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 (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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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方姐让到了会客室,犹豫了很久,方姐才很艰难地开口:“晓西,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很难开口,你租我房子这么多年,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我也答应了爸爸只要你想租就一定要租给你,但是晓西,我现在没有办法,我老公生病住院,我需要钱。是我爸爸的房子,我本来也舍不得卖,但我现在——我知道租约时间还没到,我不应该,你就算帮帮我,好不好?”
我现在租的房子是方姐爸爸的,老式公房,面积也不大,但因为地段好,所以一直很抢手,租金也不便宜。五年前,快毕业的时候,江南找到了这房子,房主是F大的方教授,为了租房子的事情,老先生还专门去了江南的系里,在了解了江南的情况后很慷慨地以市价的一半租给了我们,他对我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要我们好好地珍惜这房子,这房子他住了好些年,有感情,本也不在乎几个租金,但听说房子没人住反而不好,这才想要出租,租金不重要,租的人才是重点,所以我们才捡了这个大便宜。房子虽然不大,但很温馨,家具也是新的,我们本来打算一毕业就结婚,这里是我们临时的新房。“你先委屈一阵子,你老公我一定会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大奔驰会有的,大别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不一定要站在世界的顶端,但我一定要站在你心灵的顶端,而且绝不可以有第二个人站在在那里,如果有,我一定会把她踢下去,摔死活该,而你,我要把你的心戳得千疮百孔,看你还敢不敢花心。”
“小醋坛子,你放心好了,伺候一个我已经吃不消了,哪里还有力气伺候第二个。”
我不依不饶:“那意思是如果有力气你就要找第二个?”
“当然不是,你想呵,你一个人可以抵好几个人,我干嘛还要去找别人。”
我有这么好吗?我笑得花枝乱颤:“我怎么抵好几个人,你倒是说说看?”
“你那么能吃,一个人吃的三个女生都够了;你又喜欢乱花钱,你花在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的钱是一般人的5倍;你的体重也好象是一般女生的两倍,还有——”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追着他打,他让我打了几下后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好不好?虽然这样的房子有些委屈你,但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我红着脸一直点头,生怕他赖账,比起我,他更吃香,我更怕失去他。
那时候多好呵,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可是,幸福总是如此短暂,三个月后他已经身在异乡,我们隔了整整一个太平洋,有了比太平洋还要深的伤痛,有了比太平洋还要宽的隔阂。
我继续租着这个房子,老先生一直不知道我的那个他早已远走天涯,临终前他要女儿答应,只要我们想住,这个房子就只租给我们。方姐也是个好人,这些年从来没有加过房租,也没有提过别的条件,这些年房价涨得多快呀,我主动提出要加租,方姐也不答应,急了就说“你难道要我对我父亲失信吗”,这样的方姐,若不是逼急了,肯定不会开这个口,我怎能拒绝?
但是,这个房子,我舍不得,如果失去了它,我和他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
我试探着:“方姐,你缺多少钱?我钱虽然不多,但是——”
方姐摇摇头:“我也舍不得卖这个房子,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啊——我可以买下来,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方姐,你这房子卖多少钱?”
“对不起,其实我前几天把房子挂出去试了试,有一位先生愿意出150万买这个房子,我跟他说这房子不值这个价,最多120万,可他说愿意出这个价,还急着要和我签约,所以我找你来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150万!我连10万也没有,早知道我就省点了,虽然挣的不多,可我大手大脚的习惯一点也没改,工作了五年,连10万存款也没有,我怎么这么失败呀,我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我的样子,方姐更内疚了:“晓西,你不要哭,这样吧,如果你真要买,我就算你90万,你知道,不能再便宜了,我也等钱用,所以如果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一天,如果你不买我就卖给别人了。”
90万算是很便宜了,我知道按照市价应该能卖100万到110万的,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方姐,开始盘算买房子的事情。
我的存款10万不到,可以问老妈借一些,但肯定不能太多,要知道我要买这个房子她非和我拼命不可,找个借口借个2万应该还行,那就是10万;爸爸那里可以去借一些,可惜这些年他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能借到5万就不错了;本来北北那里借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可她出国了,我根本联系不上她;要90万呢,我有15万有什么用?
是可以贷一部分款,我的公积金这些年也根本没用过,问题是方姐急等着用钱,根本等不及银行放款,我得一次性把现金交给她,我到哪里去弄这笔钱,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去抢银行的心都有,我真的要失去它吗?那些残存的记忆,那些从未消失过的爱。
我想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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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林晨树。
幸好除了北北,我还认识第二个有钱人。
这些天我们相处得不错,有时下班了也一起出去吃个饭,鉴于他前期的良好表现,我这段日子一直由着他,顺着他,而且难得一餐饭下来竟然没有斗嘴,前些天他还哀叹我这样顺着他少了很多乐趣,真是个变态,难道他喜欢我天天与他吵架?
总之我们最近的关系很和谐,但是能不能借到这75万还是没有信心,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关系好象还没有到可以随意借钱的地步,而且林晨树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同一件事心情好时和心情不好时他处理的方式很不一样,谁知道他待会的心情是怎样的,但我已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
我的运气不好,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紧绷着一张脸,在和何凌说着什么,见我进来,何凌冷冷地:“你待会再来,我和林总有重要的事情。”
我点点头,听说公司好象有处工程出了点事情,大概是在说这事吧?我正准备出去,林晨树摆摆手:“晓西,你坐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然后又转向何凌:“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先出去吧。”
何凌张张嘴:“可是——”
林晨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不再说话慢慢地退了出去,临走前给我了一个能冻死人的白眼。
林晨树在我身边坐下:“晓西,我是不是应该有空也到你家坐坐呀,你妈不是让我有空去你家玩吗,不去话是不是会被她看穿我们是假的呀?”
他想得还真多,是不是夸了他几句,他演戏演上瘾了呀?不过对他的好意我还是万分感谢:“谢谢你,不过我妈已经知道你是冒牌的了,她现在想通了,不再逼我相亲了,所以不用再麻烦你了,还是谢谢你,真的。”
林晨树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良久才闷闷不乐地:“是因为我的关系吗?我演砸了?”
我连忙摆手:“不是,是我良心发现,不忍再骗她,而她也想通了,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所以——”
林晨树笑笑,笑得有些勉强:“是吗?这么快,我还以为——这样也好,我一直很担心,做你的冒牌男朋友久了,你爱上我怎么办?我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会不会想太多了?不是只有他,我也会担心如果日久生情怎么办,只是我不敢象他那样说出来,肯定会被他笑我花痴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呵,电视里这种桥断太多了,发生在我身上有什么稀奇?不过我现在还是少招惹他,我不是有求于他吗?
“林总”,我吞吞吐吐,实在开不了口,林晨树直直地看着我,等我把话说完,最后,他终于耐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那可不行,豁出去了:“林总,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什么?”林晨树提高了声音,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你自己说我们没有到这种关系,还是你准备和我发展这种关系?”
他误会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我,认识了这么久,他怎么还可以这么想。我觉得委屈,眼泪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急需用钱,不会很久的,只要一两个星期,我一定马上还你,我可以付利息的。”
“你看我象是高利贷吗?”林晨树微微地有些恼怒。
又说错话了,我连忙补救:“你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我真的有急用,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我只有你了。”我真是走投无路,连这么暧昧的话都敢说。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他终于问:“你要借多少?”
“70万,如果有80万更好。”
林晨树吸了一口气:“你还真敢开口,小姐,你一年挣多少,我想知道你用什么还我的钱?”
“我可以向银行贷款,北北回来我可以问她借再还给你。”
“你疯了,还敢向银行借这么多钱?你告诉我,你到底要这些钱干什么?”
我犹豫了,见我不吭声,林晨树更生气了:“你不说干什么,我是不可能借给你的,我问你最后一遍,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看来没有把门完全关死,还有希望,说就说呗:“我看中了一套房子,想买,可对方要现金,等不及银行贷款,所以——”
“你家有房子,你又不急着结婚,买房子干嘛?”
“我喜欢那房子,一见倾心,女人不都这样吗,对喜欢的东西都不肯轻易放手的。”
林晨树冷笑:“那你们女人就凭自己的本事达成愿望,烦我们男人干嘛?”
我得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干嘛还要坐在这里听他的废话,我霍地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林晨树抓住了我的手,他叹了一口气:“什么样的房子,可不可靠?值不值这个价钱?”
我转身看他,他无可奈何地笑笑:“怕了你的眼泪,动不动就哭,被我爸看到以为我又欺负你了,你知道吗,他现在每天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欺负晓西吧’,他根本不知道其实每天被欺负的是我,怎么没人关心我?好了,不要再用眼泪欺负我了,我投降了。”
我终于破涕而笑,林晨树拍拍手:“好了,不生气了,那房子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女人买东西太冲动,往往买回来就后悔,我不想你这样,让我这个男人替你把把关好不好?”
怎么能说不好,虽然我并不想他去,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甚至是江南,但——我别无选择。
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房间不大,一室一厅,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如果江南回来,他一定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一如他离开的那天。我们搬来后,几乎没有添置过什么东西,除了窗帘,我把原来天蓝颜色的窗帘换成了橘色,我懒,深颜色的窗帘耐脏,而且橘色,夕阳的颜色,我喜欢看夕阳。只是我不知道,我会是一个人看夕阳,而且这么久。
我很少晚上在这里留宿,这个地方连妈妈也不知道,我很少找到借口晚上住在这里,但我几乎隔天就来一次,擦擦桌子,洗洗床单,烧两个他喜欢的小菜,偶尔也一个人喝一杯。那时我们穷,喝不起好酒,心情好的时候,就弄一小瓶二锅头,烧一个鱼头粉皮砂锅,我一小杯,剩下的都是他的,我并不喜欢喝酒,他也是,可高兴的时候就会想喝两口,皱着眉头把酒一口一口抿下去,头有些晕晕的,我就开始唱歌,我唱完他唱,只有喝醉的时候他才会唱歌,他的声音柔和温软,让我揪起来的心慢慢舒展,我喜欢。那时候是因为幸福,所以想要喝酒,因为喝了酒,所以感觉更幸福。但现在,一个人喝的是闷酒,太苦,太涩了。
林晨树打量着房子,直摇头:“你怎么喜欢这么一个房子?90万是不贵,但是公司有规定员工买公司楼盘有优惠,我送个人情给你,算你便宜些,90万可以买更好的房子。”
我笑笑,没有说话,记忆,那些美好的记忆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林晨树的眼睛忽然定住了,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是照片,我和江南的合影,是我夺得市里大学生网球冠军那天北北给我们照的,我扎着马尾巴,穿着白色的网球裙,江南站在我身边,手很随意地搭在我肩上,两个人都笑得阳光灿烂,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我冲过去,啪地合上照片,背靠着书桌转过身,林晨树本来想凑过来看照片,这样一来我们正好碰个正着,脸碰在了一处,我甚至感到他唇轻轻地刷过我的唇,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