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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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凭项羽的本部人马,VS刘邦的十余万大军,还不知谁胜谁败。纵然得胜,也是惨胜。
项羽便有些不悦,说道:“我与沛公误会已经冰释,为何又不辞而别?”
张良对道:“上将军与沛公有手足之情,当然不肯加害,但是将军帐下那些人就难保了。刚才吾听说帐外埋伏有刀斧手,也不知何人要加害沛公。沛公要留在此,性命难保。”
项羽自是心知肚明是谁的主谋,说起来还是自家理亏,便默然不语。
张良手捧白璧,献与项羽,项羽也就接下了。张良又捧玉斗一对献与范增,那范增接过玉斗,突然用力向地上一掷,拔剑砍破。骂项羽道:“竖子不足与谋!日后夺你天下者,必沛公也,吾辈皆将为其所虏矣!”
项羽见范增盛怒之极,也不敢吱声,乃笑道:“亚父醉了。”转头呼陈平:“素城侯,扶亚父回去安歇。”
陈平便离席上前来搀扶范增,范增一拍案:“老夫未醉,是尔等醉了!”
满室皆醉,只有范增十分清醒。未来要抢夺项羽这颗霸王星的天下,让项羽就此陨落的,便是刘邦那颗帝星。
范增又用枯手一指张良:“沛公逃了,你还在这里。子房先生先头说为天下除暴而投效沛公。现在暴秦已除,你也不用回霸上了,就在鲁公帐前效力吧。”
杀不成刘邦,先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张良再说。范增对打压刘邦,是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张良想要分辩一下,却见范增那怒不可遏强横不讲理的样子,只好将话咽下,道声:“是。”
在帐外的韩淮楚,听得心中隐隐作痛,“良妹被范增扣下,心中一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不知何时才能脱离这苦海,得回自由?”
(第七卷完)
第八卷 登坛拜将灭三秦
第一章 阿房一炬
鸿门宴后,项羽引军直入咸阳。靠装孙子逃回一条性命的刘邦自然是不敢阻拦,勒令部属老老实实地呆在霸上。
咸阳城的百姓,脑子里被刘邦的仁义口号灌得迷迷糊糊,还以为项羽与刘邦都是楚王派来的,一定会像刘邦一样也那么客气。殊知项羽进了咸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闯进皇宫斩杀赢子婴。
“嬴政与赢胡亥两代君王做尽坏事,他们犯下的罪要你来偿还。今天下既定,足下不死,难平大众之心!”项羽便这么给出杀赢子婴的理由。
赢子婴这才知道大难临头,浑身直打哆嗦,伏地申辩道:“沛公入城之日,已许在下为归命候,已有约定饶吾不死,请将军去打听打听。”
还想用刘邦来作挡箭牌!项羽更气,大笑道:“沛公何许人也,他也敢判你生死?他只不过是楚营一将,我为诸侯上将军。你的生死应由我来定夺。”喝一声:“将咸阳城中凡是姓赢的都拿下,一并推出菜市口斩首示众。”
大秦立国以来,这咸阳城也不知有多少人姓赢。早知姓赢也犯了死罪,这些人便该早早改姓。可惜知道得太迟,等他们知道这恶讯,如狼似虎的楚军已挨家挨户杀上门来。一对户籍,查出凡是姓赢者,无论男女老幼,一并擒拿,连姓赢的家丁也不放过。
菜市口,将要被斩首的赢氏宗亲背上插了草标,排了长长的一对,直有千人之多。刑场外观者如堵,皆满面戚然。赢氏已在秦国根深蒂固,被斩者多少与他们有些关系。屠刀砍在被斩者身上,就像砍在他们的心头,个个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仇恨。
不知是谁一声呼喊:“鲁公不仁,沛公有德!”随即万众一起呼喊,那喊声地动山摇,连身在皇宫中的项羽也听见了。
身具魔性的项羽,被这喊声激怒,如同被下了蛊咒魔心再发,便下了四道命令,每一道都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皇宫中珍宝财物全部搬回自家大营,宫娥美姬全部带走,赏给麾下众将。
放一把火,把也不知积累多少代,耗尽多少民脂民膏才修成的号称天下第一的美轮美奂的秦宫化为灰烬。
贵族的官邸和富商的巨宅全都查抄没收,不服者一律咔嚓。
掘骊山陵,起秦始皇墓,将墓内宝藏尽行收取,运入楚营。
说是去查抄贵族与富商,楚军底下人还不浑水摸鱼,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是富商还是穷酸,一律抢掠,多行屠戳。鲁公已放出话,说是不服者斩,遇到抵抗就挥起屠刀向下一砍,直弄得咸阳城是哀声震天,积尸满市,流血如渠。咸阳上空血腥弥漫,婴氏宗亲共八百余人罹难,咸阳百姓共四千六百余人死在楚军的屠刀之下。
掘骊山陵的事便委派小弟英布去办。为何要派英布?只因他本是骊山刑徒,做过黑道各堂子的总老大,对骊山陵的地形熟悉,识得很多陷井机关。他是项羽的亲兄弟,挖到的财物不会贪墨。
这些惨无人道的暴行,为何人老成精的范增不管,难道范增任由项羽去作恶,落个坏名声?他这亚父是怎么当的?
原来鸿门宴后,范增怒气还未消,正跟项羽闹别扭呢。他听说项羽下的四道命令,心想反正已经坑杀了二十万降秦兵,秦民对项羽毫无好感,再怎么做也挽回不了项羽在关中百姓中的形象。不如一条路走到黑,继续在他们受伤的心灵上撒把盐,让他们恐惧恐惧再恐惧,只到恐惧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于是范增也未有劝阻,只冷眼旁观。
传说中的秦始皇下葬之处,以珠玉为星斗,水银为江河,奇珍异宝黄金白银不可胜数。说那英布识得陷井机关,只是相对而言。要是秦始皇的陵墓中所有的机关被一个刑徒知晓去了,那他就不是秦始皇。英布带人发掘陵墓,也不知触动了多少机关,为铁炮石子打死者不计其数。
只耗时一月,方将陵墓挖开。大家会问,秦始皇的尸体找到没有?当然没有,到两千年后的今天还没找到呢,现在的兵马俑连他老人家一根头发都找不到。就像博浪沙秦始皇用三十六驾龙辇作掩护一般,他的陵墓多得去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狡兔三窟也不知那千古一帝到底藏在何处。饶是如此,也给英布挖出了很多的宝藏,都弄回去献给他大哥去了。而挖出的原本死在骊山陵的刑徒的数万尸体,英布才不会再去安葬干那费劲的事,就满山抛弃,弄得是枯骨朽尸,荒秽盈山。
项羽做的这些事,原本就是无耻的流氓刘邦想做的勾当,只是因为沽名钓誉没有做出而已。他在霸上听说,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破口大骂:“项羽怎做出如此暴行!我好不容易创立的楚军光辉形象,就这么被他给玷污了。”
首席军师被扣在了项羽军中,还有次一级的军师陆贾。陆贾不怒反喜,只是拍手叫好:“项羽这么乱搞,人心尽失,如何能安坐天下?等他搞得天怒人怨之时,便是有仁者之风的沛公收拾残局的时候到了。”
刘邦听了,便笑哈哈道:“不怕他乱搞,就怕他不乱搞。”
他此时的心中头等大事,是惦记着项羽分封。不知项羽会封自己哪块土地,会到手的地盘有多大。
咸阳秦宫的那场大火还没完,越烧越旺,又烧到世界第八奇迹建筑群——阿房宫中来了。
后世杜牧之有一著名的《阿房宫赋》用词极为华藻,尽显文笔风流,便说的项羽火烧阿房宫这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戌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那阿房宫干吗要建这么大,要覆压三百余里?秦始皇他老人家,一个人住得完吗?原来老人家有老人家的考虑,他拼命修建阿房宫,并不仅仅是为了讲究排场,只是为了圈养山东六国那些失去封地的贵族与六国宫女,防备他们东山再起。
秦始皇的这想法绝对有创意:朕给你们好吃好喝好穿好玩,每日里笙歌不断,过得比从前还自在,让你们乐不思蜀。玩物丧志,你们哪还会想到谋反?
说是覆压三百余里,每国亡国后裔只得五十里,算起来也不多。修阿房宫用的费用,反正老人家从六国摽掠的金银钱财堆积如山用也用不完,朕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腰杆壮。羊毛出在羊身上,就用这些财物修筑阿房宫。
只是他老人家没有想到,修筑阿房宫不仅仅只是需要财力,还要大量的人力。为修这阿房宫,秦始皇广征徭役,只到秦二世胡亥翘翘那阿房宫还没有修完。弄得大秦帝国国力耗尽,为帝国灭亡埋下了伏笔。
结果阿房宫中养着一帮终日没事干的纨绔子弟与六国美眉。杜牧极富想象力,夸张地写宫女们卸妆丢到河里的胭脂,让渭河河面都浮了一层腻脂;宫女们坐在梳妆镜前松下长发,多得就像天上乌云密布。阿房宫大得气候不一,东边打雷下雨,西边却是天和日丽一片晴空。
项羽为什么要与阿房宫过不去,非要烧光不可?他给出的理由是这好东西既带不走,又不会留下来享受,既为亡国之宫,留之不详,当毁之以快人心。
难道他不想留在关中这块富庶的地方,做那关中王?大概是项羽觉得这关中之地自己水土不服,又不受欢迎,压根就没没有动过这念头。他心中想的是回到楚国,把那不守本分的放牛娃熊心赶下位,自己做楚国的大王。
作为项羽教练的范增,在这事上该打一大板。他竟与项羽一样的心思,也是想让项羽回楚国去做王。说起来目光还是短浅了点,放着关中这一块土地肥饶,地势得天独厚的地盘不要,却要回楚国那早被战火肆虐了不知多少遍的焦土。
也不知有多少人苦谏过项羽,劝他把阿房宫保留住,项羽只是不听。
这么好端端一个阿房宫,项羽竟下令一把火将他烧了。判他个极度毁坏文物罪,枪毙他一万次都不嫌多。
众诸侯才不管项羽烧不烧阿房宫。这好东西项羽不想享受,他们想倒是想,可也轮不到他们。大家与刘邦一样,心中都惦记着项羽分封之事。
此时的项羽,俨然成了八百年前的周公旦。封不封你为王,封多封少,由他一人说了算。那些随项羽打天下的诸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着项羽分封。可急也没有用,项羽放出话来,说是分封一事,要在他与长公主墨家钜子虞芷雅成亲之时宣布。
是不是项羽要在婚礼上敲诈勒索一番,看看谁送的贺礼重便分给谁好处多一点?
没有这事。项羽从秦国皇宫搬回的珍宝庙器,随便掏出两样,保管比那些诸侯费劲心思搞来的贺礼贵重得多。
项羽只是想把与心上人的婚礼搞得隆重一点。若史书上记载,某年某月某日项羽在与楚国长公主虞芷雅婚礼上大封诸侯,那还不万众瞩目,青史留名?
结果这场婚礼便成了众人的焦点,人人盼望婚礼早日举行,如何瓜分天下就此揭开底牌。
戏下楚营内被一片喜庆的氛围包围,就像过节一般。
从咸阳秦宫中弄回的宫娥美姬分给了各位将军,连韩淮楚的师兄钟离昧也分得了两位绝色娇娃。从老百姓家中抢来的财物也让大家盆满钵满,人人成了一个富翁。天下已定,再没有仗可打,便可带着娇娃金银衣锦还乡。而上将军的婚礼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之中。人人脸上都在笑,笑得就像即将要到来的春天一般。
而韩淮楚的心情,却绝对高兴不起来。旷世佳人虞芷雅将要嫁与项羽,成为西楚霸王的虞姬,他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而楚军在咸阳城中的烧杀抢掠,也让他暗自摇头。心想项羽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日败亡于刘邦手底,也是他应得的报应,可怨不得他人。
这一日黄昏,韩淮楚正在军营外望着咸阳城中阿房宫没有燃尽的余烟发愣,身边悄悄走来了小妮子项追。
小妮子杏眼含春,望着韩淮楚痴呆的样子,咯咯一笑,问道:“信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韩淮楚喟然叹息,指着那余烟吟道:“雕栏玉砌今何在?楚人一炬梦成空。只道火是亡国焰,却与焚书一样红。追儿,你哥哥犯下如此暴行,与那暴秦的行径有何分别?你看看满营的将军,哪个不搂着几个分来的宫娥美姬,每日纵酒饮乐醉生梦死?难道我军攻入咸阳,就是为了效仿那无道的秦廷?”
见韩淮楚说得庄重,如此忧国忧民,项追收起笑容,说道:“这些国家大事,我也不懂。追儿知道信哥哥心地好,不忍心屠戮老百姓,可既然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信哥哥你还是想些高兴的事吧。”
韩淮楚苦笑一声:“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好想?”
项追貌似十分惊讶:“你不知道我哥哥要与虞姐姐成亲了吗?等他们婚事一完,就轮到咱俩了,你也可以作那匈奴的金刀驸马,挎上单于哥哥送给你的金刀了。这事还不能令你高兴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韩淮楚正为佳人将嫁为人妇一事郁郁寡欢,小妮子偏要提这事。而他就将在刘邦封为汉王之后,尾随他去汉中。面前的玉人将与他天各一方,成为一对怨侣,再也不能像这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偏偏小妮子还蒙在鼓里,对嫁人成为他小妻子十分的憧憬。
韩淮楚勉强挤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