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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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见关隘被夺,无心恋战,绕城而走,直投渑池而去。
那渑池有周文部将把手,只有守军三千。周文刚刚坐定,即有秦使到来,投章邯之书。其意不外乎是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叫周文弃暗投明,归附秦廷。周文阅毕,怒而毁之,厉声道:“暴秦无道,早晚必亡。吾受陈王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虽兵败身捐,怎肯降贼!”令斩来使,以立军威。
章邯闻报,勃然大怒,举大军将渑池团团围定,率军日夜猛攻。周文不顾臂上箭伤,在城头领军戮力坚守,只盼能等到陈胜援军到来,解救渑池。
周文年过花甲,以垂老之躯,每日在城楼巡视,困则席地而眠,终日不回府邸。如此坚守了十日,章邯竟拿渑池不下。
武成侯王离又献策道:“那周文兵卒散尽,已是穷途末路,将军逼他太紧,他必拼死相斗。不如网开一面,任其逃走,于半路劫杀,必有斩获。”章邯称善,便撤去北门围困,只留东,西,南三门。
周文接连坚守渑池十日,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兵力疲惫不堪,看看难以固守。士兵多有怨言,人心浮动,便萌生弃城之念,欲返回陈城,整兵卷土重来。有探子来报,北城围兵俱已撤去。
那北城城外皆是山间小路,虽不达陈城,却直通荥阳。周文与部将商议,弃城去投假王吴广。
当夜,周文尽起城中守军,突出北门,直奔荥阳而去。
少不得章邯派兵伏击,一路劫杀,张楚军死伤惨重。周文戮力杀出重围,到黄河边上,手下不足百人相随。而秦军仍穷追不舍。望着黄河滚滚波涛,周文无处可逃。周文望空兴叹:“难道天要亡我周文?”
忽有一小舟缓缓划来,却是黄河边上一老渔夫。渔夫唤道:“周将军速上船,我送将军过河。”周文望那小舟,只载得数人,犹豫道:“我过了河,手下这帮人怎么办?”
部将皆道:“将军乃国中鼎柱,若能生还,当可整兵重来为我等报仇。休要管我们,自去便是。”
周文带了五人,洒泪登船,往对岸划去。船到河中,只见秦兵铺天盖地而来。岸上余下众人,皆不受降,奋勇战死。望得老将泪眼婆娑,悸痛不已。
周文到了对岸,谢别渔夫,迳奔荥阳而去。
到了荥阳,得知假王吴广并不在城,正在河东前线与赵公子歇,李左车相持。守城之将,一面将周文好生安置,一面派快马通知假王。
不几日,有快使回城,曰假王听说周将军到来甚喜,请将军去前线助阵。周文即随使者来到河东前线吴广大营。
吴广一见周文,隆重接待,说道:“将军乃我张楚国中柱石,能安然生还,乃我国大幸。你来得正好,可统领我部,战那赵歇。
周文惭愧道:“败军之将,怎好言统领二字?能苟活于世,已是万幸。周文只愿在吴王帐下,做个参谋,助吴王一臂之力。”
吴广执意道:“将军一身韬略,有勇有谋,做个参谋岂不委屈。元帅之职,非将军莫属。”
周文心道:“人说吴广礼贤下士,待人极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犹豫道:“谢吴王好意,只是统军元帅,须陈王亲绶,周文不敢妄领重职。”
吴广想了想,说道:“将军且留在军营,参与军机。待我上道奏疏,保荐将军。”
于是吴广派使去往陈城。
周文便在吴广军中,每日操练阵法,运筹军机。虽未受帅职,却与元帅无异。他在张楚声望颇高,众人皆服他调遣。
未十日,即有陈王特使,来到军营。
吴广迎接道:“陈王可许任周将军为帅?”
那使者面如铁青,宣读陈王旨意道:“周文受寡人重托,率半国军力,不能直捣咸阳。一败于戏下,再败于函谷,三失曹阳,四弃渑池,何颜再度统军?何颜存于世上?今赐金剑一柄,请周文好自为之。”
话毕,递给周文一柄金鈚令剑。
原来陈胜原想周文回到陈城,让他再度统兵雪耻。却得到吴广奏报,要任他为帅。他原本就忌惮吴广尾大不掉,若吴广得了周文,岂不更如虎添翼?便与上柱国蔡畅商议。
蔡畅献计道:“周文丧师辱国,不是章邯对手,让他再度统兵,未为良策。既不可用,也不能让假王得到此人。索性下旨赐死。”陈胜便纳其计。
周文捧剑在手,老泪纵横道:“我周文为我王披肝沥胆,张楚半壁江山皆是我打下,想不到一朝兵败,不能见谅我王。周文未死于秦贼手中,却死于我王金剑之下!”话毕便欲自刎。
吴广急忙阻道:“将军且慢,待我再派使为将军求情。”
周文一个退步,让开吴广,说道:“多谢吴王好意。只可惜周文当初不识吴王,错投陈王,悔之晚矣!”拔剑往颈项一挥,当即身亡。
吴广嗟叹不已,派人将周文尸首好生安葬。
那陈胜派出的特使回到陈城,将周文临终遗言禀告。陈胜闻言大忧:吴广的声望,竟盖过了寡人!
第十二章 陈平鬻马
陈平与魏王咎去后,这日晚间,张良在屋内支了张床,傍在韩淮楚身旁安寝。韩淮楚合上双目,欲待入眠。
想着日间之事,韩淮楚翻来覆去久久不能静心安睡,索性在榻上默运玄功,调息体内真炁。
很快他进入“空灵”境界,“涌泉”,“百会”两端大穴开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放荡聚灵之气不断被吸纳涌入,灵台内一片澄明。
韩淮楚先天真炁已练至第七重,耳力之强,已能透达方圆五里之地,在这寂静的夜晚,辨清每一处风吹草动。
此时耳畔只闻夜莺穿林掠过,洽洽而啼,萧萧风起,百草低头,落叶簌簌,寒蝉低鸣。伴随着张良在梦中发出的阵阵娇喘,显得是格外清晰。
忽听“咯”的一声,城门打开,一行十余人骑了快马,出临济城而来。
是时战乱不休,这魏都临济,早已施行宵禁,夜间禁止任何人走动。却有恁多人出城无碍,深夜驱驰,是为何故?难道有紧急军情?
韩淮楚一阵胡思乱想,渐渐听得分明。这行人蹄声越来越近,分明是朝自己所在的茅屋而来。
他心中忽生不详之念:不好!这些人此行的目的乃是小生我。
由不得他多想,这批人已临屋外。
只听门外一人高喝:“休走了韩信!”
“砰”的一声,那茅屋脆弱不堪的两扇木门被重重砸开,现出一排蒙面之人。高矮不一,个个手提利刃,眼中凶光毕露。青布遮脸,看不出他们相貌。
在梦中的张良被这一声喧嚣吵醒,立起身,惊道:“诸位是何人所派?来此所欲何为?”
蒙面人中的一位,似是领头之人,嘿嘿冷笑道:“吾等乃是张楚陈王麾下,此来是来取韩信这叛逆的项上人头!”
张良奇道:“韩公子何时背叛陈王了?诸位莫非搞错了?”那人冷冷道:“错不了。陈王闻得韩信不肯回都城任职,欲投魏王咎,特派吾等来取他性命。”
韩淮楚忽迸出一阵哈哈大笑。那人愕然道:“你死到临头,笑个什么?”韩淮楚笑毕,缓缓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周丞相派尔等来对付我韩信,何必栽桩与他人?”
那人喝道:“胡说什么!我们乃是张楚禁宫侍卫,从陈城而来。什么周丞相,我们不懂。”
韩淮楚冷笑道:“诸位刚出临济城,身上不染半点风尘,哪像是从那千里之外陈城而来?”
那人与身旁众人对视一眼,赞一声:“好个韩信!素闻韩信多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一伸手,揭下面巾,露出一张凶悍的面孔。
只见他鼻孔粗大,两眉纠错,脸生横肉,目如铜铃,一望便是一名悍勇之徒。
张良问道:“阁下正是周丞相所派来取韩公子性命的么?”那人点点头:“不错!今日让他死个明白,吾乃周丞相帐下大将李胜是也。”
这李胜,便是前日顶撞了陈王特使朱房,被周市假惺惺施以棒刑的一员猛将。
张良奇道:“前日周丞相不是答应子房饶了韩公子性命吗?为何出尔反尔,又要杀他?”李胜昂首道:“相爷要我们杀他,吾等只知奉命行事,哪里知道为何。”
韩淮楚悠悠一叹:“周市才疏学浅,能力平平,却妒贤嫉能。魏国有此人为相,焉得不亡?”
却说魏王咎与陈平回到临济宫中,正欲找相国周市商议招纳韩信之事,那周市却不请自来。
周市入宫,板着脸劈面问道:“大王今日私自出城,却是为何?”魏王咎堆笑道:“寡人欲请韩信为将,正欲找相国商议。相国来得正好。”
周市满脸怒气,问道:“大王为何要请韩信?”魏王咎答道:“素闻韩信有经天纬地之才。寡人若得此人,为我大魏开疆拓土,成就霸业,岂不是好。”
周市脸色愈显难看,沉声道:“难道有我周市,就不能为大王开疆拓土,成就霸业?那韩信乃一介狂徒,只知夸夸其谈,是否如大王所说有经天纬地之才,无人得见,不足为信。大王何必舍近求远,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去请他韩信?”
魏王咎道:“丞相此言差矣!寡人亲见韩信在龙武坡大胜秦国上将军蒙毅,又闻他用巧计助假王吴广兵不刃血攻下荥阳,那陈胜对他十分推崇,听说曾欲委他替代相国,出师伐齐,现下正到处找他,欲他领兵抗秦,怎不是经天纬地之才?
此言正好戳中周市痛处,周市不由大受刺激,高声道:“大王莫非小看微臣?”
魏王咎打了个哈哈,说道:“丞相为我大魏复国,劳苦功高,寡人怎会小看丞相。只是如今群雄并起,我魏国强敌环视。国中除了丞相,还须多有似韩信这般能征惯战之将才,为寡人征战沙场方可。”
周市一时冲动,冲口而出:“大王不必去请他韩信,我周市这便出征,为大王攻城略地,成就霸业。”
魏王咎心想:这周市带兵能力平平,自作了丞相,平日里不提“出征“二字一句,料他是怕了周围那些强敌。要不然寡人怎会想到去请韩信?今日太阳从西边出了,他竟要出征。便作欣喜状道:“如此甚好!寡人早就盼望这一天了。不知丞相欲攻打那路诸侯?”
周市话已出口,想要后悔已是不能,思索一阵,答道:“沛公刘邦。”
那魏国四面俱是强敌,周市不敢去惹。独有沛县刘邦他认为是个软柿子,便挑上了这一处。
魏王咎击掌道:“好!寡人祝相国出师大捷。凯旋之日,必迎接丞相于城外。”
周市又道:“闻得韩信师弟陈平,也来我朝。不知大王欲委他何职?”魏王咎道:“这个寡人还未想好。”
周市道:“似这等徒逞口舌之利之辈,不可重用。”
魏王咎闻言一愣。
虽说陈平夸下海口能请到韩信,却未能成事,但魏王咎对他口才还是有点赏识,而韩信也未将话说死,便有心提拔他任朝中重职。
而周市拥立有功,以相国身份总督军政,他开口了,魏王咎不能不听。
魏王咎便道:“丞相所言甚是。只是寡人正张榜招贤纳士,若弃而不用,恐寒了天下人之心。不知丞相有何主意安置此人?”
周市禀道:“太仆之位正缺,可委他担任此职。”
那太仆乃是掌管马政,为军队王室买卖马匹的一个小官。周市让陈平出任此职,分明是想羞辱与他。
魏王咎见周市有此提议,只好听从。
周市一言,便让满腔豪情的陈平,沦落到每日与马打交道。从鬼谷道场学来的一身诡辩之术。在魏国毫无用武之地。
周市犹不解恨,唤来心腹爱将李胜,令他往城外斩杀韩信,断了魏王咎的念头。又虑张良在韩信身旁,恐他责备自己出尔反尔,便让李胜假作陈胜侍卫,栽桩陈胜。
哪知韩信早已识破这小小伎俩,当场揭破。
李胜已得知韩信重伤在身,未将他瞧在眼中,倨傲道:“小子,你想怎么个死法?是自己动手,还是要你家大爷出手?”
张良赔笑道:“素闻李将军高义,可否暂缓动手。这中间恐有误会,待我去面见周丞相,解说清楚。”
李胜铁青着脸,冷冷道:“不必了。这里不关你事,子房先生闪开了!”
原来周市早料到张良必会从中作拦,让李胜不要理会,提韩信那厮人头来见。
他这么一说,饶是张良雄才伟略,智计百出,也是束手无策,不由大为紧张:信郎身负重伤,哪里是魏国猛将李胜的对手?这下怎生是好?
韩淮楚已知处境的不妙,暗中掏出从未来带来的手枪,装入六发子弹。
这手枪乃是他在特种部队时部队配发的武器。韩淮楚在军中各项技能无不名列前茅,射击一道更是百发百中。在跨越时空前,为恐不测特地将它带了来。
临行前马克所长叮嘱道:你要去的秦朝是冷兵器时代,这种武器太骇人听闻,用了会暴露身份。若有人得了去,按样仿制,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会时空大乱导致坍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此时韩淮楚已到万不得已之时。他心忖:不知这一枪射出,会有什么后果?那与小生有千年情缘的张良,本就对我身份有所怀疑,又会怎么想?这子弹只有六发,对方却有十余人,不知能否一击把他们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