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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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章平也学李良抢了一匹马,高喊一声,拍马提枪便往运河上游下游的项庄项佗部冲去,只想将二人的弩阵冲毁,为后续的援兵铺路。数千秦军,皆拿出悍不顾死之态,对着楚军的箭雨发出一阵如洪水般的冲锋。
此时此刻,项庄项佗只有率领骑兵迎头痛击,眼看又是一场好杀。
转瞬之间,桥上的箭矢密度大减,已由大雨变成了零星小雨。
章邯在对岸看得分明,一声令下,李烈一马当先,领着秦军铁骑,突上石桥。手中半轮圆月混金镋舞如泼风,将已经寥寥无几射来的箭矢悉数拨开。
韩淮楚暗笑一声:“时机到了。”手一挥,道声:“放火箭!”
便见“嗖嗖嗖嗖”,数十溜火箭,如火树银花,齐向桥底射去。章邯一见,旋即心底一沉。
“糟糕,怎么忘记韩信有炸桥这么一招!这么一来,章平李良皆成了孤军,只有看着他们被楚军剿杀,望江兴叹。”
那李良的性命他还不在乎,章平可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弟弟。为了栽培这位弟弟,章邯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章邯不忍目看,双眼一闭。
再说那李烈纵马正在桥心,便见楚军射出火箭,瞬间意识到不妙,一提马缰,直向河心跃去。他身后的骑兵可没他反应快,皆被一阵巨大的热浪气流冲击到,炸得肢解血爆,尸骨不存。
李烈马入江心,连人带马一沉。那马便卷入江水,死翘翘了。好在李烈熟识水性,在水中憋了一口气,挣扎着浮上水面,奋力向岸边游去。章邯急令军士,手持长矛接应。看他游近,用长矛拉他上来。
对岸的章平,李良却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军。不到三千的步卒,与楚军的一万骑士对抗,那还不是挨宰的份。便见血肉横飞,秦军将士纷纷倒地。看得章邯在对岸阵阵揪心,却是爱莫能助。
韩淮楚见那章邯的大军过不了河,也就不再保留,将手底的两千人马悉数放出,掩杀过去,欲将困在河岸的秦军一口吞下。这支生力军一出,章平李良愈加不利。
更加不妙的是,就在这时,钟离昧的援兵也到了。
第十一章 心脏跳舞
钟离昧见到韩淮楚部放出的烟火讯号,唯恐有失,急提一万兵马赶来援助。
只听运河下游号角连天,楚军的黑熊大旗旌旗招展,马蹄声惊天动地。
章邯提气高声呐喊:“章平李良速速突围!”
再在这里与楚军厮杀,简直就是嫌命长死得不快。章平二将也不是傻子,一听到章邯喊话,迅速纠结残部,向运河上游的项庄部发出猛烈地冲击。
项庄奉命守住这一面,哪里能让到口的肥肉溜走,率部仗着高头大马迎头痛击。韩淮楚,季布与项佗皆是围追上来猛砍猛杀。一方欲逃命,一方欲全歼,秦楚双方将士皆是杀红了眼,喊杀声几里之外都能听见。
对岸鼓声再度响起,却是章邯亲自擂鼓,为章平二将鼓舞士气。在这生死关头,若是连士气都没了,那便是真的全军覆灭。
只听章邯高喊一声:“起歌!”秦军军乐响起,唱的便是里的。那歌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两万五千秦军一起唱起了秦军军歌,歌声悲怆雄浑,在运河两岸激荡回扬,其声直让天地为之萧瑟!
多少年来,无敌的秦军便是伴着这歌声称霸天下,扫平六合,最后统一天下。而今这唱歌者却眼睁睁看着对岸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两岸秦军听着这歌声,心中均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付出了九成以上伤亡的巨大代价下,杀红了眼的章平,李良终于突出一条血路,领着两百名武功高强的将士,骑着从楚骑夺来的战马,向河床上游冠城狼狈而去。
西岸的秦军,望着东岸战场遗留下来的具具死尸,皆是心情沉痛。他们虽有把对手踏为齑粉之力,却是被一条运河所阻拦,浑身的气力无处宣泄。尤其那李烈,更是目眦俱裂,看那样子,恨不得要把韩淮楚生吞。
而那屠杀还没有结束,武城还有四千秦军得不到救援,只有等着城破楚军的屠刀落到他们的头顶。
章邯面色阴沉,说一声:“暂且撤兵!诸君今后谁能获韩信者,不论生死,赏万金!”
韩淮楚在章邯手里悬赏的价码,经过这一役,已从千金暴涨了十倍。
真正的战场不是在这武城,而是在巨鹿以西的广袤平原。章邯要用一场加倍的屠杀,来报今日战败之辱。只听他一声号令,秦军大军掉头,撤往巨鹿。
当钟离昧率部赶到,韩淮楚正在派人打扫战场,清捡战利。
无论是敌是我,所有战场留下的战死者的兵器,弓箭,战甲都归战胜者所有,这是战场的惯例。
毙敌数目接近五千,而楚军的伤亡仅仅只在五百之数。十比一的比例,绝对是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
河水中漂浮着一具具秦军的尸体,头下脚上,头上脚下,在桥面上射死的,被自己人挤下桥跌死的,在河中挣扎被射死的,还有被炸药炸死的,死状千奇百怪。河面已经被染成红色。那一箭宽的鲁运河被塞得满满,几乎断流。
钟离昧一来,便拍着韩淮楚大笑:“师弟,五千骑兵就这么被你一口吞下,你这一仗可打出了我楚人的士气,大煞他章邯的威风。”
这一次虽然只歼敌五千,击杀的均是秦军精骑。要知道这年头饿殍满地,随便抓起一人,给他披一件战服,塞一把兵器便可成为一名步卒。而要训练好一个合格的骑兵,代价却是十倍不止。
韩淮楚望着武城方向,笑道:“那武城还有敌军四千,咱们下一步该计划怎么把这城池拿下来。”钟离昧哈哈一笑,说道:“师弟已立下如此大功,你便在此留守,这攻城的功劳便让给师兄我吧。”
韩淮楚抚掌道声好:“就看钟离师兄怎么拿下此城!”
钟离昧笑道:“要破此城,还须向师弟借些物事。”韩淮楚道:“要借什么,师兄尽管开口便是。不知师兄要借何物。”钟离昧指着堆积在河岸来不及焚烧的秦军尸体,说道:“便是这些。”
他一说,韩淮楚立即明白到钟离昧所想,笑道:“师兄要把这些尸体拖到武城城下去焚烧立威。”钟离昧笑呵呵道:“师弟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刚一开口,你就猜出我的心意。不错!我把这些尸体拖到城下,烧他个焦烟弥漫灰飞烟灭,还要扬言若不投降,破城后屠城,这些人的下场便是城中秦兵的下场。那城中的秦兵定是吓破了胆,说不定会献关投降亦未可知。”
韩淮楚笑着补充一句:“你还要射出书信,说他们的大帅章邯弃他们生死于不顾,已经败退回巨鹿去了。”钟离昧脸上笑得格外灿烂:“这正是兵法书上说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此城,方显我纵横家弟子的手段。”
韩淮楚叹了口气,粲然道:“咱们师兄弟都是这臭毛病,太过追求结果的完美。”钟离昧哼了一声:“在邯郸师弟弄出的那场空城计中,要不是二师兄有这个毛病,师弟只怕连骨头渣都给二师兄卸下来了,哪里还容你今天在此说笑。”韩淮楚笑呵呵连称侥幸。
纵横家弟子凑到一块,便总是这般拿打仗当说笑。
武城守军,在看了钟离昧焚尸立威,收到楚军射出的百余封书信后,果然陷入了满城的惊惶。
那蒙起是蒙氏一族,骨子里反动到底,是打定主意要与武城共存亡。可他手下那些将军,不像他那般要考虑家族的荣耀,也就不会像他那样一条路走到黑。
城中发生了兵变。想要献关投降的将军纠合在一起,同蒙起的亲信大干了起来。不等楚军攻城,城中已是血肉横飞。一边要维护大秦军人的尊严,一边要献关向楚军表功,斗得是你死我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城中百姓皆是赵人,没有人愿意陪着秦军去死,便自发地组织起民团帮助叛军。最后叛军占了上风,杀光蒙起的亲信,成全了他们大秦军人的尊严。然后大开城门,竖起白旗迎接楚军兄弟进城。
其实经过这场兵变,城中只剩不到一千军士。那城墙便像虚设的一般,只要钟离昧一声令下,楚军的军旗便会插上城头。
钟离昧兵不刃血,收武城于囊中。
韩淮楚与钟离昧二将,各立一功,以初战大捷,迎接武信君项梁进入武城。
项梁入城心情却并不见好。只因局部战役虽胜,全盘大计却失败了。
李左车遭部下囚禁,河东军十万尽出上党,项梁那袭扰秦军粮道的计划便彻底流产。
答应出兵相助的燕王韩广,以防备匈奴入侵为由,只派了两万军马,由上将军藏荼的长子藏擒龙率领,兵入上谷,筑起高垒望楚军动静而定行止。
这两万燕军,战斗力还及不上韩淮楚在鲁运河一战击毙的秦骑五千。在这秦楚赵三国均是十万以上大军的巨鹿大会战中,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那藏擒龙的意思很明显,楚军得胜就跟在后面捡战利,楚军败就滋溜一声脚底抹油,退兵回他的燕国。
赵国上将军陈余,也是与藏擒龙一样的打算,口里是满口答应发兵相助,却一直在常山按兵不动。韩淮楚与钟离昧听说了,直把他俩这位好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
更令人担心的是,一直只是作牵掣河东李左车用的涉间率领的秦国西路军,突然发起了猛攻,一路连战连捷,直取河东治所安邑。
楚军过了黄河,所有的情况皆与起初的设计不同,全是利空的消息,焉叫项梁高兴得起来?
进则是赵地平原,章邯挖好了陷阱,只等楚军来钻。项梁深通韬略,自然是明白得很。只是若退则大军白来一场,徒劳无功,还要遭天下英雄的笑话。何去何从,颇费思量。
项梁即后悔没有听从张良之计,致有今日之进退维谷。
当晚,项梁召集文武,共商大计。
项梁先试探了一下,问道:“吾欲引军东归以避敌锋芒,诸公以为如何?”
众人大哗。大将周兰道:“大军到此,用度颇费,岂能空来?我军若退,则赵地皆为秦人所夺,再想有所图谋则难矣。”
项梁问道:“如今盟军尽按兵不动,我军孤立无援,广武君身陷囹圄,原计劫掠秦军粮道不售,为之奈何?”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又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项梁见韩淮楚正在沉思,问道:“韩信,你平日多谋,为何今日一言不发?”
韩淮楚“嗯”了一声,说道:“我有一计,不知项公可有胆量采纳?”钟离昧擂了他一拳,没好气骂道:“你既有主意为何不早说,还这么吞吞吐吐。快快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韩淮楚乃道:“我这计,便是在秦军的心脏中跳舞。”
跳舞大家都知道,在心脏中跳舞却是新名词,众人都没听过,皆饶有兴趣道:“怎么个跳舞法?”
韩淮楚道:“我军不须西进,而是南下直取邯郸故址。那邯郸已被秦军毁弃,无兵屯防,取之不难。黄河北岸现下几成真空地带,无兵防守。我军而后沿黄河而走,西进上党,救广武君于河东。再与涉间的敌西路军决战,一战溃之则可兵进函谷,直捣咸阳。”
他这主意,貌似与张良的西进计划差不多,区别在于韩淮楚想的是在黄河以北进军咸阳,而张良的主意是在黄河以南。
南方秦军兵力空虚,只有杨熊的五万人马还陷入与项羽的攻防战中。更有魏豹,韩成等诸侯响应,自是进军容易。
而那北方布有王离,章邯,涉间三个兵团,大军密集,想要进军咸阳,必遭秦军的前堵后追。如能一口吃掉涉间的西路军,攻进函谷则罢,可以据关坚守,屏秦军重兵于关外。若是吃不掉涉间攻不进函谷,或是被章邯王离的大军如响尾蛇般紧紧咬住,则陷入三十万秦军的重重围困,大军处境便极为危险。
而这条行军道路也不平坦,多有山川峡谷。设伏与被伏击的可能性都有,便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正是将帅们斗谋略比拼智慧的场所。谁取得最后的胜利,要看各自的本事。
那成功的诱惑也是巨大。拿下函谷,则关中尽收囊中,章邯王离皆成孤军,没有粮草军饷接济,便是有大军数十万,又如何撑得下去。正是诱惑与艰难共存,生天与绝地同在。
众人听了韩淮楚这个大胆的主意,皆在沉思,琢磨可行度有几高。
项梁问道:“若章邯王离追来,弃之不掉。如何应变?”
韩淮楚脑中印出革命伟人四渡赤水的经典战役,答道:“我军如陷入险境,则渡过黄河南下。再寻敌军防备薄弱之处北渡黄河,目的不变,直取咸阳。天高海阔,任我驰骋。”
钟离昧笑骂一句:“师弟你真敢想。这哪里是在敌军心脏中跳舞?而是在黄河中跳舞。”
项梁思索良久,摇头道:“将大军带入险境,非项某用兵之道。”
韩淮楚叹了口气,心想项梁锐气还是不足。说道:“这是上策,既不为项公所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