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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2007[1].4-第33部分

小说: 2007[1].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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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并非引诱,而是示威。女人在选择衣饰时,暴露了她的情感倾向。今夜,她是为等待杨益而装扮自己,即便她并不清楚杨益是为什么而来。 
  舞厅里一片昏暗,寥落的人头在舞池中移动。随着夜色的深重,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许一阳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灰色T恤,黑色长裤,皮鞋的样式简单,但设计显然时尚。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弄得与环境如此贴切。 
  好几支曲子是“恰恰”和“伦巴”,余静书说不会。他们便坐在舞池边喝茶,看别人跳。余静书不断翻开手机看,小小屏幕上的亮光在舞厅的一片黑暗中灼亮异常。许一阳说:“小鱼儿看来在等电话。” 
  余静书抬头笑笑,语带歉疚地说:“是啊,儿子说要打电话和我说个事儿,我怕音乐太闹听不见电话响。” 
  “哦——真是好妈妈。”许一阳故意拖长了声调说:“女人离开家后,再是放松,也还是放不下家里的人。你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想,也一定是一个好妻子。” 
  昨天晚上酒后,余静书一冲动就把自己离婚和再婚的事儿说了出来。但她是酒后说的话,已经不记得,所以许一阳这么说,她虽是有些羞愧,但并没有特别不安,只是轻轻叹息,心想:好妻子是什么样的呢?是像我这样,还是像林卫卫那样? 
  许一阳听不见她的叹息,音乐轰响,一片喧闹。 
  一支三步的曲子响起,许一阳拉起余静书的手,俩人滑进舞池。他们没有说话,许一阳揽着余静书腰身的那只手里,有着一股要把她整个身子吸引而去的巨大力量。两个人因此而靠得很近,余静书的鼻子几乎挨上了许一阳的肩膀,再靠近几厘米,她就完全被他拥抱在怀里了。她没有抗拒,身姿柔软地任凭着男人的引领,男人的呼吸近在视线之上,鼻子里嗅吸到的气味来自他身上的棉质T恤,就如洗干净刚在阳光下晒干,透着一股太阳的香味。 
  余静书暂时忘却了那个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电话,许一阳胸怀里散发出的男性气味让她身心绵软,在这个没有人熟悉她的地方,她的情绪果然放松之极。跳舞居然是如此好的一件事,过去从未发现过,也没有尝试过。余静书有些为自己委屈,那么多年过去了,青春都已经走出了尾声,自己才刚刚明白这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搂抱着移动脚步的事情是的确有着吸引人之处的。难怪舞厅的生意会这么好,自己过去却从未发现过。 
  这个曲子不短,终于余音袅袅地将近结束,许一阳拉着余静书的手做了最后一个旋转动作,音乐戛然停止。就在这十分短暂的空白时段,在没有音乐的安静的一瞬,舞池边的座位上,余静书的手机唱起了歌: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那是儿子乐乐玩她的手机时帮她设置的一个彩铃,乐乐非要妈妈用这个音乐,她就一直用到现在。余静书在舞厅里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奔向她的手机,两只小蜜蜂终于又一次湮没于一段新的舞曲。 
   
2007…5…21 15:34:10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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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4月8日 第 26 楼   


  她拿着手机奔出了舞厅,叫嚣的音乐、闪烁的灯光,以及一身洒脱的男人许一阳被她抛置身后。 
   
  九 
   
  电话果然是杨益的,他说,他已经在棒槌岛度假区海神酒店的大堂里。余静书喘了口气说:“你到二楼舞厅,我在门口等你。” 
  三分钟后,杨益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出现。并不陌生的男人,依然消瘦,头发有些凌乱,许是赶路没注意整理。余静书暗想: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等待时的兴奋不安忽然消失,她又变得镇定自若了。她曾设想在舞厅里遇到他,让他看见她丰富多彩的生活,看见她被别的男人搂着跳舞一点也不寂寞不孤独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她只是站在舞厅外的走廊上,目光平和地看着走向她的男人。她向来是如此的,一经站在杨益面前,她便恢复了原样。 
  杨益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脸上也是没有任何异常。他对余静书笑笑,算是打招呼,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能就在这里接待我吧?你的房间住几个人?” 
  余静书也礼貌地微笑:“就住我一个。” 
  杨益一拍手掌:“那很好,去你房间吧,说话方便些。” 
  余静书也不推辞,她走在前面,杨益跟在她身后,进电梯,到12楼,打开房门,俩人进屋,关门。 
  走进房间,杨益才说了一句:“静书,今天你很漂亮。” 
  余静书听出来,这话是礼貌的恭维,词语间缺乏激情,不真诚。心理暗示她又开始对杨益百般挑剔。她直截了当地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希望他真的是有事相求,但她想象不出他为什么跑到大连来找她,她也不认为他会说“因为想你”、“因为还牵挂着你”、“因为日子过得无趣之极还是觉得你好”之类的话,她很客观地认为,这种可能没有。 
  杨益说:“非得有事儿才能找你吗?我就是想看看你不行?” 
  余静书心跳加速,嘴上扯开话题:“你们客户很大方啊,和你们做生意,让你们赚钱,还请你们旅游,这么好的事情也有。” 
  杨益被她牵走了思路:“我们给他们回扣比别家丰厚,这是双赢的,没有谁愿意吃亏。” 
  余静书有些不甘心:“那你大老远跑来看我,岂不是让你吃亏了?” 
  杨益看着她,不说话,他抬着眼皮,额头上深刻的皱纹十分明显,竟显苍老之态。他话不对题地说:“静书,你真的很漂亮,穿这件衣服。” 
  这一回,余静书听来,杨益的话不像是客套的恭维,赞美的语气发自内心,心里顿时滚过一阵辛酸和快意交织的洪流。但她低下头,不说话。然后,她便感觉有一只手探前,伸到她额前,撩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她闪了一下脑袋,不算躲避,然后,这只手便移到了她的脸上,潮湿的,带着汗迹的手,在她脸上逗留了下来。她依然没有躲避,她听到他说:“静书,其实,你是个好女人。” 
  她知道自己是个好女人,可是好女人是什么样的?真正的好女人不应该和丈夫以外的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杨益当然不是她的丈夫,他只是她的前夫。那么躲着现在的丈夫和前夫勾勾搭搭算不算好女人?余静书心里的酸楚蜂拥而至,然后,她听到杨益说:“静书,还是想和你当面说件事儿,我有难处,想请你帮个忙,本来……” 
  果然还是有事才找来的,余静书想,为什么非要我做好女人?我是好女人,我该吃亏,所以我就该被你抛弃,儿子就该我来抚养,艰难和辛苦就该我来承受,特意来找我还是因为有事情要我帮忙,为什么非要听你说你的难处? 
  女人骨子里的邪行如退潮后的岛屿,渐渐浮出。撒旦像一股烟一样从瓶子里钻了出来。 
  余静书忽然抬起头,她打断杨益的话说:“先别说你的事儿,我们难得单独在一起,找点酒来喝怎样?你不是要我备好葡萄美酒夜光杯等你吗?” 
  杨益停了话,笑起来:“行,那我们先喝一杯。有酒吗?” 
  余静书从客房小冰柜里拿出一瓶叫不出名字的洋酒:“这里有。” 
  然后找出两只泡茶水的陶瓷杯倒上小半,余静书端起杯子说:“为什么干杯?想个理由。” 
  余静书的主动出击让杨益有些紧张,他摇摇头说:“想不出什么理由,你说吧。” 
  余静书便把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杨益面前的杯子,说:“为今夜我们的不期而遇。” 
  自己一仰脖子,琥珀色的酒先一干而净,然后举着空杯子看着杨益,眼神竟是有些勾人。杨益在她的注视下,也拿起杯子把酒喝光,心里想着:这女人果然和过去大不一样,过去她从来不喝酒,也不会穿这种把肩膀都露出来的衣服,更不会和一个男人这么主动地交流,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今天显得很漂亮、很迷人。 
  接下来,余静书又倒了一次酒,再接下来,便是杨益倒酒了。俩人接二连三地找着干杯的理由,直到把一瓶洋酒喝剩下小半瓶。余静书面色红润,脸上开着绯红的花,话语里竟有挑逗:“杨益,我错了,生活本来就该这么过,以前,我们的日子过错了,今天来做一次性纠正,就今天,过了今天就没了,好不好?” 
  杨益终于无以把持,他站起来,一把抱住余静书,嘴里喃喃而语:“静书,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漂亮,今天晚上这么漂亮,就是为了等我来吗?” 
  余静书被男人紧紧搂抱着,并不挣扎,她从他的臂弯缝隙里看他的脸,她发现,这个男人竟似不曾认识。再看房间里的陈设,没有一样与过去的伤痛回忆有联系,这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一张完全陌生的床,面前的人,也变得陌生。就是陌生才好,只有陌生才可以没有顾忌,才可以忘却了为争得一丝可怜的自尊而冷战、较量、争执的纠葛,才可以肆无忌惮,才可以随性放纵,哪怕堕落。 
  那件陈彬从美国买回来的中国制造的漂亮连衣裙掉在地毯上,黑色的布片不再漂亮,它必须要穿在女人的身上才是漂亮的,所以,漂亮的是女人的身体,而不是这黑色的布片。 
  一开始杨益还有些退缩和犹豫,但余静书的表现鼓励了他,他便一往无前勇猛无比了,他便好得令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了。她向来没有林卫卫的放肆和张扬,她也没有林卫卫身上那种故意放逐的诱惑,即便在喝了那么多酒后,她依然只是无声地以一个羞怯且期盼的眼神吸引着他,她紧闭的嘴巴里压抑的深重喘息,她微微上倾的身躯与他欲近还远的靠拢,这一切,让他加倍兴奋。犹如一个吃过饭的并不十分饥饿的孩子,大人手里的蛋糕盒子是没有强烈的诱惑力的,但却因为大人始终不肯打开盒子给他看看里面的蛋糕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便愈发地想象盒子里的蛋糕一定是奇异而美味的,便真的感觉到了饥饿,想吃,很想吃,太想吃了,因为是竭力争取的,所以,当大人终于把盒子摆在他面前时,他便狼吞虎咽起来,那蛋糕,也果真是美味的了。 
  杨益发现,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不是余静书,她对他忽然表现的冲动毫无反感,也不拒绝,她当然不算主动,但她的目光里显然有期待和兴奋,她甚至对他的纠缠抱以柔情婉转的配合,他从未发现过,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有趣味、有情调,令他有不舍探索的欲望和无穷的回味。这块蛋糕,怎么直到今天才发现它的美味? 
  因为杨益的那句话“其实,你是一个好女人”,余静书彻底崩溃,长久维护着她的尊严的那道墙壁坍塌了,她做了她从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和她的前夫上床了,她做了一回坏女人。她躺在赤身裸体的男人怀里,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这个男人的身体应该是她极其熟识且并无多大兴趣的,可是今天她却勾引了他,从建议喝酒开始,她就想象到了这个结果。并不是想去证明梦境里的那个问题——你还爱我吗?不是的,她很清楚不可能失而复得,他不是来找她叙旧情的,他是有求于她。她依然无法找回她的自尊,那就干脆不要了。 
  梦境里的男人不敢回答她的问题而把自己消失了,真实的男人其实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余静书醉意蒙眬地躺着,现在,她已不关心自己是否赢了,她也不再关心是杨益输了还是林卫卫败北了,她只知现在她很痛快,话说得痛快,酒喝得痛快,头晕得痛快。她伸出手臂,揽住男人瘦瘦的腰身,脸贴着男人肋骨凸出的胸膛。男人揽着她说话:“静书,正经事儿还没说呢,是这样的……”话声越来越远,由清晰到朦胧,睡意渐渐袭来。 
  余静书的这一觉睡得实在太好了,太踏实了。直到听见窗外的鸟叫,她才醒过来。脑子醒了,眼睛却不肯睁开,她闭着眼睛想起昨夜身边还躺着杨益,一惊,慌忙伸手摸索,发现枕边没有人,赶紧睁开眼睛坐起来,环顾房间,没有人。仔细查看房间的情形,杨益随身带的那个黑包不见了,杨益的衣服和裤子也都不见了。 
  她掀开被子跳起来跑到卫生间,卫生间里也没有人,她叫了两声:“杨益,杨益!” 
  没有回音。杨益走了?余静书站在床头,努力回忆昨夜入睡前的最后情景,她依稀记得男人抱着她喋喋不休地说:“静书,其实,我还是找你有点事儿,本来想电话里和你说的,但正好到大连去,所以决定和你当面谈,如果你手头宽裕,我想向你借点钱,我准备自己注册一个公司,现在的业务很好,我想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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