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飞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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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檀长公主跌回座椅上,嘴唇不住发抖,好半天才流下两行泪来,“这个孩子,怎么傻成这样呢?我让他娶妻,难道是要害他吗?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她让女官扶着出门,一路呜咽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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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殿里,四处都悬着色彩艳丽的红锦金绫,绚丽的并蒂宫灯高高挑起,却没有半分喜悦的气氛。长公主带人踏进寝殿,铺天盖地的红色纱幔下,宫娥侍从们不少都在低低哭泣,好好的一座新房,俨然已经成了丧堂。
看到长公主进来,御医官立刻迎了上去,惊恐万分地跪下禀告。
“殿下,陛下他思虑成疾、悲伤郁结,只怕、只怕是要国丧了……”
嘉檀长公主怔怔听完,连忙赶到榻边。花团锦簇的鲜丽喜被上,躺着身着红衣、奄奄一息的华月飞华,他惨白的嘴唇上留着还未拭去的血迹,往日的璀璨星眸只有灰沉沉一片。
这是飞华吗?自己那个飞扬俊朗的孙儿呢?华月那个霸气凌云的魔帝呢?
“陛下,您这可是要叫老婆子痛死啊……”
嘉檀长公主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触上华月飞华瘦削脸庞,华月飞华伸出手,她连忙一把握住。
“孙儿不孝,华月就交给外婆了。”
话音未落,华月飞华已经合上眼睛,见状,嘉檀大惊失色,连忙用力推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显然是昏迷过去。
长公主哭喊不住,“儿啊,你这是何苦啊?外婆全是为了你好啊……我可怜的儿啊,这叫我怎么跟你母后交代啊……外婆错了,你醒来,外婆什么都肯听你的……”
她不再是华月的长公主、魔界的大祭司,她只是个因为好心而做错事的外婆,一个哭泣着祈求不要被孙儿抛妻的外婆。
寝殿内外,早已是一片悲泣哭嚎,又屋漏偏逢连夜雨,憬尔鸢就在这样一番混乱中,急急走进殿来。
“大事不好,茉姬郡主逃出国都去了!”
毕竟是长公主,她慌忙擦干泪眼,颤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茉姬郡主留下书信一封,陈述了她不能与陛下完婚的理由,这会恐怕人都过了边境啦!”憬尔鸢也是心急如焚。
“天啊,这可叫我怎么跟华儿交代……”
急痛攻心,一口气上不来,长公主两眼一合,倒了下去,宫娥们顿时乱作一锅粥。
“不好啦—;—;长公主殿下晕过去了,快宣御医啊!”
被七手八脚的抬回福兮宫,悠悠醒转过来的嘉檀长公主,却只是闭眼流泪。原本是来参加册后大典的群臣们,穿戴得喜气洋洋的候在两宫殿外,这会全都急得团团乱转。
半个时辰过去,好不容易出来一位女官,说:“长公主口谕:万事都请大司昭憬尔鸢定夺。”再没有半个多的字。
憬尔鸢急得冷汗一身,连跑带奔赶去腾龙殿,先保住陛下性命要紧,进门还没站稳,一名司仪官赶过来请旨。
“迎亲的风辇已经驶出毓秀门,转眼就要出皇宫中门,陛下什么时候往正殿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能发轿呢?”憬尔鸢急得直跺脚。
皇家的规矩,驶出了中门的喜辇是绝不可以回头!今日事出突然,上头一阵慌乱,谁都忘记派人去通知负责迎亲的队伍,眼看拦是来不及了,可是茉姬逃跑,谁要来当新娘啊?
憬尔鸢一咬牙,出得殿来翻身上马,风驰电掣般往家里奔去。
宫外大司昭府中一群人坐在花厅里,扶风两天前带着月夕去城外散心,此时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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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姬再拜呈情,幸得陛下垂怜册封我为魔后,奈何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普萝国王唯一的儿子,家国重任在肩,我因此实在不敢奢望与陛下匹配。父王已听我的劝告退兵,为免两国再生战事,还望陛下见谅……”
八只眼睛一起盯着桌子上那张薄薄信纸,个个哭笑不得,日升宁忍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荒唐、荒唐,你们连人家是谁也没弄清楚,就这样子封了后?”
“我们一直对她礼遇有加,即使关进宫牢也没有验明正身,哪里知道还有这出故事?”夜笙庭无可奈何。
“皇兄一世英名,只怕这次要成天下笑柄了……”战魂羽叹道。
“这样一来,我家公子就不用再发愁了,走了茉姬,谁还能跟他争陛下?”小玉拍手笑道。
正说着这话,憬尔鸢已经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路大喊:“你们都在最好,先请扶风公子同我进宫吧!陛下能不能活,恐怕全在这一面上了!”
“公子还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找人?”夜笙庭边说边递给爱人一杯水,“你喘口气,慢慢说。”
憬尔鸢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几乎急晕。
“凤辇已经到了普萝行馆,全城的人都在等着看魔后进宫,宫里还有各国来贺的使者和贵宾,这可怎么收场啊?”
战魂羽不发一声听完,心念一动,竟然有了主意,他一把拉过小玉问:“你家公子到底跟陛下怎样?”
小王奇道:“殿下,您是急糊涂了?公子要是不喜欢陛下,能病成那副模样?要说陛下对公子不是真心,除非是我的眼睛瞎了!”她还记得在扶风受伤昏迷的时候,华月飞华那一个个衣不解带的长夜、一句句动人心弦的情语。
战魂羽放下心,一迭声的安排众人行动。
“夜笙庭,你拿这药去给皇兄服下,死了也会活过来……憬尔鸢,你立刻去普萝行馆取来凤冠霞帔,吩咐风辇调头来这接魔后……小玉,你去房里准备胭脂花钗,扶风一回来,你就替他上妆!”
日升宁是众人中最先明白过来的,战魂羽是要借着这次大婚,做主把扶风“嫁”出去。
战魂羽却不管其他人还在目瞪口呆,拉起日升宁就往外跑去。
“你跟我一起去找扶风,他带着月夕出城,一定是往人少的地方躲。”
大伙这会都明白过来,司昭府顿时鸡飞狗跳的忙乱起来。
好在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一通忙活过后,盛装的扶风居然真的被塞进风辇,鼓乐齐鸣、御骑引路,扶风成了魔后被迎进宫去,众人这才喘出一口气来。
看着满载喜气、喧嚣远去的迎亲仪仗,日升宁试探着问:“羽儿,我们这样子做,真的可以吗?”
“就算长公主要追究,木已成舟,何况,我们还保住了华月的面子和她孙子的性命。”战魂羽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你确定扶风真的愿意嫁给飞华,他不是最讨厌宫廷生活?”日升宁摇头道。
“没有飞华,你以为他还能跑去天涯海角?放心吧,他们这一对吵吵闹闹,别看今天成了亲,好戏恐怕还在后头呢!”战魂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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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辇中,扶风一把拉下蒙住头脸的喜帕,却只能认命的抱紧怀中兴奋异常的月夕。
华月飞华,算你狠,可以拉拢大家都来帮你,居然让我像个女人一样嫁给你?成亲是吧?有本事,你就把我拴在皇官里一辈子,咱们走着瞧!
洞房胡闹记
华月历顺意元年新正—;—;
“快、快,前面宴席散了,陛下马上就要过来这里,你们一个个小心伺候着!”
内庭总管一面指挥侍从们挑起高高宫灯照亮花径,一面差人去给新后报信。
前方不远处,映亮的橙蓝天幕下,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华丽宫殿—;—;正宫凤舞殿,在沉寂了数百年后,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新房里,白玉莲枝盏内高燃着一对龙凤红烛,却显得出奇安静。
喜榻是金红色、裙褂是金红色,就连踩在脚下的地毯也是金红色……扶风低头,看看手里拽着的金红色喜帕,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真真切切,这就是他的洞房,他居然被“嫁”给了那家伙!
月夕被带到他处安歇,满屋子伺候的宫娥们也被遣了出去,扶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着华月飞华回来。
一面胡乱拉下满头的珠翠扔在梳妆台上,扶风看着铜镜里被精心描画过的脸,只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眉心点着朱红花钿的娇艳女子,真的就是我吗?
卸去脂粉、褪下红裙,扶风换上包袱里小玉替他准备的日常衣物,将繁琐的发辫解开重新束起,这个时候如果有谁闯进来,一定会吓一大跳吧?堂堂魔后,居然是个七尺男儿!
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一阵脚步,来人高声禀报:
“娘娘,陛下往这里来了,请您准备恭迎圣骂!”
一听,扶风一皱眉,隔着窗纱看清庭院里骤然晃动起来的人影。
“娘娘请出来接驾……”女官刚刚开口,已经被人制止住,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风儿,请你开门。”
居然还没被灌醉,那么今晚,咱们就把帐好好算一算!
“风儿,你睡着了?”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华月飞华抬手拍一拍门。
你才是大条瞌睡虫呢!这么满屋子明晃晃的照着,谁睡得着?
扶风眼珠一转,闪身到门后,估计华月飞华来推门时,一把将他拽进来。
“陛下—;—;”大家都吓了一跳,但也不敢乱动。
华月飞华站稳了,看清扶风的样子后,一面了然笑道:“还是这样子好看!”一面吩咐门外众人退下。
“陛下一个人在前面宴客,让臣妾等了这许久,这会是不是也应该陪陪我了?”扶风挑一挑眉,自己走到酒桌边坐下。
华月飞华怀疑他是不是醉了?这个温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扶风?他之前的那些忐忑不安,难道都是多虑?
“噫,陛下你怎么还站在那里?”扶风将酒杯斟满,笑着招呼华月飞华,“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陛下你应当满饮这杯。”
华月飞华被扶风的笑容迷得晕晕乎乎,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扶风拿过他的酒杯,又添一杯递回。
“这一杯,庆祝我们苦尽甘来。”
华月飞华再喝,扶风再斟。
“这一杯,愿我们永不分离。”
来来去去,转眼之间,一壶酒只剩下几滴,华月飞华的手脚已经醉得不听使唤,扶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方摆平。
在喜榻一旁俯视着锦褥上神志清醒的魔帝陛下,扶风笑着开口:“陛下,你醉了。”
华月飞华觉得这酒醉得快,醒得也快,只是手脚依旧无力。
“这酒很厉害是不是?”扶风索性在对方身边坐下,伸出手来摩挲对方徘红的脸颊,貌似无心的笑道:“啊,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前阵子我给小玉配了些止痛药粉,不过要是搁在酒里,就会让人动弹不得,可要小心使用呢!”
那你还用在我身上?
华月飞华知道自己中计了,却悔之晚矣。
“风儿,我们今天都累了,早些体息吧!”
扶风却不管那么多,一面坐回桌边换了壶酒喝着,一面柔声询问:“陛下,你说,我们今夜要如何才算不辜负这洞房花烛?”
扶风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
看着华月飞华皱成一团的苦瓜脸,扶风心中笑得抽筋,脸上却不露半点声色,他注意到手边的一对镶金描银的龙凤酒盏,惊呼道:“陛下,你看我这记性,这合卺酒怎能不喝?”
天,还喝?谁来救我啊?呜……
扶风说着,径自从桌上取过龙风杯,倒了酒拿过来,他看看杯子,又看看一脸惊恐的华月飞华,故意愁道:“哎呀,陛下你这个样子,可要怎么喝才好?”
“风、风儿……那个……”
华月飞华正在想着该怎么措辞才能婉拒,却见扶风伸过一只手来绕过自己的手腕,将他那杯喝下肚去。
“我的喝完了,轮到你了。”扶风端着剩下的一杯,笑着看华月飞华。
“你递到我嘴边就是。”华月飞华决定把心一横。
两人耽搁的这点时间,扶风先前喝下去的那几杯酒气翻涌,心口突突跳了起来,看着华月飞华欲哭无泪的表情,扶风再起戏弄之心,一仰头将酒含在嘴里,华月飞华眼睁睁看着扶风俯身下来,将唇慢慢压住自己的,竟将那洒渡了过来。
唇齿相交,扶风谈不上任何技巧的吻,却挑逗得华月飞华心旌摇曳,他慢慢卷裹住对方柔软的舌尖,一点点攻城掠地,直到夺过这个深吻的主导权;芬芳美酒顺着两人的嘴角渗落,华月飞华全身心沉迷在从扶风那里传来的酥麻电流当中。
一杯酒,喝得他们全然忘情,两人身体贴合,鼻息渐渐加重,房间里响起暧昧而黏腻的呻吟。
最后,还是扶风先拉回了神智,红着脸逃回桌边。
“喂,你别看着我傻笑,我们还没算帐呢!”扶风扭着头不看华月飞华,免得又被迷惑,“你就准备这样子把我藏在宫里吗?”
“怎么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魔后耶!”
华月飞华拼命压抑住身体里在叫嚣的渴望,同为男人,他却担心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惹恼扶风,可能是太在意了,才会这么小心翼翼吧。
扶风转头,白了华月飞华一眼,“你答应娶的是茉姬!”一想到那个任性又古怪的情敌,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华月飞华一笑,对方居然还在吃醋。
“可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只想娶他为妻。”
“谁是你的老婆?”扶风狠狠打断对方,“我是个男人!”
“我是你老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