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情妖"系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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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个妖怪还要看看女人的掌心,这算什么破规距?师父你是忌妒我先找到了妖怪吧?”小道童嘀嘀咕咕,万分不情愿地翻过她的手掌。突然触电般全身一麻,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瞧瞧自己的掌心,再看看她的掌心。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道人微微叹气:“这是白狐国的高手炼成的元丹。听说十年前白狐国发生过一场宫廷政变,你就是那位被囚禁的十二王子吧?你将毕生所炼的元丹给了她,自己可就法力尽失形同废人了……”
“我愿意,不用你多话。”白狐不悦地皱起眉头。
她的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傻?”
“有点喜欢你,送件礼物很正常啊。”
“你这是拿生命开玩笑,叫我怎么受得起?都是我害了你……”
就知道她一旦明白真相便会哭哭啼啼,他立刻设法转移注意力,问:“照道长所言,这小孩就是……”
“你们的儿子。当年史夫人悄悄命下人抱了婴儿放在荒林中,留下一封信函为凭证,说明他为何必须被遗弃。”道人取出信函,白狐却没接,他一时还有些不能接受。
他可从没想象过自己还能有个儿子,就是这个急着灭他的小家伙?
真有点消受不起!
晨儿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研究着面前的妖怪。
“儿子,让爹抱抱。”他终于回过神,吃力地站起来,一把抱起他,猛地惨叫一声,两人一起摔倒。
“妖怪……哦,爹,我又没惹你,干嘛第一次见面就摔我?”晨儿爬起来,一边扶他一边瞅向师父:“师父,借你的‘清伤玉液’用用。”
“很贵重的。”道人不乐意地拉下脸,“为师三百年的心血啊。”
“大不了少用一点了,师父,你别这么臭脸好不好?”他嘴里说得好听,手头可绝不客气,早已三下五去二,将一瓶玉液全倒在父亲手脚上,冲师父很无辜地一笑:“对我爹还用得着小气么?”
转身扑入绡儿的怀中,“娘,抱抱我。爹太没用,抱不动我。”完全无视刚当上爹的在一旁气得直翻白眼。
她依旧迷迷糊糊的,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他,“我的儿子不是刚出世就死了么?”
“娘,你说我该死?”晨儿鼻子一酸,委屈地把目光投向师父。
道人叹了口气,“她不是说你该死,只是不敢相信你还活在人间吧。”
酒僧灌了几大口美酒,笑道:“这阴森森的禁狱真有这么吸引人吧?出去再说吧。”
道人点点头,却不忘习惯性地讽刺一句:“秃头,你是急着出去找肉吃吧。”
“不可以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像我这样的高僧,才是修行者之最高境界。牛鼻子,你该学着点,别一天到晚一本正经的,提升了法力却亏待了五脏庙。”
说笑间飞过一个小小村庄时,晨儿忽然指着下方:“那下面哭哭嚷嚷的好不热闹,要不要去瞧瞧?”
正想像着肉块滋味的酒僧一拍小家伙的脑袋,“就你扫兴,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落至这家门口,只见两间残破矮小的草房,稀稀落落地用树枝围起来权录篱笆。
两个小娃娃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两个大人则忙着拉劝一个老婆婆:“夫人,你再要这样,大宝和秋儿不如陪一起死了作罢。夫人,你怎能如此见外……”
“秋儿,大宝,我拖累了你们这么多年,什么事都不能做,还一天到晚吃着药,害得两个小娃娃都吃不上一口饱饭,我……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使她说不下去了。
绡儿脑中嗡的一声,身子一软,白狐和晨儿急忙扶住她。
夫人?大宝?秋儿?她定了定神,上前扶住老婆婆仔细看去,眼前双目失明满面皱纹的老人不正是她的母亲二夫人吗?那个黑黑瘦瘦满面愁苦的小妇人依稀还有当年秋儿的模样,只是不复再有当初的胖嘟嘟水灵灵,那个黑黑壮壮的汉子不用说就是大宝了。
九年时间,他们就突然变老了这么多,秋儿才二十四五岁啊!
“娘……”她跪下来抱住老人的腿,泣不成声。
一团哭闹声中,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当年绡儿出走后没多久,柳小姐在与某权贵之子成亲途中,从桥上跳下。当时似乎正有一条小舟从桥下穿过,不过众人居然全没看清,不知她是被救还是沉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刻河面并未溅起一点点水花。
随后鹏也不见了,只在书桌上压了一张致歉便条。
史老爷经此种种打击,身体越发不好,神智也有点异常了,莫名其妙的老是往庙里跑,对老僧的育经声痴迷起来。
二夫人伤心过度,经常以泪洗面,视力一天不如一天,一次夜间不小心碰倒了烛台,始逢那夜大风,火势迅速蔓延。别说史府,相邻的几家也都陷入火海之中。
秋儿和大宝冒死抢出夫人,第二天便去山上找老爷,主持却说史老爷在闻听噩耗后,就急冲冲地下山了。
他们多方打听寻找,竟然再没找到老爷。此后,他们便四处流浪继续找他,二夫人从未受过流离失所之苦,加上心情郁痛,身体一下子垮了。再到后来,大宝和秋儿无力再带着病恹恹的夫人漂泊,于是在这个小村庄暂时安顿下来。二夫人不想再连累穷困潦倒的大宝一家,曾多次偷偷自杀,幸而皆被及时发现。
道人若有所思地说:“呃,你们先别忙着哭。一位跳河的柳小姐,一位当天便失踪的史公子,那不是清慧师姐座下的两个高待么?听她信里所言,那两人极有修道天份,入门虽晚,进境倒在众同门之上。”
绡儿心里一痛,低下了头。都是好的不检点和执迷不悟,害得家破人亡。
白狐愧恨地叹道:“只因我一时轻薄,竟连累了这么多无辜者,真是罪该万死。”
“你可不能死。”酒僧制住他的动作,脸色难得严肃起来:“史家主仆因为你受尽苦难,点点抵消你当年犯下的桩桩罪孽,以后该是你好好补偿他们的时候了。其实由恋人变成道友,也许是史公子和柳小姐的宿缘吧。”
晨儿道:“那我外公呢?能不能找到他老人家啊?”
“这个……”道人暗暗算了半响,缓缓开口道:“十二王子困顿之刑已满,史家主仆的劫数亦将过去,该相聚的几乎都见着了,不出几天,必将遇上史老爷,只是,他的情形只怕更加凄凉。”
“师父,我能见着活着的外公吗?”晨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傻孩子,你外公福份大着呢。此后定当儿孙绕膝,安享天年。”
白狐想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握住绡儿的手:“等找到史老爷之后,我们就返回故里,重振史氏之风吧。”
“爹,你行么?”晨儿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再贬低你爹!”轻轻赏了他一个爆栗,“争权夺位的事我狠不下心,区区经商难道也做不来么?”
长这么大,只要是他乐意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何况在父王的逼迫下,也曾学过不少东西,此际不妨拿来试试,再说,白狐国对荼和丝绸的讲究比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从史氏百年来经营的荼业和丝绸业开始玩玩吧。
秋儿与小姐抱着哭啊哭,忽地想一个问题:“小姐,当年孩子不是被处死了吗?”
二夫人叹道:“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怎么舍得呢?我让大宝悄悄将他放到荒野了。”
“有这回事?”秋儿狠狠地瞪向大宝:“大宝哥,你怎么从未对我提起过这个秘密?”
“我答应过夫人,定会严守秘密。”事隔多睥,大宝依旧是极少说话,只说了这一句,便又闭紧了嘴巴,只是静静地搀扶着二夫人。
晨儿眼珠滴溜溜直转,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刚才好像说过,我外公将来儿孙绕膝安享天年,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出家了?”
“你说什么?”道人清泉般冷洌的目光瞥向他。
“一年四季云游天下,脚都痛死了。师父,我能不能跟着爹娘和外公外婆享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道人没有理会他。
晨儿嘟起嘴巴:“师父你又不肯买匹马来骑。”
“你可见过骑着骏马游历的修行者么?”酒僧搭话了:“你说说看,你哪次走累了,不是秃头师匀我给你做牛做马?”
“你的脖子有马背骑着舒服吗?”晨儿强辞夺理,忽然又笑了,“其实我只是说说玩罢了。我的理想可是成为最最出色的道家子弟,还要像两位师父那样做天下情妖的守护者。”
道人微微点头:“师父可以给你半月时间去找外公并与家人团聚。其实将来你想家时也是随时可以回去看望他们的。只要不忘志向,不恋尘世太深就好。亲情是不该随着修道而磨灭的,只不过要比常人稍微控制一下,勿忘众生。”
晨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白狐和绡儿却是相顾黯然。
这么快就要与儿子分离么?
道人淡淡地望向风雪依旧不止的天空,轻声道:“离合无定,聚散随缘。”
——初稿:九九年秋天
修改于零四年十一月
烈渊魅影之一
灵蛇篇第二部
烈渊魅影
1
烈焰漫天,炎风呼啸。
无边无际的烈火几乎覆盖整个灵蛇幻境,千万年来冰雪寒雾构筑的酷寒仙境变成烈火的海洋。
被弥天魔火焚烧百年的“烈渊”悬崖上,一片焦黑。
烈火之中,百名黑袍法师身在半空,宛如一只只巨大的凌空飞旋的雄鹰,黑压压的形成一个方圆千丈的圆形空间,掌中纯白如雪的魔力源源不断地向中央溢散。
千丈圆弧内,渐渐出现白蒙蒙的雾气,烈焰与灼风似被无形而巨大的力量向外围排开。
白雾越来越浓厚,慢慢令人感受到凛洌寒意。
在这烈火的世界中,连呼啸而过的狂风都是灼热欲燃的,骤然生出冷寒气息,简直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法师已在这悬崖上空日夜轮替,耗损了百年光阴。
不知有多海豹优秀的法师死于魔力枯竭,更不知有多少臣子和卫兵死于主子的暴怒中。
鹰鼻深目,脸容瘦削,襟绣金黄色火焰的锦袍老人应承相加,望着空中愈来愈浓重的寒雾,禁不住一声长叹。
就为了那个病魔缠身头脑混沌的少女,主子竟放下一切政务不管不顾,不惜牺牲不计其数的法师和臣子,来犯这种弥天之傻,想要从万丈深崖的烈渊中救出她。
要救她出烈渊,就必须先令烈渊中的亘古烈焰熄灭,这几乎是天方夜谭,而且势必会使灵蛇一脉中最厉害的角色之一三皇子月异脱困。
单是为尝试如何熄灭烈焰就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三四百名冰寒术法师啊!
天鹰一脉中身兼冰寒烈焰两术者仅仅十几人而已,会冰寒术者也仅仅几百人。毕竟天鹰一脉生灵遗传和就是烈火体质,在烈火中如鱼得水,天生畏惧冰寒,能练冰寒术者只能是那些天赋异禀的奇才兼具冰火两术,再有就是那为数极少的身体发生变异的寒体之人,他们已经不可能练习烈焰术了。
这些精锐之师纵然是在最危急的大规模两军对阵中,也不舍得全部用上,如今竟全部葬送在烈渊之上。
这些惨重代价也罢了,若是因此让三皇子月异脱困,将来会否构成天鹰最大的了隐患?
数十名侍卫与两千名禁军听得承相的叹息,无不心头一跳,大惊失色,但没人敢抬头,更没人敢吭声。
百年来,劝谏阻挠大王的文武大臣哪个不是话未说完便被处死?
已经没人敢对这件事发表任何不合大王心意的看法了!
承相这声叹息,很明显是在自讨死路。
为图耳根清静,近十余年来大王已经不允许任何官员随同来到烈渊崖边,只有应承相因为辈份奇高,又屡建奇功,才被特例恩准他跟在大王身边观看。
高高的王座上,传来冷冷一声沉哼。众人无不吓得两腿发颤,大气不敢出一口。
座上的男子,漆黑的长发,赤红的眸子,五官俊朗秀挺如精工雕琢,只是线条极度冷硬阴厉,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霸烈狂野气息。
宽大的黄袍上绣着一只展翅云天的神鹰,束发金箍上嵌着一颗神芒灼灼的血红宝石。
看人时他从没用过正眼,单是眼角的余光已经令众臣子心惊胆寒吃不消了。
本来就果敢狠辣的处事风格,经过百年的漫长等待,增添了几分暴戾和喜怒无常,众人哪还敢对他的任何旨意有丝毫的质疑和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