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娘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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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的言语,夹杂着新生儿嘤咛的声音。“仇烈?”她呼唤着,发现嗓子有
些疼痛。
高大的身影从花厅走来,笨拙的抱着一个包裹在锦绸中的小小身躯。
仇烈缓慢的走向床畔,小心翼翼的捧着怀中的婴儿,严肃的五官在此刻软化
不少,双眼因为疲倦而通红,却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他将孩子放入芙蓉的怀中,在床沿坐下,对着她微笑,用手将她耳鬓
间凌乱的长发勾回耳后。“你终于醒了。从孩子生下来后,你就一直沉睡。
已经三天了,我好担心,请了大夫来看你,他却说你只是太累。”按捺不住
的,他低下头来亲吻着她的发。“辛苦你了。”芙蓉迫不及待的拥抱着婴儿,
看着锦绸中的孩子。因为兴奋,她竟感到眼中起了一层水雾,拨开锦绸的手
也有些颤抖。锦绸之中是一个秎雕玉琢的小娃儿,一双眼儿已经睁开,精致
的五官与芙蓉十分相似。
“是个女儿。”仇烈拥抱着芙蓉,也拥抱着她怀中的女儿。
她惊喜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是因为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疼痛,这个小
人儿才有了生命,是她与仇烈的孕育,孩子才能够来到人间。感动的情绪在
心中瀰漫,她伸手逗弄着孩子,小娃儿伸手握住她的指,小手意外的有力。
“果然是你的女儿,力气可不小。”仇烈轻笑着。
芙蓉抬起头来看着他,发现他的左跟上还有着淤青的痕迹。她有些诧
异,困惑的伸出手来轻抚着那处伤痕,伤口已经泛着青黄色,可以想见当初
的力量有多大,似乎是这些天才弄伤的。“你怎么弄伤自己的?”她询问着。
他的嘴咧得大大的,宏亮的笑声从宽阔的胸膛中涌出,回荡在雁归楼
里。“这可是你的杰作。忘记了吗?几天前你在生产时,我闯进产房,你一
边骂着一边拲打脚踢。”他的身躯上还有着她当初所留下来愤怒的证据。
她瞪大眼睛,隐约想起在疼痛的时候自己失态的模样。她懊恼的呻吟
几声,有些困窘。
“我那时痛迷糊了,根本没办法思考。”她抬起手轻抚着那处淤伤,对着
伤痕轻轻呵气。
“还会疼吗?”“这些疼比起你所受的苦,根本微不足道。”他摇摇头,
因为她的醒来而欣喜着。他其实好担心她的安危,从来没有想到女人的生产
竟是一场与死神的搏斗,为了换来新生儿的生命,必须经历那么危险的过程。
“我没有替你生下儿子,你会不会失望?”她有些不安的问道,心中有
些忐忑。
“我们已经有儿子了,殒星就是我们的儿子。”他吻着她的发,微微的笑
着。自从拥有她,他的生命变得不同了,远离之前的杀戮与血腥,她带给他
最美好的生活,以及他原本不敢奢望的爱情。
芙蓉靠在他的怀中,要用力咬住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敢相
信仇烈竟会宠她到如此的地步,接纳了她,还接纳了殒星。心里充满了温暖,
过多的幸褔让她几乎要怀疑是在梦中。
这一生被人所摆布着。那些人不断告诉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当
丈夫死去时,她为了活下去而挣脱束缚,从阴暗的大宅里逃了出来,惊险的
逃入他的怀抱里。终于相信这是上苍给她的一处活路,给予她幸褔的机会,
若不是当初有逃走的勇气,地无法拥有今日的一切。
她深深叹息着,一手抱着怀里的女儿,另一手与他紧紧交握。“仇烈。”
她柔柔的呼唤着。
“嗯?”他发出询问的鼻音,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脸庞,让她能够在他耳
边说话。
在温暖的雁归楼中,满布锦被的柔软大床上,他们紧紧相拥着。芙蓉
靠在他耳边,诉说着不能说与旁人知的亲昵话语。“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从
初见你的那一日起就知道了。”她的肩畔带着笑,知道这一生再也别无所求,
她向他低语着衷心的爱慕。“你与他们不同,你是我所爱恋的男人,我的丈
夫。”
※※※
孩子取名为仇茴茴,一出生就成为仇家堡的掌上明珠,全堡的人宠得
不得了。殒星也每日往雁归楼跑,守在精致的摇篮旁,哄着只有两个月大的
妹妹说话,对着她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芙蓉在坐完月子后,又开始绣起彩绣。替殒星用黑绸绣上银丝飞鹰,
给茴茴的则是白绸绣上展翅的黑鹰,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娃儿是仇家的孩
子。
某个平静的傍晚,暮色是淡淡的粉黄,太阳逐渐西下。她坐在偏厅裹,
替茴茴绣着冬季的暖衣,茶蘼替她带来各色绣线,被邀请留下来用过晚膳后
再回京城。仇烈跟沈故宇则坐在一旁,讨论着即将在洛阳开张的几间酒楼。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低沉而诡异的钟声,两个男人在听见钟声后脸
色蓦地一变,互相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连茶蘼都从木椅上站起身来,
手中的茶杯松脱了都不自知。
“怎么了?”芙蓉从绣品上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偏厅中的众人。
“那是皇宫里传来的丧钟,皇上驾崩了。”仇烈回答道,表情十分严肃。
皇上年岁已高,驾崩并不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只是他的心中有些不安。皇上
替朝廷维持着某一种程度的平静,而当皇上驾崩后,平静的表象将会崩解,
在太子尚未登基之前,会出现短暂的混乱情况。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的驾崩代表有不少人即将在朝廷中失去影响力,
而为了维持既得利益,人们会做出最丑恶的行。
“要不要入宫去看看?”沈故宇提议道,脸色同样凝重。
“别忘了我们已经辞去官职,没有权利能够进宫。”他提醒道,心里其实
也有些担忧。
“要是以好友的身分,大概就可以进宫了吧!”沈故宇喃喃自语,好整以
暇的收起帐册。
语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喧腾的声音,有马匹的声音逐渐接近仇家
大门,在门前落马后,来者用最快的速度冲入仇府中,气喘如牛的在偏厅内
弯腰为礼。“仇先生与沈先生,皇上驾崩,太子请你们马上进宫商议要事。”
那人奉上一块九龙上环作为信物。
芙蓉不安的看着仇烈,走上前轻握他的衣袖。“太子为什么要你入宫?
你不是已经辞去官职了吗?”她心里有着巨大的不安,像是将会发生什么可
怕的事情。她不希望他此刻离去,心中如此的忐忑,像是他这么一走,两人
就再也无法见面了。
她无法平静下来,过多的恐惧在心中回荡,她的直觉在血液里吼叫着,
像是在提醒她将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芙蓉,贵爷其实就是太子殿下,他是仇烈的好友。皇上一驾崩,他成
为宫廷的领导人,怕边疆的小国趁着此时动乱,太子自然要请仇烈回去商
议。”茶蘼解释着,知道事情毋需可隐瞒下去。“太子先前是怕你碍于他的身
分会有些生疏,有心要逗你,才没告诉你他的真正身分。”使者还在催促着,
他拿的可是八百里加急的紧要手谕。“请两位马上动身,宫内正混乱不堪,
太子亟需两位的帮助。”知道国事难以拖延,仇烈马上决定动身。他低下头
来,看进芙蓉的眼里,意外的在她眼眸里看见浓浓的不安。“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入官与太子商议,很快就回来了。你回雁归楼去,我晚些就回来。”
他点着她的唇,要不是四周还有旁人,他几乎就想吻她。
芙蓉紧握着拳,虽然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她隐忍着心中的难受,
勉强挤出微笑。
“记得早些回来。”她不顾旁人的眼光,紧紧的拥抱他,听着他有力的心
跳,许久之后才愿意松手。
仇烈点点头,拿起披风往外走去,喝命仆人牵出马来。很快的两人就
随着使者奔驰出了仇家堡。
芙蓉的身躯还有些颤抖,急切的奔到窗棂旁,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如此浓烈,甚至让她的双手发抖。在暮色浓浓的平原上,远方就
是那座庞大的京城,阴暗的城墙让芙蓉不由得战栗,彷佛看见了恶鬼群聚的
地狱。
她在心中静默的析梼着,希望那些不安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而逐渐阴暗的天际,悠悠的空冥襄,传来些许的冷笑,像是一些不死
心的魂魄,还在等待着某个时机,要寻找最后的祭品。
第十一章
夜色笼罩四周时,仇烈还没有回来,而她的预感并没有错,那些恶鬼
不愿意放过她,从群聚的地方蜂拥而出,举着火炬在夜里宛如百鬼夜行,每
张在火光照耀下的面孔都是恐怖的。
那些人起先只是在黑暗中行走着,等到接近仇家堡时,才点燃手中的
火炬。当陈总管发现时,那些人已经逼近仇家堡的城门。京城里的人高举着
火把,由众多文人带领着,分成好几批,包围了仇家。他惊慌的集合所有家
丁,将城门关上,然后匆忙的奔跑着进入偏厅。
“夫人,京城里有人集结群众进犯仇家,请夫人先去内院躲避。”陈总管
冒着冷汗,耳边已经听见人群在城外鼓噪的声音,那嘶吼的声音像是饥渴的
野兽,等待着要见到鲜血。
芙蓉惊慌的站起身来,她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皇上驾崩后,仇
烈入宫去了,那些人大概是听到了消息,趁着仇烈不在堡内,执意前来狩猎
她。“先通知堡内的居民守在屋子里,绝对不许出来。”她叮嘱着,脸色苍白
似雪。仇烈不在,她是当家主母,必须保护那些堡民。她深吸一口气,提起
湘裙举步往外走去。
茶蘼连忙站起身来,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动。“你想做什么?出去
跟那些人谈谈?那些人已经疯了,要是见到你就会蜂拥而来,迫不及待的杀
害你。”茶蘼挥挥手,要陈总管退下。
“我必须出去,否则那些人会将仇家堡铲平的。”芙蓉坚定的说道,企图
摆脱姊姊的箝制。其实她的心中好怕好怕,明知道这样走出去肯定凶多吉少,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害堡民们受到伤害。
茶蘼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专注的看着姀妹,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人
们用巨木撞击城墙的声音。她作了重大的决定,眼中的光芒变得笃定了。在
决定之后,她的心反而变得乎静,像是许久之前就预知了今日的这一幕。“芙
蓉,把衣衫脱下来交给我,我们把身上的衣裳交换。由我出去应付那些人,
先让他们误认我的身分,这样你才能乘机带着殒星及茴茴逃开。”“不。”芙
蓉激烈的摇头,不能接受姊姊的提议。她已经为茶蘼带来太多的麻烦,不能
再让茶蘼为她涉险。
“你冷静些,听我说。你还有那两个孩子必须守护,不能轻易的就被那
些人带走。让我出去与他们周旋,总会有人认出我是御史夫人,他们不会伤
害我的。”茶蘼解释道,其实心中没有半分的把握。有种不祥的预感瀰漫在
心间,但是没有分毫的恐惧,只有淡淡的哀伤。
“我不能丢下你。”芙蓉摇着头,虽然情势迫在眉睫,但是她还是不愿意
舍下姊姊。多么害怕这样的离别就是永别。
“已经没有时间了,快去雁归楼,那两个孩子都在那里,在那些疯狂的
人找到他们之前,你必须赶到他们身边,与他们一同藏匿。千万记得,在仇
烈回来之前,要好好的躲藏起来,等到他回来,你们就安全了,他一定可以
保护你们的。”她迅速的与芙蓉更换衣衫,甚至连髲簪都交换了。在结上绸
衣上的带子时,她抬起头来。“芙蓉,如果我回不来了”“不,姊姊,不会
的。”芙蓉摇着头,不愿意去想那么可怕的未来。让茶蘼代替她出去,已经
让她心如刀割,但是一想到雁归楼内的孩子,她体内母亲的本能又让她必须
赶去。
不能再迟疑了,茶蘼所提出的是唯一的辨法。
茶蘼微笑着,那笑容如此的美丽,带着些许的凄绝神色。“我只是说如
果。若是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替我告诉沈故宇。”她偏头想了一下,缓
缓念出那句埋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告诉他,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爱
情,亦是如此。女人一生追求的只是见到爱情,他让我见到了爱情,纵然我
没有勇气给予他响应;但是遇见了他,就已经让我今生无憾。”她一直记得
那句话,记得在汴河畔,那对殉情的男女。在嫁与御史后,她的心是死寂的,
直到遇见了沈故宇茶蘼紧紧拥抱着芙蓉,之后沉静的将她推开。转过身,她
坚定的往那群蜂拥进仇家堡的人走去,听见那些人高喊着淫妇。或许她真的
是万夫所指的淫妇,竟在心中希冀着另一个男人的爱情。什么是顺从,什么
又是背叛?她根本不爱那个有着丈夫名衔的男人,只是死守着婚姻的束缚。
芙蓉不敢回头,匆忙的奔向雁归楼。深怕一个回头,或是迟疑,就会
忍不住拦下姊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