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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单身隐私 -安顿-第34部分

小说: 单身隐私 -安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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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相爱的过程中我一直有着隐隐的自卑感:我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得到这 么好的人儿?我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能在人满为患住房奇缺的京城找到一所房子 来成家吗?再说正值我为事业奠定基础的时候,我能这就成家、过起安适的小日子 吗?不。不能!天下真有这等蠢事,也真有我这等蠢人!在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却要自己动手把这一切都毁掉。我打定了“吹”的主意,但必须“策略”一点,“ 吹”得由她先说。头等傻瓜的“策略”开始了:有一次因一点小矛盾我俩拌嘴,我 将她逼到她赌气说出“要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要她说 出考虑的结果,她说要等等才行,我逼她马上说,她被逼不过气恼他说:“马上说 就是‘吹’!”我终于舒了口气“吹,你说的。”真是厚颜无耻!真是卑鄙透顶!
我从爱的狂热中挣脱出来,我可以宁静地研究学问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读书 与写作之中。我几乎没有一点儿业余享受,我没有电视、录音机,甚至没有收音机, 我觉得连吃饭都成了累赘。我的辛劳自然得到了回报,我的论文一篇一篇地发表, 书一本一本地出。读书与写作使我的内心很充实,我觉得每天都有新收获,每天都 在创造,时光也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身边的单身朋友一个个都成了家,开始时我心安理得地接受 他们的邀请,在节假日里逐个到他们的小家里去“撮”。尽管男女主人都很热情、 日子久了,我觉出有一种受施舍的感觉。以后只找单身朋友度假日,我可去的地方 越来越少,我决定成家了,开始见了一个又一个经人介绍来的女孩,足足有一个排 吧,没一个中意的。不是相貌、气质不行,就是文化素质、职业不行,再不就是性 格或情趣与我不合适。有的我说不上什么毛病,仅用“找不到心理感觉”打发了介 绍人。不知是我求人还是人求我。见的女孩多了自然也就没了兴致,可我的感觉还 是像没拴住的气球似的总在飘呀飘的,摁都摁不住。我想走捷径,便想到跟我同事 过的一个女孩,人长得可以,小我3岁,过去曾对我有点意思,暗中向我递过“红 丝钱”。我那时眼光过高,便佯装不知,装傻充楞躲了过去。
现在找她可以省去相互熟悉。了解的烦琐,很快就能结婚。于是我找到她,直 通通他说:“我不想一个人再混下去了。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马上结婚。”她听 了显得有些惊讶,怔怔地望了我一会儿,低下头说:“让我考虑考虑。”我说:“ 好,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去找她,满以为她会答应下来,我会温柔地给她一 个吻,然后把她揽在怀里。没承想被她拒绝了。是啊,那有这么谈恋爱的?一点儿 诗意化的东西,甚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太把人家女孩看轻了。不过我此时还没 醒悟是我的愚蠢方式造成的这个结果,反而怨恨这女孩。后来她托人说要跟我好, 也被我拒绝了,当她自己又找到我也直通通地提出与我建立恋爱关系和准备婚事时, 我理都不理。她一气之下出了国,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一个人真苦,不是过日子而是混日子。在生活上混一天是一天。我院有一位澳 籍专家,女性,长我一岁,也是单身。我俩关系很好,常在一起聊天,有时也一起 出去玩。有朋友劝我娶了她算了,她金发碧眼高鼻梁,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五大三 粗的,缺少点女人味。我当然不会要她,要是这水平的女人能要,我闭着眼睛也能 摸到一个。不过和她一起聊天还蛮有趣的。有一次偶尔涉及恋爱婚姻的话题,她说 着说着垂下双脸,放慢语气道:“人需要恋爱、结婚,不然没有Intimacy(亲密)。” 这一句话触动了我。从我与郝教授的女儿结束关系后,我再没同谁Intimate过。没 有人能让我充满爱意地轻轻抚摸一下、醉心地吻一吻、抱一抱,也没谁像我逝去的 母亲和曾经好过的女友那样时时惦记着我。在北京,我总有一种客居的感觉,春节 探家就更是匆匆“过客”了,兄弟姐妹都已成家单过,各有各的臼子,虽然他们对 我显得很亲密,但我仍觉得那里面包含着很多客气的成分,在家里我实际上是个局 外人。除去单位好像很需要我,拿我当壮劳力使唤,并时而给我这个奖那个奖外, 在人们生活中我是个“多余的人”。
我端着自家酿成的苦酒慢慢品味着。失去的永远地失去了,品味的回忆不只是 怀旧,是催我加快生活步伐、珍视来日幸福的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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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爱,须有所附丽
我曾沉缅于爱,却最终没得到那爱;由此理解了鲁迅先生在《伤逝)中写过的话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
一切都过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 。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一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
冬夜,寒风刺骨地冷。
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一切都过 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 。 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春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
我认识她就是在这河岸边。那晚,我来得好早,等待着她那颀长身影的出现。 她来了,比约定时间晚了10分钟,却赔我一个笑,令我已经有些麻木的腿和有些胀 痛的眼眶立刻轻松起来。我是在亲戚家的一次聚会上认识她的。她作为我表妹的同 学出现在好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端庄的举止,秀颀的身材,令我着实不自在了好一 会儿。那以后,她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凭着年轻人的冲动,我终于给她写了第 一封信。
那年我才23岁,正上大学四年级;她呢,不到20岁,技校毕业分到某工厂设计 室画图。那晚,我们说了些什么,今天已记不清了,只觉得我们说了许多孩子话。 她还像在学校摸篮筐那样跳起来去够头顶的柳枝,以展示她那虽不壮实却有一定弹 跳能力的“运动员”风采。那晚的天气格外的好:温暖的春风轻拂面颊,柳枝轻轻 摇曳,一阵阵花香幽幽送来,浸润得心中的春芽也在萌发呢… 。
第二天,我们去看一个大型画展,是青年画家们的制作。大厅里人不多不少, 使你觉得气氛恰到好处而又不至于影响到观赏。当然,我们彼此只有一半心思看画, 另一半心思却在体察对方。大概她毕竟小几岁,看得更粗些、更快些,我也只好随 她。当走到一组画的面前时,我们却都站住了。这是一组四幅连缀的画,画的中间 均被一片绿色横着挡住,我们估且把它看作是晾晒的被单之类的东西吧。第一幅, 一对少男少女相对而立,表情专注而充满渴望,但两双脚之间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第二幅,少女的双臂匀住了少男的脖子,两双脚已经离得很近;第三幅,少女的双 脚踮起了脚跟,却看不见两个人的脸,只见两个头贴在一起;第四幅,少女的脚又 恢复了平踏,而两个人的头仍然扭在一块。
她拉了拉我的袖口,小声对我说:“你看,画得多好… 。”我笑了,点了点 头。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看过展览,我要送她回家。她说“不用”, 我说“那咱们走走吧”,她点了点头。在我眼里,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善解人意, “脾气也好。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直到她说:”走累了“,我才把她送上了公共 汽车。
我的学业开始受影响了:上课总走神,以至老师向我发问,我站起来好一会儿 才醒过闷儿来;晚上,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我只好绕道家属区,多走20分钟的路 回到宿舍。同学们有的哄我“多情种子”,有的骂我吵了别人的好梦,也有的告诫 我“别累着”,言外之意别耽误了学业。
我和她频繁地约会,胸中像燃着炽烈的火:看电影、逛公园、压马路,以至于 当时流行的电影我们都看了一遍,比较近的公园我们几乎都去腻了。她家我也光顾 过几次,而且每次去都干活,干那些她家无人干也不愿干的脏活累活。她毕竟不同 于她的母亲,她懂得心疼人,要么就用她那手头不多的钱拉我下馆子,要么就给我 端上清香温热的茶水,递上擦脸的毛巾。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先是她勾住了我的胳膊,后是 我搂住了他的腰。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而我们自己也“烧” 昏了头,似乎一切都那么美好,都是为我们而存在、而充满活力。有一天,我送她 回家,走过这静静的河岸边。树丛里、草地上,一对对恋人相依相偎,仿佛时间都 被他们凝固了。我拉着她的手,望着她那纯真而又炽热的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她像决堤的洪峰一般扑到我的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鼻子里 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远处,一列火车正呜响汽笛,长长的震人心魄的汽笛!
我慌了,竟不知所措,在我怀里的是如花似玉的她吗?是那个总以眉眼传情却 不谙话语表达的她吗?我终于醒悟过来:这不是梦,因为那河里的水正向着东方流 淌呢!我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俯下头去寻找她的嘴唇,然后重重地糊里糊涂地把自 己的嘴唇压上去… 。
这河可以作证:除了亲热,我们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因为我们毕竟还小, 而我毕竟还是个学生。只是我们的关系更近了,谈话的内容更广泛更深入了。她也 来我家玩过,那随和、大方的举止让见了她的人都喜欢她。但是当时有一件事我们 不懂:工作和事业,对于恋爱婚姻有多么重要;爱,并不意味着一男一女终日厮守 地玩。我们相处的那几个月,时间就这样偷偷地从我们身边溜走了。
毕业论文,我做得并不十分投入;毕业分配,我也没把主要精力放在上边。一 而再、再而三地缺勤,使同学、老师都为我着急;即使是好言相劝,我也听不进去 啊!我以为有了她,今后的生活就充满了光彩,然而我想错了。毕业分配的方案公 布,我傻了:我将成为远郊县某所中学的语文教师,这比留校、分到其它单位或部 门的同学要差之千里。
我把分配的去向告诉了她。她一言未发,眼泪却夺眶而出。那晚,我们默默地 走在河岸边,灯光被冷风吹得暗淡了许多,柳枝已经光秃秃地没了金黄色的风韵。 我多想听她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啊,那样可以驱散我心头的愁云。可她没有,只是 默默地盯着吹皱的河面发呆。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母亲原本就不同意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一是我本人貌不 惊人、才不出众;二是我家境比较贫寒,父母都是退休工人;三是我不会“来事儿” 哄她老人家高兴。这下可好,一下于被“发配”到远郊县去教书,每天不能回家不 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出头之日啊!那天晚上,她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她母亲 立刻晓以利害,让女儿与已经交了10个月的我“拜拜”。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到那所中学报到,开始了清冷的讲台生涯;而我的心,却时 时系挂着她,系挂着河岸边那温暖的约会。第一个星期,过得那样漫长。星期六下 午政治学习一结束,我立刻背起挎包直奔车站,赶到家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草草地吃过饭,洗了洗脸和头,换上件新衣服,便奔向约会地点。
她已经来了。她笑着迎接我,扑进我的怀抱。我的心一下子被捂热了,旅途的 疲乏,一周的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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