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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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对父子,母子抱头痛哭。自古送别总伤情,更那堪黑发白发两相送,白发人送黑发人去边塞伴那冷月黄沙吹一曲《关山月》,黑发人送白发人赴巴蜀离那故土家园唱一首《思儿郎》。斑斑点点,都是离人泪。
那负责带兵回长城的汉将靳歙望着这一幕,迟迟不下令出发。
“大将军来了!”士兵中有人高声大叫。
那靳歙觉得奇怪,“大将军不是在颍川吗,怎会回都?”再一望,只见那火红色的大马上,一人风尘仆仆面带倦容,果然便是大将军。
韩淮楚催马疾驰过来:“靳将军,传本帅军令,军马就地驻扎!”
靳歙惑问:“我军奉大将军之令正要去戍守长城,为何驻扎于此?”
韩淮楚抛下一句:“整顿军马,修缮兵甲,准备兴师伐魏!”说罢将马一提,直向栎阳城而去。
汉王内宫内,夜已深沉,殿内明烛高悬,气氛空前的肃穆,众大臣皆在商议军国大事。
那丞相萧何首先开腔:“韩信啊,你说我军从内史郡攻魏。可内史只有一万军马,魏国有十万大军,这兵力是不是太少?”
韩淮楚镇定自若道:“兵不在多,而在精。雍乡侯的一万军马皆是精兵,足能以一当十。灌婴将军的三千骑兵已经启程星夜赶回关中,骆甲将军的五千水师也已溯游而上挺进临晋关。另外利苍将军已奉本帅之命北渡黄河在河内佯动牵掣魏国军力。有此军马,破魏足矣。”
美人军师张良俏眼看着韩淮楚,问道:“魏国若知我军来攻,必重兵把守黄河东岸。黄河天险难渡,大将军可有破敌之计?”
韩淮楚胸有成竹道:“黄河纵行千里,魏军怎能处处把守?只须以一支奇兵偷渡黄河,杀到魏国钱粮重镇安邑,魏军必乱,我军必胜。”
汉王刘邦连连摇头:“大将军此言差矣。魏军为防我军渡河,必将两岸船只收走。没有船只,如何渡河?”
韩淮楚偏偏要在此处卖个关子,微微一笑:“此乃军机,不可泄露。大王安心静候为臣捷报便是。”
什么军机,连寡人都不告诉!刘邦心里那个气啊。再看韩淮楚那副拽样,想必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吐露半句。
何况这打天下的重任还要靠这位大将军,刘邦压根就不会把刀架到韩淮楚的脖子上。
那刘邦沉吟一阵,问道:“韩爱卿身去河东,若项王趁势来攻,如何退敌?”
韩淮楚长身一揖:“惟有请大王亲迎楚军兵锋也。”
刘邦吓得一跳:“大将军说什么,要寡人亲自去颍川对付项羽?”
韩淮楚朗声道:“臣深思熟虑,赵王歇与汉绝交不能与盟,天下之争在乎河北而不在颍川。臣这一去,非只取河东而已,有意攻下河北略平赵地,与大王隔河相应,以形成对楚包围之势。非如此不足灭楚也。然臣攻魏灭赵非朝夕之功,项王必来侵我,诸将皆非项王对手,惟有大王坐镇,子房辅佐,方能保颍川不失也。”
一连串惊叹号在汉国君臣脑中闪烁,“原来大将军胃口不小,还要去攻打赵国!”
赵国幅员广大,自赵王歇赶走张耳夺回自己的领土之后扩军扩得厉害,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大将军这么丁点兵马,就想一口将魏赵两个国家吞下,焉叫众人不吃惊?
那攻赵是将来式,萧何最关心的还是钱粮,问道:“大将军几月能平魏?”
韩淮楚看了他一眼,笑道:“若是魏国有吾师兄周叔为帅,臣亦无把握。而今周叔军权被夺,那柏直不学无术非统兵之才。非臣夸下海口,平定魏地半月足矣。半月之后,魏国粮秣必为我军所得,可运来资助关中颍川,以解燃眉之急。”
萧何吁了口气,“原来只须半月,库中粮秣刚好够用,要再往下拖,非把俺老萧逼疯不可。”
他这念头刚起,只见韩淮楚锋利的眼光“刷”地向他盯过来。
“韩信啊,你盯我作甚?”萧何从未见韩淮楚这么看他,不由心里有些发虚。
“粮食乃国之根本。没有粮秣,如何去争战天下。如今举国缺粮,不知右丞相有何拯救万民的良策?”
要是这话别人问起,萧何一定会气疯。他这个掌管钱粮的右丞相为筹措钱粮救济难民的事不知操了多少心,甚至连南郑的宅子也卖了,可说已尽心尽力,朝野内外都对他这个萧丞相无话可说。韩淮楚这个管军事的左丞相,竟要拿这问题来问难他!
“这小子太拽,惹不起。”萧何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本相已安排难民逃荒至巴蜀二郡,并与群臣一起变卖家产以度难关。大将军此去伐魏尚不知何时回来,你孤家寡人有那么一间大宅也是浪费,不如变卖了捐给难民,如何?”
韩淮楚冷笑一声:“如今一斛米卖到万钱,就算本帅的家宅变卖,能换回多少大米,又能救济多少难民?”
这话一说,那帮不得不跟着萧何变卖家产却又肉疼的文臣武将一起起哄,有人说道:“咱家那么一栋豪宅,也只换回五十斛米粮。要是平常,这五十斛米粮只能买一个厢房呢。想起来都心疼。”
却听美人军师张良一声清咳:“大家静一静。大将军说这话,必有用意,请他把话说完。”
“对啊,大将军若是没有应付时局的良策,一定不会拿这问题刁难老萧。”众文武一时反应过来,皆望着韩淮楚等他下文。
韩淮楚转向刘邦,朗声说道:“臣闻有一稻种,可以早插早熟。若是春季播下,可在夏季收获。若是能得到这稻种推广全国,到夏季稻谷成熟之时,可以解我举国粮荒也。”
话一说完,萧何将手紧紧拽住韩淮楚,激动问道:“那稻种在哪里?”
何止是萧何丞相激动,满朝文武闻言都是精神大振。
只听韩淮楚缓缓吐出三字:“南越国。”
“是南越国啊!”顿时萧何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变得怏怏的。
美人军师张良说道:“自我国与夜郎结盟之后,南越与我汉国不通往来。就算以重金购买,那南越王怎会以稻种助我?”
韩淮楚犹豫一阵,说道:“南越王不会,或许有一人会。若是那人肯出力相助,稻种可得。”
汉王刘邦连同众文武齐声问道:“那人是谁?”
韩淮楚缓缓吐出六字:“南海公主赵青。”
第五十四章 贪赃枉法
他话一出口,心中就是后悔,“自己受太上老君梦中点化已斩断情丝,没来由牵出这段风流债来作甚?”
自从他离开黔中回到巴郡继而当上大将军以来,韩淮楚也曾想到过那赵青。
“人家是道门玉女,转世得道成仙,小生还去招惹她干什么?”韩淮楚这么对自己说道。
于是一年前那旖旎的往事就尘封在他记忆之中,不愿去想,甚至刻意回避去想。但今日这稻种之事又不得不勾起他的回忆。
偌大一个汉国要用多少稻种?查验放行都要经过重重关卡,如果没有南越官府的许可,谁敢去运送?能搞定这件事的除了那南越武王赵佗本人,就只有那南海公主赵青。
但汉国与南越国互为敌国,她一个公主为何要资助敌国呢。说到底还是要靠他这个韩大将军的面子。
他韩大将军又有什么面子可卖,无非就是与那已成道门玉女的南海公主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而今他已斩断情丝成了敌国三军元帅,再不可能成为那南越国的驸马。桥归桥,路归路,人家一个仙道之士还会顾念那份感情吗?或许他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殿内众文武眼光齐刷刷地盯着韩淮楚,谁也没想到他会提及那南海公主。
据说那女魔头武功高不可测,从夜郎国千军万马手中轻而易举救走其兄长赵镇。后来赵镇殒命沙场,赵佗的几位儿子觊觎储君之位。那女魔头一夜之间破门而入连杀三位王子,这事连那南越武王都不敢管,最后那储君立了赵镇的儿子赵胡,那女魔头这才罢手,隐居修行在琼州岛一座大山之中。
这栎阳与那琼州岛相隔何止千里,就算那女魔头答应帮忙,一去一来要多少时日?更何况仙山飘渺,无人知道她在何处修炼。
阴险家萧何阴险地一笑:“韩信啊,听说你平定巴人之乱时被那女魔头擒去,几乎去了一个月。那女魔头武功高深莫测,不知你这小子是如何从她手中逃走的?”
这一说大家更觉得奇怪,“是啊,大将军武功虽高,可也不能同那视千军万马为无物的女魔头想比。落到那女魔头手中,弄死也就是死一只蚂蚁,还有逃出之理?”
韩淮楚面对众臣异样的目光,大为窘迫,不知说什么话好。
武城侯郦商哈哈一笑:“咱们大将军英俊潇洒,说不定施展个美男计,博得那女魔头欢心,一个心软就把他给放了。哎呀不对,既然博得那女魔头欢心,听说她貌如天仙,又是南越国公主,大将军何不娶了她做那南越国的驸马,强似做个什么汉国的大将军。”
这也敢说!韩淮楚胀红脸老着脸喝道:“武城侯——!”他这一喝,众大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也没见过大将军会落到今日这般尴尬,今日能捉弄他一回真不容易。
美人军师张良心里嘀咕,“信郎心中一定有难言的隐秘,说不定与那南越国的公主真有瓜葛,要不然为何会提及那女魔头?不管是真是假,能讨来稻种拯救万民就好。”于是替韩淮楚解围,发声问道:“大将军,不知何法能请动南海公主相助?”
这事儿韩淮楚也没十足的把握,但为了关中百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试上一试。于是道:“遣一快使去往那琼州岛,待本帅休书一封与南越国公主,或许她能看在韩某薄面出面相助。”
这话简直是不打自招,但众臣想到能讨来稻种救济万民,这一次都忍住不向韩淮楚刨根问底。
“敬启南越公主赵青殿下,近来关中大灾,忍见易子而食,万念某拯救万民之心赐以稻种,感念之情不可尽书也。汉大将军韩信拜上。”
韩淮楚饱蘸浓墨,在一帧白绫上写下这么几行,盖上他汉国大将军大印。
信写好了,还要派个做事牢靠的使者。这一路山高水长保不定会遇到盗匪,这使者还要有点功夫。于是挑选那共德侯傅宽为信使,去那琼州岛。傅宽不知那“女魔头”在哪个山头修炼,韩淮楚又手绘地图给傅宽带上。
做完这些,众文武一起走出宫门,少不得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各自打道回府。韩淮楚牵过自己那匹战神宝驹正要上马,却见张良急步跟了来。她那两个轿夫却在远处。
“军师有何事?”韩淮楚笑问。
“子房有几句体己话要对大将军讲,请大将军送子房一程。”张良笑盈盈说道。
伊人相邀,韩淮楚是乐得奉陪。一跃上马,把大手向下一伸,道声:“请。”张良牵着他手踩上马蹬,“扑哧”一下溜到了他身后。韩淮楚一提马鬃,战神宝驹向前驰开。
已是深宵,街衢上四下无人。伊人将娇躯向韩淮楚虎背上一贴,两团软绵绵的玉兔蹭得韩淮楚心中蹦蹦乱跳。
“你这小冤家,到底招惹了人家南越国公主没有?从实交代。”张良连说带笑在韩淮楚身后问道。
“怎么可能呢。为兄要是招惹了她,现在已是南越国驸马,怎会在这里呢。”韩淮楚一脸委屈地说道。
“南越国有五十万大军,你这纵横家高弟不是更加英雄有用武之地。”张良依然是不依不饶。
“可那南越武王赵佗不是真命天子,为兄怎能辅佐与他。”韩淮楚吐露真言。
“那南海公主貌比天仙,你后悔吗?”张良将一双皓腕在韩淮楚腰际一环,散发着幽香的发梢撩拨着韩淮楚的耳根。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韩淮楚故意嗟叹道。
“你这一句说得真好!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妙语佳句。信郎啊,那南海公主虽好,但你已事身汉王就不该心猿意马。南越地处南陲化外之邦,虽然一时势大,待汉王一统天下之后必难保全。你能不为美色所惑一心向汉,实为明智之抉择也。”张良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淮楚心中暗笑,“要是小生不知道那刘邦乃是真命天子,真的被美色所惑,还不知道那天下姓刘还是姓赵。”口中却道:“良妹说的是。为兄这不是正为汉王开疆拓土吗。”
张良幽幽一叹:“你这冤家,也不知此番伐魏灭赵有多少年才能成功。子房与汉王坐镇颍川又要经历多少恶战,也不知是生是死,恐怕今后再难见你也。”
韩淮楚闻言神色一黯。
他自己一拍屁股去开辟北面战场吞魏灭赵,却把正面战场交给刘邦与张良。想那刘邦彭城一战数十万大军干不过项羽的三万铁骑,他又能打什么仗?还不是要靠这位足智多谋的子房先生为他把风掌舵。一介弱女肩上挑起如此重担,又要经历多少惊涛恶浪,多少次出生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心爱的信郎不能在她身边给她强力支撑,身边连说私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韩淮楚想到这里,不由内心酸楚。叹一句当年张良说过的话:“乱世之中,哪容儿女情长?”
他忽然想到,这辅助刘邦打天下的还有那花花肠子的陈平。
汉初四杰共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