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 作者neleta-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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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琼淡笑:“都过去了,那人已经死了,是严刹杀死的。”他的手是那人的心结,虽然他已经看开,可那人却是心心念念。这个结,还是让那人亲自去解吧。
“幽儿……娘苦命的幽儿……”埋进儿子的怀里大哭,张環玉发誓一定要找到治好儿子手的办法。月琼低低地安慰娘亲,见着了娘,见着了汀州,今晚他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到了晌午该用中膳的时候,张環玉才算是平静了下来。抹了清润膏等着哭肿的地方消肿下去,她亲自喂小妖喝米浆。宫里没有虎奶,张環玉让汀洲去取鹿奶小妖也喝,她索性让汀洲在小灶房里熬了浓浓的米浆,没想到小妖还挺爱喝。张環玉高兴极了,幽儿小时候也最爱喝这米浆。脸上同样抹了清润膏的月琼脸上已看不出曾哭过。他坐在娘的身边安静地陪着娘,看着娘给小妖换尿布、喂米浆,对娘多年的愧疚这才有了点补偿,尤其是娘被小妖逗得呵呵笑时,他更是庆幸小妖是只迷糊的妖怪,不然他就生不出小妖了。
喂孙儿吃了米浆,熟练地给他拍出饱嗝,张環玉在孙儿睡着后说:“幽儿,今晚娘把你和小妖送出宫,你和严刹今夜就出京。”
“娘?!”
张環玉露出一抹冷笑,亲亲孙儿的小手:”古年对你上了心,怕是已经跟严刹讨人了。若严刹真如别人说的那样,那今夜他一定会带你闯出京城。“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左手下意识地摸上脸,他都变了模样了,为何“他”还会注意到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可怕的影子相比,“他”变得更让人心寒了。
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张環玉摸上儿子的眼:“幽儿的模样再变,这双眼也变不了。古年不是认出了你,只是看上了你这双眼。幽儿,你和小妖先行一步,娘会带着汀洲与你会合。”
月琼半天没有吭声,脸色平静地看着小妖,过了一会,他淡淡笑了:“好。”
张環玉放下心,轻摇怀里的宝贝,随口问了句:“有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娘,功夫极好在娘之上,幽儿心里可有数?”
“嗯?谁?”
张環玉见状,摇头:“罢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敌人便好。”她没说在多年前那个人就曾帮他出过气。
月琼还在想娘刚才的问题,突然一个白胡子老头从他眼前闪过。啊!想了想,他闭了嘴,还是不告诉娘了,万一不小心说漏嘴,把他答应给那个人保密的事说出来就不好了。(第二十五章完)
第二十六章
会馆内,正厅的门紧闭,严刹肃杀地坐在椅子上,熊纪汪、三严和徐开远等着王爷下令。会馆外,大批的兵马把会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古年给了严刹三天的时间考虑,可他只要一个回答,严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王爷,您下令吧。属下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跟狗皇帝拼了!」熊纪汪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
「王爷,您下令吧!」三严异口同声。
徐开远低着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张嬛玉……月琼……张嬛玉……月琼……嬛玉……月琼……玉嬛……月琼……手指一顿,他拿袖子把桌上的痕迹擦掉,抬头等着王爷下令。
「叩叩叩」有人敲门,严墨立刻站了起来,就听外面道:「王爷,小的给王爷送中饭。」是会馆的侍从。严墨看了王爷一眼,立刻去开门,门外四名低头垂眸的侍从走了进来,把吃食放到每人手边的桌上后子退了出去。严墨关上门,严牟严壮立刻检查桌上的碗盘。严牟在他的碗底摸到一个东西,他立刻取下,是一张很薄的纸。
展开来,严牟立刻交给王爷,其他人都凑了过来。纸上写了一句话:子时出城,城外交人。除了严刹外,其他人的双眼瞬间瞪大!
把纸条烧了,严刹开口:「告诉严金,今晚子时行动。」
「是!」
严刹在会馆内一直没有露面,在外面围着他的兵马也不敢分心,负责看管严刹的人是内衙总管程五,古年的心腹之一,这几年他没少给古年找神似幽帝的漂亮少年。一直等到天黑了,严刹也没有派人出来,程五撇撇嘴,皇上看上的人就一定得弄到手,就算给了严刹三天的时间严刹又能做些什么?他摸摸饥饿的肚子,吩咐手下人严密看管,他离开去吃饭。
入夜,会馆内的烛火亮了起来,严刹仍旧坐在那里,脚边是他的大铜锤。熊纪汪等人面色冷厉地坐在位置上,只等子时一到就杀将出去。亥时三刻,严墨吹灭了屋内的烛火,外面的人以为严刹歇息了。这时候吃饱喝足的程五才骑着马回来。他朝会馆内张望了几眼,见灯熄了,对手下道:「城门已关,留下二十个人在这里守着。」
这时程五的副官上前犹豫道:「总管大人,皇上命我等守在这里,我等私自离开不大好吧。」
程五切了一声,说:「严刹的兵马全部在城外,他身边就跟了那么几个人,二十个对付他绰绰有余。他就是能出了会馆,也难出京城。他现在就是瓮中的鳖,等着被逮吧。哈哈哈,留下二十个人,其他人撤了。」
「厉王严刹勇猛非凡,他若要闯,二十个人恐怕不足以抵挡。」副官仍劝道。
程五不悦地说:「你是怀疑本大人要故意放走严刹吗?」
「下官不敢。」
「哼,我就是只留下一个人严刹也别想出城。留下二十个人其他人随本大人撤!」
见无法说服程五,副官想想如果出了事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就留下了二十个人守在这里,他和其他人跟着程五离开了。
而此时,京城的一处无人居住的破屋里,有一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嘴里塞着两只臭袜套,身上被扒了个精光只留了一条亵裤。他边挣扎边呜呜呜地叫,可惜除了寒风吹过外,无人发现内衙总管程大人被人丢在这里。
「邦邦邦」
子时到了,严刹提着自己的两个大铜锤站了起来,严牟悄悄打开了门,屋外没有人,会馆的侍从们似乎都睡了。严牟拉开门蹿了出去,严墨和严壮紧随其后,熊纪汪和徐开远也迅速出屋。很快,三严牵来了马,严刹最后一个出去。上了九夷马,待其他人都上马后,他举起手里的铜锤大吼一声:「冲!」
「碰!」
会馆的大门被大铜锤从内砸开,在外面打盹的二十个人立马惊醒,纷纷仓皇上马。突然,会馆的屋顶上出现了几十名黑衣人,一阵箭雨护着冲出来的严刹等人直奔那二十个负责看守的人。可怜他们还来不及拔刀,就被射下了马背,随即被冲过来的马匹撞飞了出去。
熊纪汪、三严和徐开远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些黑衣人极快地跳下屋顶。一声暸亮的口哨之后,几十匹马从周围的巷子里冲了出来,黑衣人快速上马跟在他们身后。五人压下心中的震惊,挥动马鞭紧跟着前方那个没有回过头的人。
寂静的京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隐约传来骚乱,但严刹只是不停地催促九夷马向城门方向冲。城门的守卫听到了马蹄声,举着火把向声音传来之处照去,当他们看清楚最前方的人是谁时,守卫惊喊:「是厉王!是!」一支从夜空飞来的箭插入他的喉咙,那名守卫从城墙上掉了下来。他的喊声惊动了其他人,城门守卫们搭弓的搭弓,喊人的喊人,布阵的布阵。
而他们想不到的是,护城河里突然冒出了几百个人,无数道鹰爪扣在了城墙上,身手利落的死士快速攀上城墙。就在守卫们忙着对付严刹时,这些冲上城墙的死士们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刀光闪闪。紧接着,吊桥两侧的绳索被砍断,吊桥轰地落地。
正面,夜空中箭雨在严刹抵达之前射向城门的守卫,紧接着大批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里外夹击,一时间城门处杀声震天。严刹看到了黑衣人,他身下的九夷马依然快速向前奔跑,他握紧手里的铜锤,在快冲到城门前的那一瞬间,他夹紧马腹,一锤子砸飞了栅栏和三四名守卫。接着又是一锤,另一侧的栅栏也被他砸成了碎块。
这时候,三严和熊纪汪赶到了,四人迅速下马直奔城门。严刹把城门口的守卫砸得毫无还手之力,黑衣人和赶到的另一拨黑衣人拦住其他城门守卫。那边,三严和熊纪汪已经抬开了沉重的门闩。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三严和熊纪汪迅速上马朝前冲去,有人已经在那边接应了。
「王爷!开远!快走!」竟然是和任缶一起离开王府不知去向的严金和严铁!又砸飞了几名守卫,严刹带着徐开远冲了出来,无暇顾及后面的黑衣人,六人马不停蹄地向城外奔去。严金严铁吹了一声口哨,城墙上把守卫砍得七零八落的死士们也不恋战,带着被打伤的同伴,和黑衣人一道从城门撤了出来。
在得知消息的司马雅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哪里还有严刹等人的身影,只见遍地城门守卫的尸体。他脸色阴沉,严刹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妻」子逃了?他没忘了那个给孩子唱歌谣的男子。严刹为了他对皇上大不敬,他以为严刹是条汉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苟且偷生之人!
这时候有人仓皇地上前禀报:「将军,我等埋伏在外的弓箭手全部中了埋伏,被人杀了!」
司马雅眉头紧拧:「马上派人进宫禀报皇上,其他人跟我去追!」无人注意时,他眼里闪过惊讶,他还没有出手,是谁做的?
「什么?严刹逃了?!」得知消息的古年挥开侍君,赤裸地下了床。
「回皇上,严刹带着他的亲随们逃了,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帮他。司马将军安置在城外伏击的弓箭手遭到了埋伏,全部被杀,司马将军亲率人马去追严刹了。」
古年的眼里闪着寒光,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马上去太后寝宫把月琼给朕带来!」
「是!」
舔舔嘴角,古年阴仄地笑了:「严刹啊严刹,这可是你送给朕的。」腿间的欲望无需抚慰就高涨了起来,想到那个双眼像极了幽儿的人,他体内的欲望就在叫嚣。
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古年等不及了:「来人!去太后寝宫看看,人怎么还没有到!」
「是!」
又等了一会,人还是没到,古年暴怒,这帮无用的东西,带个人都这么慢!拿过衣袍套上,他赤脚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惊慌地冲了进来,一看到他马上跪在地上说:「皇上!月琼和厉王世子被人劫走了!太后被人打晕了!」
「什么?!」一脚踢开那名太监,古年惊怒,「来人!司马雅速来见朕!把严刹那杂种给朕捉回来!朕要活剐了他!」
一时间,皇宫大内乱了起来,古年下了一道道圣旨沿途拦截严刹,而火上浇油的是,他发现他手上的那一半虎符不见了。古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他不动声色地把知道虎符不见的几名太监全部弄死,赵公公因为出去替他传旨而逃过一劫。
严刹驻扎在距京城二里外的三百铁骑在他赶到时已经满是肃杀地上马等候了。拉紧缰绳,严刹扫过一圈后没有下令立刻出发,而是调转马头把双锤分别交给严墨和严壮,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京城的方向。没有人开口催促他快逃,即便知道古年的追兵很快就会到,也没有人露出半点焦躁,他们知道王爷在等谁。身上湿乎乎的严金和严铁趁机脱下湿衣,换上干爽的衣服。两人和熊纪汪、三严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安然无恙,不激动是假的。
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严刹立刻挥鞭朝马蹄声处奔去,熊纪汪和三严紧随其后。没有月亮的深夜,严刹的双眼却比星星还要亮,当前方出现一匹马时,他啪啪几鞭抽在九夷马的屁股上,然后在接近对方时猛然拉紧缰绳,不等九夷马停稳他就从马背上跃了下去直奔对方。
对方也极快地拉紧缰绳停了下来,还没有把明显罩着人的披风拉开严刹就已经蹿到了他的身边。他不怎么高兴地撅撅嘴:「厉王急什么?难道不放心我能把琼琼安全带出来?」
严刹哪有空理他,掀开披风急地去看披风下的人,一双弯弯的眼睛正瞅着他,而这人的怀里本应该在睡的小妖怪不满地哼哼,一见是父王,他委屈地伸手要抱。严刹一手把孩子抱过来,一手接住对方主动弯下来的身子。当把那人抱下来后,他没有松手,而是格外用力地揽紧。
月琼的左手紧紧揪着严刹的衣襟,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严刹对马上那人说:「多谢,日后如有所需,严刹绝不推辞。」
徐离骁骞立马笑嘻嘻地说:「那你把琼琼给我吧。」严刹却是看也不看他,搂着「老婆」孩子转身就走。
「厉王说话不算话,怎能过河就拆桥?」
严刹把月琼扶到马上,然后他抱着儿子上马,回头给了一句:「月琼只会是严刹的妻。徐骞,我严刹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会双倍奉还,后会有期。」不再浪费时间,他调转马头朝他的三百铁骑奔去。月琼扭头朝徐离骁骞挥挥手,对方撇撇嘴,也笑着挥手,他们很快就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