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好恶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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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当他头昏脑胀地醒来,在镜子前面发现自己见鬼的德行,生平第一次发出惊叫。
当他拿着平时用来修整他宝贝胡子的刮胡刀,一刀一刀刮去那个宛如恶魔标记的蝴蝶结时,那种极度心痛却又极端厌恶、想除之而后快的情绪,让他抓狂地发誓一定要揪出凶手。
“为什么?”他阴森森问道。
“你的胡子很碍眼,让人看了讨厌。”但事实上,她放在口袋里的才是答案。
“妳简直是活腻了!”涂玺夫嘴里迸出几个字。
面对他的骇人气势,徐冬青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的态度让人气结,涂玺夫气红了脸,手指活像抽筋似的剧烈收放,关节捏得霹啪作响。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忽大意,睡死到连房间里闯进一个女人,还嚣张地剃掉他的胡子,他都浑然不觉?!
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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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饮料里下药?!”
突然间,涂玺夫脑中闪过昨天晚上那杯饮料--凭空出现在他桌上的咖啡。
他实在太大意,竟然会被她给设计,难怪喝完咖啡才刚回到房间,整个人就像被打了麻醉枪的老虎,毫无招架之力的昏沉沉睡死过去。
“就一个成绩老是吊车尾的劣等生来说,你还不算太笨嘛!”徐冬青恶向胆边生,不但拔了虎须,还得意忘形的践踏起老虎的尊严。
“妳又好到哪里去?看样子妳大概也是跟我一样常常吊车尾。”他回以颜色。
被他一语道中,徐冬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没想到自己会有把柄落在这个可恨的家伙手上。
“把项链还我!”她大剌剌的伸手要讨。
“休想!”他缓慢挤出两个字。
“好啊,你不怕我告你侵占。”她气得吹“头发”瞪眼。
“妳最好去告我,我正好请几名记者一并把妳的恶行公诸于世。”
徐冬青咽了口气,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这些有钱人财大气粗,人面广得让人难以想象,凭他的显赫家世,要请记者挖出再多内幕都不是难事。
“你想怎么样?”她气得牙痒痒的。
涂玺夫睨着她冷笑,总算有扳回一成的快感,但他可没打算把项链还给她,他要一辈子都记得她今天给他的羞辱。
“你真不打算还我?”她急得想跳脚,脑海中突然浮现:这该不会是她的报应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突然间,一张不知打哪来皱巴巴的纸飞到他的脚边。
徐冬青不经意扫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正想弯腰去抢,却已经被一只长手给迅速捡去。
扫过纸上寥寥数行的字,言简意赅,他完全明白了一切。
“妳竟然为了钱出卖灵魂。”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的胡子因为一个女人的贪婪而牺牲更令人心痛。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爱钱算什么出卖灵魂?”再说,像他这种没人缘的家伙,讨伐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偷鸡摸狗、强词夺理、死不认错,妳的『优点』还真不少。”他咬牙切齿讥讽道。
“谢谢。”徐冬青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赞美,没发现危险气息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这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嘴巴比刀子还利,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想干什么?”等到庞大的阴影笼罩自以为占上风,而沾沾自喜的徐冬青时,她才从得意忘形中幡然惊醒。
“我要妳付出代价。”他面无表情、目露寒光。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提醒他。
论口才,她笃定自己绝不会输;但论力气,她很有自知之明,最好快溜免得被他给活生生劈成两半。
尊严扫地、男子气概严重受辱,天底下有什么比得上这两件事更让他想杀人放火?
“等解决了妳,我会自动去投案。”他阴森森扯出佞笑。
“你别乱来喔,这--这是学校耶!”幸好他身上没有带冲锋枪这类的危险武器,应付他的赤手空拳,她还有几分逃生机会。
不知何时,四周空荡荡的,原来早打了上课钟,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着被捏成肉饼的份。
口袋里温暖亲切的沉甸重量,鼓舞她的求生意志。
开玩笑,那五万块都还没花到一毛钱,活到现在还没上希尔顿开过荤,说什么她都不能白白牺牲。
“啊,校长!”
突然,她朝他的身后大喊。
涂玺夫迅速转头,背后空空如也,却反倒听到仓皇逃走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等他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她的当,回头一看,她的身影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
恨恨咬牙低咒,涂玺夫再败一回合。
徐冬青,等着瞧吧!
这辈子,我绝不跟妳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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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青“为民除害”的消息轰轰烈烈地传开来,她俨然成为学校里的英雄,也注定了跟涂玺夫从此成为死对头。
照理说,英雄人物一般都会受到英雄式的爱戴与欢迎。但奇怪的是,每个人一看到她却自动闪避一百公尺外,活像她身上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毒,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只要有她的地方,屠夫就会出现。
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图,总之,屠夫黏上她了。看似剽悍性格的大块头却比牛皮糖还要缠人,站在她身边,活像是她的专属保镳,吓得人人当她是瘟神。
但徐冬青心知肚明,他碍于自己是个男生,不能狠狠赏她几拳泄愤,便想出这种想孤立她的烂伎俩报复她。
她才不在乎被孤立,反倒是一向独来独往习惯的她,实在受不了屠夫这样的紧迫盯人。但偏偏,这块牛皮糖又庞大、韧性又强,就是甩不开他。
除此之外,跷课已成家常便饭的涂玺夫,开始反常地安分上课,规矩得让一干老师头皮发毛,也让学校里的气氛格外紧绷,好像随时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但徐冬青认为这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剧码,实在不适合在他身上上演,天生反骨的劣根性、像团烂糨糊似的脑筋,压根是没救了!
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她等着看他何时厌倦这种王子复仇的戏码,继续回归堕落的学生少爷生活--
“涂玺夫,拜托你别再跟了,我要上厕所!”
徐冬青遽然停住脚步,一脸忍耐到达极限的低吼道。
“我没有拦妳。”涂玺夫从容比个“请便”的手势。
“你不觉得每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很没出息吗?”想起那条被他侵吞的项链,跟这些日子来的紧迫盯人,她再好的耐性都快濒临失控。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老虎盯上的猎物,不惜孤立她好一步步赶尽杀绝。
“不会。”紧抿的唇角难得扯出笑容,看来他还颇为享受这种乐趣。
“你--真无聊!”气冲冲丢下一句,她扭头走进厕所。
双臂在胸前交握,他轻松倚在厕所外,高大修长的身材格外引人注目,来来去去的好奇目光不停往他身上打量。
“学长,你在等徐冬青啊?”
几名正要进厕所的一年级学妹,虽然对他有些畏惧,却难掩对他帅气潇洒的相貌心生爱慕,故意上前攀谈。
“不关妳们的事。”
涂玺夫连看都不看这几名小女生,目光一径专心盯着女厕入口。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其中一名女生又忍不住嗫嚅问道:“为什么,听说学长不是跟徐冬青有过节?”他被剃胡子的“丑闻”在校园里早已人尽皆知。
“对啊,学长干嘛老是跟在她身边啊?”这句话,多少听出一点嫉妒的成分。
这句话好像才终于引起他的兴趣。
收回目光,他转头俯视着身前几名平庸、毫无特色的女孩,突然庆幸起他的对手徐冬青是个与众不同的异类。
“因为,我不许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望着从厕所步出,一派从容闲适洗手的身影,他的唇边佞然勾起冷笑。
“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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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暑气逼人的盛夏,台北街头蒸腾出一片热气。
徐冬青顶着一身的淋漓汗气,走进缔圣高中的人事室,完成新任教师的报到手续。
新任教师--徐冬青抱着一大袋学经历资料,里头还有上个礼拜才刚拿到手的热腾腾教师证,她还是很陶醉在这个新头衔中。
高中毕业后,她不能免俗得去挤大学窄门,从惨不忍睹的联考成绩,才发现缔圣这个贵族化摇篮培育出的温室花草们,根本经不起联考的残酷摧残,不论是花或是草全都死伤惨重。
高中三年,半只金龟子也没捞中,可想而知母亲的脸会有多臭,但学历等于未来对象的保证,母亲勉为其难拿出钱来让她去南阳街读高四,平民化的教育、现实的摧残,让她不得不认分读书,隔年总算勉强混进一所二流大学。
大学任你玩四年勉强混毕业,为了饭碗着想,徐冬青一改被动消极的性格,在大四时修了教育学分。
因为睡觉跟修学分占了她很多的时间,因此,大学四年徐冬青依然没如母亲所愿,钓上半只金龟。
母亲付了大笔银子让她去念书,除了一张大学文凭跟教师实习通知外,她什么也拿不出来向母亲交代,只好摸摸鼻子逃进学校去。
一年后,她完成教师实习,拿到正式的教师资格,却发现作育英才没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教育界现今粥少僧多的情况下,所有体制健全的公立学校人人抢破头,私立学校压力大、责任重,乏人问津的趋势下,徐冬青迫于为五斗米折腰,只能考虑私立学校,而几番面试、试教的波折下,唯一肯用她的,只有当初的高中母校:缔圣高中。
没鱼虾也好,没人比徐冬青更懂得这个道理,拿到聘书的第二天,她赶紧来完成报到手续,也在附近找一间小套房,把一干家当全搬过来,像是怕这个铜饭碗会给人抢去。
以她的破成绩,能勉强当个私立学校的老师已属万幸,不过倒是气坏了一心要她找个金龟婿嫁的母亲,看她在屋里挥汗打包,也只是冷哼几声、懒得管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女儿。
“妈,我从明天开始要搬到学校附近,以后周末才回家,妳自己保重。”
已经二十四岁的徐冬青,已经从一个叛逆少女转变成一个懂事的大人,纵然对母亲的虚荣势利再多不满,总还有些母女情分在。
其实想想,母亲的虚荣势利也不能全怪她。要不是父亲过世得早,母亲靠舅舅家的接济才开了一间小店养活母女俩,也难怪母亲对生活没有安全感,拚命想替她抓个金龟婿,让母女俩下半辈子有个依靠。
“嗯。”母亲冷淡地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两只眼睛盯着股汇市行情不放。
近几年,大概是领悟到女儿靠不住,江金娘开始往股市投资赚钱。
就目前来说,投资报酬率远超过辛苦拉拔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让她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股市当女儿,害她还白白浪费几百万栽培女儿念贵族学校、大学。
现在还要去当什么老师,谁不知道教员都是两袖清风的穷小子,教书不但劳心劳力,还得应付一个比一个还嚣张的学生跟家长,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职业?!
想想她这女儿读书不伶俐却也不算太笨,怎么老是尽做些让人想不通的蠢事,要换了她,早想办法攀上金龟婿嫁了,立刻就是现成少奶奶。
“妈--”
“要走快走,别吵我看股市。”江金娘不耐烦地挥挥手,对股市行情的关心远超过女儿。
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徐冬青早就习惯了,哪天母亲对她摆出慈爱的脸孔,才教她不知所措咧!
拎起几大袋行李送上门外等着的计程车,她安静地带上门,也把一屋子喧闹的电视声响隔绝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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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
徐冬青以全新的姿态站上讲台,重回熟悉的教室,她的身分却是老师。
过去一年在公立高中实习的她,见的全是循规蹈矩的寻常小孩,在缔圣高中的第一堂课,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凭她这种吊车尾的实习成绩,缔圣还肯用她。
“老师,妳身上那件衣服是两件五百的地摊货吧?一点品味格调也没有,简直逊毙了!”
总比妳们穿制服好吧--她的目光瞪向一名看起来美丽高傲,长得就像家里是印钞工厂的女学生。
“对啊,我家菲佣穿得都比妳好……”
那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