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守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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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人…… ”越想越乱,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就这样胆战心惊地睡了一夜。夜里做了一连串的噩梦,就像白日里一样的真实。
第二天,间操以后瘦子领着他那哥俩儿大不肆咧地走进了校长办公室。瘦子给“凶手”做了一个鬼脸。“不死就好!”现在天佑也只能这样慰寄自己了,他们来一定没什么好事,好在瘦子没有死。
办公室里一阵吵闹。十几分钟后,三个家伙走了出来,甩落一个轻蔑的微笑,“小子,以后我们没个完!”便扬长走掉。三个混混儿离开后,校长狠狠地带上了门。震得整个走廊都快要塌陷。
过了几天,仍然无事。或许,校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天佑心里就这样想着。
一个午后,走过校园的光荣榜,整幅大白纸,陆天佑高高在上。看与不看,就只有那么几分钟。几分钟后,天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宿舍。兄弟们也知道了光荣榜的事情,没有人说上一句。在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应该说什么。一个人自己承担犯下的错误,一个人独自尝受被曲折的痛苦,这才是最好的安慰。
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
天佑反反复复叨念着泪水,竟然也慢慢地睡着。睡觉,心酸的泪水只有填进空荡的腹中。心中的积怨一点一点加深,旧的沉落在心底,但是没有被遗忘。
那天,三个混混儿来到学校告了一状。真是恶人先告状!没想竟然还会有人听信骗子的胡言乱语,悲哀!
学校听信了。那天一伙人来到学校,口口声声说是被天佑给打的,又指了指瘦子这个标本。学校没有理由再为本校声誉袒护什么,只有接受一切要求。这三个东西得理不饶人,要求学校把当事人开除。学校领导再三考虑,委婉地接受他们的无理要求。领导们汇聚在一起,向外来人士展示了毕生所学。胡乱地说了一通,把几个家伙说得昏头转向,直到他们不再像先前那样的强硬才肯放手。最后,学校给予天佑一个严重处分,原本说是要开除学籍,因为是曾经的“状元”,故此手下留情几分,只做了一个“留校察看“。刚刚开学不久便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个多事的春秋。这档子惨烈的事情,天佑并没有告诉家里,对家里,这里一切都好。
学习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着,丝毫不敢懈怠。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天佑考了全年级组第一名。不懂其中内理的老师们对其印象有所改观了。不再是那个一味打斗的少年,而是增加一个双层身份:打斗的第一名。
第五章 纸玫瑰
“叮呤呤…”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陆家人正在一起吃着晚饭。放了寒假,孩子们也都回到了家中,一家人在一起好不热闹。
“哥,快去接电话!”机灵的天明首先嘟囔出声,嘴里随着话音不断地掉落饭粒,示意坐在炕沿边上的哥哥去接电话。
这几年,大儿子去了县里念书,安装一部电话联系起来也方便一些。经常打个电话,互相嘘寒问暖一番,家里人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天佑又把学校里学来的客套话复读了一遍。
良久的沉默。就在这边开始怀疑是否是一些无聊的人在开玩笑时,那头传来了声音。“天佑,是我,文龙。”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大病初愈。
天佑听是消失已久的好兄弟,激动地说:“文龙吗?文龙…文龙,你还好吗?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给我来个信儿。我很担心你!”说着,却已泣不成声。眼泪刷刷地沿着脸颊淌落下来。
两个小兄弟都哭了。这是无声别离后的第一次相遇,即便只是在迷惘的电话中,也足够兴奋上一阵子了。
几分钟后,文龙抽噎着说:“佑,我后天要走了。去……”
“又要去哪里?”未等文龙把话说完,已被哭泣的声音彻底打断。
“军检我合格了。这不,兄弟要去参军了!上边儿说是后天出发。”文龙高兴地说。谁都清楚,他是在强颜欢笑。
“我想见你,文龙。把文波也叫来,我们一起送你走!”
“明天你能过来吗?我就这一天了。”
“告诉你,我一定去!我还要看着你穿上军装的样子!”天佑眼泪再一次不争气了。
“一定要来!好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定要和文波一起过来!我等你们!”说完,挂下了电话。
天佑在这头握着嘟嘟的电话,站立了很久。心里还是不愿失去瞬间的重逢,虽然没有见到人。
第二天,天佑起了个大早。吃过饭,骑着“永久”便去了文波家。文波家离陆家庄并不是很远,约莫一个小时的脚程,骑车的人也就三十几分钟便可以到了。
到了文波家,天佑进屋还未坐热炕头儿,拉上文波驱车匆匆奔向文龙家。远远看见文龙在村头焦急地站着,从早上到现在恐怕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兄弟三人先后进屋,好客的宋母已经备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天佑刚刚在家吃过饭,又是推却不去,再说这是文龙的送别宴。
宋母让文波和天佑坐上桌,两个人礼貌地让了一番,宋母拿做菜的理由别过。系好围裙,匆匆去了厨房。
小哥仨你一盅我一杯的,不大一会儿,便醉倒在炕上。酒不醉人,人自醉,特别是在这个离别的日子。三个人里除了天佑不是第一次喝酒,其余的还都是第一回,况且又是白酒加啤酒。这对曾经过大场面的天佑来说,也是平生的第一次。几轮过后,都被自己灌醉。呕吐的呕吐,昏迷的昏迷,地上全是带着酒精味道的未经消化的食物。三个人横在了一起。
也不知什么时候,宋母把桌子撤了下去。哥仨儿浑浑噩噩的,竟也全然不知,只顾躺在炕上削减内心的疲劳。稍稍清醒了几分,兄弟三个开始谈起以前的美好时光。
过去三个人一起留校吃午饭,一起打篮球,又一起呼风唤雨,好个逍遥。是的,失去的往往却是美好的。可是,已不再拥有。情到深处,不禁落下泪来。
就这样,三个人聊到了半夜两点才慢慢睡去。说了很多这几年各自的经历,好在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过去了。
文龙那次离别以后,去了河北打工。干了两年,后来被包工头骗了,也没挣回多少钱。文波中考没发挥好,现在去了邻县的一所普通高中,倒也过的去。话是没少说,可迷醉的时候也记不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听了什么。
天佑只清晰地记得一件事:文龙说,他喜欢江芷。
第二天,八点钟小哥仨才懒懒地爬起来。文龙翻出了新发的军装。崭新的,没有一点灰尘的痕迹。文波首先抢了过去,穿在身上,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观赏,都不像一个军人。脱下军装递给了文龙。文龙把军装交到天佑手里,“佑,你穿一下。一定好看!”天佑穿上身,正了正衣领,十分精神。“佑,你穿军装真是太帅了!有没有考虑过和兄弟一起去参军?”文波笑着看天佑,似乎在等待一个承诺。
“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天佑思量了片刻。
文波没有再问下去,他了解天佑。他的话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因为根本就没有理由。
正午十二点钟,县里的车来了,该是要别离的时刻。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什么是天,什么是地,现在都已不再重要,离别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分别的车站,不是很拥挤。只有天佑、文波和母亲来送行。一个个泪流满面,成了泪人。
文波说了一大串的送别话,宋母在一旁哭个不停。文龙安慰着哭泣的母亲,听着永不厌烦的别离语。
临登上卡车的时候,天佑打怀里掏出了一支红色的纸玫瑰,很美丽,很妖冶。前天,天佑花费一个晚上做了这朵纸玫瑰。也许对文龙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臭小子,你一定要回来!我和老大一起等着你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喝酒,还要一起醉去,还要一起快乐呢!记得,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兄弟,保重!”
昨天晚上,三个人结拜为兄弟。文波老大,老二文龙,老三天佑。当时,天佑还调皮地说“哎,我怎么又是‘探花’?这辈子算是躲不掉了!”。可如今,早已不知道眼泪化身何物,飘至何方。哭泣,淹没了一切。
将近一点钟,文波别了家人,别了兄弟们,走了。去了新疆。那里有美丽的大草原,有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还有一支美丽的纸玫瑰。
第六章 邂逅风雨中
含着泪送走文龙,天佑的心情一度低落了几个星期。
寒假里,整日在家里呆着。除去睡觉吃饭的时间,大抵上只有玩扑克牌了以度日了。一个月的假期不是很长,无非是几个短暂的瞬间。白月里,没有在家过上元宵节,天佑便早早收拾行囊回到了学校。
大街上的店铺还未开始营业,人们正在忙着享受元宵佳节,谁又肯理会孤单的人?苍茫的柏油路面两旁一片萧瑟,寒冷的风不住地摧残蹂躏着这片土地,破烂的塑料漫天飞舞,像是一朵朵浮云,飘荡在风的线条里。悠来晃去,直到挂在欠手的枝头,才是一个末路的归宿。
天佑一个人在大街上徘徊,心里开始后悔这么早回来。归来,只是躯体不爱呆在温暖的港湾,家温暖的有些叫人不安。心绪不宁地熬过了日子,可是日子还要从头。人虽然看上去一副释然的神情,可是心里却还在想,想着拥有与家人共度时光的美好。
一个人,在学校,白天三顿吃饭,夜晚却难以入睡。睡不着的时候,爬在窗台上端详着皓洁的月光,欣赏着它那美丽的微笑,美的叫人心醉,让人甘愿做它身旁的一颗无名星辰。但,星星只可一颗。那样,才是美丽。
总算是熬过了艰难的时日,开学以后一切都趋于原始化。生活、学习、再生活、再学习,和过往没什么迥异。就这样周而复始着一个永恒不变的瞬间。是学生,就没的选择。是宿命,就不要逃避。前面没有路。
春天是一年之中最叫人留恋的季节,因为一切都太过美好。又到了一个月,按学校规定有两天的假期。周六一早,天佑揣着几块钱,登上了回家的公汽。
汽车在凹凸有致的路面上不住地点着创伤的“额头”,波动幅度稍微大了一点,额头上掉下几块破旧的“皮屑”,仿佛一次旅途就是一次脱胎换骨。偏偏赶上天公哭泣,天空微微点缀一丝细雨,原本黑漆的云被滤得泛白,道路两旁的新叶不断地往外吐着露珠。泥泞的道路涂脏了车身,轱辘在泥坑里不住打转,车还是一丝不苟地稳稳行进,丝毫不敢怠慢肚里的人类。
车窗外,雨点又大了起来,风肆意地撞击着玻璃窗子,原本脆弱的车子此刻似乎在经历着一次生命的洗礼。是生?是死?
突然,汽车歪进了道路中央的泥坑,陷入进去。泥坑不是很深,只是车子本身承载的重量不允许它那么轻便。售票员跑下车,来到大坑前端详了许久,车子还是没有理会她这个焦急的女人。
最后,还是司机做出了一个不能再低级的决策,但在此刻来讲也最是行之有效的方案。司机百般说好的,车里的乘客才不舍地离开了肚中。这样一来,原本拥挤不堪的车厢变得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临盆的孕妇做了一次刨腹产。车子骤然轻松下来,也徒然来了精神劲儿。
司机在一旁蛊弄着客车,乘客们错落地站在雨里,淋得浑身湿漉漉。恰巧天佑这天没有带伞。原来是要带的,可无奈归心似箭,一来二去竟然把雨伞的事情忘得净彻。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润湿了衣服,迷乱了眼睛。突然,天佑感到头顶的雨停了。顿时,感到一阵温馨。
抬头,身边站着一个女孩,一只手撑起雨伞,一只手抚顺乱了的长发。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像是一缕黑瀑。
女孩很美丽,很恬静。不知不觉天佑的眼睛已经出卖了自己,一时间竟也不会打转。女孩轻轻地咳了一声,天佑湿去的脸变得通红,显然自己也觉有些失礼。
这时,天佑突然感到女孩的脸庞十分的熟识,“是她吗?不可能吧!或许真的是…… ”心里一片慌乱。
“陆天佑,不会是不认得我了吧?我是江芷。”女孩见天佑一脸的茫然,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特别是自己的名字,说的很重。
“江芷?真的是你?我刚才想会是你,可是又不敢确认。你现在在哪里呀?”天佑的脸更红了。
“还老同学呢!我就在你隔壁的古塔高中,这么久了都没有过来看看人家!”江芷显然有些不满,近乎于责怪地说。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那里一切都好吗?”天佑的话里有些自责。可是想想,自己也没有做错了什么。
“我这里一切都好,就是学习有些忙。很多课都跟不上老师讲的,课后只有自己复习了。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到了我们学校吗?后来怎么又转到了那个学校?你可是个大才子呀!县里两所重点高中抢着要!”江芷的话里很为天佑感到骄傲,像是天佑的荣耀就是自己的骄傲一样。
被人无意揭开伤疤,天佑先是一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