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芥末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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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约会让我懊恼的地方很多,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仔细聆听鲍伯所说的,所谓还没主的女性主要的错误在哪里。我终于找出让我懊恼的重点了:鲍伯认为自己是个大奖。他大我十四岁一点也没有关系,他再无趣、头发再少,或者他的上唇碰到下唇时鼻尖会怪异地扭动一下,鲍伯都还是婚姻市场上的大奖。我看我也不必撇清,甚至连我都认为他是个大奖!而我甚至不喜欢他。
你或许会认为,因为他是医生,中产阶级对医生有特殊的偏好,但我奇迹式地,没有这种思想。所以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严重许多的问题,因为他是“一张椅子”。生命像在玩“抢椅子”,我和鲍伯不知怎的都很清楚,当音乐停止,有人会坐在鲍伯这张椅子上,而我还是站着。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想这件事,从每个角度翻来覆去地想,就在这些思考的过程中,事实逐渐呈现出来,而且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所得到的结论是,如果在这次约会里面,我们两人之中的一个人是椅子,那应该是我。我才是那张椅子。当椅子的感觉很好,可以决定要不要给这个人坐。
如今想来,这或许就是许多男人跟并非美如名模的女性约会时的感觉吧。当然,跟美如名模的女性约会时,适用的应该是另一套不一样的规则。但是,我对超级美女的问题完全没有兴趣,对某些男人何以拼了老命要跟超级美女约会,更没有兴趣。反正,晚餐就在我琢磨“椅子理论”中过去,到最后我的自尊已经回复健康的边缘。虽然,后来我发现那仍然只是我的妄想。但当时的感觉很好,我不必骗人。
我一语不发、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直到吃甜点才发现,我在这次约会的表现非常低调。低到我几乎不认识自己,而且也没有每次盲目约会都有的那种感觉。我并不是经常跟人盲目约会,事实上只有两次,但是两次都有某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你拼命想要约会的对象喜欢你,目的只是要让介绍人认为你还有人要。
滚你的鸟蛋吧,我记得我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鲍伯,他正口沫横飞地叙述茂伊岛与朋友共有的分时度假
别墅,每次说到有B、 M或P的字时,鼻尖就会扭一下。我是有人要的,我是那把椅子!
鲍伯完全没有注意我很少说话。他付了钱,我们沿着胡桃木街往我的公寓走。来到里特屋广场时,我们朝中间那点着灯的喷泉走去,那里真的很美。
“你相信爱情吗?”我们靠近喷泉时,鲍伯问我。
“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相信爱情吗?”鲍伯问道。
“我当然相信。”
“不,你真正地想一下。”
“每个人都相信爱情。”我说。
“那只是每个人认为自己相信,如果大家真的相信,事情应该很不一样。”鲍伯说。
我开始担心这个话题的走向。我有过很可怕的第一次约会,我告诉那家伙我想回家时,他抓住我的一只手说:“不管我们会有什么问题,现在都说出来吧。”或许我刚刚发现的那份吸引力,大过我的想像。
“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你。”抵达公寓的前门时,鲍伯这样说。
或许并没有大过我的想像。
“在我生命的这个阶段,我对跟我约会的女性,都保持最诚实的态度。这是很重要的。”
“谢谢你的体贴。”
“谢谢你,这也是我实话实说的原因,我是一个体贴的人。”
我打开大门走进去,转身看着他。
“我觉得我也有义务告诉你,如果你打电话来,我会等两个星期再回电话,而且会趁你上班不在家的时候留话在答录机上,模棱两可地说有空再联络,而我永远不会有空。”我说。
我甜甜地对他一笑,对着他的脸把门关上。
十分钟之后,我的电话响了。
“你的约会怎样?”
那是亨利。
“非言语所能形容。”我说。
“说说最好的和最坏的。”
“这个嘛,我必须把面包卷丢到他的头上,他才知道应该闭嘴。”
他大笑。“那最好的呢?”
“没有最好的。”
“别这样,一定有的。”
此刻是最好的。
“鲑鱼很好吃。”我说。
“至少你吃了一些好鱼。”亨利说,“我能过来吗?”
“现在?”我看看厨房的钟,十一点多了。
“我在你家附近,这是公用电话,旁边是一个上了锁的垃圾桶,用来避免垃圾逃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说。
“这样吧,我要假装电话突然断线,然后就出现在你家门口,到时随便你要怎样。”
电话切断,我乐得跳起舞来。
那晚上床过后,我感觉跟亨利是那样的亲近,我们开始那种真心话大公开的谈话。可以把自己完全呈现在另一个人面前的感觉真好,好像你想跑遍全公寓,拉开每个抽屉、每个柜子和橱子,掏出各种见不得人的秘密摊在床上,并大叫:“你看这多可怕!你看那多可怕!但你还是要爱我!”
“我要你先保证不会笑。”我说。
“我保证。”亨利说。
“三。”
他开始大笑。
“对不起,但这实在太好笑了。三?”他斜撑着头,用几乎是研究科学的表情看着我。“你几岁?”
“三十二。”
“那等于十年才一个。”亨利说。
“我不可能十岁就有性生活。”
“也对。”
“这对你会有问题吗?”我问。
“应该不会,反而有点甜甜的滋味,使得我突然想亲吻你的额头。”他当真倾前亲吻我的额头。
“说说他们的事。”他说。
“谁?”
“伟大的第三号。”
我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等一下,‘我’是第三号?”
“我不是说了吗?”
“我以为我是第四号,我以为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
“你是第三号。”
“哇,老天,这、这……有点不幸。非常不幸,你是人类的灾难。”
“真不该告诉你。”
“不,告诉我是对的。我只是觉得我刚才应该更努力,给你A级品质的好东西。”
“那不是你的A级品?”
“我不知道那属于哪一级,半醉的、从公用电话打来的那一级。你值得得到更好的。”
“下一次。”我说。
亨利翻身坐起来。“事情很清楚,你不能再跟我上床。你这种从一而终的态度,对你没有好处。我一出门你就应该拿起电话,立刻把数目增加到合理的程度。”
“多少是合理的?”我问,“在这个时代,以我这个年纪。”
“九。”亨利说。
“九?”
“据我所知,我好像都是她们的第九号。”亨利说。
“真的?”
“现在认真一想,我不可能每次都第九号。那些女人欺骗我。”
亨利下床朝浴室走去。
“不要问我跟多少人上过床,我会被迫编个谎话骗你。”他在浴室里大声说,“我们正努力彼此诚实,我希望能尽量维持这个感觉。”
“好吧。”我说。
“很好。”
“才三个,我的天。”我听见亨利说。
第二天一大早,电话铃声响起。
那是邦妮。
“你的心情好像不错。”邦妮说。
“的确不错。”
“看来一切顺利?”
“顺利得难以相信。”
“亲爱的,”邦妮对着赖瑞大叫,“艾莉森喜欢鲍伯。”
“我没有喜欢他,其实我非常讨厌他。”
“什么?”
“我不喜欢鲍伯,或者该说他不喜欢我。跟他的事情并不顺利。”
“那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通常不会跟邦妮谈起跟亨利上床的事,至少不会在这个阶段说,理由从以下的谈话可以预知。可是我掉进了陷阱,不得不说。
“他就那样来按你的门铃,你就跟他上了床?”邦妮说到最后那三个字时,声音提高了八度。
“当然不是,”我说,“他在附近打公用电话过来,本来只想跟我说说话。只是,上床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艾莉森,你不能让你的上司半夜打公用电话给你,然后过来坐坐,然后跟你上床。”
“事情不是这样。”虽然事情就是这样。
“这是很不聪明的。”
“也许我不想做聪明人了。”
邦妮什么话也没说。
“也许我的问题就在这里,每件事都预先想好接下来的五步棋要怎样走。”我说。
“我没要你想好接下来的五步,但起码想好下一步。想想当他不再跟你上床以后,他还是你的上司,你们要怎样相处?”
“也许我根本不想知道,也许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要走一步算一步,事到临头再来应付。”
“艾莉森,我知道你生汤姆的气,你有权利生气。但其他这些事,实在太不像你所做的了,也许你应该先保持单身一段时间。”
“我本来就是单身啊,邦妮。”
“我的意思是学着自己过日子,不跟任何人上床。”
我听见赖瑞问邦妮:“艾莉森跟鲍伯上床?做得好,艾莉森。”
“快告诉他,我没有!”我对邦妮说。
“她没跟鲍伯上床,是跟她的顶头上司。”
“还是很好啊,加油、加油,艾莉森。”
“你为什么不能像赖瑞这样为我高兴就好?”我对邦妮说,“我觉得这是好事啊。”
“我忍不住要为你担心。”她说。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家伙只是在利用你,等事情过去,你会比现在更伤心。”
“你可曾想过,或许是我在利用他。”
“是这样吗?”邦妮的口气有些好奇。
“我还不很清楚。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我要利用任何人,我会挑他。”
那天稍晚,我跟考狄利娅一起吃午餐。她说她交了一个名字叫做纳图的新男友,威斯康星人,在餐厅当侍者。
“问题是他的阴茎很大。”她说。
“他的阴茎真的大到会形成问题?”我问。
“不是进不去的问题,只是我对阴茎大的男人没有信心。”
“为什么?”
“他们会忍不住要献宝,无法保持忠诚。”
我思考了一下。“就像拥有超级好车的人,不可能不开出去炫耀一番。”
“而且男人最喜欢大家看见他的车,这就是洛杉矶到处都是名车的原因。要求拥有大阴茎的男人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是违反自然的。双倍地违反自然。”
“也许我们应该寻找阴茎小得让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男人。”我说
“男人阴茎再小都不会不好意思。他们应该不好意思,但他们就是不会。”
我爱考狄利娅。我们两人在许多方面都非常相像,最怪异的相像处是我们都在几近疯狂的宗教教育下长大,只是她是摩门教,我是基督教福音派。考狄利娅的摩门教传统非常深入,她的曾曾祖父甚至跟摩门教创立人杨百翰握过手。她的曾曾祖母介绍丈夫时,总是引以为荣地说:“你现在握着的手握过杨百翰的手呢。”如果这还无法解释我们的相像,从这两个教派遵照同一本游戏规则的程度,或许可以解释一二。有一天,我和考狄利娅终于坐下来比较我们的笔记时,发现类似到可怕的程度,我们其实很生气。
《爱情芥末酱》10(2)
还记得,男人不要别人摘过的花吗?考狄利娅的教会是这样教的:首先,发给每个少女一朵长茎白玫瑰。然后由教会中的少妇演讲贞洁的重要性。(这种事永远都是女性在做;许多人对非洲妇女强逼少女割除阴蒂感到震惊,我一点也不会。残害女性的一向都是女性。)然后这位贞洁女士会用故意弄脏的手一一揉烂少女手中的花,接着摘下花苞,再问女孩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这是她想在新婚之夜献给丈夫的吗?难怪考狄利娅在这方面的叛逆会比我严重。
容我花点时间说说教会跟女性,我不喜欢“作为女性你怎么看教会”这样的话题,但常会被置于这样的对话中,而我也并不避讳。跟我讨论的女人们(又是女人才说这种事,或许因为若是男人开口,我早就赏他一拳)总是解释说,虽然她的传统不准女性传道、授圣餐、教导男人或担任长老,可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的重要工作只是生孩子和服从丈夫,并没有什么不对;以及,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对。
“这只是角色不一样,没有谁好谁坏。”她们总是这样说。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两个角色绝对有上有下,有好有坏。比起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并名正言顺指挥一切的人,低下、服从和永远只能当次要角色的人,当然屈居劣势。
交上考狄利娅这个朋友的好处之一是,针对这个特殊的话题,摩门教徒与基督教福音派完全合拍。他们所用的语言和譬喻不只相似,根本就是同卵双胞胎。且不管基本理论上的差异,以及他们认为我们该下地狱或我们认为他们该下地狱,一谈到控制女人,双方人马立刻握手言欢。
“我不知道你这套大阴茎理论是否正确,”我对考狄利娅说,“汤姆的尺寸正常,没什么值得我写信回家说的。”
“‘亲爱的爸妈,我认识了一个男友,他的阴茎尺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