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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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渔找到了目标,于是闭着眼睛开始数水饺——这是苏骁骁教给她的方法。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法子对于此刻失眠的苏骁骁来说,同样一点用也没有。
理所当然的,第二日苏骁骁和莫无渔都顶着黑眼圈去了学堂。
冰块脸尚逍颇为心疼地看着莫无渔,语带不满地对苏骁骁道:“你昨夜又做什么了?”
苏骁骁摊着双手表示无辜,“这次真的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尚逍脸色又冷了几分,显然一点也不相信她真的清白无辜。
刘贺文带着阿宝走过来,“你们看见符小侯爷了么?”
提到了符暄,显然就只有苏骁骁还愿意同他说话,“没有,怎么,他人又不见了?”
刘贺文点头,“一早便不在,我还想他恐怕已经来了,但是饭堂也未见到他。”
苏骁骁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在她看来,能把符小侯爷怎么着的人只有萧暮了,但萧暮现在要伺候皇帝陛下,一定没有空同他们这些学生闹,故而符暄就只可能是用自己的两条腿离开了,所以一定安全得很。
莫无渔迟疑道:“他……应该是离开书院了。”
苏骁骁扭头,“你怎么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尚逍也怀疑地看着莫无渔,后者在他的目光下更加迟疑了。
“我……昨夜看到他带着三福往门口走……所以我猜……”
众人对视了一眼,难道符暄真的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大家心里各自都有了揣度。
皇帝刚来他就走了,未免蹊跷。
苏晏伸着懒腰走了进来,看人挺齐的,不由有些吃惊,“哎你们还在这里呢?”
众人觉得奇怪,“不在这里在哪里?”
苏晏道:“方才我遇上朋渊,说是子归今日不来了,课自然也不上了,你们却还在这里,是在自己做早课么?”
众人还没做什么反应,只听啪得一声,苏骁骁手旁边的砚台被打翻在地,半硬的固体墨直接溅了一地。
莫无渔有些担心地望着她,“苏兄……”
苏骁骁淡定地回望过去,“手滑了。”说完就往门外走。
“苏兄你要去哪里?”
苏骁骁头也不回,“回去睡觉,否则还要等那位菊花残满地伤的先生从床上爬起来么?”
菊花残满地伤?
莫无渔一头雾水……他望着尚逍,后者也只是摇了摇头,反倒是听懂了一半的苏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家妹妹的跳跃性思维简直堪称惊世骇俗。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跟正文并没有什么绝对关系,只不过写的时候刚好室友在看风中奇缘,听到这句我仿佛感受到了苏骁骁同学那种隐秘的小心思——毫无缘由地把萧夫子看成了负心汉什么的。
☆、嫁娶不需啼(二)
正午之时。
不知是否因了身处高处,这日头仍旧让人觉得刺目,葡萄藤蔓下的长廊处,苏骁骁抱着膝头坐着,她倒是一点不怕对面空寂的悬崖峭壁,眼中只有蓝天旷旷、白云寥寥,偶尔一两只鹰鹫飞过,也只是在她的视线里留下一缕半缕尾痕,这不足以让她从愣神中清醒过来。
甚至连此刻饥肠辘辘的胃痛,也没能动摇她从这个欣赏风景的极好地方挪开。
直到有人呼唤她。
“嘿,你不是苏家的小丫头么!”
苏骁骁回头一望,就见到那位一身翩翩白袍,动作却毫不潇洒的胡子大叔正拎着一坛酒朝她喊,见她转过头来,龇了一口白牙挥手同她打招呼。
虽然不想理人,但她毕竟不是尚逍,没有种只摆一张冷脸给人家看,于是道:“朋大侠。”
朋海没察觉到她语气中由于心不在焉而生出的漠然,浑不在意地走过来,目光顺着她面对的方向移过去,却只看得到长在对面山崖上横生错乱的树木枝桠。
“小丫头无事么?可有空,不如陪我走一趟。”
苏骁骁确实觉得无聊,当即拍拍屁股站起来,道:“好啊,我陪你出去走一趟,不过你要请我喝酒。”
朋海大笑,“有何不可?左右这酒也不是我的。”
“要更多,就要这种的,这坛酒是哪来的,你请我的酒也得是那儿拿来的。”
朋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苏骁骁也笑了,眼睛眯得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她当然知道这酒不是他的,若是他的,她还不稀得喝了,这酒坛的样子她认得,分明是那天朋渊捧了出来结果让萧暮黑了脸的那坛。
等出了白马书院,下山的时候,苏骁骁才想起来问:“朋大侠这是去哪里?”
“坟山。”
“咦?”苏骁骁的语气有些变了,“朋大侠你去那里做什么?”她倒不是怀疑他,只是这坟山的秘密太多了,怪得很,仿佛一个一个都在对它好奇窥探似的。
“找人。”
朋海手中已没了酒坛,手负在身后,他说话的时候苏骁骁注意到他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更为用力地抓住了另一只,动作很轻微,像是有些不安和紧张。
她记得此时的坟山,就只有一个人在。
“朋大侠找的是……孟槿?”她也似乎回想了起来,孟槿曾经称呼符暄为小师叔,而朋海是符暄的师兄,岂不就是说……
朋海点了下头,“是啊,我找的就是她,她也算是我的徒弟了。”
苏骁骁被他弄得有些晕,“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怎么能说算是?”
朋海愣了一下,忽然笑道:“你这小丫头说的有道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含含糊糊地说算不算的是个什么道理!没错,她是我徒弟,也是我第一个徒弟,只可惜她自己已经不愿意认这个师徒关系了。”
苏骁骁讶异,“怎么可能,孟姑娘口口声声以重月门的人自居的,我们见到她时,她还说称呼符小侯爷为师叔,说起自己的师父也极为尊敬,态度神色都很是自然。”
“当真?”
苏骁骁肯定,“当真。”
朋海怔了半饷,目光一直停留在难以置信这种情绪上,就这样望了她很久,最后却笑出声来,“原来是我错了,她虽然嫁了人不与门中联系,可竟然从未有一日不把自己当做重月门的人,果然是个傻丫头。”
苏骁骁瞧着他这番似是懊恼似是顿悟的样子,觉得自己又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难道是师徒虐恋情深君生我未生恨不相逢未嫁时这种比较重口的戏码?
作者弃坑,于是本篇耽美小说已经朝狗血言情小说的道路上一去不可自拔了么!
接下来在赶往坟山的一个时辰里,苏骁骁充当了被倾诉者的角色,紧紧听着朋海诉说师徒情深的过去。
事实证明根本没有苏骁骁想的那么复杂。
苏骁骁想的是徒弟恋慕师父求而不得终于被师父发现愤而驱她出门派,但事实却是孟槿在外游历时遇上一男子便生了嫁娶之心主动请辞门派。
说到这里,朋海叹了一气,把故事又延伸到了许多年前,他捡到孟槿的时候。
那个时候朋海自己也就是个半大孩子,奉印爻的命去孟庄取件东西,孰料人还没到庄上,就在落榻的客栈里头听说几日前孟庄上下三十一口尽数被仇家所灭,人口相传,想必不是谣言了。
朋海到了孟庄,所见就只有火烧之后剩下的焦墙枯木,他眼见着这里恐怕什么都不剩了,就扭头打算回去,然后就见孟庄门口大街对面树下坐着个小女孩,穿的破布衣裳,但脸上却干干净净的,她乖乖巧巧地抱膝坐着,背脊直直地靠着树干,一眨不眨地望着来往的人流,似乎在找人,又像是在等人。
朋海鬼使神差地就凑了上去,“小妹妹你家里人呢?”
他的问话就像个人贩子的问话,似乎在等着她回答她家里人不在附近,然后他就可以拐走她一样,不过幸好此时的朋海还是个半大孩子,并且是个长相和善好看的半大孩子。
那小女孩抬了头望他,神色迷蒙,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刚刚才哭过,她还没有张口说话,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女孩一怔,猛地把头低下去埋在腿间。
当时的朋海意识到女孩这是害羞了,于是就带着女孩去吃东西。
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走了,逢人称自己是女孩的哥哥,正好风尘仆仆从重月门赶来的朋海一身褴褛,与女孩的破烂衣服相得益彰,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多想。
女孩说她没有家人了,朋海就决定把女孩带回重月门里去。
印爻很不满意他的自作主张,直到朋海将女孩的身世据实相告。
女孩天生心智难开,一直不为家人重视,直到全家惨遭横祸,这个被奴役欺打晕倒在柴房的女孩却得以从杀手手中逃脱,大火烧起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已经变成炼狱的孟庄,命不该绝,因祸得福。
女孩叫做孟槿。
印爻蹙蹙眉头,终于答应把人留下来了,但他不愿再多一个包袱,这包袱是朋海带回来的,自然而然是被推给了他。
自此,朋海收了他的第一个徒弟,虽然这以后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他也再不是那个一时冲动善心大发的少年,但孟槿毕竟对他的意义不同,他一手教养她,教她习武,助她开启心智,眼看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长成了窈窕女子。
然而她万万没料到,孟槿第一次离开重月门,就被别人拐走了。
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孟槿回来告诉他,她就要嫁人了,对方是个朋海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过的人,孟槿只说,那人是个普通人,她极爱他。
朋海震惊,孟槿天性单纯,不识善恶,他岂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
朋海理所当然地怒了,不同意,让她回去面壁思过,然而当夜她竟就不告而别了。
他以为她这是孤注一掷背弃师门了,心痛至极,便也一怒之下不去寻她,只当没有这个徒弟,这件事包括印爻等人都只是略略知道一些,并不十分清楚,然而朋海出于私心,也未提及,并不曾将孟槿驱逐出师门,却没想到她也从来就没有生出过半毫背弃的心思。
朋海此刻听苏骁骁的话,就有些后悔这些年来都没有寻过她了。
他怎么忘了,孟槿虽然看来正常,但幼时心智闭塞,思考的方式不能以常态来看待,当年她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而不得不离开,并非因他罚她而叛逆私逃。
苏骁骁听完这么冗长而夹杂着朋海深深地自我剖析的故事,只是淡定地扭过头去,觉得也许孟槿选择嫁给纪寒不见得不好,但表面上她还是要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唏嘘叹息不止的男人,“女大不中留,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孟姑娘这些年来似乎过得也不差,她那位夫君不是坏人,对她也极好。”
朋海不赞同地道:“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从不曾露面?倘若他真的是一心一意为槿儿着想,又岂会由着她再也不回重月门,从不联系家中亲人师长?说他是个普通人,那平常人家不是还有回门一说!”
他吹胡子瞪眼的显然越说越气了,对于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纪寒苏骁骁也不好有任何的评价,只不过她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朋大侠你知道坟山的秘密么?”
朋海点了点头,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个。
苏骁骁继续道:“谁跟你说孟姑娘在坟山的?”
“我师弟。”
“那他没有告诉你为何孟姑娘会在那里么?”
朋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愣。
苏骁骁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我当日偷听到你们所说的话,我后来也想了一下,既然坟山有可能埋藏着娄厄族的宝藏,那么时至今日为何它还安然无恙?藏得再好,总抵不过当权者的野心,把山平了的话,岂会找不到宝藏,一年平不掉,就平两年,世世代代平下去,再多的秘密也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但它至今完好,必然是有人守护着,不管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至少这个宝藏,仍然还可能存在。”
朋渊道:“你是说……槿儿她在坟山的原因与此有关?”
“孟姑娘的夫君,应该就是娄厄族的人。”
刘州府背后的那个人一直想得到坟山,极度的渴望,但又要隐秘地进行,所以不能张扬,只打算暗地里以官府的名义收了这座山,但是纪寒却让这座山成为了汶州城里百姓埋葬先祖的地方,刘州府可以不管纪寒,但是不得不顾及整个城里的百姓。
纪寒只有身为娄厄族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使命和责任,守护坟山,半步也不能离开,虽然不知他是否真心爱护孟槿,但是恐怕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可能跟着孟槿去重月门。
朋海心情很复杂,他曾经以为孟槿嫁给了那个人以后过的日子应该是平静安宁的,却没想过她在远离重月门的地方有这样的坚守和承担,他从未让她感受到过压力和负担,她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咬着牙挨过孤独和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
☆、嫁娶不需啼(三)
二人走在山路上,两旁的树木繁茂至极,似乎毫不畏惧秋风寂寥的摧残,依旧挺着树干让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入秋已过月余,寒意彻骨。
他们走了很久,久到朋海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询问苏骁骁,“你真的认得路?”
苏骁骁沉默着望了望天空,那里被高而凌乱的树枝遮了个严严实实……她故意地仰起脖子,因为觉得回应朋海期待的目光实在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