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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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依仗的,就是这简简单单的雁行阵,就是汉军弩手箭囊里装得满满的一枝枝雕翎箭。
现代战争的饱和攻击概念,这一次要用到古代战场。
那汉王刘邦也不是对布阵一窍不通。如今汉营之中各位小弟师从韩淮楚都学会了布阵之法,他这个大哥要不学如何去带兵打仗?于是乎暗地里唤来几位亲信,偷着把韩淮楚所教的几门阵法给他老兄摆上一摆。刘邦自以为就那么回事已经学会,其实不然。
彭城大战他摆出的数阵,那是硬碰硬的阵法。项羽正要来与你拼命,你与他硬碰硬,那就看谁更硬。结果汉军变成了鸡蛋,被楚军铁骑这块石头一敲就破。
楚军强,汉军弱,直到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惨败他老兄才搞明白这是真理。而弄懂这个真理的代价未免太重了点吧。
敌强我弱,当以守。
这一战的关键是:守不守得住,汉军的雁行阵经不经得起楚军铁骑那如洪水决堤般的凶猛冲击。
眼光被无数战火锤炼得已经十分锐利的项羽,一眼便看出了汉军这阵势的威力。
“原来这跨夫想仅凭强弓劲弩来抵挡我楚军的进攻。”乌骓马上项羽以手搭眉,眺望着汉军摆出的大阵,轻松地对身边爱妃虞姬说道。
“这便是传说中韩信所教汉军演练的雁行阵么?其正面拓宽,射出的箭弩加密,比起臣妾以往见过的阵势,似乎杀伤力大增。”佳人从朱唇里吐出的评价,貌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这厮果然有点门道!虽然如此,不过是多射杀朕几个弟兄而已。”项羽嘿嘿一笑:“这跨夫若想单凭这雁行阵挡住我楚军铁骑的冲锋,那他就打错主意。”
楚军素来悍不畏死,冲锋陷阵是踩着战友的尸骨前仆后继。只要冲入那雁行阵中,凭汉军那些步卒绝对不是对手。
“这暴君已下定决心要硬攻!”佳人的担忧正是如此,禁不住娇躯微微一颤。
“信郎啊,你怎会这么冒失,要选择平原与这暴君决战。若是这一战你不能得胜,如何立足于这天地之间?若是你有所不测,芷雅有怎能苟活于世?”佳人心中,暗暗地埋怨。
主动请缨为暴君阵前击鼓助威是假,亲眼来领略爱郎在战场的风采才是真。
被一群战将众星拱月般围住的韩淮楚,此刻正目不转睛眺望着在项羽身边的佳人。
多少次梦里萦回,多少次深深思念。盼望着有朝一日能相见吐露衷曲,想不到再次相见却是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虽然相隔能望,这相思之话怎生吐得?正是: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韩淮楚泪眼蒙蒙,口中默默念叨:“芷雅,芷雅,你的信郎便在这一边,你可看清?”
韩淮楚能望见虞芷雅,而虞芷雅不能望见韩淮楚,只因在楚军战阵的前列,而韩淮楚深藏在雁行阵的中央。
一声霹雳响起,那项羽高声呼问:“何位爱卿,为朕一闯此阵?”
便有那楚将丁固应声而出,高声道:“为臣愿往!”
原来这丁固自从在灵壁突然迷失心智放走了刘邦,颇受项羽冷眼。此刻他亦看出门道,只要突入汉军阵中,便可破这雁行阵立下头功。于是想将功折罪。
他与季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不是一个爹生的脑筋就是不一样。那季布一见韩淮楚的旗号就知道不妙,他却要抢头功。头功是那么好抢的吗?当炮灰者,先死。
那项羽道声好,说道:“汝领五千军马从敌阵中央直冲而入,若是冲进敌阵便与之缠斗让其弩箭不能发出。朕自会率领大军随后杀到。
丁固应声称喏,即领五千骑兵,手中撑起弧形轻盾,排成纵型队列,准备冲锋。
以当时最长射程的长弩计,楚骑若在三百米外汉军当不会射击。一旦进入三百米内,便是箭弩齐发如收割庄稼一般收割楚军骑士的生命。能否快速越过这三百米的汉军阵地前沿,让幸存者比例高一点,便是战斗的关键。
楚军的战马快如疾风闪电,在这一望无际平坦无堵的平原,只须半分钟就可越过那三百米。
只见项羽高喊一声:“擂鼓!”咚咚咚鼓声敲响,丁固一马当先,领着那五千楚军骑士向着汉军阵势发出了潮水般的冲锋。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五十米——汉军弩手脚踏弓于,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早就临阵以待。
楚军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三百米到,韩淮楚一声令下,汉军弩手毫不迟疑顿时一波乱射。
箭镞刺破空气,弓弦回弹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无情的箭弩夺去那楚军骑士英勇无畏的生命……
炼狱之后便是天堂,一个个楚骑一边用盾牌抵挡汉军的箭雨,一边快马扬鞭希望能尽快冲过这段炼狱抵达天堂彼岸。
可这炼狱的冲过不是他们希望的那么短暂,奇怪的事情发生。
一匹匹战马正在快速驰骋,突然一个个发出凄厉的嘶鸣,蹄下一软就此倒地,口中还吐着白沫。看那情况像是中毒。
但倒地的战马并没有中箭,汉军的箭弩上并没有下毒。这毒从何而来?
原来这古怪就出在汉军阵地前沿三百米内的这块草地。
乍眼一看,这草地平平坦坦草深一尺与周围的草地一模一样,却不知这草地是汉军精心布置的人工草皮。那是用一张张麻毯收浆变硬为基底,铺上一层厚厚的土壤,把其他地方的草移植过来,看上去便于普通的草地无异。只是那基底已插上密密麻麻尖锐的铁钉,钉子上淬了快速发作的毒药。
有人会问,三百米的人工草皮,那该花多少钱,汉军花得起吗?
一个足球场长约一百米。汉国幅员之大已是诸侯中的老二,搞十几个足球场总搞得起吧。
一直以来关中预备营都在制作这人工草皮的基底。等彭城大战结束,基底也搞得差不多。汉军驻守南山时,韩淮楚便秘密派人将此处圈起,挖开积土,铺上了一张张精心准备的基底。再从附近移植一批草过来,就变成了今日这般。
这三百米的阵地前沿就是汉军自己也不敢过,楚军战马一踏入其中,马蹄踩钉,不倒才怪。
冲锋在前的战马纷纷倒地,冲在后面的马匹来不及收势撞得人仰马翻。楚军那些骑士滚入那布满铁钉的“草地”,与那些战马一样口吐白沫,没有被利箭射死,却被钉上的毒蛰死。人马相互倾轧,乱成一团。
那丁固冲得最快,一杆长枪舞得好箭不能近身,身下的马却不知去躲闪那遍布草丛的毒钉,早就连人带马一起摔下。在汉军一波乱箭之中,丁固被射得万箭穿心,活活扎成了一只刺猬。
“赶快退军!”项羽见势不妙,急令鸣金。
楚军的鸣金声响起。可战马这么一冲刺容易收住势头吗?还在一股脑的继续往前冲呢。一匹匹战马倒下,一个个战士摔入那阵地前沿就像叠罗汉一样,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就这么区区三百米,成了楚军骑手名副其实的炼狱。
终于那后排的骑士见光景不对,紧急把身下的马勒住。五千精骑已死了一半。
“这狡猾的韩信,有朝一日叫他落在我手,让他也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季布死了兄弟,对韩淮楚恨得入骨,在楚军阵前咬牙切齿地叫骂。
幸存的楚军骑士往后退兵,重新归于阵中。
平白无故就折损了两千多弟兄外加那珍贵的战马,项羽那一双重瞳迸发出烁人的光芒。此时此刻,他生劈了韩淮楚的心情都有。
“大隗庄一战被这厮逃得性命,果然后患无穷。今日之战若不能诛杀这厮,何以慰数千名弟兄死去的英魂!”项羽依然斗志不减,高声说道。
“陛下还要战么?”众将齐声奇问。
“正是!”项羽响亮地说道。
楚军虽损兵折将,人马依然有两万之多。
虞子期问道:“这汉军阵地前方已被韩信做了手脚不能穿过,我军如何作战?”
项羽大戟一指汉军那张开如雁行的两翼中的左翼:“彼处不可能动手脚,就从彼处下手!”
第四十四章 决战京索
汉军的正面马匹不能过,左右两翼却能够通行。偌大一片平原,不信你韩信能处处都做手脚。直接敲掉你那雁行阵的翅膀,从侧翼迂回进攻,便是项羽的想法。
只是那右翼背靠索河河堤不利战马冲杀,而左翼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两相比较,项羽选择了这一方向。
但楚军若想进攻汉军左翼,依然要面对汉军的利箭的饱和攻击。只是缺少正面与右翼弩手的支援,饱和度没有那么高而已。每前进一步,依然要靠楚军儿郎与一匹匹战马的尸骨来填。
只听项羽高喝一声:“季布何在?”
季布驱马上前应声道:“为臣在此。”项羽道:“你兄弟捐躯于此,今日便命你领五千骑兵,迂回到汉军左路,从左面冲入敌阵。朕自会领大军随后策应。”
你兄弟死了,你说要为他报仇,这冲锋陷阵的人选就是你了。
季布吓得一个哆嗦,颤声道:“为臣觉得汉军左翼同样有阴谋,陛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妥。”
不轻举妄动,带着两万骑兵与那韩信耗着玩啊?项羽怒容满面,断喝道:“季布你若贪生怕死,就滚到一边去。朕的帐下,没有怕死之徒。”
千金一诺的成语出自季布,是说季布极重然诺,为一诺可以两肋插刀。那季布也不是怕死之人。只是他与韩淮楚处得久了,知道韩淮楚诡计多端,隐隐觉得这一边也有陷阱。听项羽一喝,面子上架不住,把腰杆一挺,说道:“陛下息怒,为臣愿领兵出战,为兄弟报仇。”
项羽点一点头,道声:“如此甚善,方不负朕之所望。”
于是一声号令,楚军开始变阵。只见平原上飞沙走石,万千匹战马一阵驱驰,统统转到汉军左面开始结阵。
楚军变阵,汉军是否争锋相对也变阵?没有大变,只是小变。左翼的弩手一阵快步小跑交替穿梭,结成的阵型依然是十余重弩手,那强弓劲弩的枪口转向了左面而已。
楚军只两万人马皆是骑兵转向容易,汉军有九万大军多是步卒变阵却难。若是轻易变阵,在那变阵的瞬间容易被楚军找到破绽。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策。
“大将军,看来项王要打我军左翼的主意了。”人群之中,面如冠玉的张良手摇折扇,正言笑晏晏与韩淮楚交谈。
“楚军的战斗力依然不弱。就让他们再吃一次大亏,削弱其战力。等到那时,我军就全力出击,一举将之击溃。”韩淮楚淡定地说道。
原来大将军今日之战用意不仅仅是守,还要进攻将对方一口吞吃!那刘邦听在耳中精神一振,心中却又没底气,问道:“楚军铁骑骁勇善战,便只剩一半亦是难以应付。不知大将军如何将其击溃?”
韩淮楚微微一笑:“溃之何难,请大王拭目以待。”
大将军话到嘴边偏要卖个关子,刘邦想刨根问底却又问不出名堂,心里那个气啊!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跟着憨笑。
只听那美人军师轻轻一笑,问道:“大将军,若是项羽不与我军接战,绕行直趋荥阳,你将如何应付?”
韩淮楚从容自若道:“荥阳有朱进领三万韩军镇守,朱进乃知兵之人,知我军就在敌军身后可得援助,必拼死防守。只要不出城与项羽交战,荥阳必坚如磐石。项羽若攻荥阳,我军只须截断其归路,楚军便死无葬身之地也。”
美人军师颔首道:“而今项羽最上之策,便是退兵。”
只听韩淮楚冷酷的说道:“本帅已令密县水军封锁汜水。项羽想退兵,只有走长城一路。陈濞已奉本帅之命率五千军马守住长城,何处能退?”
(战国时期,韩国与魏国地界犬牙交错。为界定两国边界,韩国一度曾修筑过长城,是谓韩长城。)
大将军已布下天罗地网!看来只要能抵抗住楚军的进攻,消耗掉敌军的有生力量,就该轮到汉军出手收拾这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众将听得精神大振。
战鼓擂响,五千楚军骑士结好阵型,开始冲锋。
这一次依然用的是纵行队列。季布绰了一枪,一马当先,依然是冲锋在前。
射程之外不打,射程之内狠狠地打!韩淮楚俟楚骑刚刚冲入到三百米内,一声令下。汉军弩手万弩齐发,对着迎面而来的楚骑一波乱射。
这一次射出的箭雨,密度只及上一战的三分之一。楚军中箭伤亡的概率果然降低,又加上采用疏散阵型,居然一口气冲到了一百五十米内。
那季布冲在最前,心中好生奇怪,“这狡猾的韩信,怎会没有阴谋?”
这念头刚刚一生,就见数十溜火箭如火树银花迎面而来。原来汉军弩手射出火箭。
“怎未想起,这厮会玩火!”季布大吃一惊,急忙滚鞍下马,往马腹一藏。
这战场上最会玩火的非韩淮楚莫属。沂水一战,韩淮楚火烧英布战船。之后留下一个空寨,炸死秦将李烈五千精骑。鲁运河一战,韩淮楚炸翻石桥,令秦将章平李良孤军无援。现在这些场景一股脑地在季布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还未看到韩淮楚在岐山放了一把火,烟熏火烤雍将甘索两万大军的镜头。若是看到了,或许会长点记性。
也是他反应够快,及时躲在马腹下逃得一命。那匹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