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不偿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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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怕吗?」他的笑容很邪气,眼神很幽深,轻呵的语气如羽毛拂面般挑起她一丝丝的麻痒轻颤。
「才怪!」她以粗鲁的语气掩饰全身的不自在。
她当然怕死了!这样的夏儒绅令她好陌生,从小到大,她和他的肢体接触不少,也习以为常了,但是现在感觉很不一样,难道是五年没见的关系吗?
到底是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只觉得连呼吸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无法做得顺畅。
夏儒绅就是要逗她,每一个举止、每一句话,当然有其目的,他要让她把自己当成异性对待,而非青梅竹马,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远离台湾,五年不见她的原因。
「宝橙?」
突来的男性嗓音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一见着对方,唐宝橙立刻有种置身十八层地狱的恐惧感觉。
「喂!你是谁?!干么碰我的女朋友!」穿著菁英体育服装的男学生,见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后,立刻不高兴地宣示所有权。
完了!「女朋友」三个字无异宣判了她的死刑。她果然立刻看到夏儒绅换上一张阎罗黑面。
「女朋友?」夏儒绅语气森冷,周围的气温恍若瞬间冻到零下三十度。
唐宝橙听得汗毛直竖,赶紧驳斥:「不是!他乱说!」她怕死变脸后的夏儒绅了。
「宝橙,妳在说什么?妳明明答应跟我交往,为什么要否认?」男学生也变脸了,语气强硬地指责。
看见学长翻脸了,唐宝橙不由得一愣。犹记得这位学长一直给人个性温和的形象,她也以为对方是好好先生呢,所以她才会试着答应跟他交往看看,谁知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后嘴脸竟然差这么多,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人?禁不住也恼了。
在生命危急之际,求生的本能要她打死不承认。
「你别乱说,我跟你又不熟,怎么可能是你女朋友?」然后转头对夏哥哥傻笑。「厚!对不对?」也不知在对什么,反正她一概装傻就对了。
她这点小伎俩哪里骗得过夏儒绅,冷冷的一句:「妳果然给我偷交男朋友。」
「我……哪有……」瞧他阴沉的目光彷佛涂了砒霜,呜……她心中的不祥预兆应验了,夏儒绅果然听到她交男友的风声了。
也就是说,他这赵回国是来空投炸弹的,可怜她连个防空洞都还没挖好,炸弹就这么掉下来。
「我辛苦在国外奋斗,妳给我在台湾快活?」他质问的语调冷得让人遍体生寒。
「我没有、我没有!」她忙挥手否认。很清楚把他惹火了,她只有下地狱的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与他斗,待宰的是她。
本来嘛,男未婚、女未嫁,大人们之间的口头允婚搞不好也只是说说,又没白纸黑字签契约,八字也没一撇,所以她交男友也很正常啊,但是在夏儒绅面前,她就是会心虚,所谓人心险恶,尤其是夏儒绅的心。
她的极力否认让学长更加恼羞成怒,直觉面子挂不住,一厢情愿地认定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搞破坏,人家才会突然反悔,故而将愤怒的炮火转向情敌。
「喂!我警告你,不准骚扰我女朋友!」学长一手抓住他的肩,不客气地命令。
唐宝橙一见,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对那个自作聪明向阎王挑衅的白痴猛眨眼睛,示意他住嘴。
「你警告我?」夏儒绅阴鸷的目光往学长横去,那森冷的眼神,还有唇边扬起的诡异浅笑,教人见了毛骨悚然。
她认得这笑容,小学六年级时,同班的一位男生老爱缠着她,并趁她不注意时偷亲了她的脸颊,正好被来接她回去的夏儒绅撞见,那时他的脸色也很森沉,向来少有笑意的嘴角,却反常地扬起弧度,结果隔天那名男生不再出现,没多久就听说已经转学了。
国一时,她上体育课被一个女孩子故意推挤,膝盖受了擦伤,那女孩本来就看她不顺眼,所以撞了人也不道歉,并把过错推到她身上,后来她带伤回家,其实那真的只是小擦伤而已,隔天,她无意中瞥见夏儒绅与那女孩子攀谈,当时,他也是挂着令人发寒的浅笑,想不到没几天,就听说那女孩子摔断了腿。
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只要是爱上她或欺负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发生一些状况,从那时候起,她对夏儒绅的敬畏,由单纯的害怕转成了更深一层的恐惧。
唐宝橙原本推拒他胸膛的手,改为紧张地抓住他的衣领,哀求地说:「不要……我跟他只是玩玩,纯粹好奇而已,没当真的,我还正打算跟他分手咧,他好无趣,跟我一点也不合!我决定拋弃他,因为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所以……」别对他做任何报复,拜托……她故意把自己说得水性杨花,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伤及无辜,但……有用吗?她没把握。
夏儒绅将她脸上显现的、心里所想的简单心思全收进透彻的黑瞳深处,眸底的戾气稍敛,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温柔。
「妳要跟我分手?开什么玩笑!哪有说分就分,妳把我当什么?」被宣判出局的男友当然不服气了,完全忘了刚才还被人家一个瞪眼就震住,此刻他只觉得没面子,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滚。」夏儒绅仅吐出一个字,不带温度的,便足以教人震慑发颤,其威吓的气势胜过对方十句恫吓。
这就是夏儒绅,平日的他可以把戾气和冷酷无情隐藏在西装衬衫里,但若是有人不要命地来招惹他,就等着接受他的「回礼」吧。
未见过多少世面的校园小伙子,哪里敌得过他这个在商场上身经百战,把尔虞我诈当点心享受的夏氏集团继承人,他的眼神可以要多冷就有多冷,被他瞪的人彷佛被万箭穿心,岂有不怕的道理。
「你……哼……你们给我记住!」斗败的公狗除了撂下狠话,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夹着尾巴仓皇逃去。
呼……唐宝橙总算可以松一口气,适才绷得太紧,早忘了自己还在豺狼虎豹的尖牙利爪下,还以为万世太平了。不过她放心得太早,根本没注意人家接下来准备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该妳了。」
「啊?」她抬起头,一对上他锐利的鹰眸时,立刻心虚了。「什……什么意思?」
他一手始终圈锁着她的腰,而原本放在树干上的另一手则拂上她赧红的面颊,进而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再无法闪躲,只能迎视着他的双眸。
「看来,我过去太宠妳了,让妳自由了五年,以至于完全没有身为人家未婚妻的自觉。」他略显粗糙的指腹缓缓画过她柔细的少女脸蛋。
「说……说得好象我罪大恶极,我们又没真的有婚约,只不过是父母口头上说说而已。」讲到这个,她真的很想平反一下,不想再蒙受不白之冤。
「喔?那么说是我亏欠妳了,把妳冷落了五年,才让妳空闺寂寞跑去爬墙?」
什么空闺寂寞,说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够肉麻的!
「你……你放开啦!有人在看,这样很丢脸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些经过的学生,正对他们指指点点,要是被班上同学看到她被男人搂住,还乱摸她的脸,那还得了!
「丢脸?是吗?可惜我不但不想放开,还想做更丢脸的事呢!」
她睁大了眼,黑瞳里映照出魔鬼的笑靥,尚未意会到他言下之意时,微启的唇瓣就被覆盖住,一股灼热探入她的唇里,席卷丁香小舌,扰乱了少女心。
光天化日下,他用成人的方式,霸气地重新宣告他独占的权利。
第三章
喔……呼吸困难……
喔……氧气不足……
他他他他他——抢劫空气啊!
她被疯狗追过,被蚊子叮过,被蟑螂吓过,被蜜蜂螫过,被鬼压床过,却从没被夏儒绅咬~~过。
他在众人面前下但毫无廉耻地侵犯她的嘴,还把她的脖子当成了食物咬下去,吓得她心脏几乎要停下,他一定会咬死她——咬死她——咬死她——
「救命啊~~」
咚地一声,唐宝橙从床上咕噜地滚到床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也摔醒了她那颗小脑袋。
混乱之中,她紧抓住床沿,小脑袋瓜从床边冒出来,一双惊恐的瞳眸上下左右地转着,确定是自己的房间后,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恶梦。
昨天下午的狼吻教她余悸犹存,才造成今早的恶梦连连,她脖子上还残留夏儒绅咬过她的证据,是他送给她不乖的教训。
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跟同学解释脖子上好几颗草莓是哪来的。
唇上残留的感觉是真的,夏哥哥吻了她,然后她变成了白痴,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恍惚记得是夏哥哥送她回来的,然后她就一直灵魂出窍,彷佛被下蛊般神智不清。
当时,夏哥哥好象跟爸妈聊了一会儿,聊什么她没听清楚,因为她老早躲到棉被里当鸵鸟去了。
她坐在地上,惊诧地想着——自己竟然会震惊到连梦里都出现夏儒绅强吻她的画面。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初吻将来会献给某个温柔的男生,这是她少女甜蜜的期待,也是纯纯的憧憬。她觉得对方不一定要很帅,但要懂得体贴,让她可以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宽阔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在一个气氛佳的时刻,让两人有了第一次的唇触,青涩地、小心地,探索对方……
脑海里冷不防浮起被夏哥哥欺吻的画面,她白皙的脸蛋一下子炸成了通红。
擦掉!擦掉!把那可恶的夏儒绅赶出脑海外,省得污了她纯稚的心灵。
可不管她如何赶,夏哥哥那七分冷俊三分邪气的浅笑,一再占据她混乱的心绪,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唇舌交缠感觉……
不行不行!她需要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并冷却灼烫的双颊,于是她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打算到浴室去洗把脸。
带着一脸惺忪和刚睡醒的邋遢,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经过客厅。
「早啊!」
「早……」咦?这声音好象……她顿住,心跳漏了一拍,僵硬的脖子缓缓地转过来,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一早干么顶着鸡窝头,我记得妳家没养鸡。」夏儒绅双手拿着报纸,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对她起床后的发型做出评论。
她这时候的表情只能用「见鬼」来形容,昨天被吓得不轻,尚未回魂又来这一吓。她才刚起床,连烧香拜佛贴符都来不及,鬼便找上门了。
「你你你你你……」她指着他,舌头一时转不过来。
「妳结巴的坏习惯还是没改过来,跟五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他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可惜她听不出来。
唐宝橙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不自觉地摆出三七步的防卫架式。「你……来干么?」问的同时,她的视线急急地绕了一圈,不知爸妈人在哪里?
「不用找了,妳家人都出去了,就剩妳一人赖床到日上三竿。」
出去了?那对臭爸妈居然把宝贝女儿一人留在家里,也不怕女儿被人侵犯吗?真气死人!而且只剩她一个人就糟了,不晓得夏哥哥打什么主意,赖在她家客厅看报纸,他家又不是没电视,说到他家呀,液晶电视足足有半面墙那么大,各家的报纸也不缺,随时有佣人帮他准备着,不像她家,只不过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一份报纸全家人分着看。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刷牙洗脸?」他的视线仍落在政经社会版面,而命令的口气俨然一家之主。
「喔……」在他的命令下,她很习惯性地照着做。
「洗好后,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她的人再度定住,有种不妙的预感。「出门?跟谁?」
「除了跟我,还有谁。」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她直觉地反弹。
夏儒绅放下报纸,抬起的目光锁住她,无须说半个字,鹰隼般的锐眸只消盯她个一秒半,比恫吓威胁还够力。
「没事。」她低头转身,识相地乖乖走进浴室。
反正在他面前,她只有当缩头乌龟的分,只不过——
真奇怪,为什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坐在夏哥哥的私人轿车里,唐宝橙的眼皮猛跳。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不断念着,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刚才在浴室照镜子时,发觉自己印堂发黑,便认定这趟被夏哥哥拐出门,准没好事。偏偏她又不晓得即将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灾难。
她现在坐着的,是电视上常看到的加长礼车,车厢内十分宽敞,前头有司机开车,隔着自动窗板,十分隐密,而夏哥哥就坐在她身旁,她用眼角偷偷觑他,一双修长的腿交叉着,跟她的腿比起来起码长了二十公分。是不是在国外生活久了,人也会长得比较高呀?
从一上车后,她就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松懈。光是坐在他身边,她就有种无形的紧迫感,安静的车厢内,几可听闻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夏儒绅从头至尾,没漏掉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他伟岸英挺的身子,闲适地坐在真皮座椅上,一手撑着脸,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