左边寻思着刚才的事。
钦九州好像早就料到豆蔻姑娘会迷路,这也不奇怪,豆蔻姑娘和她那名叫“十三点”的太监初来九州园,要是没有迷失于钦九州的八卦阵里反倒有些怪异。让他想不通的是,钦九州为何要站在原地等她?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一向坚持不把时间浪费在无聊问题上的钦九州居然浪费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只为了等待两只迷失的羔羊——错了,是等待那只母的。
更奇怪的是,在见到豆蔻姑娘那张找不到方向的脸时,他清楚地听见斗篷下的那张脸发出一声轻笑。慕四海对自己的内功可是再自信不过,他坚信自己听见了那几乎不可闻的闷笑。
“四海……”
听见钦九州低沉的嗓音,慕四海吓了一跳,赶忙收拾心情直视他遮在斗篷后的双眼。他该不会精到连他的心思都看穿了吧?可千万别啊!他只是在幻想如果钦九州这样精明的男人爱上豆蔻姑娘会产生怎样的笑谈。
“什么?”
“替我摇醒那头猪。”
顺着钦九州不快的语气,慕四海很快找到了他口中的“猪”。好命的豆蔻姑娘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随她同来的十三点非常尽责地摇着扇子,替她的睡眠做保证。
人家睡得如此惬意,这时候摇醒她,是不是有点儿不妥啊?
“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远道而来,路途遥远又艰辛,睡一会儿也无可厚非。
听见慕四海为豆蔻说话,钦九州的嗓音更是冷了几分,“我让她来揽天阁不是为了让她睡觉的,你不会看她长得可爱,所以忘了之前我定下的计划吧?”
她长得可爱?她哪里长得可爱,他怎么没看出来?慕四海瞪直了眼都没找到丝毫可爱的感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不就是把她叫醒吗,简单得很!
夺下十三点手中的摇扇,慕四海拿扇面狠狠拍打她的脸颊,“起来!你给我起来!”
被打醒的豆蔻直觉拿脚去踹打扰她好梦的暴徒,好在慕四海身手敏捷,总算是躲过了她的无敌鸳鸯腿。面对她气鼓鼓的小脸,他很不负责任地拿钦九州当挡箭牌,“是他要我叫你起来的。”
重新夺过摇扇,她这就打算冲进卷帘揍主谋之人。身子都已经离开椅子了,她却又突然缓缓地站住了,害得慕四海眼见一场好戏尚未开演就已宣告结束。
“你为什么不去打他?”听他的口气好像在说:你怎么可以不打他?你该逮到他狠揍一顿的。
豆蔻泄气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还得靠他帮武后娘娘找到快乐。万一得罪了他,那可就不好了。”她算得到挺精。
钦九州懒得理她,端正身子他让侍卫放今天的第一位求助者进门,“说吧!你求助所为何事?”
老人家微微颤颤地拄着拐棍绕到卷帘前艰难地站着,“我只有一子,今年将近三十,可惜至今讨不上媳妇,还请九州园主帮忙出个主意。”
帘后发出一阵冷笑,随后一张叠好的纸丢了出来,“刘根宝,今年六十,家中一子今年三十有一。天性痴傻,村里无姑娘肯嫁他为妻——刘老儿,我说得可对?”
刘老儿哪里还敢隐瞒,慌里慌张地作起揖来,“我该死,我不该在九州园主面前耍小聪明。既然九州园主你什么都清楚了,还请你帮我想个法子。刘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这一辈手上啊!这可叫我死后如何面见祖宗?”
有他钦九州在,他还怕无颜见祖宗吗?只要他现在就将银子掏出来,即便他下一刻见祖宗也使得。
不等钦九州开口,刘老头已经按照规矩搬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这是三百两银子,是我一半的家产了,还请九州园主救我刘家。”
请九州园主出谋划策需付出一半的家产,若你家财万贯就拿出五千;若你身为乞丐,身边只有一个破碗,也请将破碗打碎留下那一半。想要隐藏自己的家财欺骗九州园主,那等于同自己的未来过不去,用不了多久,你会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之中就失去了所有的家财。
这种事在九州园主入住揽天阁的头两年还发生过几次,后来再也无人敢冒这份险。他能帮你出主意就不错了,还计较那一半的家财吗?如若九州园主连那一半都不想接受,说明他压根不想帮你出主意,你还是早点儿打道回府吧!
刘老儿紧张地擦了擦汗,也不知这九州园主今日心情如何,他会接受这三百两银子吗?
“收下。”九州一语解开刘老儿纠结了十多年的疙瘩,身边的侍卫手脚麻利地接下银子。竹帘轻摇,里面又传来九州漫不经心的嗓音:“花三十两银子给自己打造一身好行头,看上去要像有钱人家的老爷。带着你还剩下的二百七十两银子出发,找一户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用买丫鬟的名义花一百两买下那家的闺女,记得签下生死契,绝不允许对方反悔。然后带着你的儿媳妇回家,用剩下的银子给你那个傻儿子成亲吧!”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卑鄙!”
竹帘的右侧传来豆蔻姑娘跳脚的叫喊,即便隔着重重阻碍,钦九州也听得很清楚。他蹙眉等待着她的评价,他倒要看看宫里来的人有何特别。
豆蔻冲到竹帘前面,要不是慕四海拉着她,她早就冲进去海扁他了,“你出的这叫什么主意?你想害死那个姑娘吗?我说啊!你出的根本就是馊主意!绝对的馊……”
“谢谢!谢谢九州园主!”只见刘老儿对着竹帘又是作揖又是拱手,“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解决了我十多年的心病啊!”看样子,他是很满意花出这三百两的。
不想浪费时间,钦九州不等豆蔻发牢骚,急赶着让第二位求助人进来——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开口便是:“九州园主,你帮帮我,你真的要帮帮我啊!”那几乎是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听得豆蔻姑娘差点儿陪她一同落泪。
“民妇杨柳氏,我相公原本只是一介贫苦书生,多亏了我爹赏识他,将我许配给他,并赠他钱财助他考学。谁知我出嫁没多久,爹就过世了。家中就我一个女儿,家产尽数归了我。这下倒好,我相公他也不读书了,整日里拿着我的家财挥霍无度,尽和歌妓厮混。我只是说了他几句,他居然要休了我。呜呜呜……”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狼嚎,震得慕四海起了堵住耳朵的冲动,连钦九州都闭眸等待折磨的结束。惟有豆蔻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她,像在看一条失去主人的狗。
“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妇人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钦九州也不想再听下去,“将你的家财全部留下,我就告诉你解决之道。”
为什么别人只要丢下一半家财,她却要丢下全部?虽说心有不甘,但对九州园主的信任已经超越了理智。杨柳氏真的如他所说放下全部家财,急切地询问着:“现在可以告诉我解决之道了吧?”
豆蔻竖起耳朵,她也在等他的答案呢!这么难的问题,她好奇吗?
钦九州提起话柄:“解决之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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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交出你全部的家财。”
不等大家发出惊愕的感叹,钦九州紧接着说道:“你相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因为他突然一下富了吗?如果他重新回到过往的生活里,即便他想和歌妓厮混,只怕也无银两支撑啊!”
这样想来,他所出的倒真是个绝对解决的方法——豆蔻忍不住想将脑袋伸进竹帘里瞧瞧这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脑袋,这么歹毒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杨柳氏虽承认这办法管用,可真让她跟着夫君过一贫如洗的穷日子,她也怕了,“我看……我看我还是再想想吧!”
话已出口岂有装作没听见的道理?竹帘后的钦九州悠悠然站起了身,逗弄着竹帘后笼子里的黄鹂鸟,“杨柳氏,敢问一句,就你看来,我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有用是有用,只是……”
他不听只是,只问结果,“有用就好,你所有的家财我会派人去处理,回去准备和你的夫君过彼此依赖的小日子吧!”当你什么都没有,能有所依靠便成了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四海,让最后一个进来。”钦九州已经不耐烦地对杨柳氏下了逐客令,她要是再不识趣,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全部家财。
慕四海吩咐侍卫将杨柳氏强行带出去,又唤了下一个进来。
“这不是白夫人吗?”
慕四海的语气里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许调笑。进来的夫人倒也不拘谨,不住地向侍卫们抛媚眼,即便隔着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