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虚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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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烟怔了怔,见她张开双手,豪迈的扑来,他永远温和的面色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变化。「等、等──」他还没站稳!
「呀!啊?」发现彼此处在阶梯上的柳如丝迟钝的想起杨如烟不会武功,无法接住她分量十足的飞身一扑,奈何她腾在半空的身子已收不住。
杨如烟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怕妻子扑过来两人都摔倒:又怕他躲闪会害她扑空受了伤,于是只能站在高阶上,迟疑著没有动弹……
「你快闪开!」紧急关头,柳如丝急忙大叫,只要他避开,她自有办法安全落地。
在短短的一瞬间,杨如烟已决定做她的肉垫,飞快的伸手打算抱住妻子。
柳如丝惶然的闭起眼睛,在与他身体贴近的刹那,感觉他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他后退了,却一脚踩空阶梯,整个人带著她往后倾斜跌了出去──
柳如丝急忙凝聚气力,抱住杨如烟的腰,奋力转身,垫在他的背后,随著往下摔的动作被他压在身下,一起跌倒在地。
「如丝?」杨如烟难得的失措。
「呜……相公,你好重。」痛!
他抱著突然变得娇弱无比、可怜兮兮的妻子回房,请来大夫为她诊疗。
虽然大夫说她身强体壮,并无大碍,但见妻子眼眶含泪,犹如受伤的小兔子一样委屈的凝望著他,杨如烟一颗心高高悬起,怎么也放松不下。
「以后别这么莽撞好吗?」他送走大夫,立即回到床边,难得严肃的告诫著装可怜的妻子。
他知道柳如丝有多么在乎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害了他;而他同样重视她,珍惜之情日益增加,被她所爱固然是幸福的,却也令他担心起她。
假如她只知道保护他,而不会照顾自己,反倒为他增添了忧虑。
「相公,痛痛,不要责怪我了。」柳如丝看他不高兴,赶紧使出哀兵政策,「我都这么惨了,你哄哄我嘛~~」
大夫明明说她的内力深厚,没什么事。杨如烟温柔的问:「需要独处吗?」
「为什么?」柳如丝一惊,她还不够可怜吗?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细心的安抚她才对呀!为什么她要独处呢?
杨如烟体贴道:「若是同床,万一碰到你的伤处,我会担忧自责的,今晚你一个人休息,有事就唤门外的丫头服侍。」
「啊?」
「乖,我先走了。」
柳如丝愕然,还来不及唤回丈夫,他人已消失在房中,半晌,她的哀号声从屋内扩散而出,仿佛狼嚎……
杨如烟在门外停留不动,脸上始终挂著耐人寻味的笑。
守在门口的「丫鬟」戒慎的盯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相公……」门被悄悄的打开,一只小手伸出来,捏住杨如烟的衣袖。「回来啦……」哀求声软绵绵的响起。
「你怎么起身了,不难受了吗?」杨如烟转过身,关心的问。
柳如丝的身子藏在门内,只探出半个头,腼腆道:「突然就恢复了,觉得神清气爽、体力充沛。」
「如此神速?」
「嘿嘿,我天赋异禀。」
什么跟什么……守门的「丫鬟」扯了扯嘴角,看著柳如丝把丈夫拉回房里,这对夫妻还真别扭!
门刚关上,柳如丝猝不及防的被丈夫抱进怀中,脸蛋挨近他的胸膛,她的气息立即乱成一片。
「相公?」她不好意思的仰望他。
「答应我,往后不管出了什么状况,都要以保护自己为优先,好吗?」他低头,在她耳畔柔声劝说。
那温柔的语调、恳切的情意,令柳如丝不由得眼眶泛红、神魂荡漾。「好……」看著比一切都重要的丈夫,柳如丝点头之后又噘著嘴强调,「只是涉及到你的时候例外!」
她乌溜溜的眼里盈满了不逊色于他的柔情与关爱。
杨如烟失笑,低头亲住她微微上翘的小嘴,万分珍爱的品尝著她甜美的味道,让她舒适得露出著迷的神色……
隔了两个月,到了下雪的季节,柳如丝随著丈夫搬到位于西湖边的大宅子。
新家虽没杨府那么大,离城里也有点距离,位置算是偏僻的,但有四周的湖光山色相伴又显得别有趣味。
可惜的是,杨如烟陪在她身边与她欣赏美景、闲话家常的时间并不多,他总是清早出门,深夜才回家。
「他真的是在忙生意上的事吗?」柳如丝叫来两个身分可疑的「丫鬟」到面前,郁郁寡欢的质问他们。
她已经知道这两个「丫鬟」是如假包换的少年,而且来路不明!
无论她私下请谁来协助调查,却始终查不出他们的底细;并且他们的身手不凡,联合起来还能牵制得了她……柳如丝不得不疑惑,她温文儒雅的丈夫身边为何会有这种神秘人呢?
「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忙什么。」两个「丫鬟」不耐烦的回答。「我们不是整天都守在你身边吗?」
「那他每天晚上叫你们去书房说话,是说些啥?」
「……能有什么,不就是问起家中的大、小事情有哪些需要他插手?」
「这种琐事,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柳如丝挑了挑眉,疑惑更深了。「他让你们两个留在我身边做什么?我又不需要照顾;他总是在外奔波,更需要你们这种有功夫的人保护才对吧?」
两个「丫鬟」互看一眼,不敢告诉柳如丝,她丈夫把他们留下,完全是为了监视她──万一她有什么不良企图,他们好凭借著傲人的身手──尽快去告密!
「夫人……」新聘请的管家慌慌忙忙的跑到亭子里,打断了柳如丝的审讯,禀告道:「杨家人来了。」
「哪个?」柳如丝愕然。
她和杨如烟不是被赶出杨家了,还有谁会找来?
两个「丫鬟」毫无预警的飞身离开,朝著门口移去,仿佛是去抵挡什么灾难一般。
柳如丝不疾不徐的跟上去,在门口处就见两个「丫鬟」正极力阻挡著一群企图冲入门内的人……
「这些都是谁啊?」柳如丝扫视了不速之客一眼,匪夷所思的神情溢满面容,这不是杨家一群瓜分财产最多的长辈们吗?他们上门做啥?总不可能是关心她与如烟的处境吧?
「如烟在哪?叫他出来!」长辈们一边尝试著冲破拦截,一边大呼小叫。
两个「丫鬟」看了看柳如丝的面色,当即问她,「要怎么对付?」
「先站著看吧!」柳如丝让两个「丫鬟」退开,兀自双手环胸,犹如不可逾越的高墙,挡住步步逼近的杨家长辈。
「如烟呢?」
柳如丝叹了叹,展现生平最有修养的一面,客气的问:「你们找他有何事?」
「叫他出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女人家管什么事,回房去,叫你丈夫出来!」
「看你那姿势,多么的粗俗不堪,真没教养。」
「别和她啰唆了,去把如烟找出来!」
柳如丝沉着冷静的对自己说:要忍耐、要忍耐,亲爹、亲娘骂她的话有时候更难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又何必放在心上?
「如烟他不在,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对我说。」她依然表现得很客气。
「你算什么,滚开!」
「杨如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出来!」
柳如丝冷冷一笑,「既然你们都听不懂人话,那老娘也就不跟你们继续讲理了。」
开战吧!
第七章
又发生了什么事啊?
杨如烟在「官府」的「陪同」下,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新家。
家里乌烟瘴气、满地狼藉,家仆们负伤惨重,贵重物品七零八落……而他的妻子正垂头丧气的守在大厅等他回来。
一看见杨如烟的身影,柳如丝立即哭哭啼啼的奔上前,「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今天家里发生好可怕的事,呜呜……」
柳家大小姐惊慌失措的模样可不容易见到,跟著杨如烟进门的几个人,有些纳闷的面面相觑。
「呃,杨夫人……」
柳如丝瞧了瞧那些欲言又止的陌生人,谨慎的问著杨如烟,「相公,这些客人是谁?」
杨如烟温和一笑,想哄她别哭,但仔细一看,她干净的脸蛋上根本没有水痕,于是直接向她介绍陌生人的身分。
来者,一个个都是官府的差役!
「来得正好!」柳如丝松了一口气似的望向官差们,又泪汪汪的道:「我刚想去报案呢!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一群人闯进我家为非作歹、毁物伤人,我真怀疑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呢?」
「你没受伤吧?」杨如烟随即发问。
柳如丝含泪摇头,委屈的贴近他,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只是她的泪水永远挂在眼眶,不会掉下。
「杨夫人可有看清楚那些人都是谁?」官差们接著问。
柳如丝没好气道:「都认得,是杨家的长辈和他们的奴才!」
「他们为什么要来滋事呢?」
柳如丝气愤道:「明明分家时,他们拿到不少财产;今天却上门说,他们过得不好,看到我们活得太平顺,他们不舒服,要找我相公讨钱,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是我们欠了债似的!我说相公不在家,他们不信就动粗,还要动手抢值钱的东西,简直是强盗,幸好我家仆人拚命拦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如丝身后的仆人纷纷点头附和,争先恐后的描述著杨家的豺狼虎豹有多么的凶残。
「他们要抢劫,我们阻止,他们不但砸东西,还打人……」
柳如丝点头附和,转过身去手指著一人告诉官差,「你们看,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伯就是被他们打伤的,那些人简直没有良心,居然对一个老人家下这等重的手。」
「这……这位『老伯』看起来很年轻。」一位官差忍不住怀疑。
柳如丝气急败坏道:「他就住在东海第二十九个渔村外再半哩路的破庙之中,你们不信,尽管派人去查,问一问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一把年纪了!」
「……这很难查。」
「那与我何干?」柳如丝瞪起眼儿,更加义愤填膺。「重点是,他被人伤害了,遭到折磨啊!你觉得下此毒手的人做得正确吗?天理何在呀?难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就该被打吗?」
「不,不,您说得没错。」官差们极力回避柳如丝的怒火。
杨如烟默默的看著那位低头不语的老伯,那不是他新请来的管家吗?他记得这人只有五十多岁……杨如烟转移视线,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杨夫人,其实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了解事实真相,不久之前,杨家有人去报案,说在你们这里遭到迫害,他们许多人都受了伤。」官差们好声好气的告诉柳如丝。
柳如丝马上露出一脸受到天大冤屈的表情。「他们来了几十个人,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在家,毫无援助,而且都是老弱妇女,我们如何能危及到他们?他们这么污蔑我们,是安著什么心?简直太没人性了!他们自己在争抢中起冲突,难道也要我们这些受害者负责吗?」
「据说夫人的武功高强。」官差们回柳如丝一个「不好意思」的神色。
「实不相瞒,我的武功早就废了,你们大可派人来诊断。」柳如丝摊开双手,光明正大得一点都不心虚。
「这……」官差们有些为难的互使眼色。
一流的高手拥有改变脉象的能力,甚至能缩缩骨就造成返老还童的假象,装死的本领比真正的死人还像尸体……柳如丝若要装得毫无内力、武功全失,他们又能去哪找人来判断虚实?
「官爷,你们对我有任何疑虑都在其次,我家如今的情形你们都看见了,有人上门闹事,伤害我家里的人、毁坏我家里的物,出了这些情况还要我们负什么责任?」柳如丝咄咄逼人的靠近官差们。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官差们一个个从柳如丝身边退到杨如烟身后。
柳如丝挽起杨如烟的手,忧伤道:「相公,我们家的厨娘被推倒在地,昏迷了两个时辰,目前正在后院让大夫医治,你去看看她吧?她可是身怀六甲,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居然对她下毒手,实在很可恨!」
杨如烟笑了笑,随著妻子的吩咐告别官差们,向后院走去,没走几步就见两个「丫鬟」紧随其后。
柳如丝等人走远了,立刻敛起哀容,不耐烦的看著仍在巡视环境的官差们。
「请问杨家的人是以什么理由来滋事?」对方又发问。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柳如丝双手环胸、气势汹汹。「他们见不得我相公有钱买这座房子,又看不惯我家的门面摆设比他们家漂亮,所以就污蔑我们,说我们的一切都是从杨家偷出来的!
「但我有凭据证明这个家和家里的东西都是属于我和我相公的,我娘家给我的嫁妆,我义父──洪州『腾王』都能来为我作证,你们有需要,只管找他们来对簿公堂!」
从柳如丝口中听到一些比她还有分量的人物,小官差们立时哑然,找不到声音应话。
「你们还想了解啥事,就继续说吧!」柳如丝翘起尾指,回头看看,相公不在,接著放心的当著客人的面挖耳朵。
众宫差再次后退。「杨夫人,此事先交给我们调查,请您放心,我们会向杨家诸人了解情况,势必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维护我们城镇的安全。」
柳如丝眯眼,发出满足的叹息,感慨道:「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公道的,律法还是有意义的,那就麻烦各位了。」
没事门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