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虚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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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六月的杭州,夏风柔润如水,花草正芬芳。
初九那天,城南的杨家办了一场喜事──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有个贵为长公主的当家主母坐镇,三教九流的人脉应有尽有,构筑起只手遮天的势力。
而今杨家有喜,宾客却异常的少,又未宴请乡亲与人同乐,甚至杨家人本身看起来也没一个人是高兴的;从新郎迎接新娘入门的一套规矩完成,到各种仪式结束之后,终于把一对新人送进了洞房,但凝重的气氛仍笼罩在杨家庞大的府邸上空,盘旋不去。
「难道是在办冥婚?」所以这家人一个个都摆著死人脸?
正好在杨家逗留的一位远亲,目睹了这场丝毫不热烈的喜事,心起疑惑,煞有介事的问著府里的亲戚,这到底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啊?
对方回以一记凌厉的眼神,「胡说什么!没见新娘是会走路的活人吗?」
「那你们怎么没一个人欢喜呀?」
对方四下环顾,确定无人关注,这才偷偷的告诉茫然的远亲,「新娘是苏州柳家的大小姐。」
「啥?」抽了一口冷气。
「嘘,小声点!」
「怪不得……没人高兴。」拍拍胸口压惊。「原来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女人进了门!」
「……家门不幸了。」
角落的窃窃私语声压抑得几不可闻,不过几个耳尖的人仍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同时也加入了摇头叹气的行列。
说起这位苏州来的新娘子,提到她,不用讲名字、相貌、家世,只要点明「柳家大小姐」的身分,全国上下,除了幼小婴孩,无人不知──那是一个比皇后还要骄傲,比强盗还要野蛮,比太子还要任性,比嫖客还要放荡的女人……
杨家人各个心事重重,面对摆满桌面的喜酒佳肴,胃口全无,仿佛了无生趣的难民。
沉寂许久,当家主母轻咳了一声,在家人的注视中,语调平稳道:「我看这新娘今天的举止得宜,配合得不错,并非传闻里那样的粗鲁不堪。」
底下立即有小辈发出异议,「这才进门的第一天,再厉害的妖魔鬼怪也不会原形毕露。」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家主母没好气的瞪向那人,训斥道:「好歹是你的弟媳,放尊重点!」
那人轻飘飘的呢喃了一句,「无福消受。」
当家主母皱了皱眉,最终忍著没发作,谁让对方是她最宠爱的孩子,多骂几句自己也难受。
「总之新娘的身分你们都清楚,关于她的传闻也略知一二,大家尽量避著她,宽让一些,别和她计较太多。」再三权衡之后,当家主母交代众人必须「包容」新入门的媳妇。
众人一听,各个不服气。
「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哪有全家人避著一个人的道理?」
「那女人是嫁进来当媳妇的,还是来做皇太后的?」
向来娇贵的几位夫人率先发难。
「多嘴!她的姑姑是当今皇后,我也得让个几分,你们守点分寸,凡事睁只眼、闭只眼,别和她闹,以免招惹麻烦!」
当家主母如此维护新娘子,众人不由得先顺从著答应,待主母交代过一番事宜,离开正厅之后,一堆人马上变了脸色,各怀鬼胎,分成三、五群,围著自己的圈子议论纷纷。
「那个女人我是见过的,泼辣得不得了,这才会拖到十九岁了还未成亲,哪知如今竟嫁到咱们家里来了。」
「嫁的又不是你,你烦恼个什么劲?」
「我是替如烟烦恼,看他那么文弱温驯,哪里压得住这尊女煞星?」
「呿!进了咱们家,再有什么凶神恶煞,关起门来管教,还由得了她像以往那样的没分寸?」
「你敢管教吗?娘都说了,叫我们要避著她,你要强出头吗?」
「她若没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和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这根赫赫有名的硬骨头,如烟那软弱的小子该怎么啃?」
「明天不就晓得了。」回话之人暧昧的笑,忽然心里一动,吩咐身旁的管家,「去交代伺侯如烟的丫头们,明天收了睡过的被子,若是看著还干净,就不要声张,给我们嘴巴闭紧些!」
总管先是一愣,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洞房隔日,总会有丫头去收被子,把见证新娘清白之躯的落红拿给长辈鉴定,这个规矩遇到了这个新娘,怕是不必执行了吧?
据说柳家大小姐是个穷凶极恶的女人,又野蛮、又放荡,谁能指望她的清白?
又据说苏州有名的才子前年失身自家的惨事,多半就是她造的孽……
杨家的男人们交换著颇为感慨的复杂的目光。
接著,只听其中一人叹道:「可怜的如烟!」
第一章
她知道她的相公好欺负!
人人都说他性情温和,他的外貌文雅清秀,说话的声音柔润无比,从小到大,没有任何污点,无可挑剔的境界犹如一张纯洁无垢的白纸。
嗯,这样的男人不拿来当相公,岂不是她柳如丝的损失?
可是经过昨晚「激烈」的洞房花烛夜之后,她开始觉得也许她嫁的男人并不如她期盼的那么好欺负?
清晨的阳光在屋外扩散,一点点金光透过窗,潜入宁静的新房。
柳如丝打了个呵欠,睡眠不足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
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因她的翻来覆去,也没睡好觉,察觉到她毫无睡意,索性不再假寐。
他支起身,被子从胸膛滑落,柔和的询问声轻轻溢出口,「睡不著吗?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柳如丝微微一颤,抬头瞥他一眼,难得的心慌,撇撇嘴角,不肯答话,但视线仍黏著他。
他轻抚她袒露在外的肩头,像是在安抚一个不高兴的孩子。
柳如丝睁大了乌溜溜的圆眼,清楚的瞧见了他眼里不断增加的温柔,心更慌了,脸蛋泛开柔媚的红晕。
她难为情,娇羞的模样是那么的纯真,完全不像外面传说的野蛮、放浪,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她一口。
柳如丝愣了愣,发现他很开心──虽然他一直是个和气友好的人,对谁都面带微笑,从不失礼,但此时的他像是会发光似的,温柔至极、神采动人,愉悦之情鲜明无比。
为什么呢?她不解,苦思了片刻,猜疑不定的问:「你是不是有练『采阴补阳』的功夫?」
「这话从何而来?」他露出比她还要不解的神情。
「否则你欺负了我一整夜,为何毫无疲惫之色?反倒神采飞扬、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还笑得这么高兴?」
「……」因为他欺负她欺负得很尽兴。
「说呀!」柳如丝抓住他的手指掐一下,又觉得太使劲,赶紧摸了两下以示抚慰。
她的大嗓门引起屋外的丫鬟们注意,抢在她相公开口之前,门已被丫鬟们敲响了。
「进来。」
「离开!」
新婚夫妻异口同声的喊道,然后看向彼此。
柳如丝不满道:「叫她们进来做什么?扰人清净!」
接著又大声吩咐正要开门的丫鬟们,「不准进来!一大清早就来吵,别人还要不要睡觉、要不要整理仪容、要不要说悄悄话?」
「三少夫人莫见怪,三少爷向来是这个时候起身的,他很忙。」丫鬟们隔著门,怪里怪气的回话。
柳如丝蹙眉,听丫鬟的语气似乎不太尊重她的相公?
稍微走神,她的相公已站到床边,自动穿起衣裳。
「你去哪?」柳如丝爬到床沿,柔若无骨的身子像极了擅长滑行的蛇,一只白皙的小手摸上男人的腰,揪住腰带不放。
他垂眸,看著她一丝不挂的背部光洁如雪,心尖泛开了些些酥麻,手指握住她的指尖,细细把玩起来。「我去向长辈们请安,你在屋里休息,若是饿了,使唤门外的丫鬟拿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去。」柳如丝摇摇头,定定的望他,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斥著对他的盎然兴致。
「这是规矩。」这个妻子居然如此的缠人,他笑了笑,由于从没被人缠过,状似颇为享受。
「什么规矩?我家就没这样的规矩,难道你全家长辈就只等著你一人去问安,你不去,他们就不吃饭、不出门,不做正经事了吗?」
他又笑了,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娃娃。
「我不要一个人,你陪陪我嘛!」柳如丝双手齐上,把男人拖回床。
「听话。」他柔声哄著。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我昨晚被你弄得那么难受,还不是忍著让你舒服了,今天一早,你就想翻脸不认人吗?」
「……我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要陪我,等我也舒服了才能离开……也不能离开很久,算了,等我舒服了,我们再一起出去。」柳如丝不自觉的流露出传说中野蛮的性子,让她的夫婿无言以对。
可他并不讨厌她这样的野蛮。「好,我陪。」闻著怀里的幽幽馨香,抚著发出这股诱人体香的妻子,他温柔道:「你要我做什么?」
柳如丝满意的笑了,「和我说说话……看到我,开心吗?」
他一时语塞,如此大胆的姑娘生平少见,偏偏他就遇见了她。「你……让我很惊讶!」过了片刻,他才如此低语。
两人成亲之前,曾在一家酒楼照过面,并不相识,没有交谈,只是狭道相逢,她似有意、若无意的撞了他一下,险些把他给撞倒在地。
当时他以为是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知隔天,她家便派人上门提亲,指名道姓说是看上他了,非但吓了他一跳,还把他全家都给吓傻了。
他原先不懂她为何想嫁他,所以她问他开不开心,他还真是答不出话。
可此时,她凝视他的眼神有著如获珍宝般的满足,还有那欣喜的神态,在在揭露了她对他有著怎样浓烈的兴趣与喜爱。
这个姑娘只见了他一面,就看中他了!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惊讶什么?」柳如丝追问著。
「没想到我的妻子会是你!」
「你另有所爱吗?」
「不。」他才没有那种闲工夫,他的日子过得繁忙,哪有心情去爱些什么。
柳如丝安心的笑了,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有也没关系,哪怕要和全天下的女人较量,我也会把你给赢到手。」
她势在必得的态度取悦了他,他忍不住戏谑的问:「这么喜欢我?」
柳如丝瞪了瞪眼,有些害臊,随即又恢复自然,理直气壮道:「我三姊教我的,看上就去抢!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我一打听你还没人要,立即就让我家人赶紧对你下手!」
她说得颇为自满,像是很满意她的一击就中,顺顺利利的将他收入囊中,还因此而眉开眼笑,被他「欺负」了一整夜也不计较。
「我是不是该夸奖你做得好?」他的新娘是如此的坦然,一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她对他的一见倾心。
他动容的亲著她翘嘟嘟的嘴唇,愈看她愈喜欢。
本来他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能传宗接代,但如今,被一双光彩熠熠的眸子注视著,他心里奇异的萌生出一股陌生的柔暖情意,陪著她开心的笑,一起感受到难得的欢喜。
对于他娶到的姑娘,他是超乎预期的满意,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他确定有一部分是虚假的,至于真实的那些他也不恐惧,只希望他能招架得住。
「我爹娘也说我们很速配。」柳如丝抓著被子覆住身躯,坐在床上与丈夫依偎著。
「他们也喜欢我?」他打趣的问。
与她的双亲也只见过一面,他怎么会让老人家们看顺眼了呢?莫非是他的面相专门讨她家的喜欢?
「他们说你叫杨如烟,我叫柳如丝,听起来很配。」
「……是这种配?」不是看上他的人品?
「他们还说……」她顿了顿,乌溜溜的眼睛里藏著笑意,贼贼的表情好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杨如烟被她看得心发痒,直想再「欺负」她一回。「说什么?」
「他们说你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我嫁给你,一定会过得很美满。」
那他的幸福呢?
「我告诉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欺负,好想以后一直欺负你。」
这就是她一见倾心,非他不嫁的真相?
「我渴了,倒水。」她指尖一点,戳了戳他的胸口,乌溜溜的眸子有所求的望著他,软绵绵的语调勾引得人心都快融化。
杨如烟抿了抿唇。「我喂你。」
「水呢?」她困惑不已,突然唇被他含住,意识渐渐模糊了,只感到牙关一开,又滑又热的舌探进来,与她的调戏追逐,滋润著她。
两人的身子像是点起了火苗,慢慢的燃烧、紧紧的缠绕。
柳如丝艰难的挤出力气问:「你又要『欺负』我了吗?」
他又笑了,他从未如此笑意不断,心情愉快过,外传她放荡不羁,甚至有过非礼良家男子的恶行,但他亲身试验后,发现她是这么的懵懂无知,纯洁得与谣言有著天差地别。
杨如烟俯视著怀里的姑娘,与她蒙眬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他柔声道:「这不叫欺负,这是疼爱。」
她难为情的半闭起眼睛,放弃挣扎的念头,任由他继续疼爱。
从他充满怜惜的力道,她愿意相信他是疼爱她的,即使他带给她的激烈缠绵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令她心慌意乱、如临大敌、动荡不安。
但没关系,她不恐惧,她会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