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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姐大纪事-第8部分

小说: 大姐大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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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样较新颖的摆设是一台廿九寸左右的大电视,正对着床稳稳的立在床尾的矮柜上。
由慕郁晨的居所到这里,环境有如天壤之别。段兆阳局促的站在所余无几的空地上,霎时使整个房间显得更拥挤不堪。
“坐啊,我这里很小又很乱,不好意思。”羽茵歉然的指指大床请他坐,自己则忙着翻找干净的茶杯冲红茶。
她不是不自卑的,对于自己的居所如此杂乱,她难免有着深深的无力感,觉得今天一切都走了调、失了控制。但以刚才的情况,不是请他上来,恐怕他也不会答应再去茶艺馆坐坐的要求,为了留下他,也只好不管那么多了。
段兆阳尽量让自己舒适的靠着床头而坐,由着羽茵开电视给他看,忙进忙出的烧水泡茶。比较起来,羽茵无疑是个殷勤的主人,尽力的“侍奉”着客人,使其安适。
而慕郁晨,段兆阳想起她大刺刺的把煮了一半的午餐交代给他处理,斜靠沙发让客人帮她洗碗收桌子的疏懒,甚至连送客到门口都不肯,不动如山的窝在椅子里懒懒的挥手……
唇上不自觉的绽出一抹轻笑,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味道,像是想起家里豢养的宠物猫。
忙碌的羽茵瞥见了那抹笑痕,心中一喜,忙得更起劲了。她把茶端到床边的小台子上,又准备了些瓜子、干果,自己也在床沿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这里太简陋了。”她红着脸一再的道歉,为了不能提供更好的环境而惭愧着。
“也很好了,我觉得满舒适的。刚下台中的头两个月,我住的地方才真的叫糟呢。”段兆阳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抚她,怕她真要自卑到去跳楼了。
“其实刚刚你在洗碗的时候,郁晨才对我说过,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也这么觉得,现在的女孩大多好逸恶劳,只一味追求流行、享受,像你这样温婉勤俭又会照顾人的,真的很少了。”嘴巴说着,脑海又浮起郁晨的玫瑰浴、烛光晚餐,还有高挂双脚,斜躺听音乐的风姿,不由得又笑了。他讲的不就是她吗?
这样磨人的妖女,却坏到他的心坎里去了,让人只想好好的疼宠她,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无德无性”。
羽茵耳里听着赞美的话,眼里瞧着他温柔的眼神、笑意,心头如沐春风,百花绽放,直想像窗外的鸟儿般振翅飞翔,大声向全世界说出她的快乐。
毕竟是单纯青涩的小女孩,娇羞得红了耳根,怯怯的问:“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很好?”期盼的眼神殷殷的在他脸上梭巡更明确的肯定。
“真的啊,以后娶了你的,一上定有福了。”但绝不会是我。
“那—;—;那—;—;”你有女朋友了吗?“那”了老半天,这句话却始终问不出口。
该说清楚了,段兆阳暗下决定。
“我也有个喜欢的女孩,可惜她不像你这么温驯体贴,擅于照顾人。”段兆阳露出一股苦恼之色,像要倾诉什么心事般,低低的叹道。
“你—;—;你有喜欢的女朋友了?”羽茵只觉一道闪电朝空劈来,雷声在脑海轰隆作响,听不清自己究竟讲了什么话。
“还不是女朋友,不过早晚就是了,我一定会把她追到手的。”段兆阳故作毫无所觉般喃喃低诉。
“你—;—;你很喜欢她?”羽茵接着问下去。反常的镇定,心头只觉麻麻的,不觉得痛,还未从震惊的麻痹下回过魂。
“嗯,我很欣赏她。她很特别、很吸引人,如果她也有你的贤慧,那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不过感情的事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我不该太贪心,对不对?”恍如已把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当知己般对待。
先下手为强,这个法则段兆阳一向清楚。与其让她鼓起勇气表白,再面对残酷的拒绝,不如让他一刀斩断她的绮思恋慕,明示此去无路。
长痛不如短痛,她还年轻,复原的能力还很快,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她—;—;她在桃园还是台中?我们认识吗?”段兆阳的赞美对她无疑是一个讽刺,羽茵强烈的想要见一见这个虽不“贤慧”,却能让如此英挺俊伟的男子心折的女人。
“她是来台中以后才认识的。”段兆阳端起茶喝了一口,掏出烟点上。
他想起第一次去溜冰的惨况。
他们几个男生轮流教慕郁晨,因为只有她是全然的生手,第一次进场的,而且进场前还信誓旦旦的威胁一票人,胆敢让她摔倒的话,皮就绷紧点,晚上进公司一定整死他们。
她单手叉腰摆出泼妇的茶壶状,张牙舞爪的像只撒野的小猫,那模样,当场就深深烙进了他的心版。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教了一上午,渐入佳境,谁知在最后玩接龙时,倒溜的龙头段兆阳一手没接好,首位的慕郁晨望空一扑,惊慌中一急竟扯开了他的裤头,害他差点春光外泄,一行人笑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笑摊在地的老董还直嚷嚷要郁晨“娶”他回家,以示“负责”。慕郁晨则是豪气干云的纤手一挥,大言道:“有什么关系!既然在大庭广众下坏了你的‘名节’,我看你也只好委屈点,‘以身相许’吧,我绝对会‘负责’到底的。”
一句戏言显出了她的不拘、豪迈爽辣。可她不知,他段兆阳可是谨记在心,一直在伺机而动,索讨她的“负责”。
“台中?”羽茵在茫然的脑海搜寻。“是公司的人吗?”脑中浮起了郁晨戏谑的笑容。
是她吗?她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特别的了,会是她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追到了,自然会让大家知道。”段兆阳神秘的笑笑,卖了个关子。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喝酒的关系?”好像现在才突然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般,忽然关心的问道。
“也许吧,我觉得头有点痛。”羽茵借机佯称,不想让他识破已然七零八落的心。
“那你好好睡一觉,喝过酒通常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我走了。”段兆阳起身走到门口。
“好,拜拜,你也早点休息,路上小心。”羽茵倚门而立,直到他转过楼梯口,消失了身影,这才颓然的合上门,扑倒在床褥中。
他坐过的地方还温热着,羽茵眷恋的抚触,把淌泪的颊贴上去感受他的余温。空气中有他抽过的淡淡烟味,她深深的呼吸着;这一刻,好想学着点起一支烟,在烟雾中追悼她黯然失落的初恋。
“唷!什么好片这么感人?改天我也去看看。”慕郁晨一进柜台就打趣的消遣羽茵。
看来心血没白费,瞧她双眼红咚咚的,不是没睡玩了一下午,就是看了什么世纪感人、赚人热泪的超级大悲剧,不管哪样,效果一定好得出奇,搞不好明天就出双人对,鸳鸯蝴蝶共飞了。
“晚一点有空再告诉你。”羽茵头也不抬的继续数钱。
今晚她良心大发自动抢着做工作繁重的上半夜,慕郁晨乐得清闲。看来这丫头还颇懂得“知恩图报”,晓得体恤我这个“媒人”的辛劳,也不枉我一番苦心,还把自己不欲人知的劣根性都拿出来招摇。
唉!慕郁晨“跷脚捻嘴须”,闲闲的在一旁纳凉,一面强自按捺住旺盛的好奇心,抑制下想“逼供”约会细节的冲动。
段兆阳来过几次交钱,可俊逸的五官依旧是摆着标准的一号表情,精如慕郁晨硬是瞧不出一丝端倪。
而这边的羽茵也是一径的低头忙碌,连抬头偷笑一笑、讲几句小声话都没有,真是!难道是当着她这个“外人”,害羞了不成?慕郁晨不以为然的大摇其头,狡黠的瞳眸在里里外外溜来溜去,一脸诡笑。
“你别看了,他早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羽茵受不住她的窥探,闷着嗓子低低说了出来。
“啥?”慕郁晨斜挂的二郎腿倏地下地,差点从摇晃的秘书椅上翻下来。
“他自己告诉我的,他已经有一个欣赏、喜欢的对象了。”羽茵回过头来对着她,清莹的双眸隐泛泪光。
眼角瞥到一群收了钱的唱号和助理正往柜台走来,慕郁晨即时反应过来,站起身推着羽茵,低声吩咐:“换位子,接下来我做,你现在的情形先不要收钱。”太危险了,要是一个失神数错了钱,当场雪上加霜,殃及她这个无辜。
脑子仍然乱烘烘的,塞满了谜团,慕郁晨绷着脸,手上快速的收钱、对单、找零,丝毫不见含糊,专业的工作能力在无形中展露无疑。
一干闲杂人等,一见慕郁晨忽然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接下工作,以为柜台出了什么差池,好奇得半死,却无一人敢逗留询问,交完钱后均快速离去,识相的马上净空柜台前方三至五公尺的距离,免得莫名其妙遭流弹波及。
忙完一场,慕郁晨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开口:“怎么回事?你们没去看电影?”明明已经计划好了的。
“一出了你家,他就推掉了,说要送我回去休息。我想你一直叫我喜欢就要说出来,于是就趁机邀他上楼坐坐,想探探他的心意。”
慕郁晨专心凝听,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接下来呢?她催促她说下去。
羽茵吸吸鼻子,接着道:“可是我还没表白,他就先告诉我,他有一个喜欢的对象了,是来台中才认识的。”
慕郁晨皱眉深思,沉凝的眼光在场外搜寻。“是谁?公司的人吗?”一边在心底过滤可疑的对象。
小琪吗?她对段兆阳照顾有加,两人又是旧识,可小琪已有一个如胶似漆的男朋友了,应该不会是她。
小朱是绝不可能的,早已死会了。
小宋嘛!机率还比较大些。此姝艳美多娇,个性又活泼大方,追求者虽不计其数,但传闻尚未有固定交往的对象。不过—;—;
“他不肯说,好像也还没真的在交往,只是他单方面喜欢她而已。他说那人很特别,很吸引人。”羽茵侧身低语着,低垂着头,回避柜台前趁着交钱偷觑的好奇目光。
慕郁晨紧抿着唇,以快速的动作打发掉借机张望的好奇宝宝,再用一记记凌厉的目光警告他们“闲人匆近”。
“这么神秘!我们居然没有人看出来,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段兆阳这人也未免太‘闷骚’了吧?!他是政战部出来的啊?”
慕郁晨低叹一声,半转溜身子继续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看来我们已经失掉先机了。”
羽茵无奈的露出苦笑。“不怎么办吧,还能怎样?幸好我还没向他表白,不然丢脸都丢死了,以后连见面都没勇气。”
“没那么严重吧?喜欢一个人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虽然没有交集,他喜欢他的,你喜欢你的,互不妨碍啊!单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反而觉得单恋是一种很美的心情呢。”慕郁晨努力的开导她。实在不愿看一个成日笑口常开的甜美小姑娘变成一个自艾自怜、背着人偷偷流泪的弃妇脸。
慕郁晨使出浑身解数的想帮她解开自缚的心结,甚至不惜扯出尘封已久,自己都不再想的陈年往事
“我高一的时候,暗恋我们班的一个男生。他不只是我们班功课最好的,而且人长得魁梧挺拔、俊帅而富男子气概,是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他本人潇洒风流,交过的女朋友不计其数,只是不知为何他交往的都是别校的女生。
“我们都是住校生,我经常在校外的街道上遇到他用脚踏车载着不同的女朋友闲逛。每次我见了虽然不动声色,当作没看见般擦身而过,但其实心痛得要死。他常常在以为我不知道的时候偷看我,我虽然知道,仍是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只在心里暗自高兴,但他自始至终就是没有来追我,加上那时我的个性又很‘闭束’,只能任整个情绪忽高忽低、忽喜忽悲的在心里翻腾,整整闷了一年。”她停下来叹气,呷一口冰水。
“真的啊?那不是很痛苦吗?你怎么能忍那么久?后来呢?后来他有没有行动?”羽茵被转移了注意力,全心同情起这个在她眼中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敢的大姐大了。真想不到她这样的人也曾有这样“惨痛”的过去。
“后来啊,到了高二他就转学了,我也被别人追走,高高兴兴的大谈恋爱,从此了无音讯,再也没有机会去求证当时他是否也曾偷偷的喜欢过我。
“不过,虽然那是一段没有交集的单恋,在当时也确实觉得很苦闷、很煎熬,但多年后我再回想起来,却反而觉得那是一段很美的日子,一份很美的心情。而这样的感觉,是需要时间去催化,去酝酿的。
“也许你这一阵子会很难过,很不舒服,但相信我,时间是最好的治疗。你还很年轻,几年后你再想起这件事,就会发现它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你青春岁月里一份美丽的回忆,一点儿也不苦涩,反而还很甘甜呢。”慕郁晨讲完,点起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似乎又看见那个青涩无依、终日等待爱情的身影。
可怜呵,可怜的女孩!不懂得爱自己,又怎能一心奢求别人多爱她呢?
羽茵也陷入了沉思。她一向信服郁晨,这一番苦口婆心的经验谈,似乎替她解了迷咒,松了绑,心下觉得好过多了。
“我懂了,虽然我们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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