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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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墨家弟子兴衰存亡皆在芷雅一身,后悔又能如何?”虞芷雅幽叹一声,说道:“师兄你不在钜子之位,若是降汉,想必项王也不会怪责我墨家。何必陪着芷雅受这牢狱之苦?”
那周殷看似有点意动,又摇头道:“我受项王吮毒之恩,如何能叛项王?”
正说话间,忽听有登楼之声。
只见一名宫装少女提着一锦盒上来,模样十分伶俐。
“奉我家大王之命,送项王妃蜜饯一盒,以示新婚之喜。”那宫女脸上挂着笑意,将那锦盒放在桌上。
“你家是哪个大王?”虞芷雅诧问。
“我家大王即齐王也。”那宫女说道。
“齐王田横早已纳妃,如何能称新婚?芷雅与他素无交情,他怎会送来一盒蜜饯?”虞芷雅还是很奇怪。
那宫女咯咯一笑:“项王妃弄错了。汉王封韩信为齐王,齐王已非田横也。”
虞芷雅听说爱郎裂土封王初是一喜,随即面色惨淡。
“信郎也,你就算娶了妻子,也不用这样来告诉我。送我一盒蜜饯,要我来贺你新婚之喜,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是否要芷雅对你绝情?”
只听那周殷呵呵怪笑道:“你说什么,韩信那小子被封了齐王,纳了一个妃子?听说他目高于顶,一直不立妻室,这次他娶的是哪位千金?”
“稷下才女,安若素安大小姐。”那宫女说完,转身下楼而去。只留下旷世佳人那紊乱的心绪,与一张凄苦的脸。
第二十五章 军师疯了
喝了两个月苦药的韩淮楚也不能让安若素肚子有点动静,楚汉之间的争霸不会像韩淮楚爱妃的肚子那样停滞不动。
岁在金秋,又到了收获的季节。田里的庄稼即将长熟,谁在这个时候把地盘占稳,谁才能收割掉地里的粮食,获得真正的大利。
楚汉之间各路人马开始大打出手,开始一场抢粮与护粮的争夺战。那以游击战法著称的梁王彭越,就是这场抢粮战的急先锋。
彭越此刻已经拥兵十万,占据谷城,本来由楚将项声镇守大梁看住他,守护楚军粮道。可那英布占据九江狠狠捅了项羽背后一刀。那西楚军马换防,由项声尽起大梁之兵来防备英布。那大梁的守卫,换了一将,便是季布的兄弟季心。
虽然是亲兄弟一同出道闹革命,那季布被项羽封为后将军位列五虎上将,季心却一直不被项羽看好未得重用,原来是他性格太老实,打起仗来一板一眼不懂欺诈。以项羽的眼光看来,季心只配战场厮杀,不能单独统兵。
也是西楚众将将星陨落,各条战线都需要人才,项羽无将可派,这一次终于把季心推向一线。季心被项羽拜为中司马镇守睢阳,麾下也是不多不少十万军马。
不是说项羽正在广武山与刘邦对峙吗,哪里变出十万军马给那季心?
西楚军这半年来看似增兵不少,其实是耗家底,连老头小孩也在征兵之列。西楚九郡而今也像汉国一般,丁男稀少十室九空。西楚军不计质量地增兵,战斗力也就直线下降。
却说彭越得知换了一个对手,大喜,率领十万军马杀出谷城。一路之上势不可挡,连下燕郭、外黄十数城。兵至陈留地界,便有楚将季心引大军来迎。
那彭越是个老江湖,怎会与季心硬拼?自个诈作不敌撒腿就跑,一跑就是五座城池。那季心杀得兴起,一路穷追。回头一看,睢阳已失,却是被梁相国栾布抄了他老家。再扭头一看,彭越居然也不逃跑了,率领大军正面掩杀过来。
这支楚军以新兵居多,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比不上项羽自带的兵,一见梁军前后夹击,军心大乱,被那彭越杀得溃不成军。季心仗着勇武杀出重围,竟然只落得百骑相随。他第一次统兵就落得如此惨败,不仰天长叹道:“项王失势,败局已定,我等不知身归何处。”无颜去见项羽,单骑投吴中老家而去。
彭越一战歼灭楚军十万,声名大噪,收得楚军降卒无数,势力更加膨胀。
却说这一日韩淮楚在临淄,突然接到刘邦告急书信,催促他起兵灭楚。
韩淮楚此时已有兵马二十五万。但秋粮尚未收割完毕军中只有夏季收割的一点夏粮。他原来计划是在明年夏天等刘邦与项羽签订合约之后再给项羽致命一击,怎么着也不会在今秋伐楚。
(插播一下,那神农门的娄敬终于研究出那收割车,正在齐国大力推广用来收割秋粮。娄敬因而被大农丞陆翻推荐,出任他手下治粟内史,负责掌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的财政收支。)
但以曹参为首的一干丰沛老将却急不可耐,奏请韩淮楚出兵。
“汉王大哥在广武山与楚军对峙已久,请大王出兵,想必是事急也。现大军已操练纯熟。大王须念拜帅裂土之恩,增兵相助。”曹参在大殿高声呼吁。
“灭楚现在还灭不掉,先敲掉项羽几个爪牙占他一些城池,声援一下刘邦还是可以。”韩淮楚便同意下来。
于是颁下旨令,命上将军灌婴领十万军从西路攻打薛郡桓楚,声援刘邦。自提十万军马,率左将军傅宽,右将军利苍从南路击季布于东海郡,声援淮南英布。留丞相曹参监国。其余众将,分拨停当。
一向扮演打通关角色的韩淮楚,这一次麾下兵多将广阵容齐整,再也不用像以往那般如履薄冰。
只看那骑兵,便已达到一万六千名,西南两路大军各分八千。这也是韩淮楚大力开拓盐场,以盐巴同匈奴马贩交易的结出的硕果。
“大王真的要助汉伐楚么?”齐宫内安若素一听韩淮楚将要伐楚,很冷淡地说道。
“汉王下旨催促,主上有命,焉能不从。”韩淮楚说道。
安若素突然冷笑一声:“主上!大王便这么在意汉王这个主上么?”
韩淮楚吃了一惊,问道:“爱妃何出此言?”
“今大王麾下有雄兵二十余万,战将过百员,齐国人心尽归大王。汉王无能之辈,便是叛汉自立又能奈大王何?以大王之才,难道只满足于做一个齐王,不思问鼎神器么?”安若素看着韩淮楚,很认真地说道。
这可是大大的反言!韩淮楚闻言,简直是大跌眼镜。
原来以为自己这老婆会满足于做一个诸侯王的妃子,哪里想到她还真是有想法,居然想当皇后!看来她绝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思想单纯。
这反言只能在夫妻间说说而已,绝不能传到第三者耳中,韩淮楚看看左右无人,把脸板了起来,厉声道:“汉王有大恩于寡人,寡人绝不会背他。今日之言,只当寡人未曾听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再要休提。”
“我看大王的魄力,还不如若素一个妇人也。不就是拜将之恩吗?汉王驭人之术耳。对于成大事者,不值一提。”安若素讥讽道。
连安若素都看出刘邦拜自己为帅不过是驭人之术不值一提,连安若素都想到要反那刘邦,偏偏自己这个穿人不敢破坏历史进程丝毫。韩淮楚闻言只是汗颜。
次日典军出发,西南两路大军各自迤逦上路。
刚出临淄,便有前哨来报,道路上有人立了一块大石碑,碑上刻字,写道:齐王韩信之墓。
“是谁这般大胆!大王活得好好的,谁敢立碑诅咒大王!”围在韩淮楚身边的众将气愤填膺地说道。
“许是楚国奸细立下此碑,妖言惑众,咒我军兵败乱我军心。”左将军傅宽想当然地说道。
“真的有楚国奸细吗?靠耍这种手段来乱我军心岂不如儿戏也。休要管他,砸毁那碑,大军继续前行。”韩淮楚笑对众将说道。
大军将宿一晚,次日清晨上路。又有人来报,道路上树旁发现悬挂着一套寿衣,衣背上绣字,写的依然是齐王韩信。
韩淮楚再有涵养,那无名业火也直窜直窜。
“寡人料那贼子并不会就此罢手,明日还要在路上弄神弄鬼。不如早派人埋伏在前方路上,将那厮拿下,看看究竟是何人!”韩淮楚叫来健将吕胜,如此吩咐一番。
当晚宿营,果然又有人弄神弄鬼。这一次不立碑,不挂寿衣,竟然抬了一口棺材摆在路上。被那健将吕胜逮个正着,压进韩淮楚的大帐。
“大王,贼子擒下了!”那吕胜兴冲冲地前来禀报,身后跟着几个汉子,皆五花大绑。
“二师兄,居然是你!”韩淮楚望着那汉子中的一人,大为愕然。
“师弟这齐王做得好威风啊!竟然把蒯某当做犯人押来。”蒯通语带讥诮地说道。
“这是新入营的吕胜吕将军,不识得二师兄,该是误会了。”韩淮楚笑着解释,连忙起身来为蒯通松绑。
“原来是蒯通蒯军师。小将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吕胜忙过来赔礼。
蒯通摇了摇被绳索绑得僵硬的胳膊,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师弟好忠义也!为报汉王拜帅之恩,不惜肝脑涂地。此番为那汉室江山,又要甘冒矢石沙场陷阵。”
蒯通的心思韩淮楚如何不知?说说反话发泄一下他的郁闷而已。他料蒯通必有话说,对身边众人说道:“寡人与蒯师兄久未蒙面,诸位请退。”
待众人退后,韩淮楚开口道:“二师兄好手段也,一封奏疏让师弟我做上齐王,却隐身不见。叫韩信难辞自请为王之咎。”
蒯通呵呵一笑,很放旷地说道:“做个小小藩王何足道哉?师弟若听我之言,便是拥有四海君临天下又有何难。”
“这蒯通果然又想劝我造刘邦的反。”韩淮楚摇头道:“君临天下者非天子莫属。师弟受汉王之封须尽人臣之道,如何敢有非分之想?”
“若是师弟有做天子之相,却不思进取,岂不是古人所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蒯通说道。
“师兄莫非看错了,师弟我哪来天子之相?”韩淮楚笑道。
“错不了!”蒯通很肯定地说道:“师弟你印堂之间紫气越来越旺,主大富大贵之相。正是鸿运当头,贵不可言。”
“这蒯通真的是搞错了,竟把我练功结出的紫气当成了天子之相。看来师傅鬼谷悬策相人之术他还没学到家。”
韩淮楚笑道:“我已经裂土封王位极人臣,大富大贵已得。不敢再作他想。”
蒯通深施一礼,疾呼道:“师弟且听吾一言!当今天下,刘项二雄悬命于师弟一人。师弟助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然而依蒯某看来,莫若自立为王两不相助,三分鼎峙,静待时机。如师弟之才,甲兵之盛,据海岱,并燕赵,得机则西向吞楚灭汉,为民请命,何人不服,何国不从?将来宰割天下,分封诸侯。诸侯俱怀德畏威,相率朝齐,岂不是霸业宏图么?似师弟今日出兵伐楚,只为汉王冲陷沙场,却不知为自己打算,窃为师弟不取也。蒯某闻天与不取,反致受咎,时至不行,反致受殃,愿师弟熟思之!”
熟思是不必了,韩淮楚早已想得透彻,依然笑道:“汉王待我甚厚,怎可向利而背恩乎?”
蒯通嗤笑一声:“妇人之仁!从前常山王张耳,与那成安君陈余,约为刎颈交,后来为各自利益,却反目成仇不惜兵戈相见。陈余逐张耳于河南,张耳诛陈余于泜水,头足异处。师弟自思与汉王之交情,能如张耳陈余否。古人云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狡兔死走狗烹,此乃至理名言。师弟涉西河,虏魏豹,擒夏说,下井陉,诛成安君之罪以令于赵,胁燕定齐。潍水一战,斩杀楚人之兵二十万众。功劳之大,今古无人能及。却是功高震主,岌岌可危也。若想全忠见好汉王,只恐夷族之祸不远也。蒯某为师弟打下棺柩立下碑石购下寿衣,身后之事先为师弟备下!”
太精辟了!连夷族之祸都已料到。韩淮楚听得蒯通一席话简直佩服得不行。
他还是摇头道:“师兄多虑了。汉王仁义之主,岂会加害于我?”
蒯通见韩淮楚还是不为所动,长叹一声道:“夫听者事之候也,计者事之机也,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鲜矣。听不失一二者,不可乱以言;计不失本末者,不可纷以辞。夫随厮养之役者,失万乘之权;守儋石之禄者,阙卿相之位。故知者决之断也,疑者事之害也,审豪氂之小计,遗天下之大数,智诚知之,决弗敢行者,百事之祸也。故曰‘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必至也;虽有舜禹之智,吟而不言,不如瘖聋之指麾也。此言贵能行之。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也。时乎时,不再来。原师弟详察之。”
(注:这段话极其经典,为《史记》中的名篇。哪怕一点点笔者也不忍心修改,原文奉上。)
韩淮楚依然笑嘻嘻道:“师弟我自有分寸。今我军伐楚,师弟可愿再助我一臂之力?”
蒯通狠狠看了韩淮楚一眼,摇头而去。
蒯通刚离营,便有一群将佐进来。
“蒯军师呢?”“军师前日不告而去,却是何因?久未见蒯军师,莫非他知大王伐楚,特来助战?”众将七嘴八舌问道。
“军师走了。”韩淮楚很简单地说道。
“军师既来,为何又走了?”“听说军师为大王立下碑石悬挂寿衣,还摆了一副棺材于路上。大王与军师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又有同门之谊,为何军师要做这些事情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