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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成都爱情(全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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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艾的父亲在言艾出国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的态度,承天彻底陷入了被动。但承天不以为然,美国只是婚姻以外的一个借口,即使一个女人到了月球上,她还是只有一个B。言艾父亲这几天在配药中心给言艾姐姐买药,这很好笑,但承天也觉出了乐趣,他跟他一起跑,配药中心有好几个门市,言艾父亲先买了乌鸡白凤丸,言艾姐姐在美国的饮食有问题,需要补身体。然后去买了十几盒三九皮炎平。言艾姐姐的双肘遗传了父亲的神经性皮炎,还买了许多中药,有保胃的,也有安慰神经的,足足跑了两天,承天还是挺住了。 
他要到出版社开碰头会,新办的期刊刊号已经从新闻出版署批下来了,现在筹备工作进入实质阶段了,单位要他赶快在北京和上海物色几位名人来担当栏目主持。承天心烦得很,这边老婆要出国,这边单位催他办事,他很腻这些东西,老方开出版社的海狮车到拓东路大药房堵住承天。言艾父亲不让承天走,说还要去买火锅底料往美国带,承天要跟言艾父亲翻脸了,老方告诉言艾父亲现在单位需要承天,买东西就改日吧。言艾父亲一下子就失态了。他骂起承天来,承天也摸不清言艾父亲的心思,他为什么要发火?言艾父亲打电话给言艾,言艾让承天听他父亲的,不要让他难堪。承天只好让老方回单位去,至于商量找栏目主持的事,他自己心里有底,可老方说现在必须要让媒体定妥拿哪几个名角来炒作。承天随口说了几个人,老方听后记了下来,承天又改口说不行,还是等打完电话以后找到本人核实了才能定。老方急疯了,也骂起承天来。承天跟言艾父亲又去了西山区的一家中 
医院,只有在那儿才能买到一款新配的治乳腺炎的药,而且药引子很复杂,还要到几个分诊点去凑,言艾父亲要他跟着跑也就是这个意思。 
晚上回到家,保姆再做了几个菜,言艾依在承天的怀胞,显得很亲切,饭桌上言艾父亲又提到了言艾姐姐乳腺炎的事情,言艾担心自己以后也会有乳腺炎,于是承天跟她讲了遗传问题,后来承天和言艾父亲争起来,言艾父亲认为乳腺炎主要是个卫生问题,承天感到无聊极了,说到病,大家又提及成都的孝梅父亲,言艾忧心忡忡,叮嘱承天一定要在有空的时候到成都去看望孝梅一家,言艾父亲喝了些酒也来了情绪,他慨叹四姨不该那么匆忙地走上另一条路,世间哪有平坦的道。言艾父亲的长吁短叹使承天也伤感起来,他最近的几个小说预示他七年后那部长篇将不可能摆脱家庭和亲戚的影响,再重要的事其实也只能类似于此,凡是发生在身边的也就是最重要的。他端着碗,想到前次孝梅跟他到景新街花鸟市场买古玩时买下的那只透影的瓷杯,他举了举碗,光线穿不过来,饭和菜夹在一块,像垃圾一样的,他明白这不是孝梅的错,这正是老婆要远走高飞给他留下的后遗症。他举着茶杯对吃饭的人们说,祝言艾一路顺风。言艾要淌眼泪,但她克制住了,她也没想过什么远走高飞,只是想在平静的生活之外找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言艾第二天早上就要飞上海,机票是从上海飞旧金山的。早上的机场透着凉意,太阳在跑道尽头升起来,那些透过玻璃才能看到的长长的草坪上飘荡着地气,肉眼看到细小的草丫。来送行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都很识趣,承天和言艾坐在最拐子的地方,97年的昆明机场还没改建,因而显得又旧又小,只有玻璃窗是高大的,人也是渺小的,地球又圆又大,飞机要沿着曲面绕着飞,跟我们的小时候想的不一样,地球上没有平的东西,什么都会改变。言艾叮嘱承天一定要多保重,你不是有肠炎吗,不要吃辣椒,少喝酒,单位的事只要尽心就可以了。昨晚在给言艾收拾那个随身包裹时,承天并没忘记要把最近的几个小说让言艾带着。言艾在机场跟承天说,他会到美国认真地读一读,在国内虽有时间,但读的少,到美国去就有时间读了,而且还可以让她姐姐也看看。这时言艾提到她姐姐很不明智,承天不以为言艾把小说拿给她姐姐会有什么用处,但他用不着回避这一点,毕竟应像当初他在读诗集时浮想过的那样,她不仅是言艾的姐姐,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独立的女人,这些小说包含了所有的欲望以及一些愚蠢的萌芽,这些都会对七年后他的长篇产生一些无法意料的影响。 
言艾父亲的眼睛一直是红的,言艾背着那只藏青色的包,两只红色的大皮箱子已经托运了,为了应付海关,言艾的衣着是休闲的宽松的,没有化妆,看起来像个孩子,到上海还要住一晚,这让承天觉得不愉快,她宁愿她一下子就飞到美国去。终于要过安检了,言艾吻了承天的脸,承天没有吻她,只是抱着她,她确信她再回来时,它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承天在这一点上永远不会出错。他不可能对跟他有关的生活做出任何颠覆,那不是他要做的,他的秘密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永恒的秘密,在别人那里,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言艾飞到天上,飞到上海,住在上海。 
第二天,他要飞到云层之上,前往旧金上,飞翔在太平洋上。承天这一天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心情不安,一边是那些要做栏目主持的名家们的电话,一会儿是估计她飞行的距离,后来她到了,来了电话说一切顺利,让他算好时差,比这边晚九个小时,也可以在这边的任何一个时间上减去三个小时,然后在白天或晚上的区分上反过来就可以,承天划了张表,我们的中午十二点,就是她们的晚上九点,我们的晚上十二点就是她们的早上九点,可以在每个时间上找到对应关系,这让人太清稽了,他骂了句狗日的美国。瘦同事劝承天想开点,不要跟美国过不去,我们要把精力放到工作上,如果想开心,我和老方可以陪你去唱歌,还有小灵老杨都可以陪你的。 
23承天以及深圳的戚总等 
出版社的一个分管领导把深圳来的戚总介绍给老方和承天,承天一眼就看出戚总这样的老女人一定纵欲过度。虽然在领导和戚女士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戚女士的谨慎,但戚女士有手腕,承天跟她保持必要的距离,戚女士给了承天足够的宽容。戚女士这次来就是为了考察社方的计划。她将把深圳她旗下的一家公司划出若干股份用来协办这份刊物。 
他们到海埂吃饭,开的还是那张破旧的海狮,老方问社领导为什么不用那辆新购的奥迪,领导说一把手现在对戚女士的背景还没弄清楚。他不能轻松地摊牌。要看戚女士先出什么牌,她在深圳的那家公司并非是民营的,背后还有一家国营公司的股权在里边,总之情况稍稍复杂了些,承天看出分管的领导对戚女士有非份之想,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只要是母的,他们都能干,而且愿意倾力。戚女士对承天是警惕的,她说她看过承天的小说,这就把承天拉到一个半高不高的位子上,喝酒时,戚女士主动跟承天套近乎,她就坐在承天的旁边,承天在这份即将出笼的刊物里最多只会做个组稿的主任什么的,应该说不会是当权的一派,戚女士如此的厚道可能另有原因。老方起初蒙在鼓里。但饭局快完时,社里的二把手还是起来了,看来是有意设下的一个局,故意安排成一这种先预热再加温的样子,那时承天的酒也喝得有点高了,她甚至跟戚女士谈起小说来,艺术这东西容易使人更加烂,戚女士并未喝高,所以她对她公司的实际情况守口如瓶,听起来她像是在钓鱼,当然一切具体问题跟承天和老方没什么关系。承天在谈小说时显得十分老成,二把手过来以后想吓住承天,让承天停住话头,但戚女士仍在高谈阔论,这位领导不得不和先前就在座的那位领导向戚女士传达社里一把手的意见,意思是催她签合同,晚饭因而就不和谐了。这位衰老的戚女士在酒精的协助下焕发晚春,她迟暮的气息不再骚动,使众人都很倒胃口。在桌肚底下,承天解感到腿之间的空虚。老方怂恿承天尽快撤。不要再跟这个色衰的女人聊下去,那是他们头儿的事。戚女士却一再挽留承天,让承天留下来吃到底,说还要请承天跟老方这些年轻朋友去海逸聊天。两位领导还有一些办公室的女人连忙阻止戚女士的盛情,说不必对刊物的年轻人如比客气,一旦合作成功,他们都将是你手下的人,戚女士喝高的境界跟常人不一样,她是带着哭腔的,但调子仍唱得很高,从直观上看,她应该很有钱,至少是她的公司很有钱,社里的两位领导都明白一把手跟戚女士的个人关系,这个色衰的女人有她的一套办法,她曾在社里的一个秘密会议上扬言一定要把这份刊物办成一流的,甚至是世界水平的。承天和老方经不往这种折腾,便告辞出来,戚女士也跟出来,捏着手机,在铺着地毯的包间外的走廊上拉住承天,一再叮嘱承天要把艺术搞到底,甚至可以把这份刊物当成个避风港,只管自己的份内事也就可以了,老方俨然以一种未来刊物的核心人物感谢戚女士对承天以及他本人的关心,戚女士对老方也是赞叹不己,这时气氛被搞得不伦不类了。一分钱没有看到,却以艺术的名义搞成一家人了。 
老方搂着承天的肩膀,两人乘戚女士跟一个领导讲话时,迅速溜到楼梯口,他们来到街上,风吹得人直打嗝,吃下的虾仁在胃里闹腾,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好去。酒喝多了,老方就劝承天跟他一块转转,反正你老婆出国了,你怎么反倒规矩了。两人后来竟动起手来,承天想起新婚时老方到新房里出他的丑,还当着言艾的面说他如何的跟女人们做游戏,这难道也是朋友之间该谈的。承天骂老方,说你这个狗日的,你是不是想死了。老方坐在花台上也骂,说你这人生来就没正经过,就连戚总这样的老女人你也色迷迷的,你有没有一点规则,有没有人跟你讲跟女人玩多少得有点规则。承天承认自己看不到有什么规则,她俩先是到新迎小区的一家才开的缅式洗头房洗头,因是新开的,所以没有超常的服务,洗了头,上边是清理了,但身体里面却要活动,老方看来是管不住承天,但他还是提醒承天,凡事有个节制,听说你连你媳妇的姐姐也要搞?承天这下就愤怒了,他质问老方是怎么知道的,老方只得说是从你小说里看到的,承天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的小说,不管是以前的,还是以后的那部长篇,实际上都是对生活的反照。这让人十分尴尬。但又如何去放弃它们呢? 
十一点钟,他们去了五叉路口教育学院门边的那家发廊,承天看见一个很清沌的女孩子,他在第二次洗头时吐了,酒味很浓,发廊的老板娘为他捶背,他自己眼冒火星,只顾在浮动的视线里捕捉那个来自版纳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脸若隐若现,老方没吐,更清醒,乘承天在这边闹腾的时候,跟一个女孩悄悄躲到后边去,他听见承天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承天这就十分下作了,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他以前的生活是被他自己给打败的。 
94年冬天,有一次到南京,可能是到昆明后首次回南京,是个冬天,他住在中北旅馆,就是东南大学边上的鸡鸣寺一带。那条巷子很深,那是他第一次把一个的厅的女孩带回旅馆。女孩长得很漂亮,他只是与她谈心,他还没能判断好对方是干什么的。但女孩十分清秀,而且目标也很模糊,角色介于一个女孩和一个小姐之间,他把她带回旅馆,给她泡了茶,然后她跟他一起回忆他在南京时的生活,女孩也很愉快,第一次见面两人成了朋友,当然第一次他就摸了她,尽管只是摸,但他是第一次被金钱和女人的关系给决定了,从此他跟近了女人,而且可以以任意的方式,摸她,然后在搂下亲吻她,她没有试探是否可以跟她做爱,但想必是可以,那时他没喝酒,也不说话,但仅仅是那种金钱与女人的关系和兴趣使他终于走上了这一步。在东南大学和南京大学之间的那条下坡路边的高大行道树下,他搂着她,跟她讲他曾经和她女友到过琅牙镇。女孩猜他就是专干那种事的。他说,你猜对了。女孩子就是南京本地人,所以不大可能是职业小姐,南京的社会风气很好,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了这个女孩子,现在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子叫娟,他记得他亲吻她时她的颤栗,那种欢乐无与伦比,那次南京之行揭开了女人的面纱,似乎所有女人在身体问题上都是松动的,都是可以谈判的。 
24最早的那种女孩叫绢 
那个叫娟的女孩子住在南京的山西路,给承天留下了电话号码,但承天却在数日之后从浙江拿资料赶回南京找她时,恰巧在夜市摊上的电话亭边被一个以前的熟人碰见,别人都说她到云南去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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