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情妖"系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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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两天怎么回事,神经质似的。”他侧过身掩饰住尴尬,东瞅瞅西瞧瞧,见着一幅未完工的刺绣,笑道:“送给我好不好?”
“还没好呢。”她想了想,“你想要?那我现在就绣给你看。”
“好呀。”他趴在桌边支着下巴瞧着他,忽然说:“你的眼睛很好。”
“我又没老,当然看得清了。”
“我是说很漂亮。”飞快地在她的眼睛上一吻,他迅速后退,倒向她的床上,“我先借睡一下好吧?有点困了。”
“嗯。”过了一会,她回头望过去,不由失笑。原来他睡觉像小孩子一样不老实,被子都踢掉地上去了。捡起来帮他盖好,瞧着他紧皱眉头,似乎很烦恼的样子,暗暗叹气,莫非他有不开心的事?
叹气声惊醒了他,他怪叫:“你偷窥我?”
“你要死啊!”她恼羞地扭转身子,不妨被他伸手一带,倒向他怀中,挣了几下挣不脱,她也就不徒劳了,何况心里亦并不如先前那样计厌他。
温存过后,枕着她的手臂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他像耍赖的小孩一样腻在她怀中,小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好像喜欢你了……别误会,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脸上一红,扭过头去不理他。
“真的啊。长这么大,我身边的人,父……父亲,哥哥们,和父亲名下的女子们,我都不喜欢,尤其是我的亲娘。她丢下我不管,为他去死,我……恨她……她那么轻轻一剑横过去,就断绝了我生命中惟一的温暖……”
她静静地听着,过了片刻,没听到下文,忍不住悄悄侧过头看他,原来他早已睡着了,脸上依旧是深切的忧郁。
夜风中传来更夫的声响,五更了!
少年突然坐起身,望着窗外,有点急了,“我必须回去了。送你一个东西,伸手过来。”
张口吐出一颗圆溜溜拇指般大的莹白珠子,散发着奇异的光晕,她惊讶地问:“好像不是珍珠啊。”
“珍珠可有含在口里的吗?是……护身符。”他轻轻一笑,轻轻地在她的掌心揉动,直到珠子渐渐渗入皮肤之内,只在掌心留下一个淡淡的白色圆痕。
“护身符?没听说过有这么奇怪的护身符呀。”
“可以保护你,姑且这么叫它吧。”少年的脸上似乎渗出密密的汗,脚步都有点虚浮了,她正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已到了窗边,叹着气说:“我还想再来。”
“那……我等你。”
少年取了桌上的手帕就要离去,她惊叫起来:“还没完工呢。”
“我等不及了。”依依不舍地再度瞧了她一眼,他化作轻烟逸散。
困狐3
“绡儿,瞧瞧这些怎么样?”
正坐在亭子里发呆的她吓了一跳,愕然抬头:“哥哥?”
“不看一眼么?今天有两幅不错啊。”鹏将十几幅卷轴堆放桌上。
想求娶妹妹的公子哥儿不知有多少,而女孩家不可能亲眼去瞧瞧,于是他就把他们的诗作画作转交给她,并顺便在背面附上他们的大致容貌,供她参考。
虽然她不甚热衷,但也会因胜意难却地抽出几张瞄一眼,可今天,她动都不动一下,是不是有点反常?
“真的不看?别后悔啊。”他正待抽出自己比较中意的两幅,她摇摇头。
“不舒服吗?”他一下子慌了,伸手拭她的额头,“没发烧。莫非有心事?”
“哪有啊。”她不期然地脸色绯红,换了个话题,“哥哥,什么时候娶柳姐姐过门呀?”
提起柳小姐,他顿时神采焕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大概来年春天吧。相信以她的性情,一定会对你和爹娘好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要苛求太多。”
“那怎么成?你们是我的亲人,她若对你们不好,我纵然一辈子不再娶,也定会休了她。”
“哥哥,你对我真好。”她忽然想起了那少年的话,难道他的家人对他不好吗?
“傻丫头,我是哥哥,不对你好,对谁好?”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他忍不住一叹:“我得出去应酬了。‘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东坡先生的感慨我算是体会到了。”柳大人最爱风光体面,看来闲云野鹤般的哥哥为着终身幸福,不得不开始与各方头面人物打交道了。
目送哥哥离去,她不由想,那少年又是怎样的人呢?
到了晚上,那少年却失约了。莫名的失落令她呆呆地在窗前坐了一夜。
下一个夜晚,他依旧没来。她胡思乱想了大半夜,又怨又怕,不知他是不愿来了,还是来不了了。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她都辗转难眠,一有风吹草动,便奔到窗边去看,然而,他再没出现过。
他不是说过还想再来吗?为何言无信?是另结新欢了吗?听他自己所言,他本就是这种人,可是她宁愿安慰自己,他是有什么事脱不开身吧?不是不愿,是不能来了。
泪水悄然滚落,滴进掌心的瞬间,一阵猛烈的刺痛骤然袭遍全身,她蓦然兴起不安的预感,莫非他真的出事了?
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她宁愿是他负了心吧!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噫?小姐,你的掌心好奇怪哦!”小丫头秋儿凑上来想看个仔细,她慌忙将手背往身后,“大胆!”
小姐虽待她极好,但主仆毕竟有别,秋儿吐了吐舌头,跳开两步,她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可不愿惹她生气,“秋儿不敢了。小姐,近来你好怪呀。荼饭不思的。不是叹气就是垂泪……”
若非她睡觉太死,恐怕还可以发现小姐夜夜失眠呢。
“多嘴。”
“是,秋儿不说了。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秋儿脸色慢慢红了起来,小声问:“秋儿委实不知该不该启齿。”
“说罢。”奇怪,这贫嘴又贪嘴的小丫头也会有羞答答的时候?
“小姐觉得,嗯……这个……那个……大宝哥怎么样?”
“大宝?”大宝是府上一个小厮,她很少见过男仆,对他印象不深,“比较老实,话极少吧,你问这个……啊!你是不是喜欢他了?可是你还小啊。”
“是他昨天说了喜欢我的,”秋儿的声音低了下去,蚊子哼哼似的,“我可没说。”
娉娉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秋儿小她两岁,但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吧?她不由笑了:“是么,那过两年你长大了,我告诉爹爹,就把你许给大宝算了。”
其实秋儿的身世也蛮可怜的。四五岁就被卖到这儿为奴,后来卖她的爹娘又流落到异乡去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丝毫家人的模糊记忆了。能有个人对她好,也算她的造化了。
“可是,可是……小姐,你不要赶我走,”秋儿为难地咬着手指头,“大宝哥对我好,小姐也对我好,我不想离开你们任何一个。”
“傻秋儿别哭,你将来嫁了人,也还是可以留在我身边的。”
“真的吗?”秋儿破涕为笑,忘形地搂住她的肩,“小姐,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勾个指头。”
桂花的郁香已经散去,梅花的清韵也渐渐淡了,少年依旧渺无音讯,她的身体却已起了很大变化,再也瞒不住众人耳目。
这下那些总也得不到她芳心的公子哥儿们算是逮到了泄恨的机会,争相添油加醋的渲染,一时之间史家小姐未婚先孕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
史老爷气得病倒了,最爱面子的柳大人也气得发昏,当即取消了与史府的联姻。
受打击最深的当属公子鹏。失去了心上人,是一大伤心;妹妹的不检点,更是深深地刺伤了他。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个乖巧娴静而双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她却做出这种事,还死都不肯说出奸夫是谁。
她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伤家人的心?
二夫人痛心之余,还不得不劝说老爷与公子,发现得太晚,现在堕胎只怕对绡儿的身体十分不好,何况她死活都要保住胎儿,万一她想不开……不如等生下来再解决,以保住她的性命。
花事一季一季更替,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积尘。
紫丁香的气息擦面而过,在莲子青如水的季节,她生下了一个小孩子,还没看上一眼,便被抱走扼杀了。
她不能怪父兄,只恨自己,只恨命运。
父兄和娘已经对她宽容到了极点,而她却伤害他们到了极点。
欲哭无泪,生不如死。可是真要死么,她又有点不甘心。
她想见见那个少年,问一问他,问他为何食言。
去找他吧!
瞅准一个机会,她悄悄出走了。
困狐4
出了这座城,流言蛮语不会再翻江倒海般淹没她,家族的荫庇却也到此为止,厄运接踵而至。
昏倒街头被救醒时,面对的是令人生惧的鸨母。她不卖艺,不接客,不吃不睡,在恼羞成怒的老鸨授意下,一个糟老头子强行闯进她的房间,她殊死反抗中,白光闪动,一条雪白的狐狸扑上去咬死了他。惨叫声惊动了所有人,也吓坏了所有人,无不以为她是狐妖幻形于世来害人的,她得以乘乱逃出。
深秋河边,摆渡的汉子行到河心,露出狰狞面目,她不甘受辱,跃入滚滚涛水中。
救她的老尼慈眉善目,劝她不要在羁留红尘中受苦,她摇头不语,第二天便离开了。
大雪纷飞中,她被山匪劫持,跳崖欲求一死,竟然凭空出现一条白狐,托住她坠落的身体轻飘飘
地到了谷底。
经历了这些险恶,她终于意识到天生丽质的祸害,从此蓬头垢面,以脏污丑陋的形貌示人,厄运过去了,苦难却潮水般浸透此后的整个行程。
雁来雁往,岁月匆匆,当年清丽娇弱的少女在风霜的侵饰中,日渐憔悴。
天南地北,千山万水,到处都留下了她的足迹,青春无情地流失,要找的人依旧毫无音讯。
风雪越来越狂猛,她的心也越来越冷。九年了,她离家出走已经九年了,是不是今生注定无缘?
山路越发幽深崎岖,她跌跌撞撞心灰意冷,忽然发现了一个山洞,苦笑一声:连葬身之处老天都给她预备好了,不错啊!
然而这山洞有些古怪,曲曲折折寒冷刺骨,却越走越是宽旷,到后来处处都结了层薄薄的冰屑。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又冷又痛又乏,软倒在角落里,想起多年执念终究一场空,不由悲泣出声。
忽听空寂寂的洞中响起一个声音:“是你吗?是你吗?”声音颤得厉害,她却一下子就惊呆了!
是他!是他的声音!
他在哪里?在哪里啊?!她起身怆惶四顾,只见前边隐约透出些诡异的紫蓝微光。
走到这个洞口,她几乎吓得昏倒。
紫蓝的池水上空,四条铁链悬着一条白色的狐狸。
四肢被洞穿,就那么悬在十几米高的池面上,白骨都露了出来,血液似已流干,显出已呈浅褐色的肉来。
这条白狐随着轻微的风流飘荡,似乎是一张风干的狐皮。
池水中无数怪鱼怪蛇尖牙森森地一跳一跃,好像正试图窜上去十几米高咬他下来。
她惊惧地后退,他的声音又响起:“真的是你吗?我在这儿,你抬头看,就是这只白狐啊。”
白狐?她心惊胆颤地仰头仔细看去,他的眼睛!纵使变成狐狸,那双眼睛依旧是黑漆漆亮晶晶的,含着几分恶作剧般满不在乎的坏笑。怔忡半天,她马上清醒过来,“怎样才可以放你下来呀?”
“你左侧壁上凸起处的图案有没有看到?按下那个鸟羽形状的红印就可以解除禁咒。”
“可是你……不是要掉进池中么?”她犹豫着缩回手。
“不用担心,这九年来好歹凝聚起了一点点法力,要偏移一点距离应该没问题。”
她定了定身,屏息按下去。白狐啪地坠落在她面前,那些鱼怪蛇怪嘶嘶怪叫,然而由于血咒,它们只能向上跃,而不可以往两边窜动,根本上不得岸。
他无力地瘫作一堆,一动不能动,面子有点挂不住,避开她的目光。她扶他靠山壁坐好,问道:“你怎会被困在这里受苦?”
“我……平生头一遭向别人许诺,却失了信,你怨不怨我?”
“你这种样子,叫我怎么生气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他只是看着她,后来终于经不住她的恳求神情,点点头,“好吧。这些事,在皇室来说,本也稀松平常。我娘曾是父王最宠的女子,但她出身寒微,当时父王初登大位,极需重臣辅佐,我娘自愿一死,那位大臣的女儿做了皇后,父王的地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