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是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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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为他说了许多好话,说服场长同意以后找机会把他的户口也迁出去。
《别问我是谁》第七章(4)
因为有场长的关照,事情办得非常顺利。宁明远拿到户口迁移证后立刻给赵灵打了个长途。接通以后,他不等对方说话,就气喘吁吁地报了喜。谁知,赵灵那边却一直不说话,小宁暗暗吃惊,连忙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姑姑的病加重了?哎呀,她要是挺不住可就麻烦了。最后一道手续必须有她的签字啊!这么着,我今天晚上就出发,赶到省城坐飞机去北京,免得夜长梦多!”
赵灵突然痛哭失声:“你别来了,姑姑她……半小时前去世了。”
小宁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当时就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你说什么?她死了……你又在考验我吧?”
赵灵悲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止不住地哭泣着。当小宁确信这是事实后,他木然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挎包里掏出那张迁移证久久注视着,嘴里发出一阵冷笑:“老太太没挺过去,这东西也没有用了,哼,这就是命,就是缘,就是对我宁明远天大的讽刺!”
他狂笑着,气急败坏地将准迁证揉成一团,正要扔掉,猛然听到杨原平在背后一声怒喝:“你要干什么?把迁移证拿给我!”
小宁一下清醒了许多,咧了咧嘴抽泣起来:“姑姑去世了,你知道吗?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用!”
一向文质彬彬的杨原平气得脸都扭曲了,指着他吼着:“我知道,刚才阳阳也把电话打到场部了。宁明远,听着,我晚上就要去北京,你去不去自己拿主意!”
小宁彻底清醒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北京参加追悼会。他有他的打算:杨阳的姑姑当了那么多年高级知识分子,又一直孤身一人,不可能没有遗产吧?如果自己不去,自动放弃合法的身份,也许会错过一次很重要的机会。
现实却令他大失所望。姑姑的丧事办完后,蒋律师告诉他们:姑姑竟然有二十万的债务!
这消息对小宁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误入了杨原平一家设下的圈套。他很想发作,但还是强忍住,冷冷地看着事态怎样发展。
杨原平也慌得乱了手脚,摸着开始谢顶的脑门无计可施。蒋律师告诉他只有一个办法:卖房,这也是老太太生前拜托他的。他说这房子估计有80多平米,卖了以后,还二十万绰绰有余,剩下的按照老太太说的,由弟弟和侄女继承。
小宁眼前一亮,四处打量着房子,心想:北京到底是皇上呆的地方,这么破的小房子就能卖好几十万!要是在大漠河,五万也没有人要。
三个人为姑姑的后事又忙活了几天,觉得老太太的亡灵可以安息了,才合计着买返程车票。不巧的是那几天票很紧张,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张,因为杨原平农场有急事,就先回去了。父亲走后,小宁好几次夜里偷偷地摸到赵灵的床上想跟她亲热,都被拒绝了。她打心眼里觉得他恶心,便再次提出了离婚的事情,小宁说什么也不同意,硬撑了两天,见赵灵的态度十分坚决,只好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临分手的时候,他破例请即将离婚的妻子吃了一顿饭,而且喝得半醉,趁着酒劲发泄了对张慧英的不满,还把那天遇到张慧英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赵灵眯着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吃惊地问:“你不是说醉话吧?”
“别这么看我,我不蒙你。我酒量不如你,眼睛可是20的,就她那德性,剥了皮我也认得出来。我再说一遍,她进了隔着姑姑家北面两条小街的那个店,叫‘旺旺服装店’……”
赵灵脸色变得很难看,站起来走了。回到姑姑家,她努力想把张慧英的影子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那个害了她的女人像魔鬼一样总是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搞得她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天亮了才犯起困来。刚刚迷糊了一会儿,蒋律师就找上门来商量卖房子的事情。
赵灵连忙起来,翻箱倒柜地到处找,最后终于在一个最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绛紫色的房本,高兴地递给了律师。
《别问我是谁》第七章(5)
谁知蒋律师拿起一看,连连摇头说:“这是副本。正本呢?”赵灵又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蒋律师也不安了:“这几天人来人往的,会不会被什么人拿走了?咱们赶快到房产管理所去查一下吧!”
赵灵感到事情严重,立刻和律师去了房产管理所,那里的工作人员查了底簿后,告诉了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这套房子前两天已经卖了,卖方是房屋主人的侄女婿,叫宁明远。
赵灵当时觉得脑袋像爆炸了一样,抱着头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阵,才揉了揉眼睛,语气坚定地对蒋律师说:“蒋律师,又得麻烦您了,帮我打这个官司,找回我爸爸和我姑姑的损失。”
蒋律师有些疑惑:“这……你和宁明远……”
赵灵没有回答,泪水却忍不住流下来:“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这个无赖,我和他不共戴天!”
诉状递上去以后,还需要耐心地等待一些日子。赵灵哪里闲得住?她突然想起小宁说起的那个“旺旺服装店”,便去了那条小街,绕来绕去总算找到了。她怕惊动张慧英,便悄悄在外面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发现那女人的身影。是不是可恶的小宁在骗人?她正愤愤然地想着,服装店里走过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到了她跟前,笑眯眯地问:“姑娘,是不是找工作?愿意来我们店工作吗?”
赵灵觉得很意外:“你们这里……老板是……”
“不放心?我就是啊!”老板娘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我这儿条件好,能提供食宿,晚上还可以洗热水澡。工资呢,也好商量。能问一下,小姐是什么文化水平?”
赵灵说:“哦,我刚大专毕业不久……”
老板娘惊喜地叫起来:“天哪,我们店就缺一个大学生!来来来,小姐,所有的待遇、条件咱们都好商量……”
赵灵动心了,就在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留在北京闯闯,准备找个临时的工作,暂时选定的是一家服装店。还说待遇不会差,最起码食宿没有问题。杨原平犹豫了一会儿,拗不过女儿软硬兼施地缠磨,只好答应了。临了,他特别关照女儿,有困难就去《生活参考报》去找一个姓于的记者,他会帮忙的。
赵灵满口答应:“我知道,就是您常常提到的那个于家驹,对吧?好了,爸,我又不是傻子,等走投无路了肯定会去找他的。”
《别问我是谁》第二部分
《别问我是谁》第八章(1)
赵灵生就高挑的身材,模样又俊俏,模特一样地穿着服装站在其他售货小姐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店老板可以称得上用人精明,自从赵灵来了以后,店里的顾客很快就多了起来,营业额大幅地往上涨,搞得她晚上数钱都得多费一个小时。
由于姑姑的房子已经卖了,赵灵就和另外几个打工妹住在服装店后院一间平房里。房间不大,里面摆着六七张木板床,挨在一起形成两溜通铺。老板为了省电,屋子里只有一盏25瓦的灯,显得十分昏暗。
赵灵将铺位选在靠近灯光的地方,下班以后,她总是半躺半靠在被垛上看书。挨着她的是一个瘦小的姑娘,姓唐,巧的是说起话来还操着唐山口音。赵灵读书的时候样子很文静,这使得小唐非常羡慕,常常痴迷迷地久久望着她。
有一个晚上,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卖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烤羊肉串喽,一块钱一串,不香不要钱哪,烤羊肉串喽……”
赵灵被吵得心烦意乱,只好关上了灯,可还是睡不着。她索性起身穿上外衣走到外面。
小巷里到处是卖烤羊肉串的,烟熏火燎的摊位一个挨一个。大家争相用新疆口音叫卖:“乌鲁木齐的羊肉串顶呱呱的啦,烤羊肉串啦……”
赵灵看见不少打工妹模样的女孩子在摊位间穿行,笑着和摊主们讨价还价,觉得挺有意思,也挤到一个摊位前,正要掏钱买一串,忽然听到旁边那个摊位有带着浓重西北口音的叫卖声:“谁买俺的烤羊肉串串,一块钱一串串,不好吃算你白吃,俺不心疼哟……”
赵灵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不由得转身去了那里。叫卖的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壮实小伙子,他一边用西北口音叫着,一边一块块地往竹签上串羊肉。与周围摊位不同的是,串上去的羊肉块很大。
赵灵心里一阵感慨:到底是我们西北人,做生意也这么实在!她伸手掏出一张钞票,说:“我要五串!”
那小伙子一听,马上惊喜地连声应着:“五串?好好,好好,你等等,俺这就给你烤好!这就给你烤好!”
没过两分钟,他就把五串烤得金灿灿的羊肉串递给赵灵。来往行人看到那羊肉串又大又便宜,纷纷挤过来到他的摊位购买。
小伙子高兴地连声应着,手忙脚乱地将一把羊肉串摊到火上烤。他旁边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见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悄悄捅捅他,也操着西北口音提醒他:“说你胖你倒喘了,哪有切这么大块的?还不亏得你连裤子也卖了!”
小伙子仿佛没有听见,憨憨地笑着,依旧烤着。这一切都被赵灵看在眼里,再看看周围的摊位,天哪,相差也太大了吧!她忍不住小声劝那小伙子:“听你老乡的话,做生意总不能亏本啊。”
小伙子大概没想到连顾客都劝他了,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点了点头。
赵灵并不知道这小伙子正是护林工人顾师傅的儿子顾牛牛。自从见到于家驹和杨原平,他和顾羊羊就有了到外面看看的想法,直到两人结了婚,有了孩子,才真正闯到了北京城。当然,他这样做也是替媳妇打着一个小算盘:如果万一能碰到那位于大记者,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在北京混了一个多月,他才发现在偌大的北京找份工作并不容易,眼看着随身带来的几百元钱花得所剩无几,幸亏遇到了老乡姜大元。
姜大元就是那位瘦高男子。他来北京已经好几年了,虽然没混出个模样,也还认识了不少人,见牛牛找上门,便安排他在自由市场帮他烤羊肉串。不料顾牛牛人虽然勤快,却太憨厚,这才不到一个月,倒赔了二百。姜大元心里窝火,可心疼牛牛这个可交的朋友,忍了又忍,眼看着越赔越厉害,只好将他介绍到郊区一个名为“家常菜”的小饭馆做杂工。
姜大元替他说了不少好话,老板娘也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阵,才勉强同意了。不过条件很明确:因为顾牛牛带着老婆孩子,是三张嘴,一个人也是干,两个人也是干,必须让羊羊也干点活,俩人只给一份工钱。
《别问我是谁》第八章(2)
姜大元明知不公平,心里很为牛牛一家抱不平,但毕竟一家三口的吃住有了着落,再看牛牛也没有什么不高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顾牛牛干活不惜力,顾羊羊也跟他一个样,总觉得亏人家老板什么,洗碗碟、扫地、擦桌子,什么脏什么累她都抢着干,甚至连喂猪的活也包了。
然而,实心眼的牛牛尽管力气活干得很漂亮,没出一周还是惹得老板不满了。事情是由一壶茶水引起的。那晚上,牛牛给一桌顾客端上茶,那顾客斟了一杯,见茶水连颜色都没有了,就嫌旧,让他给沏壶新的。这时,老板娘走过去,掀开茶壶盖看了一眼,肯定地说:“这茶哪里旧了?明明是刚才新沏的嘛!不信,你问我这个小伙计。”
顾牛牛不会撒谎,当时就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顾客一见这情景,来了劲,逼着老板娘重沏了一壶。
老板娘在顾客面前丢了脸,把一肚子怨气都记在了顾牛牛的账上,一连好几天找他的茬。亏得顾牛牛脾气好,再加上顾羊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为了瞒过老板的眼睛,他什么都能忍得下。
好不容易老板娘的怨气渐渐小了,顾牛牛却不识时务地又惹了一次更大的祸。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店里要打烊,肚子已经微微凸现出来的顾羊羊正在厨房里埋头洗碗,老板娘走进来把菜单递给了收拾灶台的大厨。
大厨接过看看,摇头说:“哟,醋溜肉片白菜?老板娘,这会儿可真的是一片儿肉也没了!”
老板娘脸一沉:“真的没肉了?可刚才进来个顾客,非要吃这口。”
一旁的秃头老板听到了,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不就是想吃肉片炒白菜吗?我给你想办法呀!”他色迷迷地瞥了顾羊羊一眼,“羊羊,拿上笊篱,跟我到外面去!”说完,他自己提起门边的泔水桶朝后院走去。羊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跟在了后面。只见秃头老板把泔水桶放在亮处,拿过铁笊篱从里面一下一下地往外捞剩菜,然后又把笊篱上挂着的肉片集中在一个盘子里。
顾羊羊更糊涂了,问:“老板,你这要干什么?”
秃头老板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