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贝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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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亲王把我掳走了,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把我软禁在诚亲王府。前天晚上,我趁守门的人不注意时逃了出来,但他马上就发现了,派出大队人马来追杀我!”
历劫归来,苏束儿紧紧抱住善敏的腰,一点都不想再离开他。
知罗哑然无语地看著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心里涌上不安。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有任何幼稚的想法,但看他这样怜惜地看著另一个女人,她仍觉得不是滋味。
她想出声叫他,但时机不对,不容她不识大体地出声。
“别怕,没事了,别怕。”善敏专注於苏束儿的事情,以致忽略了知罗的感受。
“诚亲王知道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想从我嘴里问出你究竟掌握了他多少罪证,我什么都不知道,讲下出个所以然,他们便凌虐我,我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打出来的!”
她拉高袖子,向他展露手臂上的诸多伤痕。
“那你又怎么知道来弘云山庄找我?”
“诚亲王知道你离京的事,我恰好听见他跟自己手下的谈话。善敏,他们来了,他派杀手来杀你了!”
她揪著他的衣袖警告,不著痕迹地和鹰皓交换了一抹眼神。
鹰皓马上跳出来说:“她在逃出来找你的一路上,被诚亲王派出的杀手索命追杀,所幸被我及时发现,才救了她。善敏,已经兵临城下了!”
“善敏,我们快回京城吧,回京城,至少有都尔静他们和你从长计议,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苏束儿虚软哭求,泪如雨下。
“别哭,我会保护你的安……”
“纳命来!”
一抹快如闪电的黑影破窗而入,锐利的刀锋已向两人砍杀过去。
“小心!”
善敏铁臂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苏束儿推开。
“躲在我身後!”
他对狼狈摔倒的苏柬儿粗声大叫,拔刀迎战,卯足全力抵抗。
苏束儿奋力从地上爬起,连忙躲到善敏身後,由他捍卫自己的安全。
“善敏!”
同一时间,知罗这边亦爆出惊恐叫声,大批杀手破窗攻入,眼看著一把大刀正往她头顶劈来——
“别忘了还有我!”幸好鹰皓及时以剑挡下。
善敏怒目狂喝,一脚将对方踢得老远,倒地下起。
知罗吓得花容失色,连退好几步直抵墙壁,才发现另一道白光正往她颈部闪来。
“蹲下——”
善敏怒声大暍。
知罗照做,两手抱头蹲下。
白光砍杀落空,劈进柜子里,善敏毫下留情地抢上前去,一刀刺入对方的背部,对方应声倒地。
善敏一把拉起知罗。“你没事吧?!”
“我……”
“啊——”
刀光剑影之间,苏束儿的手臂被划出一大道伤口,当场血流如注。
“善敏!”她遥遥呼唤他。
善敏转头一望,被迫丢下知罗,再度冲上去为苏束儿解围。
他卯足全力厮杀,可杀了一个又上来一个,敌人似乎怎么杀也杀不完。
不行,寡不敌众,他们非退不可!
“鹰皓,不能硬战!”善敏回头大喊。
“你想怎么样?”同样陷入苦战的鹰皓吼问道。
“先走再说!”
“听你的!”鹰皓咬紧牙关解决眼前的障碍。
伤口血流不止的苏东儿,紧抓住善敏的胳臂,脸色一片死白,善敏见状,根本别无选择——
“一人救一个,知罗交给你!”
知罗的心跳几乎停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个性单纯,无法辨识杀戮战场上的两难险境,只看见善敏紧紧将苏束儿抱在怀里,只听见他决定弃她而去的话……
他不是说过他不会丢下她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把她丢下?她的心瞬间失控地往下沉,彻底误会他了!
“知道了!分开行动!”
善敏目光一扫,清清楚楚看见知罗呆愕的表情。
但他无暇顾及,只能奋力往前杀出一条血路,此时不走,可能永远走不了了!
“束儿,抓紧我!”
带著苏束儿冲出房间,他一路奔向马厩,当马蹄声扬起时,他们冲出大门,瞬间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里……
鹰皓持续吃力地抗敌,知罗呆呆地望著他们离去的方向,一双脚则有如生根般动弹下得。
太儍了!她太儍了!
被他抱在怀里,就天真的以为他伟岸的胸膛属於她,其实不然,在他心里,苏束儿比她重要得多;他虽说过喜欢她、爱她,但他最後想救的人,却是苏束儿!
她又被丢下了……
知罗痛苦的蹙眉,像当头被泼了一桶冷水,不仅狼狈,而且可怜。
“心很痛吗?”
鹰皓的声音由她身後传来。
应该在和敌人奋力打斗的鹰皓,怎会有时间问她话?
知罗狐疑的转头,这一看,瞬间儍眼——
鹰皓站在她身後,他的身後则是那群刺客,除了遭善敏砍成重伤或死亡的刺客外,不久前被鹰皓打伤的,这会儿全安然无事地站起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戒备地後退。
鹰皓好整以暇地检视自己的长剑,上头一滴血也没沾。他冷冷地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他们是诚亲王派出的杀手,而我……恰好也是。”
“你跟诚亲王是一夥的?!”知罗瞪大眼,瞬间面无血色。
“对,这是个大陷阱,而你在劫难逃,纳命来——”
一股疼痛由她腹间炸开,轰得她喘不过气来。
“要怨,就怨把你丢下的善敏!”鹰皓阴狠地道,格格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
突地,他狠狠抽出刺入她腹间的长剑,鲜血喷出来,溅落在她脸上,渗入她圆瞪的眼里。
知罗脸色一片青灰,人亦跟著倒地。
意识离她越来越远,依稀记得善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睡吧,放心的睡吧……
越来越远了。
善敏带著苏束儿沿著林海逃出山庄,蹄声在雪地里喀喀响,泄漏了他们的行踪,刺客们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他们在那里——快追——”
“别把人追丢了——快——”
“可恶!”善敏快马加鞭。
“善敏,他们追来了!”苏束儿抱住他的腰,丝毫不敢松手。
“你别怕,我一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紧箍住缰绳,下停加速冲剠。
附近一带都是郡王府的圈地,他对地形的熟悉远胜於这帮杀手,善用这点,他不时变换逃跑的路线,过不了多久,便成功的摆脱掉追兵。
又绕了一会儿,确定後头已无追兵,他随即在一处灌木林前停下马。
“善敏,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苏束儿错愕地看他翻身著地。
“这处灌木林的後方有一大片陡峭山壁,山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你可以躲在里面。前方则是湖泊,他们只会注意结冻的湖泊上是否有涉冰而过的痕迹,不会去注意身後的山壁,你躲在这里很安全。”
善敏扶她下马。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大惊失色。
善敏撕下一截袍子绑住她的伤口。“知罗虽然有鹰皓保护,但我不放心,一定要回去察看!”
他没有忽略掉临走前蓦然回首之际,知罗宛如木头人般看著他弃她而去的表情。那仿佛就像在说:他不要她!他果然不要她了!
他非回去不可!
她受伤的神情,令他耿耿於怀。
“你等我,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他准备上马。
“别走!”苏束儿抓住他的手腕下放。“知罗是谁?她是你的什么人?”
“妻子。”他坦然接道,无意隐瞒。
苏束儿当场儍住。“妻……妻子?你终究还是娶别人为妻了……”
她苦涩呢喃,眼泪慢慢泛滥而出。
“你年近三十,是时候了……可那人为什么不是我?我离开王府,你为什么不为我著急?为什么下找我?我以为只要我一离开你,你便会注意到我对你有多重要,想不到……你反而在这段时间完成终身大事,难道对你而言,我就如此的可有可无?!”
下人和主子间的关系薄弱得可怜,主子可以拥有十几二十个下人,下人却只有一个主子。
主子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偏偏在对方的心目中,他们的地位微乎其微。身为他唯一的婢女,她以为自己比一般人幸运,以为在他心中,她的位置无人可替代,想不到她错了——
乌鸦岂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忽然之间的顿悟,让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善敏锁眉,凝著她道:“我不是不为你著急,我是尊重你的选择,你想飞,我就任你飞。要是早知道你是被诚亲王掳走,用尽办法,我也会把你救出来!束儿,够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机,我必须赶回去接知罗。”
他的心全系在知罗身上。
“对,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去救你的福晋更是迫在眉睫的要事。善敏,在你离开前,我能不能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苏束儿没有说下去,直接以行动表示,虚软地投进他的怀里,紧偎著他的胸膛。
善敏严肃的表情不自觉地软化下来,叮嘱道:“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接你。”
“好。”
趁他毫无防备之际,苏束儿拿出预藏在袖里的匕首,猝然刺进他体内。
善敏惊抽一口凉气,倏地推开她,踉舱後退,低头一看,已然浑身是血。
“你!”
“不要怪我……”苏束儿凄然啜泣,留恋而绝望地望著他。“你不该给了我美梦,又让我梦碎,负心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怪我……”
善敏定定盯著她,瞳孔瞬间扩张,体温急速下降,连退好几步,才稳住步伐。
“做得好,苏束儿,现在再给他一刀,贯穿他的心脏!”
善敏睁圆了眼,循声转头——“鹰皓?!”
在其余杀手的引路下,鹰皓策马抵达,先前追杀善敏与苏束儿的杀手,这时全聚在他身後,由他指挥。
“你在磨蹭什么?快动手!”
苏束儿唇瓣发颤,下不了手。
“没用的东西!”
“不——”看到鹰皓下一秒即扬起弓,善敏突然大叫。
倏地,由鹰皓手中发出的箭矢,朝苏束儿的眉心射进。
“束儿——”
箭锋穿透她的眉心,苏东儿瞬间香消玉殡,倒进善敏的怀里。
鹰皓完全不给善敏反应的时间,紧接著弓箭即瞄准他。
他无动於衷地道:“没必要这么愤慨,这贱人是主动去投靠诚亲王的,她是诚亲王安排来杀你的一颗棋,而我是另一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为他背弃道义?!”
“有钱能使鬼推磨,诚亲王为我这贫困的将军府送来一箱一箱的黄金,表明助我娶得蒙古公主,我当然愿意做他的棋子。”这些全是朝廷不能给他的。
“你这叛徒!”善敏大吼。
“错了,我不是叛徒,我只是天子脚下一只苟且偷生的小蚂蚁。顺便知会你一声,陆知罗已先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听闻噩耗,善敏登时理智尽失,疯狂地向他挥刀而去。“我要杀了你——,”
咻——
索命箭矢凌空飞来,穿进善敏的胸膛,斩断他的话。他僵硬地瞠圆眼睛,巨大的身躯往後倾倒,砰的一声,翻进冰湖。
湖面上的薄冰碎裂,顷刻间,他消失在湖里,彻底灭顶。
鹰皓一臂伸起,身後杀手动作一致地架起弓箭。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赶尽杀绝。
微弱的光线穿透水面,洒下些许亮光,齐弓而发的箭矢,迅如雷电地射入湖中。
善敏张开两臂,随波逐流,任凭冰冷的湖水将他拖向深处。
飞入湖里的箭矢频频从他周身擦身而过,险象环生,他则一脸呆滞。
他的意识浑沌,眼前一片黑暗,除了虚弱的心跳声外,他再也听下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就快死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汩汩流出沭目惊心的血,他感觉浑身越来越冷,心脏越跳越无力,整个人如大石块般沈重……
他并不感到特别痛苦,但纷纷扰扰在他眼前重复不断上演的,却全是他蓦然回首时,知罗脸上的那抹哀伤表情。
是他一手将她推进地狱里,是他害死她的!
她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