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娘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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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被牺牲,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我没有错。”她喊道,企图要逃开。
但是人们不放过她,纷纷伸手抓住她,像是疯了般撕扯她的衣衫,不
留情的扯下她的发,用指爪抓伤她的肌肤。“还不认罪?你没有半点羞耻,
简直是禽兽不如。”人群里传来愤恨的喊叫。
在众人的推挤中,她落人冰冷的汴河中,脑海里浮现了许久前的记忆。
她记得某个被浸在竹篓中死去的女人,还记得某个抱着尸首、放声恸哭的男
人,如今才知道那是人们处决不贞女子的手段。当初也是这些人逼死那对男
女的吗?她绝朢的想起仇烈,几乎愿意付出十年的性命,只求能够见到他。
她是不是真的会死在这些人手中,无缘再看到他?心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她
想起他眼里那抹奇异的光彩,想起他偶尔温柔的语调,想起他温暖的怀抱冰
冷的江水浸湿了衣衫,她又被从水中拖起,面对众人的责难。许多的人在她
面前指控着,咒骂着她,而月季以及那个程先生则站得很远。
人们相信那些传言,所以指责着她。“公道”真的自在人心吗?人们为
何只相信舆论,为何只传说着那些片面之词?她做错了什么?而他们所有人
竟然迫不及待的要她死,疯狂的嘶喊着,非要她的命不可。
有人开始不耐她的沉默,拿起石子往她身上去去。锐利的石子划破了
额上的肌肤,割出一道血口子,些许血迹从雪肤涌出,滴落在破烂的衣衫上。
她愣愣的看着那些鲜血,双腿陡然虚软,再也无力与疯狂的群众对抗。她软
弱的倒下,一瞬间真的以为会死在这些人手中。
在倒地的时候,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她没有撞击上冰冷的
泥地,而是跌入宽阔的胸膛。闻嗅到那股男性气息,她的心徒然松懈下来,
宛如回到最安全的保护。炽热的体温,透过他的肌肤,熨烫着她冰冷的身子。
“仇烈。”她发出细小的低喃,勉强睁开眼眸,看见他俯视的面容上满是
担忧,以及深深的愤怒。她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衣角,惊骇的灵魂在他怀
中稍稍平复,转眼间就已经昏厥。
“没事了。”他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血迹,保证的说道,将她柔软的身子
牢牢的拥在怀中,眸子因为愤怒而冰冷着。
他好不容易摆脱那群人,捉到一个人询问,当听见人们打算在汴河畔
对芙蓉处以私刑时,他的心差点粉碎。他的情绪也接近疯狂,扫荡了所有胆
敢阻挡他的人,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重击了无数的人,来到河岸边时,
看见芙蓉在众人的欺陵下,已经遍体鳞伤。
“仇将军,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被迷惑了,请放开那个淫妇,把她交给我
们。”程先生缓慢的走出来,不情愿的说道。他实在不愿意跟仇烈这个粗人
打交道,纵然身上有着皇上的官爵,仇烈终究也只是一介莽夫。
“她不是淫妇。”仇烈一字一句的说道,抱起怀中的芙蓉,瞪视着所有人。
狂乱的愤怒在酝酿,他感受到血液里嗜血的冲动,目光是森冷的,掠过每张
面孔。
“她违礼背德,没有半点羞耻,当然是淫妇。”程先生一口咬定,眼神中
流露不耐。莽夫果然就是莽夫,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实在羞于与这种人谈话。
“她是我的妻子,不是淫妇。”仇烈环顾着所有人,那锐利的目光比刀剑
更加的可怖,使得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贸然开口,先前直嚷着要杀死芙蓉以正道德的气焰,在仇烈
的瞪视下,全都消失不见。那目光如此可怕,像是在许诺,任何人敢再碰芙
蓉一下,就是死路一条。人们像是看见死神般,静默的颤抖着。
“芙蓉已经是我的妻子,从此之后,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这样的事情
若是再发生,我不会放过任何人。伤害她,就是与仇家堡为敌。”他缓慢的
宣布,不愿意与这些疯狂的人们为伍,他抱着芙蓉,快速的离开。一路上芙
蓉的血不断滴落,蜿蜓在潮湿的泥地上,像是一个说不出口的指控。
仇烈的心中其实渴望着要这些人付出代价,要不是担心芙蓉的伤,急
着要回仇家堡救治她,他几乎想在此处大开杀戒,将这些人凌迟致死,好报
复这些人加诸在芙蓉身上的伤害。
他的脚步急促,不敢多加停留,怕自己真的会按耐不住心中激烈的愤
怒与杀意。
人群中传来低语声,都是对仇烈的指责,程先生则是愤怒的一挥袖。“不
能这样姑息那淫妇,我会上报朝廷。你若要护着她,那就是与她同罪。”他
在仇烈的背后喊叫着。
月季用手绢遮住咬牙切齿的表情,她的手紧靠在胸前。胸中潜伏着一
只猛兽,正在啃噬着她,让她焦躁难耐。饱含激烈情绪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
对男女,她的眼因为嫉妒而烧红了。
汴河的水缓慢流淌着,流言不曾散去。
第七章
仇烈抱着受伤的芙蓉回到仇家堡,仇家一片混乱。先前就有仆人听说
京城里的人要处决芙蓉,正在惊慌的时候,仇烈救回了昏迷不醒的芙蓉。虽
说是捡回一条命,但是整个人已经遍体鳞伤,两人的衣衫上都沾满了血,看
来好不吓人。
他吼叫着,要仇家堡里的大夫前来,因为焦急而失去理智,双眼里充
满愤怒的血丝。这个战功彪炳、在沙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已经失去理智,看
见芙蓉的血沾惹四处时,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怎么也不肯放开怀中虚
弱的女子,要听着她微弱的气息,才确定她还存活着。
大夫简单的替芙蓉止血,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额上的伤虽然流了不
少血,但还不足以致命,倒是会留下微小的疤痕;而她身上的擦伤虽然多,
却都只是皮肉伤。大夫开了药方,吩咐丫鬟要好好替芙蓉调养身子。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这三天里仇家堡上下乱成一团。
仇烈失常的反应,让众人终于看清楚他有多么重视芙蓉。三天以来他
衣不解带的守在床畔,静默的看着她,专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容上,不愿
意错过她任何反应。
当她悠然醒来时,映入眼中的,就是他疲惫却专注的面容。她轻轻蹙
起眉头,有半晌还不太能确定是不是仍在梦中,额上的伤口有着隐约的抽痛,
她疼得轻声呻吟。
“仇烈?”她困惑的伸出手,冲动的抚去他浓眉之间忧虑的结。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起,所看到的都是他傲慢与冷然的模样,从不曾见
他那么狼狈。深刻的五官上有几道浅伤的红痕,刚毅的下巴有数天未曾剃除
的胡碴,看来不像是受命封爵的将军,倒有几分像是凶狠的江洋大盗。
“还疼吗?”他任凭她的手轻柔的抚着他的脸庞,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只是专注的看着她,深怕在某个松懈的时候,她就会悄然离去。这三天来。
他经历了最深刻的恐惧。
这一生不曾拥有过如此美好的事物,他无法理解自己竟会如此的在乎
这个小女人。除了心中对她的责任外,还有一种更难割舍的情绪。那些文人
口里说的怜香惜玉,他根本不懂,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是轻柔的,深怕会伤害
到她。在她面前,他有些痛恨自己的粗鲁。
芙蓉轻轻的摇头,剎那间那些可怕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轻喘一声,双
手紧握着他的衣襟,寻求着保护。她紧张的环顾四周,等确定如今正安然的
躺在雁归楼里时,紧绷的情绪才逐渐松懈。
“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那些人手里。”她有些颤抖的想起那些疯狂的面
孔,回忆得太过真实,耳畔似乎还能听见他们嘶声的喊叫,诉说着她的罪名,
喧闹的要将她就地正法。
她用双手环抱身子,就算被包裹在温暖的锦被里,回想起那些景况时,
她还是觉得寒冷。似乎还能听见那些冷笑,在她的四周纠缠着、等待着,随
即准备将她拖拉进那个冰冷的世界里。
“已经没事了,这是在仇家堡内,他们没有办法伤害你的。”他转身从案
桌上端起一盅温热的药汤,持着银匙要她喝下药汤。当她温驯而信任的低头
啜饮药汤时,他的心蓦然感受到某种温柔的情绪。
药汤的苦味让她皱起脸儿,喝了几日后就推开他的手。“好苦,我喝不
下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她猜想没什么大碍,不愿意再喝那些苦得吓
人的药汤。
视线在卧房襄移动着,认出这是她躲藏了整个冬季的房间。但是由于
仇烈的态度改变,丫鬟们丝毫不敢怠慢,几天的光景就将雁归楼收拾得焕然
一新,一扫先前萧瑟的景况,屋子里摆放了各类珍宝,光洁的绸缎铺在家具
上,火炉里还烧着通红的炭,整座院落显得暖融融的。
她突然想起那幅未完成的披风彩面,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发现伶俐
的丫鬟早将绣架藏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她一个微小的秘密,在还没
完成之前,她不想让他知道。
“你的身子还虚弱,大夫说必须好好调养,将这些药喝了,等会儿我要
丫鬟们端鸡汤进来。”他坚持着,不让她闪躲。而她却躲进暖和的锦被里,
只露出一双翦水双瞳,偷瞧着他。
“不喝。”她小声的说,对那盅苦药蹙起弯弯的柳眉。
仇烈几乎失笑,芙蓉此刻的举止简直像是个孩子,他有时候真的会忘
记她曾经为人妻,还是一个孩子的娘亲。在某些时候里,当她冲动而有些调
皮的天性突破那层被礼教束缚的温驯表象,他才会发现她原本的倔强脾气。
在先前那段婚姻的岁月里,那些人只是束缚着她,扼杀她真实的灵魂。
“你这等模样要是给殒星看见了,可是会连半点母亲的威严都不剩的。”
他简明扼要的说道,拿出殒星威胁她。
果不其然,芙蓉缓慢的放下锦被,不情愿的再度喝起药汤。身为母亲
的尊严,让地无法继续任性。“殒星人呢?”她想起儿子,心中有些忧虑。
她承受了那些纷扰流言,纵然是无辜的,却不被谅解,所以只能忍受
百口莫辩的痛楚。
但是陨星还那么小,她见不得那些伤害降临在殒星身上。
心裹哀伤的知道,那些纷扰的流言是注定要纠缠他们一辈子了。她见
识过京城里那些人有多么残酷,在谈论的时候兴致高昂,不会想到说出口的
是最恶毒的话。虽然殒星还那么小,流言还是不会放过他。
“他在夫子那里跟着其它孩子一起读书,前两天还守在你床边不肯离去,
我硬要他离开。”他的脸色有些僵硬,视线回避芙蓉。
她看在眼里,有几分明白。殒星天性倔强,决定的事就难以更改,尤
其当事情牵扯到她身上时,殒星的倔强简直令人头疼。仇烈不知用什么方法
让孩子离开她的床畔,不过看他僵硬的表情,想必当时的“劝说”不会轻松
到哪里去。
“你们吵架了?”她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最保守的说法。不敢想象仇列
与殒星起争执时,会是怎么激烈的场面。仇烈的霸道坚持,以及殒星的固执
倔强,难以分出究竟是谁占优势。
“我没有伤害他。”他保证的说道,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给予她最慎重
的承诺。
她柔柔一笑,纤细的手覆盖在他黝黑的掌上。“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
一如你不会伤害我。”心有些被撼动了,她的笑容微微颤抖着。
早先就知道,她的接近是一项最严酷的要求。哪个男人可以接纳一个
寡妇,甚至还接纳她的孩子?她曾经做过最坏的打算,即使牺牲幸褔的可能,
也要守护陨星,不因为再嫁而舍弃孩子。
但是在京城里,从他手中接过那袋替殒星挑选的书籍时,她隐隐的感
受到他无言的接纳。这对她来说,才是最不可思议的馈赠。纵然没有明说,
但是她能够明了他慷慨的承受。
仇烈眼中有某种光芒闪动着,紧抿着唇,咽下到唇边的叹息。他是不
善言语的,但是芙蓉却轻易的就能了解。他缓慢的靠近她,呼吸着她身上的
气息,仔细的看着她,像是要检查她是否安好。修长的指划过她柔软的肌肤,
以及那红馥的芳泽,他想起在绣巷里那个窃来的吻。
芙蓉仰着头看他,身子有些虚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又在他眼里
看到那种难解的火焰,每当视线接触时,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火焰灼伤般,
着迷放火炬的光亮与温暖,心中却又害怕伤害。
“芙蓉”他呼唤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粗嘎而饱合着陌生的情欲。
她感受到他的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唇,带来深刻的甜美,以及些许敏
感的刺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只是靠近她,她就难以平静。他的呼吸那
么靠近,像是绣巷里那日般,亲昵而温暖,彷佛要将她包围吞没。
在沉静而暧昧的一刻,雕花门却被人猛烈的撞开来,惊破了满室酝酿