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女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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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紧捏住兰婆婆给她的那只药瓶,她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她只要喂病人喝下瓶里的药应该就行了吧!
“嗯!”她强自镇定,缓缓地点一点头。
“这就是你的病人。”呼衍黑幕引她来到邪莫尔的榻前,正要打算好好告诫一番时,却见负责警戒的左大将突然匆匆赶来,他皱着眉厉声问道:“什么事?”
“是……是大阏氏,她往这边来了,属下拦不住她!”左大将抹了一把冷汗。
该死!他竟忘了要命的大阏氏!若大嘴巴的她知道单于性命垂危的消息,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了!呼衍黑幕忍不住诅咒,无奈之下,只得先去解决她那个大麻烦。
“兰婆婆,你先替病人诊治,还有,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他匆匆地撂下威胁,“你该知道违背交易的下场!”
“我……我会记住的。”这下灵眸不得不开口了。
她的匈奴语里有着浓浓的异乡味,可呼衍黑幕不知是心神不宁,还是错以为这就是灵族的口音,竟完全没有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
于是,他带着身材像座铁塔似的左大将匆匆离开。
“呼——”灵眸大大松了口气。
终于不必担心自己会穿帮了!可祖母和血族人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呢?为什么祖母一个字都不曾向她提过?她的心中满是迷团。
榻上传来压抑的呻吟,她这才意识到得赶紧救治病人才行。
他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单看那背影就知道他必然是个高大强悍的血族人。
听他粗重的呼吸及呻吟,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得尽快让他喝下药才行,灵眸思忖着。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瓶,然后她怔住了——该给他吃多少药才对?她犹豫着该下多少药量。
嗯……祖母应该知道病人只有一个吧!那么,她给的药应该就是一个人的剂量啰!再说,药吃得越多,病就好得越快,连带的病人也会少受些痛苦。
于是,她毫不迟疑地将药粉都倒进一个大碗里,兑上水调成了满满的一碗,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他的榻旁。
正想唤醒他,不料,她的指尖才刚碰触到他滚烫的肌肤,一只巨灵之掌已悍然袭来。
“啊!”灵眸奋力一闪,不料,人是没事儿,但碗倒是被他打翻了。
糟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在她手足无措之际,邪莫尔霍然转身,紧接着,一连串恐怖的咆哮自他干裂的双唇间涌出。
虽然她听不懂那些个骂人的俚语,可他的凶悍已经吓坏她。他张牙舞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又陷入睡。她这才定了心神。
挑亮烛光一看,碗里的药汁全洒了,幸好碗底仍留有一些未融化的粉末。她在碗中加入了水,再次战战兢兢地端到榻旁。
“喂!吃药了。”有了刚才的经验,这回她可不敢再随便碰他了。
“水……”邪莫尔睁开无神的双眼望着她。
太好了!他居然想喝水!她差点雀跃地跳了起来,不过,她及时记得手里仍端着救命的药汁。她将碗凑近他的唇边喂他,药汁就这么假冒清水之名,顺利地进了他的肚子。
“唔……”
也许是她喂得太急,有些药汁逸出邪莫尔的双唇。眼见他要弄脏床单了,她赶紧俯身用她的袖子去擦。
咦?!他的脸好熟悉喔!她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呢?
她正思忖着,柳腰忽然一紧,一番腾云驾雾后,人便跌进了床榻,被挤在墙与他之间。
“呃……”这一摔反倒令她记起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不应该这样……男女授受不亲耶!“放开我!让我走——”她妄想推开他箝制的手。
“别吵!”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不耐烦地说道。
枕头似乎低了些,他的后颈好酸痛,意识迷迷糊糊的他随手拿了个软绵绵的东西枕在颈后。
他搞什么嘛!怎能拿她做人肉枕头呢?!老天!他压得她差点岔了气。他真是……真是……霸道得无可救药!
“放……放开我!”她终于生气了。可就算是发脾气,她的声音也是娇娇弱弱的,一点气势也没有。
“闭嘴!”邪莫尔没好气地喝斥。他的头好痛,身体也是,现在最不需要别人的聒噪!
“喂……”几经努力之后,灵眸不得不认清现实,相较于他庞大的男性身躯,她的气力微弱得让人气馁,至于想推开他,就更是妄想了!
她气喘吁吁地又抬又搬,结果只是让自己更无法动弹而已。算了!就当是体恤病人的不适吧!屡试屡败之后,她只得乖乖认命。
不久,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虽然理智仍想保持清醒,可长途跋涉后的疲倦终于压垮了她……
◎◎◎◎
黎明的曙光来临之前,邪莫尔自昏睡中清醒。他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仍然十分虚弱。“该死!”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脆弱,于是低声诅咒。
“好吵……”
透着迷糊的柔嫩女声自他身下传来,他这才发现那软软的抱枕其实是一个娇小的女人。她蒙着脸,而说的话简直像鸟语。这—切荒谬极了!
他伸手扯下她那可笑的蒙面巾,惊觉她竟是那……因他的一念之慈而被释放的“哑女”!
这小东西!他眼底漾起了笑,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粉颊。如凝脂般的肌肤看着已觉柔嫩非常,谁知,触手的感觉更是如脂白玉。
在草原风沙的肆虐下,鲜少女人能有如此细腻的皮肤,即天天用牛乳沐浴的大阏氏也不曾如此……
看来,他似乎迷上了这种滑腻的感觉了!他脸上的笑意更了。他已经给过她逃开的机会,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这次,再也逃不了了……
感觉脸颊一阵痒,好像……有人在抚摸她!灵眸倏地一惊醒了过来。
他俯身想用吻唤醒她,谁想,正对上她那因受惊而张大的眸——纯黑且晶亮,仿佛满天的星光都拢入了这双明灵眸。只这双黑眸,她就唤起了他的渴望!
“我要你!”邪莫尔强势地宣布,然后男性需索之唇就压在的嫩红的唇上,吞噬了她的无措。
“唔……”她惊惶的扭动想闪躲他侵袭的唇。
很好!他可不打算吻一个毫无反应的女人。噙着微笑,他滑舌强行穿过她的双唇,探入她芬香的檀口,纠缠住她的丁香舌,吸吮属于她的水嫩……
那不属于她的火舌仿似她的主人般,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小里翻搅、撩拨……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心下一片混乱,只能束手无策地由他吸吮属于她的娇嫩。
此时,穹庐外的呼衍黑幕终于挡不住大阏氏而败下阵来,
卜当若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邪莫尔竟在强吻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且还吻得那么入,连她走进了穹庐都未发现?!
“啊——”她愤怒地尖声大喊,装饰精美的俏脸扭曲似魔。
松开意犹未尽的唇,邪莫尔转头看着她,“须卜当若……”她脸上的表情可真够精采的!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趁此空档,灵眸挣脱了他,匆匆蒙上了面夺门而出。
“这……这是怎么了?”急着进门的呼衍黑幕正好与灵眸撞了个满怀。
他好心想扶起跌倒的“兰婆婆”,谁想她竟从地上一跃而起,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爬上外面的马奔驰而去。
这“兰婆婆”的身手矫健得不像个老人……呼衍黑幕的内心充满了困惑。
“单于,您怎能如此对我?”须卜当若愤怒地尖嘶,“我是您的大阏氏呀!”他宁愿要别的女人也不愿要她的事实,让她几乎发狂。
“没错,你只不过是我的大阏氏而已。”邪莫尔冷冷的道:“黑幕,立即派人护送大阏氏回单于庭。”
回单于庭?!
“单于……”她的气焰顿时小了不少,尽管她不甘心。
“或许,你觉得做阏氏已不能满足你的野心了?”邪莫尔冷嗤,字里行间满是讽刺与威胁。
聪明如须卜当若自是知道此时别捋虎须,否则真把他惹毛了,可是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现在唯有避其锋芒,才能获得巨大的胜利。
“一切听凭单于做主。”她外表柔顺,内心里的嫉恨却如野草般在胸臆间扎根、生长。
“黑幕!”邪莫尔示意呼衍黑幕赶人。
他一个眼神,呼衍黑幕便已心领神会,“大阏氏,请!”
“哼!”须卜当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想让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无辜的他身上。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脚步,并不时回头看向邪莫尔,只是他早已躺回榻上合眼假寐。
呼衍黑幕送大阏氏上路之后,胆战心惊地回到单于的穹庐,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审讯。
“她呢?”邪莫尔坐起身子看着他,语气虽淡漠,但眼神却是炽烈无比。
“她?!”呼衍黑幕心中一凛,“嗯……哦……您说大阏氏呀,她已经起程了。”
“不要混淆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邪莫尔不悦地挑起浓眉。
他的眼神似刀,“砍”得呼衍黑幕冷汗直冒。
“属下……属下……”呼衍黑幕支吾了半天,只得从实招来“属下该死!她是灵族人!”
“灵族人?”邪莫尔恍然大悟。是啊!也只有灵族才能孕育出如此秀的女灵呀!“灵族救治我的条件是什么?”灵族人绝不会平白无故救他这个仇敌的命。
“属下答应灵族人,只要您平安无事,他们死后就能归葬灵族故地。”呼衍黑幕自知瞒不过天纵英明的邪莫尔,索性坦白以告。
“你好大的手笔呀!”邪莫尔微哂。
不许灵族人归葬故地,是阿爸顿突单于对灵族的惩罚,可这呼衍黑幕倒好,不但违背了古训擅自与活死人接触,还打算废了他阿爸的禁令!
“黑幕擅作主张,请单于责罚!”呼衍黑幕双膝着地,叩首请罪。
“你何罪之有?”邪莫尔淡然道。他不是迂腐之人,自懂得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怎么说你也是护主有功,起来吧!”
“谢单于!”呼衍黑幕大喜过望,拱手谢恩。
“她是谁?”邪莫尔第一次对女人的名字感兴趣。
“她是兰婆婆。”呼衍黑幕老实地回答。
“兰婆婆?!哈哈哈~~”邪莫尔纵声大笑,“她若是老婆婆,那我就是老公公了!”据他所知,兰婆婆的年纪已很大了,这年轻“哑女”根本不可能是兰婆婆!
“那……她会是谁呢?”呼衍黑幕搔了搔头,这回反倒是他被弄糊涂了。
“她就是那个被我救下的‘哑女’!”邪莫尔指点他迷津。一想起她可爱的模样,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哑女?”呼衍黑幕不敢置信的张大嘴。
现在回想起来,那身形与个头倒是很像,怪不得他总觉得对她有些熟悉呢!
“是啊!她‘哑’得甚至能喃喃自语呢!”邪莫尔的语气里有着宠溺。这小女子牵动了他的心绪。
“单……单于……”看着他脸部温柔的线条,呼衍黑幕惊讶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传令下去,做好行军准备!”邪莫尔悍然下令,“等我一醒来,就出发去单于陵。”
大病之后,他的身体仍然虚弱,要长途驰骋仍有些困难,可等他再次醒来,他一定会追上她,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永远不再放手。
“这……与祖训不符呀!”呼衍黑幕畏畏缩缩地提醒道。
“我的话就是规矩!”邪莫尔强硬的说,“再说,你不是也违背祖训找来灵族人为我治病吗?”说完,他躺回榻上养精蓄锐。
呼衍黑幕当场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看样子,这回单于是铁了心要得到这个灵族的小女人了!
唉~~他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在这种情况下,他除了服从,还能怎么办呢?
◎◎◎◎
灵眸逃离了邪莫尔的穹庐后,一看见她骑来的那匹马,便不假思索地爬上马背,然后策马疾驰。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好害怕,巴不得赶快逃离那个男人!
虽然理智告诉她,他不过是蛮横地吞噬她的嘴唇罢了,又不会将她拆碎吞下肚去,可她竟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比那只差点要了她命的野兽更加危险!
等血族营地被她远远地抛在后面,她才感到一阵心安。“呼——”她拍了拍胸口顺顺气,不料,胯下的马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竟矗立而起——
“啊——”惊叫了一声,她猝不及防地被抛下了马背。哦!真倒楣!惊魂还没能定,厄运就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