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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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1）
　　　　相信每个人都听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吧？
那么……如果两边的眼皮一起跳那又是什么意思呢？究竟是财还是灾啊？还是……神经反射？没有办法，只好按老人们说的，两边都贴上小红纸片了。
在我看来，生活就是这样。经常会发生一些再普通不过，但是却很奇妙的事情。（可能只有我觉得奇妙而已）
而那些在这段生命旅途中出现的人们……不管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只限于点头问好的邻居……不管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朋友，还是在街角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有可能在某一天分离，又或是在某一秒闯进彼此的生活。
而这些……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缘分吧？
无论是什么……我都把它看作是神的安排。
虽然曾几何时也怀疑过神灵的真实性，但还是会在最徘徊的时候记起它的存在。
也许，真的是我不够虔诚的关系，九岁那年，父母离开了我，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至今还记得……就在那一天，神遗弃了我。却没有想到……
“还有我啊！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不会离开！”
这句话……至今想起来还是很感动。但是每每看着说句话的人的面孔，却觉得那只不过是遥远的一个梦罢了……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至今也还是怀疑那个让我感动地死去活来，还一度认为他是神派来拯救我的使者的人，真的就是我认识了二十二年的那家伙？（无奈地是，这依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陈佐浩比我早出生半个月，是陈家的独子。因为佐浩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是高中时的同学，所以两家的来往一直都非常密切。密切到当我们还在妈妈们的肚子里的时候，这两位妈妈就有了指腹为婚的计划。
就在关键时刻，那时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本人我提出了强烈的抗议，结果我妈进了医院，而这个计划也不了了之。（好险！）
之后出生的我们……一起闯祸，一起挨骂，一起去探宝，一起罚站，一起……长大。
如果是陈佐浩一个人挨打的话，我必定是如约而至的忠实观众。
一边吃陈佐浩家里的零食，一边笑呵呵地看陈佐浩被陈叔叔收拾，有一段时间成了我最期盼的事。
而每次，陈佐浩都会有本事逃脱，发挥他狐狸的本事。而每次不出意外地话，他都会在我家大摇大摆地避难，扫荡我家的冰箱。
渐渐地就像成了习惯，只要这家伙一闯祸，就会不知脸长地出现在我的家。次数之多，和他回自己家没有分别。
所以，很小的时候我确信，陈佐浩其实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是一只修练了千年的九尾狐。听说狐狸都很爱吃鸡，而陈佐浩最爱的食物就是一切和鸡肉有关的美食。
于是在他吃鸡肉的时候，我都会转到他的身后，看看有没有露出尾巴之类的东西来。
上学之后，我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和法术有关的书。还会自制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符纸。然后偷偷地贴在陈佐浩的背上。希望他可以当场现形。
有一段日子，陈佐浩总会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出现一些符咒啊香灰之类的东西。
结果，因为他的道行太高，所以我的收妖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
上了高中，陈佐浩开始宝贝自己的头发如自己的生命。每一天都要保持他认为最完美的发型。如果有谁胆敢碰他的头发一下，他就会抓狂不已。
而我偏偏在气极之下把他粘到我手上的口香糖往他宝贵的头发上狠狠地用力一按……结果……陈佐浩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度和我绝交。
在他没有任何发型可以摆弄的日子里，他就像失去法力的狐妖，毫无生命力。
从那以后，头发成了他的死穴。比任何的符咒都要有用。
也许真的是前世相欠的关系，我和陈佐浩注定了今生的相遇。至于谁欠谁……按陈佐浩的话说，因为前生我欠了他一大笔钱，所以这辈子要慢慢地偿还。而具体的定论……还在进一步讨论中。
于是，这二十二年来，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陈少爷的跟班、伴读书童、佣人、保姆……而且从来没有拿过一分工资。（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打不过他！）
忍无可忍的时候，我通常会一声不吭地连续不间断地喝下三四杯水，然后……在沉默中暴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往往过后，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有些惨不忍睹。一个手肿，一个脸肿。
所以第一次之后，陈佐浩都会在前奏发生的情况下溜之大吉。
十九岁那年，我放弃了大学，选择了工作。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当文员。每个月都有固定的薪水可以继续自己的生活。基本上结束了伴读书童的角色。
陈佐浩则按照陈叔叔的意思考上了一所医科大学，每天照旧还是无所事事，大祸小祸不
断。
晚上八点。
我正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书。书名叫做《天长地久》。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正经历着生离死别。我悬着心，为他们的命运而担忧。
……翻到30页。
“豆芽？！我口好渴啊！拿杯水给我喝好不好？谢谢！”
……翻到31页。（当作没听见）
“豆芽？！我快渴死了！你在干嘛呢？”
……五分钟后。（置之不理）
“豆芽！快点过来！有你最爱看的电视耶！你在屋里干嘛？在屋里呆久了会得痔疮的！快点出来！”（痔疮？谁说的？）
……我拿着书的手紧了紧，猛地从床上翻了下来。完全没有了看书的情绪。
我疾速冲出了房间，从冰箱里拿出水倒在杯子里。然后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给。”
陈佐浩正躺在沙发上看一档搞笑节目，笑得早已经不成人形。“我不要水了！给我一杯苹果汁！谢谢！”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咽下了肚子，重新倒了一杯苹果汁。“苹果汁！”
佐浩接过苹果汁喝了一口，接着皱眉。“豆芽！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个牌子的苹果汁一点也不纯！虽然便宜是便宜！但是便宜没好货嘛！下次，还是买别的牌子的吧！这种品质的苹果汁喝了会伤害健康的！”
“那么请问……我应该买哪个牌子的好呢？”我笑了笑，问。完全的皮笑肉不笑。
“随便拉！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对不对？能喝就好了！”
“陈佐浩——！”我吼了一声，气呼呼地看着他。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用手捂着耳朵。“干什么？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首先，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喊我？冰箱这么近，你走几步不会死的！还有……我们家的苹果汁就是这个品级！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你就回去喝你们家的！OK？”我有些抓狂地说。
佐浩抱着抱枕，装着可怜。“人家是口渴嘛！帮我倒杯水也没什么吧？”
“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就快和那个女的重逢了？都被你破坏了！”我气极败坏地说，有些神经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啊？”佐浩摸不着头脑地望着我，“哪个男的和哪个女的？我怎么不记得？”
“反正……以后不准再使唤我了！听明白没有？我不是你的佣人！”我半带威胁地说。（这句话我说了N年N遍，结果都是白说。）
“知道了！知道了！”佐浩不情愿地说，“以后不叫你帮我倒水就是了嘛！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更年期也没有到啊？”
“还有……谁说在屋里呆久了就会得痔疮？谁说的？”
“我说的！我这个未来的医生说的！怎么样？这你也要找我的碴是不是？”
“庸医说的话……是不可信的！”我无比确定地说。
“庸医？”佐浩提高了音调。
“难道不是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出来的医生，以后也就是个庸医不是吗？所以，你不要再胡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哪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你少冤枉我！我可是勤奋的一等生！”佐浩紧张地站了起来，大声嚷嚷。比我高出一个半头。
“是吗？”我露出怀疑的表情。
“豆芽！”佐浩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现了狐形，“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要这么揭我的底嘛！我的小小的自尊心会伤心的！”
我苦笑着看着他狐狸的脸，没什么好意外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次又闯了什么祸呢？而且这回躲得时间也久了点吧？你到底要不要回家？”我问。
“干嘛？你要赶我走啊？”佐浩恐惧地看着我问。
“大仙！你已经住了一个月了！你再这样折磨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老实地说。
“有一个月了吗？”陈佐浩装傻，“哪有这么久？明明才两个星期！”
“从实招来，你是欠了巨债还是杀了人？我总觉得这回怪怪的！如果是小事，你不可能躲这么久的！快点给我说！”我揪起佐浩的衣领，紧逼地问。
佐浩松开我的手。“我哪有啊？你别乱猜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我先睡了！晚安！你不是明天也要上班吗？你也快点休息吧！乖啊！”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回了房里关上了门。
“陈佐浩！陈佐浩？”（又被他溜掉了！）
……
豆芽，我的小名。
张妍，我的大名。
没错，豆芽是一种菜。有分黄豆芽和绿豆芽。吃起来口感清新，是一道不错的家常小菜。
据说，我的妈妈在怀我的时候，疯狂地爱上了吃豆芽。尤其是凉拌豆芽这个道菜，更是餐餐必不可少。于是，在我出生后，就有了豆芽这个小名。直到四岁，才有了“张妍”这个正名。
比起“张妍”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豆芽”。凡是和我相熟的人，也都会叫我豆芽。
始终忘不了，爸爸和妈妈还在时，每天都用不同的声调叫着我的小名。
豆芽，洗手吃饭！……豆芽，帮爸爸倒杯水！……豆芽，小懒猪！起床了！……豆芽，今天吃豆芽好不好？……豆芽，跑慢点！小心摔着！……豆芽！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豆芽……
就像这样，给了我这世上最多的爱和关怀。
所以，每当有人亲切地叫上一声“豆芽”的时候，我总会感到特别开心。（陈佐浩除外）
也许，我的人生就像一盘凉拌豆芽一样吧？虽然简单普通，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配角，但是总还是会有人视为珍宝！
所以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爱豆芽如命的人出现。（有点奇怪的念头。）
而现在，我还是要为我的朋友奉献我这颗“小豆芽”的青春和时间。
刚下班，我就被琴琴一个电话叫到了市中心的和平路上。每天晚上，在这条叫和平路的街都会出现很多小摊，可以在这里买到最便宜的东西。听琴琴着急的口气，应该不是想约我逛街。
“豆芽！这边！我在这边！”琴琴在街对面向我招手。
我气喘吁吁地过去，弯着腰吐着舌头。“什么事啊？”
“当然是救命了！”琴琴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收拾自己脚下的一大堆东西。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前面的这堆东西，是一堆样式不同的T恤和裙子，俨然一副要摆摊的样子。“你……这是干什么？这些哪来的？”
琴琴抬头看我笑盈盈的。“我从批发市场进来的！真没想到这么便宜呢！样式又多！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下就不用担心零花钱了！”
“等等！等等！”我喊停，慢慢地整理思绪，“你叫我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摆地摊吧？”
“你怎么知道？豆芽你好聪明啊！”琴琴点头，笑得还是那么“天真无邪”。她最拿手的就是不管做什么坏事，最后都可以笑得像个天使。
“搞什么？你最近缺钱吗？竟然要来摆地摊？被城管抓了怎么办？”我可笑不出来。
“豆芽！我的钱都拿给我的男朋友去投资了嘛！要是我再不想点办法赚一些地话，我就要饿死了！”
“男朋友？你交男朋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我认不认识啊？他干嘛找你要钱啊？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啊？”我连续不断地问，紧张地不行。
琴琴闪烁地眨着眼睛。“是前一久的事！说了你也不认识他啊！反正你帮我把地摊摆好就好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快点先去占个位置！要不然等一下就没有地方了！那就交给你了！我走了！拜拜！”还没有说完，拔腿就溜。
“喂！我还没有说完呢！这不行的！我不会摆摊！”
“随便摆摆嘛！你一定行的！”
“那你总要告诉我一件卖多少啊？这样我怎么卖啊？”
“不要低过十五块就好了！交给你了！拜拜！”
“喂！琴琴？李思琴？”
我看着琴琴越跑越远，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我哪会摆什么地摊啊？要是再遇上城管地话，那我连怎么跑都不知道。
现在只能祈求老天爷，不要让这个假设成真。
死都没有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以前是逛地摊，现在是摆地摊。变化也有点太快了吧？我选了一个我认为还算不错的地方，旁边是个临时的停车点。然后就开始了我的地摊生意。随便把衣服摆摆然后就开始无所事事。有人停步看地话，就说一下价钱。
无聊时，想起了和琴琴的认识。
琴琴的全名就叫李思琴。高中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