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逐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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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照顾着他，光闻他马车中日日飘散出的花香便知道，这个翼真的是费了大功夫呢。
“陛下，我们都走了半个月了，要不要加快行军？”蒋毅在我身边建议道。
“不用，俊秀身子不好，何况，前方捷报频传，也不需要赶。”我顿了下，问道，“我们还要多久？”
“照这个速度怕是还得十多天才能到。”
“嗯，我去问问俊秀。”我沉思了一下，说着，便向后转去。
“是，陛下！”
“俊秀，俊秀。”我在俊秀的马车旁，轻轻叫道。
“是，陛下。”俊秀撩起帘子，应道。
“这几日辛苦了。”我笑道。
“陛下，请陛下加快行军，俊秀的身体不碍事的。”俊秀求道。
“不急的。”
“急的。你莫要瞒我，宣城已经攻陷，京城将破，他该怎么办？”俊秀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泪光泛出，“翼，他又不肯回去。”
“我让他们不伤害他的，不用担心！”我宽慰他道。
“不是的，你不知道的。”俊秀言辞焦急，一时情难自己，只是求着，“陛下，俊秀能承受的。”
“好，好。刚蒋毅还和我说要行军加速呢，既然你没有问题，我就下令了。”
“嗯！谢，谢陛下！”
日夜征途，看得出，俊秀是在咬牙坚持。可即使是这样的快马加鞭，在中还是没有守住他的国家。在距翼阳还有半天行程的时候，金，被灭了。
昌珉领着先锋军直入金国宫廷，血战了一夜，却终究没能找到金主的下落。
那一夜，血溅金銮，宫人死者无数。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俊秀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支撑着跳下马车，翻身上马，冲了出去。我愣了愣，忙遣人追了过去。
“陛下，不如我们也快些去吧？”蒋毅建议道。
“好。”我用力抽着马鞭，汗水流淌面颊，疲劳已完全顾不上了。
家家闭户，昌珉治军严明，奖罚严厉，看样子没有大的骚乱。
原本轩冀要在翼阳城门口接我的，这样一来，这些虚套只能免了。
“有天哥，有天哥，跟我来。”才进了金国宫殿，昌珉就冲着我喊道，我向他奔去。
“去，跟轩冀大将军说，陛下在我这，叫他不要挂心，抓紧搜查金主。”昌珉扭头吩咐道。
“是！王爷！”
我微笑的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啦，难道有天哥是想昌珉了？”昌珉笑着说道。
“半年不见，长大了！”
“好了好啦！有天哥再这么说，昌珉可恼了。”昌珉顿了下，对我说道，“哥哥在秋水阁。”
“哦。”
“我带你去。”昌珉见我呆呆的样子，垂目说道。
“他，好吗？”我迟疑了一下，日日想，夜夜想，闲时勾画他的容颜，即使忙着公务也常常记起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坐在那象征权力的王座上，仿佛处处能感到他的重影，他的呼吸，可真的要见面了，却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他很好，有天哥，你去了就不知道了吗？”昌珉坏笑着看着我，歪着脑袋。
“好啦，走吧。”
战士们在清扫着宫殿的秽物，一夜战火，殿舍烧毁无数，处处悲戚之象。
时已八月，荷花满池，密密的铺盖了整个湖面，哪有一丝间隙可以行船，见了这般景象，我那怡园的荷花只好叫是小巫见大巫了。
秋水阁，虽叫阁，却精致典雅，亭台间错，毫不含糊。
我整了整衣冠，走了进去，心“砰砰”地跳着，脚下轻盈，像是怕惊碎梦境。
“有天吗？”
04
那声音缭绕在耳旁，我呆呆的听，大气也不敢出，立在当下，不敢前行，是他，是他的声音。
“有天哥，进去呀。”昌珉笑着推了我一把。
“嗯！”我一步一挪，终于又停下脚步，深深得吸了口气，整了整鬓边垂下的冠帽丝络，大步走了进去。
允浩倚在窗边的椅子上，穿着件淡紫色的长衣，外罩一袭珠色的薄纱，朦胧飘逸，头发简单的拢在脑后，他微微笑着，温柔得看着我，阳光洒在他的身后，衬得他温柔美丽。
“浩。”我轻轻唤，走了过去，伸手扶上他的脸，他笑着看着我。
我轻轻扶着他的脸，依然触手娇滑，我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看着，泪水盈上眼眶，滴落在他的面颊上。
“天儿？”允浩抬起手，想帮我拭泪，却被我一把抓住，揉在手心，牵在心头。
“浩？”
“嗯。天儿。”允浩笑着望着我，望着我？这温柔的目光像是穿越过了一世的温柔，空空的落在远方。
我心中一紧，几乎要站立不稳，勉力问道：
“浩，我今天穿的黄色的衣服，昌珉刚还笑我土气，你看看，好不好看？”
我退后两步，站在允浩面前。
“好看，天儿穿什么都好看。”
我的顿时泪流如注，我明明特地选了件白色的长衣，上面点缀着玉兰朵朵，红玉在腰间发出隐隐的光芒，古朴端庄。可是……
“天儿，又哭了吗？”允浩有些焦躁得问道。
“为什么还要掩饰？”我控制不住，吼道，“为什么还要帮他掩饰！”
“天儿！”允浩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还是找不到我，黯然垂手。
他站在那，深深闭目，悲戚的表情，孤单苍凉。我看着他脸上这般萎颓的表情，心一阵撕痛，再不忍撇下他一人枯立当场，上前一步，将允浩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我不知道，他居然这般待你，我捉到他，一定，一定……”我话还没说完，允浩的吻便封住了我的口，舌头轻巧地滑了进来，阻住了我的思绪。
这一刻，等了好久，那些封存的思恋一时涌上心头，泪水如注，在两个人的脸上肆虐，让这个吻也变得苦涩起来。
情至深处，我禁不住眼睁一线，允浩深深闭目，睫毛惹着泪珠，颤出别样的柔情。记得允浩曾经笑我说，只有姑娘接吻才闭眼睛。我还赌气几日不理他，后来他跟我道歉，说道，他只是想深深看着我，这样好爱着我每一个表情。我一个不争气，当场就原谅了他。而现在，即使是睁着眼睛，也无法看到我的沉醉深情了吧？
我闭目卷起允浩的舌，深深吻了下去。
“浩。”我轻轻唤，允浩睁开眼，勾着嘴角，温柔得笑。
“额。”我仓皇回头，想起一起来的昌珉，心中一阵尴尬，却发现昌珉已不在了。
“陛下，王爷去祭庙了。”
“啊？”
“刚刚有人说在宗庙发现了金主。”
“好！我正要找他算账！！”我兴奋得应道，拉起允浩的手，说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在这里等你吧。”
“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满心欢愉，一心不愿与他分离。
我拭去允浩脸上的泪光。
允浩望着我，笑而不答，我强拉着他的手，走出殿阁，允浩身上的薄纱飘起，另是一翻风流别致。
二
　　　　05
等我们到那，便看到在中一身缟素，跪在金氏宗庙前。昌珉的侍卫只是在他四周围绕着他，而俊秀则哭倒在他的身旁。
“昌珉。”我跳下马，伸手搀下允浩，叫道。
昌珉走到我身旁，眼眶儿红着，扶过允浩。
“怎么了？”允浩问道。
我看到在中，想起允浩，突然胸中一股无名火炙，干将离鞘，长身而起，直刺过去。
俊秀正对着我，见我动作，忙一把推开在中，以身相当，我忙侧过身子，避开他，怒吼道：
“金在中，拿解药来！”
“什么解药？”俊秀问道。
“少装蒜，他干了什么好事，你会不清楚，亏我还一路带你至此。你们就是这样对允浩的。”我架剑胸前，咆哮着。
“哥？”俊秀摇着在中，哭问道。
在中垂着头，只是不说话，看得我又是一阵恼火。
“哥，你说话呀。”俊秀的眼睛已肿得不成样子，原本虚弱的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
“不要在我眼前演戏！”
在中只不看我，沉坐着，白色的衣裳，墨黑的长发撒在身后，娇美的容颜，摄人心魄的美丽眼睛里透着无奈，哀伤和不舍，他一眼都不舍挪向别处，只深深的深深的看着俊秀，仿佛一眼便是一生。
我被他的眼神深深震慑住了，那是对恋人的不舍，对爱的无奈，对生的眷恋，太多太多复杂的情谊，太多太多的感情在眼中满溢，载不动，几多愁。
“解药！”我咬着唇，说道！
在中终于看了我一眼，他支撑地站起身，轻摇着身子，像一朵迎风纯美的花。
“他输了，没有解药了！”
“你说什么！”我皱着眉，不解问道。
“你问他呀？”在中轻笑一下，转过头去，再不看我。
我转身看着允浩，一时迷惘起来。
“俊秀，此生唯有对不住你！”在中抱起俊秀，目中含泪，一手抚过俊秀的鬓角，一手扶住俊秀的腰。
“哥！我爱你的，我爱你的啊。求求你，服了解药好不好，求求你。”俊秀一头哭一头哀求道，若不是在中扶持着，那柔弱的身体便又将倒下。
“没用的。俊秀，是哥不好，没有能照顾你。”渐渐的，在中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费尽全身的精力，他又转头看向我，惨笑道，“我输给了你，但你也是可怜的人。”
我听他的话，顿时一阵空虚，看向允浩，允浩侧着身子，空洞得望着这里。我本不想要这天下，而费尽心思得到的，竟是这样吗？允浩输了，他究竟输了什么？可是，我难道就赢了吗？战场上，治国上冠冕堂皇的政绩，只是标榜的浮华，后而世看到这一场荣华，又怎知背后的哀伤。
“哥！”俊秀一声惨叫，撕裂长空！
在中的身子在宗庙前软软的瘫了下去，俊秀哭着扶着他，可他的身体又怎能扶住在中？两人缠抱着，倒在地上！
我，突然一阵悔恨，胸中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指责着我，是凶手，是我扼杀了他们的感情和性命。我一时难以接受自己这样的想法，一步一步挪向允浩。现在，只有他，只有允浩，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全部，我垂着手，干将在地上颓然地划着。
“陛下，小心。”昌珉冲着我喊道。
我心一紧，忙举剑回身。
“铛！”
“又是你！”我恼怒地看着翼。
“当然是我！”翼笑着，媚眼如丝。
我不敢怠慢，吼着，翼招招逼迫，阻得我连连倒退。
“你们还愣着，还不快去帮陛下。”昌珉不敢离开允浩，只呵斥着身旁的侍从，但翼的身手怎是普通侍从能应对的。
“我来迟一步！今日定要取你性命！”翼怒吼道，剑花一挽，便向我刺来。
我勉力举剑应对，奈何心智不同，完全无法集中思想！
“有天哥！”昌珉惊慌喊到道，“俊秀，俊秀！”
昌珉想是情急起来，又不能放下允浩，只是着急地乱喊。
“放了他！”
06
俊秀站起身，冷冷地喊道！
“不！殿下，他杀了陛下！”翼叫着，下手越来越狠。
“放了他！这是王命！”
“殿下！”翼恼恨地叫道，一甩手，我的剑便飞了出去，我无畏的看着他，滞立着。
俊秀晃了晃，走到我的面前，傲然睥睨的眼神，说道：
“还请陛下不要毁了宗庙，父亲那里，我会交代的。”
“好！”既然话已说得如此明白，我也不再推搪。
“不是他的错，你过来扶我。”俊秀转向翼，说道。
那轻轻抬起的手臂，半悬在空中，五指修长，阳光穿过指缝，煞是美丽。翼犹豫了下，终于伸手扶住他，放下剑。
“天儿，我们回去吧。”允浩在我身后叫道。
“好！”满心想问允浩，在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他寂寞的深情，话到嘴边又不自觉得咽了下去。
我决定先住在秋水阁，因为允浩熟悉这，这样，他会比较方便吧。
“天儿，我在金国……”
“好吃吗？”我切了一小块松仁松糕递到允浩口边。
“嗯！”
不是不想知道，是害怕听到，不是不想相信，是害怕伤害。我拖着腮，看着允浩，这近两年的日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一直只是自己想要，允浩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从来没有揣测过他的感受和处境，才导致如此局面，一时悔意涌上心头，站起身，走到允浩身边，拉起他的手，轻轻在脸旁蹭。
允浩一脸坏笑，站起身，在我耳旁吹气：
“想要了？”
我顿时脸红过耳，却恁自不服，一把放下他的手，想孩子般转过身，闹脾气。
允浩好笑着环过我的腰，轻咬着我的耳垂，用舌头先舔舔，再咬咬，再舔舔。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说好的，我在上。”我回过头，吻住允浩，慢慢转过身子，手摸索到允浩胸前。解开他胸前系着的丝带，轻轻褪下他的纱衣。
“你穿这么多？不热吗？”允浩不应我，站着笑。
“你不热，我可真累哦。”我玩笑着。允浩捉住我的手，放下，双手抚上我的身子，解着我的衣裳。
“我自己来。”原本是怕允浩看不见不方便，但话一出口，自己却不好意思起来。
允浩却似没有听到，手下不停，待将我长衣褪下后，允浩抬头笑着对着我道：
“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有一次经验哦。”
“你！”
“好啦好啦，天儿生气了？”允浩抱住我，我两个一起挪上了床。
“浩，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