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囧史(原名:紫苏) 荆棘皇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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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想想我对西游记什么兴趣,遂完全安心。
史记啊……
中午破天荒跑进灏景书房里东翻西翻,直到灏景进来,皱眉把我伸向墙角一堆疑似春宫图的画卷的手扯开来。
“你做什么?”
我拍拍身上的灰,淡淡道:“我想与你借本书。”
“借书?”灏景疑惑的重复一遍,然后挑眉道:“闲书都在你枕头底下,我这里没有。”
我捂着几度受伤的心脏,认真道:“不是闲书,我想与你借《史记。仙界传》”
“……”他罕见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半天未回神,直到直到我不耐的拿团扇对他眼睛戳过去,才表情怪异道:“你真要看?”
我严肃而认真的点头。
他思索了一会,终于弯身从地上搬起一个我一直以为是存书的匣子的东西,“蓬”的扳到书案上,顿时满屋尘埃飞舞,待到尘埃落定时,眼见着上头金灿灿的一行大字:史记。天界传
我默然无语的看着灏景。
“若要看,你自己搬回去。”他亦看着我淡定道。
第十九章
古板者,不知变通者也。
灏景淡定的叫我搬回堪比一只小型书柜的东西,我若真就淡定的搬回去,一定会听见那个秉性恶劣的人在后面嗤之以鼻:“愚者,痴傻者也!”
我一只脚跪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仿佛重了五斤的头,翻着眼前巨大并散发着浓浓霉味的暗黄书页,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史记》者,装正经之八卦也!作《史记》者,装古板之闷骚八卦者也;读《史记》者,如我上述,愚者也!
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之乎者也,盖《史记》通篇,尽是此等字样也。
唔,不一定也,因为我总共只翻了大约百十来页而已,是以后面是不是也是之乎者也,我也说不准。
之所以我翻了百八十页,完全是因为前面百七十九页全是,白页。
当我翻开第一页时,曾震撼的以为我翻到了无字天书,还大大的赞叹了一回以往被我小看成古板僵化教条的天族文化。
人手一本的上古八卦竟是以无字天书写就,这是多么高深的境界啊!
翻到后面我才知道,原来前面是故意留白,以便随时添上新章。唔,多深刻的心思!
天族人一向如此多心么?
未必吧,但当我捶着酸痛的腰步出灏景的小书房迎接红彤彤的夕阳时,有一件事至少是确定的。
天族的八卦精神,至少可以上溯至远古众神那一战。
不过,我揉揉酸胀而且还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惋惜着:即使是八卦,天族的八卦也是古板僵化教条的八卦。
简言之,发现这本书完全不像白素所说的那样轻松刺激富有挑战性,我觉着很失望。同时还有些奇怪,就那些集人间闲书烂俗部分之大成的东西,有必要写这么大本书么?唔,这中间必然穿插着不少白页。目的么,即是插在中间,当然不是为了便于添加新东西;以我愚钝的头脑思量着,必定是为了配合天族天幕一样宽阔的面子。
关于四海八荒历任统治者的八卦若是只有薄薄一本小册子,那是相当失面子的一件事。
灏景曾勾着眼睛吩咐我读完了自己搬回去,我认真思量了一下,觉着以我的身板体力要搬动这么一个东西,可能性就好比让它自己走回去那般大。
若是在此动我那点法术,搬动是可,只怕灏景这片宽敞大气的茅屋会回归成它们成为茅屋之前的状态。
是以,我摇着团扇,十分过意不去的看着一群小宫娥将它请回原位,香汗如雨。
我似乎又倚势欺人了,造孽。
入夜的风夹着水汽和些微凉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半弯残月挂在中天,倒也清辉皎皎,月影剪剪;四周微微虫吟,花香入鼻。
这样的天,坐于荷塘前月光下,再配上一盏清酒,真是清爽无比。
要不,就在钟山桃林,我家门槛上,捧碗清茶和老乌龟聊聊八卦,也倒惬意。
……我看着身边搭着腿地主恶霸一样的灏景只有叹气的份。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绝对不是我这小院。
灏景的惯常规矩是,哪怕不开口不说话不吃不喝不动,也不能在我开始出现脸色青紫眼皮沉重呼吸紊乱神情恍惚等等明显需去周公处一叙的症状前放我自在。
这点我明了得如同天上有个太阳还有个月亮那般深刻自然。
我非常不能了解他究竟能从这样的枯坐里得着什么乐趣。唔……莫非他是借此隐瞒些什么?
我偷眼看了看似乎相当自在的低头咬茶碗的他。
唔,眉目如画,面薄腰纤,姿态翩然,浑然天成。
似乎自我进来以来,从未在此见着过别的女眷;他似乎除了上朝,回来批阅公文,然后便是睡觉。
似乎,好像,莫非……我打量着他有些像小白脸的外貌,心底里掠过个想法。
莫非他是……
他忽然抬眼看来,我立时觉着背上一凉,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他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忽然对着我诡异一笑。
窗外的虫吟不知何时停止了,月光也暗淡许多;一阵风吹来,外面荷塘里的枯叶发出喀拉啦脆响,我的背上顿时凉嗖嗖的。
顿时觉着,如此一个月黑,风高,夜凉的夜晚,实在是很应该早些上床睡觉。我刚是怎么了觉着这夜晚清雅?!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将手里那本根本就没读过的书一丢,大大伸个懒腰道:“睡觉!”径自离去。
……我觉着月光似乎又亮了,刚刚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的小虫此刻叫得异常欢畅。
我径直关上木窗跳进被窝里。
今日丢了一日时间在那本硬邦邦的官方八卦里,其实就看了一个故事。
还是老乌龟讲了千万遍的那个故事,甚是无趣。
不过,我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新意,比如,原来伏羲、应龙与帝俊,是天界最大最早的断袖!并且,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
旧瓶里面挖出了新酒,我微微有些兴奋。
另有一个额外收获,传说云荒与天族交界之地有一片玉池,观之可见过去之象。
若能去那玉池,说不定我那丢失的不知多少年的记忆,竟能寻回也说不定。
我翻来覆去,兴奋激动得睡不着。
想想,若能去到玉池,就能证实我是否真有喜爱稚童的癖好了。我一直坚信没有,如能得到玉池的佐证,便更是板上钉钉,死不可破!
但设若我真是那样……
我很快便觉着困意袭来。
次日醒来,我裹着薄被躺在地上。
因为昨夜做了一梦,梦里,我拿着两根枯草,追在还是娃娃的灏景后面非要与他定亲。他被我吓得在前边哭边跑,我在后边喊边追;眼见着追不上了,我还纵身一跃。
大约就是那时跃到地上了。
醒来以后我觉着十分之羞愤,不仅因为我在梦里追着男子,还是个小童,而且居然还是灏景!我前夜里还怀疑他是……断袖,梦里便奔放的撒腿追这小断袖。
我对自己这等前所未有的表现十分震惊,以至灏景闯进来用早膳时,我竟不敢看他。
荒唐,实在是荒唐。
我强烈需要去玉池证实自己的清白。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是彻底冷了……早膳用的甚是平静。
“你做什么?”
我心虚的别过脸。
对面那厮不屈不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我没有……
他死缠烂打:“袖子从脸上拿开!”
我不甘心的移开袖子,换上团扇。右手捧碗继续吃饭大业。
灏景眉毛一跳,根据我这段时间的经验,这个动作基本可与“准备受死”同意。
果然下一刻那厮化身黑毛紫眼大虎,隔着桌子扑过来硬扯开我的扇子,顺带扳过脸与他对视,那架势,甚是禽兽。
“你一大早的玩什么花样?黑毛老虎一手扳着我的头上上下下睃来睃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碗。
他平日并非不得食毋宁死之辈,眼下这只碗很有可能是要在假若我仍不识好歹继续躲避时派用场的。具体派什么用场……这厮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据我观察,他对我似乎有很不符合实际的某种偏见,因此,我觉着,若我真负隅顽抗,这只碗到时大概会装些什么东西,引我伸头去看……好像我真会伸头去看一般。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前几日曾着过他的道。
那日他心血来潮定要我走一遭这整个行宫,说是未免我以后走到外面回不来,是以要先熟悉自己窝的环境。我则想着地主大户的房子大致都一样,有甚可走的,大不了拿本闲书照着里头的描写做地图;遂直说要睡觉,不去。
他在门外阴测测的问我当真不去。
我道一声真,想想,伸出手去贴了一张纸条到门上,上书“灏景退散”。
外面传来砰砰两声,接着好久都没动静。
我以为他走了,心里还奇怪他这次如此好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异香。
唔,食物的香气。
我有些奇怪,此时已过了午饭时间,怎的会有饭菜香气?若说是下人在此开膳那更不可能,灏景平日将他这小行宫治得铁板一块,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开小灶,不啻自己找死。
想着想着,香味越来越浓,我决定一探究竟。刚一开窗,地上一道黑影突然袭来,我吓一跳,还未回神,已被抓住脖子。
那厮面容狰狞对我奸笑道:“即睡醒了,出去走一趟罢!”
我自认栽,垂头丧气从窗里爬出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做得也挺辛苦的,要不我们先吃了再走?”
他还捏着我的脖子,自上而下对我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手一紧,拖着我就走。
那日以后,我偶尔听见小丫头们传说这行宫里闹鬼,有人亲耳听见一个女子气若游丝的哀叫,在整个行宫里到处飘荡。
说话的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宫娥,说的时候颜色恐惧,牙齿轻颤。
“我等是天族仙身,区区一个野鬼,能耐我何?给夫人听见了成何体统!赶紧收拾!”很有气势的宫娥小队长不留情面训斥道。
作为她口中的区区野鬼,本夫人我无话可说。
是以,我现在对他手里的盘啊碗啊相当敬畏。
忽然额前一凉,宽宽的黑袖子遮着我的视野:“……不舒服么?”关怀的口气,听得我心惊胆战,“没没没没有……”
“没有么?”凉意跟着黑袖子一起退去,灏景卡着下巴思虑的盯着我:“……那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吓?!没没没没没有啊!”
“那你做什么不敢看我?!”凶恶的语气。
……我不能告诉他我不敢看他是因为因为昨夜那梦,现在我怎么看他都是个如花稚童。
强烈的罪恶感充斥全身,我被“痴缠幼童的变态花痴”压倒在地死都挣扎不起。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后更荒唐的事都有。
于是我战战兢兢开口:“……灏景,你可知玉池在哪?”
“玉池?”他疑惑的重复:“这就是你在烦的?”
呃……差不多……吧。
“知道啊!”他接过宫娥进来的茶,悠然道。
“真的?在哪?”我的眼前顿时燃起一片希望之光,越来越亮。
“浴室里啊。”
“……我一点也不觉着好笑。”
他不甘示弱:“谁与你玩笑。”
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用团扇直指他:“开什么玩笑,我便不信你身为下任天君会不知道玉池观之能知过去这回事;还是说你没事的时候都是去浴池观过去?”
他依然捧茶:“你要知什么过去?”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答:“你说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做什么?”
“你的过去问我不就结了?”
我撇嘴:“我信不过你的人品。”
他竟还捂嘴轻笑:“你倒也不是笨得到家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
“知道。”他放下茶碗,略顿一顿方开口。
“那么……”我满怀希望的看他。
他又一笑:“想知道?”
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纯良,无辜,柔弱,楚楚可怜;闲书上求别人办事,用这一套最管用。
果然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自己去找。”
我收起团扇,刚才我说信不过他的人品,实际上,我是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我虽知玉池在云荒境内,但问题是,“云荒”在哪里?
等等,灏景不就是出身云荒的?
眼见那厮起身整衣服准备走了,我慌慌张张的开口道:“等等!”
然后怎么问呢……难道我要问“灏景,你老家在哪里?”么?
他不耐烦道:“又怎么?”
“……虽然说你品行不端态度恶劣我早就习惯了,可是你对我说话友好一些难道会死么?”再次被他的恶劣口气伤到,我终于忍不住提出埋藏心底已久的不满。
“就这些?”他没有还口,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明摆着的。
我叹口气,对自己失去以往的淡定也有点惊讶,最近我似乎哪里不大对劲,但到底是哪里,我一下又说不清楚,想来他一向对我如此,我刚刚实在没有必要与他对上的。此念一生,我顿觉头目清明,遂平静的说:“云荒是一个具体的地方,或是一个代名词,它到底在哪,你知道么?”
他停了一会,似在思考什么,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会有些不安,但是你的记忆即被封印,若要强唤回来,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