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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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的晴空活活划成皲裂。
放假回家整天都是回顾学校;且不说遇见乡里乡亲邻里邻外谈的聊的都是学校里的琐琐碎碎;毕竟大学在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就是和过去好友老同学他们一起叙旧也只是寥寥几语;交流的也还是学校里小到作息大到方针的事。和爸妈在家;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满足不了二老的好奇心;还好妈只要我平平安安就放心了;可爸上次送我去学校定是带了满肚子问号回来;终于挨到我回家;拉开了架势打破沙锅问到底。高三老同学聚会我本打算不去;一来臧海泉;徐辉我们几个玩得好的哥们回来后已经凑在一起无数若干次;二来与沈静照面时话怎么说我还没个具体方案;应付尴尬我不在行。可那天还是被班主任一个电话追过去了;在他眼里我是得意门生;连入党的事也是经他一手操办我才落得舒舒服服。过去才发现沈静并没有去;心里就像听到死刑改为死缓一样;没了尴尬野就撒开了;直把身边的班主任老师灌得酩酊大醉;毕露出藏在传道授业解惑下的原形来。
开学前两周是假期的延续;课堂上老师没那么傻;知道就算装模作样也没几个人听;所以讲的都是题外话常识讲座而已;自习教室里是人去楼空;推开门掀起的气流扯过一张纸片一下子又窜到讲台后去了;再和上学期最后火暴相比是倍加萧条。晚上去校外小饭馆吃饭都得排队;口袋里有的是银两现大洋;离学期末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还很遥远;再说从过年的大鱼大肉没个过度就得粗茶淡饭;身子受得了嘴还受不了呢。天天吃得是餐馆;面馆;烤肉摊;老陕;四川;重庆的老板心花怒放脸上能笑出花来。
上学期的成绩表到了各班;我们寝室就我一个人挂了一门赫然于纸上;我只觉得有点伤脑筋;别的无所谓;就是再下学期得重修是件头疼的事情;凯哥所有的课程和我没挂的都差不多;全都涉险过关。老杨的付出终有回报;各科都高高在上;估计能有个二等奖学金;但他还嘟嚷着肥腮帮子;觉得这成绩对不住那在自习室里逝去的朝朝夕夕。小周强人一个;均分不比老杨少多少;只是英语成绩离及格线的距离与北京到华盛顿有一比。几门数学都全班第一;正应了他早先宣布的在高中就自学完了的那句话。不同于老杨的是小周的喜形流溢于言表;外语其实早被他放弃;这学期他定然变本加厉;教室更会如雷池一般不会再跃入半步;现在连我都开始有点像老杨了;心疼电脑里我那份血本只爽了这个小狼崽子。
转天在新食堂里我正瞪着被抄成草根的菠菜发愁;方国栋笑着蹦过来;眼角直挂到耳垂;他现在春风得意;上学期当了系主任助理后领导们都夸他的工作能力强;深得关启儒信赖;现在又考了年级第三;喜鹊自然上了眉梢。
“安权;这么早就吃饭啦;我今儿这还是第一次来新食堂。”方国栋把书包挨我旁边放下。
“唉;我这正郁闷着呢;不知道哪个让我更恶心;是你还是这顿饭。”一般用“是——还是——”句式时侧重的是“还是”;所以我把他放前面就是玩笑而不是骂人了。方国栋看了看我打的菜道:“感激你向李时珍学习以身试药;这菜我躲远点就是;哈哈;慢慢吃;我打饭马上过来;正好有事跟你说。”“要我等你?行啊;带个鸡腿过来。”
待方国栋过来坐下;鸡腿自然是没有;事儿还真有。
“你猜这学期党支部的事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爱咋咋的;爱谁谁。”我学着溜了句北京腔。
“实话跟你说吧;在关启儒那;咱系里面的事别的都归我;党这一块全交给了袁珍。”
我听了这话根本就不在意:“我以为什么呢;不一直这样吗?要是真搞了系党支部;我看呐_____”突然想到交椅问题;忍了忍还是止不住说道:“咱都甭跟袁珍争;这女人有点可怕;争个什么劲你说呢?”
方国栋先楞了一下;然后西笑道:“以后要是在袁珍手下的话;咱就做撞钟和尚。你不记得上学期最后她开的那次会了?”
“打住;别提那个;想起来还哆嗦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吃完把盘子一推;拿出面纸又递给他一张:“先回去了;不等你啦。”这家伙紧扒两口;也不吃了;拎起书包准备和我一道回去;我心里暗笑;你这第一次来打的饭菜看来不比那草根好到哪去。
回去小周正在网上杀的不亦乐乎;他新近上手了一门手艺;在清华服务器上玩暗黑破坏神;整日杀得乾坤逆转;昏天暗地。每天晚上熄灯上床就向我们进行作战报告;升了几级;拣了什么什么装备;遇着了哪等高手;谁又不幸成了他的奋斗目标云云;耳濡目染加上他言传身教;我也能略知一二;但是极其无聊于反复砍杀的点击鼠标游戏;实在对不住小周磨破了心说破了胆手把手儿教导了我。
“安权;你回来也不替我带份饭;昨天中午一直饿到现在;就吃了包泡面。”
“谁能跟你比呀;你是神仙了;先可抗着吧;晚上给你带饭回来。”
“晚上?晚上就剩一堆皑皑白骨了。”
“得了;我这还有半袋花生米;昨天吃剩下的;别说我见死不救啊。”
正说话间;岳少杰拿着一沓材料走了进来;我故作惊恐状问:“是不是大姐又派活下来了?”自从上学期那个关于总结报告的碰头会后我和岳少杰私下以大姐将袁珍的名字取而代之。
“这活还非干不可;你们班李云剑和我们班王卿入党积极分子的材料已经批下来了;这学期就要进入预备;王卿你去考察;我做你们班李云剑那份;是大姐这么定的。”最后那句是省得我再问;他当然知道我听了就要问为什么这样交叉安排;把我到嗓子眼的话又摁了回去。“这还有几份申请材料;我看还是给你吧。”
“别别别;我这也有两份正要给你送过去;要放我这;回头就不知道到哪个角落去找了;误了事可别怪我。咱兄弟嘛;您就受点委屈;多帮帮忙吧。王卿的材料丢这吧;保证完成任务!”我又赌咒发誓下不为例;岳少杰只得作罢;还把我这的两份申请书带走了;这家伙人就是太好;耳根软又肯干活而且决不含糊;比我强多了;想到这我就要抽自个;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呀安权;于心何忍呀你;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就是;转念又想;下次不为例;但下下次呢?
李云剑是我们班的团支书;王卿是少杰他们班班长;看来正式党员之前要有个预备;这积极分子之前也要有个预备;发迹在中国也还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李云剑不是那种烧包的人;绝大部分时间就是翻版我;悠哉游哉的倒是跟我志同道合;入党对他来说好象是水到渠成迟早的事;我找到他时他竟惊讶于如此快捷的进度。
“这么快就要考察;我可一点准备都没有。”李云剑边说边拿筷子扯着碗里的方便面。
“瞧你那德行;你跟你说;咱哥俩可是一路人;谁没事干折腾自己玩啊;这些工作都是些不得不干的面子活;熬一熬也就完了;回头岳少杰来考察你;也就是谈谈话聊聊天什么的;虽然不是一个班;但又不会为难你;再说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都认识吗?还有;你党章还在不在;找出来赶紧翻翻。”
“还搞什么形式主义;这么正式;党章你的借我吧;上次党校毕业考试后就不知仍哪去了。”
“行;待会去我那拿;我也得找找;也不知道夹在哪了。你好好配合;考察人我和岳少杰都是第一次;就算是帮他把这个工作做好就行了。还有我给你漏个底;以后咱哥俩还得相互照应着点;这里头不好混;什么鸟都有;就说这考察的事;我们要是随随便便的应付过去了事;正所谓群众的眼睛雪亮;总有个把眼红的损人不利己;懂吧?”
李云剑嘿嘿地笑笑:“这我还能不知道?你放心吧;以后有啥事;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虽觉他这话有点不妥;但心里还是顿感羽翼丰满不少;好比武松鲁达等一众好汉从二龙山投奔水泊梁山时的宋江;不同的只是没想过被招安只图多个筹码能过得逍遥自在。“下周一晚上7点开党会;这次你们积极分子也要去;千万别缺席;记住了啊!”
想来关启儒在学院里头也是闲的慌;早就说过要建立各系党支部但到现在他都没有撒手不管的意思;这可急坏了我们的袁大小姐;我的臆断是她恨不得施美人计来个枕边夺权。可这次在学工部我看到了关启儒的女朋友;标志水灵整个一绝色;我先是咒一朵鲜花插在了肥料上;不知关启儒花几辈子牛马之苦修来的艳福;后又加深了对袁珍妄想能够舍身取权的否定;人家虽不算令六千粉黛无颜色;让你丢颜失色的实力还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地摆在那;就算你抬头挺胸收腹到极限;那副盛气;那种神气还不就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少了你人类还不繁衍了?缺了你就没美学主义了?
会议的调子和以前一样;听得我眼皮直耷拉。这回每个班都有第一批快进入预备的积极分子;所以新面孔多了不少;场子也就热闹多了;更满足了关启儒的虚荣;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新鲜感和兴奋全在脸上挂着;听得格外投入。我们老一批的早就开会开成老油条子;关启儒好久没有受次礼遇;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作水平初速度越来越大的平抛运动越飞越远。我估摸这学期要不出意外;基本上就是将上学期的会议从头至尾温习一遍。让我纳闷的是袁珍一反常态;不但没坐在关启儒身边;还在整个会议过程中一言不发也不做记录;有几次甚至英语单词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写写画画。我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方国栋;向袁珍那边甩一眼神;方国栋会意;低下头捂着嘴说:“她这学期另傍了个;把关启儒给踹了。”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问道:“是谁呀?院长还是校长?”
“不是那个重量级的;这个人可正是关启儒的上一级;”方国栋挤挤眼睛:“现在你不认识;我也只是知道这个人。”
关启濡似乎觉察到这边的动静;咳嗽了两声;我俩赶紧收工;回到正襟危坐。
第一次过愚人节是在初一。把我从头疼爱到脚的妈妈不信爸能照顾好我;由于她的工作调动;就把小学毕业的我带到另一个镇;在她教学的那个中学念书。
那天下了早读;我骗坐我前面的那个小丫头说英语老师叫她去办公室;好象是昨天默写单词的事凶多吉少。我那时是英语科代表;装的再不像骗那个年龄段的还是措措有余;小姑娘着了慌;撒丫子就往办公室跑;留下我在座位上笑岔了气;可不久她回来跟没事人一样;还说老师是特地表扬她单词记得好;另外通知我说老师准备今天轮到我背课文。她从老师那来这肯定错不了;慌得我把之前一整节语文课也搭上做准备;可结果英语课上压根没我背课文的份;只是抽查完这个项目后英语老师莫名其妙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后来才知道是我这个小孩子太单纯;哪有叫到办公室去单独表扬的事;要表扬还不是在公众场合才能起到效果?老师把这笑料讲给作为同事的我妈;我妈又回来捂着肚子笑着解释给我听;看来那时像小萝卜头一样的我愚弄人还是太嫩;那女生去找老师英语老师当即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却给了个台阶她下;又将计就计把我耍了;只怕那小女孩到今天都不知道怎样过的那个愚人节。
3月30日;周六——
“我很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吧。”
“你对我说过的那个女孩;现在还有联系吗?”
下午在QQ上碰到了沈静。这学期以来在网上照过几次面;适应过开头的不尴不尬后也能不温不火的聊上;一句三顿之后她突然来了问题;我先抬头看了看睡着了的小周才放心地敲起了键盘:“没有;我连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那_____你还是很想念她?”
“很淡;不怎么了;都这么多年了。”
“那你喜欢谁现在?”
这信息发过来我忽然觉得她有些傻得可爱;有必要这么问吗;而我竟鬼使神差地居然会这么逗她:“喜欢你啊。”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但想想这么长时间了;她应该知道我是怎么个想法。
很长时间的沉默。
我有点慌了。
这个玩笑太过分;待会我再跟她解释说是开的玩笑;她若是真的陷得太深;会不会就像犯人吃完一顿丰盛的之后才意识到是最后的晚餐?这样太残忍;想到会这么伤害她;我甚至憎恨起这个“犯人”的比喻;越想越懊恼;只想在她回复之前千刀万剐把自己凌迟掉算了。
OICQ的图表闪了;“呵呵;愚人节还没到。”
上天感知了我的心理斗争;特意给了我这个台阶下。但是面对这个台阶我心里又复杂开了;无数遍的衡量掂量;我知道若是我俩能够在一起我不会不开心;虽不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心里不会犯堵;会有很多人的羡慕;会有很多人的祝福;就在这样的一刹那;我豁出了一个决定;赶在犹豫之前我在键盘上敲下了以后给我万千烦恼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